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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开天斧 第十四章 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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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绸缪

    丁琦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这么美的身材,这么美的脸蛋。睍莼璩晓

    这么样一个女人,如果真的死了,实在可惜得很。

    大茽又在问道:“你看,她是不是死了?”

    丁琦看不出来栎。

    大茽道:“只看了一眼,你当然看不出她的死活!”

    顿了顿,她才若有所指的道:“但是,你至少应该看得出来,像她这么美的女人,并不多。”

    丁琦承认浮。

    大茽道:“那么,你就应该看得出来,她还没有死。”

    丁琦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大茽轻轻叹了口气,道:“因为她实在太美了,连我都舍不得让她死!”

    又叹了口气,她才接下去道:“就算我心里很想杀了她,也不忍下手的。”

    丁琦也在叹气。

    大茽道:“你为什么叹气?”

    丁琦道:“因为我发现,我自己实在很笨!”

    叹息着,他又道:“比大笨熊的奶奶还笨,笨的可怜,笨得要死。”

    大茽道:“你怎么会发现的?”

    丁琦道:“现在我已经看过她,也相信她还没有死,可是我反而越来越不明白了。”

    大茽道:“不明白什么事情?”

    丁琦反问道:“我认不认得她?”

    大茽道:“不认得。”

    丁琦道:“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茽道:“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

    丁琦道:“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来看她?”

    大茽道:“因为你们现在虽然还没有关系,以后却一定会有的。”

    丁琦道:“以后会有什么关系?”

    大茽笑得更神秘。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要你做的事情,绝不会让你后悔。”

    丁琦道:“现在你又准备要我干什么事情了?”

    大茽说道:“我准备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丁琦好奇地反问道:“去见谁?”

    大茽道:“一个很喜欢你的人,你好像也有点喜欢他。”

    丁琦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好像我也喜欢他的?”

    大茽道:“只要见过他的人,想要不喜欢他都很难。”

    丁琦立刻想到了一个让人很难不喜欢他的人。

    “腐竹帮帮主,东南‘酒坛子’秦晃?”

    大茽道:“除了他,还有谁呢?”

    丁琦道:“他也在这里?”

    大茽道:“就在对面。”

    丁琦道:“在干什么?”

    大茽又笑了。

    “他在干什么,你一辈子都猜不到的。”

    丁琦第一次看见秦晃时,秦晃正在煎豆腐。

    这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煎豆腐。

    煎豆腐也绝对不能算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可是,腐竹帮主,东南秦晃居然会亲自下厨房煎豆腐,就让人觉得是件怪事了。

    这里是停尸验尸的地方,不是饭馆,也没有厨房。

    大茽笑着道:“如果你能猜得出他在干什么,我才真正佩服你。”

    丁琦也笑着道:“我不要你佩服,因为,我实在猜不出来。”

    大茽笑得更神秘。

    “他在按摩。”

    按摩绝不能算是件奇怪的事情。

    腐竹帮主,东南“酒坛子”秦晃也一样要按摩的。

    他不是在替自己按摩。

    他在替别人按摩。

    替一个老得连牙齿都快掉光了的老太婆按摩。

    对面一间小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燃起了灯。

    这个老太婆就坐在灯下,穿着一身红衣裳,就像是新娘子穿的那种绣花红衣裳一样。

    她跷着一条腿,脚上还穿着双用大红绸子做的红绣鞋。

    她脸上的皱纹,虽然比棋盘上的格子还多,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得比岁半的孩子还少。

    可是,那一头长发却还是又黑又亮,就像是丝缎般柔软发光。

    如果只看见她的衣裳和头发,谁也想不到她已经是个老太婆。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腐竹帮主,东南“酒坛子”秦晃居然会替这么样一个老太婆按摩。

    他按摩的动作也跟他煎豆腐一样,高雅而优美。

    不管他手里是拿着锅铲也好,是拿着其他东西也好,他都是“酒坛子”秦晃。

    独一无二的腐竹帮主,秦晃。

    丁琦虽然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替这老太婆按摩,也想不通大茽为什么带他来看,却已不知不觉看得出神。

