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裴寂之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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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掀开帘子，帘外一只手扯住帘子，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带着肃杀的声音：“在里面待着。”
第一次被人护着，是一种很奇妙的滋味。
以前都是她保护别人。
云棠听到男人离去的脚步声，掀起窗帘子一角，只见一道鲜血飞溅，黑影倒下去。
男人背光而立，挑起黑衣人的面巾擦拭匕首。匕首上的寒光折射在他的脸上，锋利的眉眼戾气横生。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狠戾阴鸷，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
他似乎有所觉察，骤然转过头来，那双眼睛暗不透光，带着未消退的浓烈杀气。似从尸山血海磨砺而出的杀伐果决的铁血气息。
云棠差点忘了，这个男人上过战场，杀敌不眨眼。
大约是他在她的面前收敛锋芒，表现得太过顺从，几乎令人以为他是被圈养的温顺、无害的绵羊，而忽略他的本质是凶猛、危险的野兽。
云棠放下车窗帘子。
不一会儿，她感受到男人靠近的气息，不等她开口，一个物件被抛进来。
云棠接住物件，发现是一块身份令牌，从图纹刻印看出是将军府的。
裴寂之低哑的嗓音隔着帘子传来：“只有一个人，处理了。”
云棠“嗯”了一声，垂眼看着手里的令牌。她原来是想将裴寂之坑上她这一条贼船，凭借他的势力，她能如虎添翼。
可他主动上了船，与她捆绑在一起。
裴寂之是一个精明的人，每做一件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云棠从他昨晚的拒绝，便知道他没兴趣搅进燕王府的浑水。
一夜之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她猜不透裴寂之的心思，掀开车帘子，只见男人拿着一块白色的锦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匕首，动作竟有一种说出来的温柔，仿佛在擦拭一块珍宝。
云棠倒没吐槽他变态，从他周身散发阴沉沉的气息，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到嘴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变了。
变得格外不正经。
“裴寂之，你昨晚不是拒绝我了吗？莫不是发现我是人美心善的柔弱女子，心软的保护我？”云棠用令牌，戳一戳他的肩膀。
男人的肩膀瞬间紧绷，转过头来，长眉之下，一双炯炯有神，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视她。
云棠干笑了一声，蹲在他的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
“谢谢你。”
云棠不知道为何，就是莫名想对他道谢。
裴寂之有些诧异，抬眼看向身边的女人，清风吹乱她的发丝，脸上的笑容也如同清风般柔软，显得便格外真诚。
“不必谢我。”裴寂之低头，将擦得锃亮的匕首插入鞘中：“给我多发点赏金就行。”
云棠：“……”再见！
她钻进车厢里，甩下车帘子。
*
云棠这次来田庄，没有隐瞒裴寂之。
裴寂之认识秦老板，又要替她运盐去换粮。
当时没有想通为何秦老板答应见她，后来琢磨了一番，有了一个猜测，大约是裴寂之暗中牵线。
原著里，他并不喜欢女主，提携女主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这次她是他的救命之恩，虽然没给报酬，还是会从别处帮她。
“这一次是几口锅同时运作，分作三批人熬盐，明天你运两千斤盐给秦老板。”云棠往储存精盐的仓库走去：“秦老板给两万斤粮食，我安排魏延带人跟你一块去。”
裴寂之漫不经心地“嗯”一声，他看着面前的仓库。用土砖砌成，缝隙用泥浆封堵，上面再盖上一尺厚的茅草。
地上铺了三寸厚的稻草干杆，白花花的盐堆在上面。
云棠见他盯着仓库，解释一句：“盐遇水会溶解，遇火会变得坚硬，遇到风会流盐卤。盐不怕地势低湿，用这种方法，即便放上一百年也不会质变。”
裴寂之微微颔首，没有提出去看制盐，而是去问刘老伯要水，搓洗了几遍手。
云棠吩咐圆儿：“你去拿一块香胰子给他。”
“好。”圆儿去云棠的屋子取香胰子。
云棠则是去灶房，路上遇见魏延。
“郡主。”魏延朝云棠走来，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我准备了一百个亲卫，明天随小裴一块去关外。”
“你们乔装秦老板的商队，运粮回燕州。”云棠谨慎起见，叮嘱道：“你们分两路回来。”
“小裴规划好了路线。”魏延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秦老板传来消息，刺史有一批粮食运到燕州。秦老板打算延后几日，最好别碰上了。”
云棠点了点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转过身，打算去找裴寂之。陡然看见裴寂之信步而来，眼睛顿时一亮。
