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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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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紫离和孟初寒当天就离开了那个小山村。睍莼璩伤

    他们是在人家女主人鄙视的目光之下离开的。姜紫离羞的几乎抬不起头来。孟初寒却没有觉得什么: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衣裳脱了,有什么分别?

    孟初寒不头疼这件事情,却头疼另一件:因着他对她动粗,她只怕又要对他冷淡许多日了。

    再赶路的时候,姜紫离果然就变的比之前更加沉默。孟初寒却不知道,姜紫离此刻想的倒不是如何处理他们之间感情的事情。而是……孟初寒到底说的哪句话提醒了他的身份?

    思来想去,姜紫离将所有的记忆都调回到他们饮酒的那一夜。那一夜,孟初寒说了许多话。说了他被抛弃,说了他小时候在寺庙长大,后来被父母寻到,被出卖轹。

    姜紫离将那夜的对话一句句想来,却没有寻到丝毫有用的东西。既然回忆到那一夜,不可避免的就会想到那一夜的纠缠。这个时候,姜紫离就会忍不住看那个罪魁祸首,看向他的眼睛里面带着冷冷的光。

    孟初寒只以为她是因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心中也不免有些不高兴:他为她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那个在她危险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的邵子翎!

    想到邵子翎如今的近况,孟初寒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他倒要看看,在江山与美人之间,邵子翎究竟是如何选择的糗!

    只是,很快他又想到,姜紫离对她说过的“我不知道”那四个字。那个时候,他问她:如果要求你与别人共事一夫的人是邵子翎呢?

    孟初寒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姜紫离: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会心甘情愿的与别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吗?哪怕那个人是邵子翎?他不敢想象。

    当姜紫离再次看向孟初寒的时候,孟初寒也正好看向她。两人对视,怔愣片刻。孟初寒对着她微微一笑,姜紫离却猛地转过头去,心跳的有些厉害,心头莫名的慌乱。

    薛城。

    城池以如此快的速度失守,丞相夫人也很快明白过来是出了问题。想起那日的情形,她心中惶惶,在房中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将之前写下来的那张纸团找到。

    当邵子翎回来,丞相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之前还想着是否要将那件事情跟他说一说。可是看到他瘦削的脸颊之后,到了喉咙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邵子翎见过丞相夫人之后匆匆离开,立刻吩咐了人再去寻姜紫离和邵子翎的下落。丞相夫人想要说几句关心儿子的话,都没有时间说出口。

    姜紫牧陪在丞相夫人身边,劝慰道:“夫人,子翎只是太忙了。”

    丞相夫人没有说话。望着邵子翎离匆匆离开的背影,过了片刻,丞相夫人才对姜紫牧道:“公主你回去吧。”

    姜紫牧没有多做停留。

    丞相夫人在房中一直坐到晚上。晚膳摆在桌子上一直没有动,她在等着邵子翎回来。只是等到半夜,丫鬟一再的催促歇息了,她依旧没有见到邵子翎的影子。

    丞相夫人吩咐了丫鬟去打听。回来的丫鬟禀报:“将军依旧在书房之中。”

    丞相夫人默默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丫鬟退下去。

    丞相夫人亲手端着饭菜来到邵子翎书房外,看到窗纸上映出来的那单薄身影,丞相夫人忍不住就红了眼睛。

    丞相夫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邵子翎正拿着笔在铺在桌面上的一张地图上圈圈点点。听到敲门声,忙的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进。”

    过了许久,听不到声音,邵子翎这才抬头,看到丞相夫人,忍不住惊讶了一下:“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丞相夫人在他的搀扶下坐下来。她握着自己儿子的手,仰头将他望着:“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歇息?”

    邵子翎虽然疲惫的很,面对丞相夫人脸上却带着笑容:“还有一点就可以处理完了,马上就可以睡了。”

    丞相夫人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就这短短的说话的一会功夫,邵子翎已经再次坐到桌案前。

    丞相夫人默默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子,终于开口:“子翎,你依旧要坚持下去吗?这个时候,你依旧想着要扶持那个孩子登基为帝吗?”