    秦晃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走进来似的。

    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全心全意的在做。

    所以他才会做得比别人好。

    现在他已经替她松好了筋骨,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的确是杰作。

    连丁琦都不能不承认,这老太婆看来仿佛已忽然年轻了很多。

    她的眼睛一直闭着,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接受情人的爱抚一般。

    “没有人比得上你,绝对没有人比得上你。”

    她的声音也老了,却仍然可以听得出年轻时的甜美爱娇。

    她轻轻叹息着,道:“只要你的武功有你按摩的本事一半好,只怕你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秦晃微笑。

    “幸好我并不想天下无敌。”

    老太婆反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秦晃一本正经的道:“因为一个人如果真的无敌于天下,日子过得一定很无趣。”

    老太婆也笑了,大笑。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就算你不替我按摩,我也会替你做这件事情的。”

    这老太婆究竟是什么人?

    秦晃想找她做什么事情?

    丁琦的好奇心已被引起。

    大茽却偏偏把他拉了出去。

    “现在你一定越来越糊涂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丁琦反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大茽笑着道:“我还想带你去看一个人。”

    丁琦道:“这次是去看谁?”

    大茽道:“看一个画在纸上的人!”

    神秘的笑了笑,她才接下去道:“你就算比现在还聪明一百倍,也绝对猜不出这个人是谁的。”

    隔壁一间房子也点起了灯,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画的是个相貌很忠厚,样子很平凡的中年人。

    丁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样一个人。

    就算见过,也很快就会忘记。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别人牢记在心,也很不容易被别人牢记在心。

    “他姓訾,叫訾成林,是个非常非常忠厚老实的人,在城里开了一间小杂货铺,用了一个跟他差不多老实忠诚的伙计。”

    大茽说的就是画上这个人。

    “今年他已经四十八岁了,生肖属牛,十八岁时他就已娶亲成家了!”

    “他的老婆叫冬梅,娘家姓蔡,蔡冬梅!”

    “那个女人不单会生气,还很会生病,就是不会生孩子!”

    “越气越病,最近已经病得根本下不了床,连吃饭都要訾成林喂她了!”

    “所以越气越病,脾气却越来越大,连左右邻居都已受不了。”

    大茽忽然停下来,问丁琦:“你听清楚没有?”

    丁琦听得很清楚,却听得莫名其妙,更想不通大茽为什么要带他来看这幅画。

    而且,大茽也把画上的这个人介绍得这么详细。

    他当然忍不住要问:“难道这个人跟我也有什么关系?”

    大茽笑着道:“有一点。”

    丁琦反问道:“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的?”

    “因为,这个人就是你!”大茽绝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丁琦觉得很滑稽,简直滑稽得可以让人笑掉大牙,笑破肚子。

    可惜他偏偏笑不出。

    因为他看得出,大茽现在既不是开玩笑,也没有疯。

    他故意问道:“这个叫訾成林的人,就是我自己么?”

    大茽一本正经的道:“绝对是。”

    丁琦道:“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呀?”

    大茽道:“但是你很快就会变得像他了,非常非常的像,甚至可以说完全一模一样。”

    丁琦道:“只可惜,我真的不会变。”

    大茽笑着道:“你不会变,有人会替你变。”

    大茽忽然问丁琦:“你知不知道秦晃为什么会替那位大小姐按摩?”

    丁琦道:“那位大小姐好像已经不是小姐,好像已经是位老太婆了。”

    大茽居然不同意。

    “她不是老太婆,她是大小姐!”

    “有些人,就算活到一百八十岁,也一样是大小姐。”

    丁琦好奇地反问道:“她就是这种人?”

    “绝对是!”大茽道:“如果她不是,世上就没有这种人了。”

    丁琦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大茽道:“因为她姓易。”

    丁琦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她跟五十年前的那位易芙蓉易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大茽道:“她就是那位易大小姐!”