    邵子翎手中的笔停下了。他看着丞相夫人,道:“母亲,除了坚持下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姜世炎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丞相夫人又默了片刻,道:“昭阳公主给了我一道圣旨……”丞相夫人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急的禀报声:“报——!急报——!”

    下一刻,书房的门已经被发开。那人想要说话,邵子翎抬手阻了,对丞相夫人道:“这么晚了,母亲你先回去歇息吧。等我忙完了就去看您。”

    丞相夫人默默的看着邵子翎,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丞相夫人隐隐听到有“失守”两个字,别的没有听清。

    又失守了……丞相夫人心中渐渐染上悲伤:子翎,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呢?

    丞相夫人到底还是不放心邵子翎。回到房中并没有歇息,而是坐在床上等他。她等着他来看她。只是,丞相夫人坐了一夜,直到天亮,都没有等到邵子翎。

    丞相夫人呆呆的望着从外面透进光亮来的窗户:子翎……

    丞相夫人再次去书房的时候,却没有找到邵子翎。只在书房之中见到了程佑。程佑看到丞相夫人,连忙行礼。

    丞相夫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四处打量着,寻找邵子翎:“子翎呢?他现在回房休息了吗?”桌子上,她昨晚端来的饭菜还在上面摆着,没有动分毫。

    程佑看着丞相夫人,犹豫着,到底是说了实话:“将军此刻不在薛城。”

    丞相夫人的身体一僵,看着程佑的眼神之中便带着悲悯。但程佑知道,这悲悯不是因为他。

    丞相夫人的声音很是低沉:“他又去守城了吗?他昨天才刚回来的啊。他昨天回来了就没有休息,我给他端来的东西他都没有吃一点,他居然又……”

    丞相夫人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走了。走之前将昨晚端过来的饭菜也收拾走了。

    程佑在旁边看着,心中不免有些悲伤。抬头想要劝慰丞相夫人几句。丞相夫人正走到他身边。他这么一抬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丞相夫人鬓间的白发。

    程佑的心猛地一沉。

    丞相夫人站在廊下,她的声音幽幽飘来:“子翎说过昨天晚上去看我的,可是我等了一夜,没有等到他。子翎一直在为姜紫离、姜永乾守着天下,可是他难道忘了吗,如今,他是我的天下。”

    “你们是不是都只关心这半壁江山还能不能守住?可是我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我儿子的命而已。我不要求别的,我只希望……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可以好好的活着。”

    “你们不知道,子翎他现在瘦成了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子翎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休息了。”

    丞相夫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程佑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她问他:“程佑,你想不想你的母亲呢?你有没有想过,你意气风发沙场征战的时候,你的母亲在为你担忧?”

    丞相夫人在廊子里走着,脚下不稳,身体突然就倒了下去。好巧不巧的,额头碰到柱子上,立刻就涌出鲜血来。

    “夫人!”程佑连忙去搀扶她。

    丞相夫人却固执的将他的手推开,硬是自己扶着柱子站起来。她摸了摸额头,看到手指上的血,喃喃:“如果我能为我的儿子流血,那该多好。如果我能为我儿子处理好这一切,子翎他,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累了?”

    后面一句话,丞相夫人的声音已经很轻很轻,轻的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到。而程佑,只看到了她嘴唇的颤动,没有听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丞相夫人在前面走,程佑便在后面跟着。他们走的很慢很慢。这个时候程佑才发现,丞相夫人已经老了很多。

    邵子翎走了两日,丞相夫人便在薛城城门口守了两日。她一直在等她的儿子回来。

    第三日的时候,程佑出现在丞相夫人面前:“夫人,您还是回去吧。等到将军回来,末将一定会告之夫人的。”

    丞相夫人却没有说话,依旧是站到太阳落山。丞相夫人看着远方问程佑:“程佑,你说,子翎他今天会不会回来?今天我还能不能见到他?”

    程佑默默立在旁边,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