    “她就是‘巧夺天工,芙蓉玉手’易芙蓉。”

    五十年前,江湖中有双最出名的手。

    巧夺天工、芙蓉玉手。

    芙蓉玉手,神奇巧妙,谁也不知道她的一双手能做出多少巧妙神奇的事情。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无论谁在她这双手下,半个时辰内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丁琦总算明白了。

    “秦晃替易芙蓉按摩,就因为要请她替他易容改扮,把他变成訾成林?”

    大茽道:“对极了。”

    丁琦道:“你们选择了这个地方,就因为这种地方是江湖人绝不会来的。”

    大茽道:“对,对极了。”

    丁琦道:“那些官差,全都看不见我们,只因为他们都有求于秦晃,不能不放个交情给他。”

    大茽道:“对,对极了。”

    丁琦道:“因为我已被认定了是个心狠手辣的恶徒,已逼得无路可走,所以你们才替我想出了这法子来,让我可以多活些时日。”

    大茽道:“不对。”

    她的态度诚恳而沉重。

    顿了顿,她才接着道:“秦晃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又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我们都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我们也知道,你这种人,是绝不会躲在一个小杂货铺里苟且偷生的。”

    丁琦很久没有开口。

    他的血已经热了,他的咽喉仿佛被热血堵塞。

    过了很久,他才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因为我相信一个刚杀了人的凶手,在自己逃命的时候,绝不会冒险停下来,从雨地的泥土里救起一个快要被冻死的女人。”

    丁琦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的感觉,已经不是言语所能表达得出来的了。

    大茽道:“可是你自己一定也要相信,人世间还是有正义公道存在的!”

    “邪恶迟早必将灭亡,阴谋迟早必将败露!”

    “所以,你受到的冤枉迟早总有一天会被洗清掉。”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又道:“只要你能有这种信心,暂时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丁琦沉默着,沉默了很久。

    良久良久后,他忽然问道:“那个杂货铺在哪里?”

    “就在南城的一条窄巷里,你的主顾,都是些善良穷苦的小百姓,能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他们很少会管别人的闲事,你当然也很少会管他们的闲事。”

    她又补充道:“你的那个伙计,姓苏,别人都叫他苏老土,除了偶尔喜欢偷偷的喝两杯烧酒外,绝对是个很可靠的人。”

    丁琦道:“他认不出他的老板已经换了个人?”

    大茽道:“他的眼睛一向不好,耳朵也有点毛病!”

    丁琦道:“就算他认不出来,别人呢?”

    大茽道:“别人?”

    她忽然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说他那个多病的老婆?”

    丁琦苦笑,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茽又笑了笑,道:“其实你自己应该看得出来的。”

    丁琦道:“我看得出?我几时看见过她。”

    大茽道:“刚才你还看见过她。”

    丁琦怔住,深深怔住。

    “难道刚才我看见的那个好像已经死了的女人,就是我的……”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说法不对,立刻又改口道:“难道她就是訾成林的老婆?”

    大茽道:“本来不是的,现在却快要是了!”

    “就好像你本来不是訾成林,现在却快要变成訾成林了一样。”

    丁琦道:“她本来是谁?”

    大茽在考虑,看起来并没有要回答这句话的意思。

    这次丁琦却不肯放过她,所以他又问道:“她本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你难道还是连这一点都不肯告诉我?”

    大茽终于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如果还是不肯告诉你,好像就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

    丁琦完全同意。

    大茽道:“她姓玉,叫玉如意,宝玉的玉,如果的如,满意的意。”

    丁琦道:“我知道这三个字,你用不着说得那么详细。”

    大茽道:“她是个女人。”

    丁琦道:“你以为我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么?”

    大茽苦笑,道:“你一定也看得出我只不过是在故意拖延而已,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究竟应该告诉你多少事情。”

    丁琦道:“你能告诉我多少事情?”

    大茽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告诉你,今年她十八岁,大概还没有碰过男人,也没有被男人碰过。”

    丁琦道:“她真的只有十八岁?”

    大茽道:“难道,你觉得她已经很老了么?”

    丁琦道:“她的人虽然不老,武功却很老,她穿过那道高墙时就好像穿过张薄纸一样,那种功力连八十岁的人都未必能练到。”

    大茽道:“我的武功也不比她差,所以我才能制得住她,这么样说来,你是不是认为我也已经很老了?”

    丁琦立马就闭上了嘴。

    大茽道:“武功不是死练出来的,一个人功力的深浅,跟他的年龄大小,并没有多大关系。”

    丁琦道:“我懂。”

    大茽道:“她的武功的确很高,你们知道的那些英雄大侠们,能胜过她的绝对不会超出二十个,因为她不但有个好师父,而且几乎是一出娘胎就开始练武了。”

    丁琦道:“她的师父是谁?”

    大茽道:“我好像只答应告诉你有关她的事情,并不是她师父的事情。”

    丁琦苦笑,说道:“那么,我就不问了。”

    大茽道:“她的脾气不太好,大小姐的脾气总是不太好的!”

    “如果她发现自己忽然变成了一家破杂货店的老板娘,说不定会气得发疯。”

    丁琦道:“她发疯的时候,会不会一刀把那间杂货店的老板杀了?”

    这一点他不能不关心,不能不问。

    因为,杂货店的老板就是他。

    大茽嫣然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她不会杀了你的。”

    丁琦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大茽道:“因为她有病,病得躺在床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一个昨天还能穿墙如穿纸的绝顶高手,怎么会忽然病得这么重?

    丁琦没有问。

    他已经可以想像到,这种病是怎么来的了。

    以大茽的本事,要一个人“生病”,绝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丁琦道:“可是,她看起来也绝对不像是个杂货店的老板娘。”

    大茽道:“现在不像,等一下就会像了!”

    “而且,她绝对跟原来那个老板娘完全一模一样。”

    丁琦道:“易芙蓉真有这么大的神通?”

    大茽道:“她有多大的神通,等一下你自己就会看出来了。”

    丁琦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并不十分想看。”

    大茽道:“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杂货店后面的小屋子里。”

    丁琦道:“我呢?”

    大茽道:“你当然就在她床边照顾她,因为你们是多年的恩爱夫妻。”

    丁琦又不禁苦笑,道:“可惜她自己一定不会承认的,因为,我自己也不会承认。”

    大茽道:“她当然不会承认,可是你要一口咬定她就是你的老婆,姓蔡,叫蔡冬梅,已经嫁给你十七八年了。”

    顿了顿,大茽才强调道:“不管她怎么说,怎么闹,你都要一口咬定。”

    丁琦道:“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一定会变得糊里糊涂,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大茽笑道:“你总算明白了。”

    丁琦道:“我只有一点不明白。”

    大茽道:“你说。”

    丁琦道:“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大茽道:“因为这样做不但对你有好处,对她也有好处,也只只有这样做,才能把你受的冤枉洗清,把这件阴谋揭穿。”

    她的态度又变得极严肃,极诚恳,道:“我知道你是个多么骄傲的人,这种事你本来绝不肯做的!”

    “这次,你就当是为了我吧!”

    “我一直信任你,你最少也该信任我一次。”

    丁琦什么话都不能再说了。

    就因为他骄傲,所以他绝不欠别人的情。

    至于他这样做了之后,是不是就能将冤情洗清,他倒并不十分在乎。

    他做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为自己而做的。

    现在如果有人问他:“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回答,一定跟以前不同了。

    每一个人都一定要在经过无数折磨打击后,才能真正的认清自己。

    他只问道:“现在你又准备要我干什么?”

    “当然是要你去喝酒!”

    大茽嫣然道:“秦晃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如果不让你们两个人先痛痛快快的喝几杯酒,岂非更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