“裴寂之！”
裴寂之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脚步一顿，下意识后退一步。少女跑了过来，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似乎怕他给跑了。
“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云棠松开手，朝他招一招手，示意他跟上，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裴寂之低头看着被抓皱的袖子，有一种跳入火坑的既视感，他心想等运完盐回来，便离开燕王府。
*
田庄上的小麦该播种，云棠巡视农田的时候，发现刘老伯用的农具，竟然是落后的耒耜。
两个尖尖的头，使用的时候把尖头插入土壤，然后用脚把木棍踩进地里翻土。
这种农具不但慢，而且费力。
她当日下午便画出耧犁，前面可以用牛牵引，人在后面扶着工具，可以同时完成开沟和播种，人力会很轻松。
云棠画出来之后，交给亲卫军燕一去做出来，至于铁头直接去铁匠铺子打出来。
燕一领命离开。
两千斤盐赶工出来，燃料的短缺，不得不停止生产。
燕州是有煤炭的，从裴寂之给她的资料里得知，曹将军暗地里在燕州开采了煤矿。
煤炭掌握在曹家，她若大量买煤，会引起曹家的注意。
得想个法子，将煤矿弄到手里。
而现在她手里有了一个契机。
*
几日之后，裴寂之与魏延一行人，即将要运送盐去塞外。
云棠特地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一些保质期长的食物。
他们这一趟，快则两天两夜能回。
慢则十天左右。
“郡主！郡主！”圆儿从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凑到云棠耳边：“刺史运粮的商队遇见流寇，粮草被劫走了，听说是将军府的人伪装的。”
云棠掀开帘子，帘外一只手扯住帘子，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带着肃杀的声音：“在里面待着。”
第一次被人护着，是一种很奇妙的滋味。
以前都是她保护别人。
云棠听到男人离去的脚步声，掀起窗帘子一角，只见一道鲜血飞溅，黑影倒下去。
男人背光而立，挑起黑衣人的面巾擦拭匕首。匕首上的寒光折射在他的脸上，锋利的眉眼戾气横生。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狠戾阴鸷，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
他似乎有所觉察，骤然转过头来，那双眼睛暗不透光，带着未消退的浓烈杀气。似从尸山血海磨砺而出的杀伐果决的铁血气息。
云棠差点忘了，这个男人上过战场，杀敌不眨眼。
大约是他在她的面前收敛锋芒，表现得太过顺从，几乎令人以为他是被圈养的温顺、无害的绵羊，而忽略他的本质是凶猛、危险的野兽。
云棠放下车窗帘子。
不一会儿，她感受到男人靠近的气息，不等她开口，一个物件被抛进来。
云棠接住物件，发现是一块身份令牌，从图纹刻印看出是将军府的。
裴寂之低哑的嗓音隔着帘子传来：“只有一个人，处理了。”
云棠“嗯”了一声，垂眼看着手里的令牌。她原来是想将裴寂之坑上她这一条贼船，凭借他的势力，她能如虎添翼。
可他主动上了船，与她捆绑在一起。
裴寂之是一个精明的人，每做一件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云棠从他昨晚的拒绝，便知道他没兴趣搅进燕王府的浑水。
一夜之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她猜不透裴寂之的心思，掀开车帘子，只见男人拿着一块白色的锦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匕首，动作竟有一种说出来的温柔，仿佛在擦拭一块珍宝。
云棠倒没吐槽他变态，从他周身散发阴沉沉的气息，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到嘴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变了。
变得格外不正经。
“裴寂之，你昨晚不是拒绝我了吗？莫不是发现我是人美心善的柔弱女子，心软的保护我？”云棠用令牌，戳一戳他的肩膀。
男人的肩膀瞬间紧绷，转过头来，长眉之下，一双炯炯有神，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视她。
云棠干笑了一声，蹲在他的身边，双手搭在膝盖上。
“谢谢你。”
云棠不知道为何，就是莫名想对他道谢。
裴寂之有些诧异，抬眼看向身边的女人，清风吹乱她的发丝，脸上的笑容也如同清风般柔软，显得便格外真诚。
“不必谢我。”裴寂之低头，将擦得锃亮的匕首插入鞘中：“给我多发点赏金就行。”
云棠：“……”再见！
她钻进车厢里，甩下车帘子。
*
云棠这次来田庄，没有隐瞒裴寂之。
裴寂之认识秦老板，又要替她运盐去换粮。
当时没有想通为何秦老板答应见她，后来琢磨了一番，有了一个猜测，大约是裴寂之暗中牵线。
原著里，他并不喜欢女主，提携女主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这次她是他的救命之恩，虽然没给报酬，还是会从别处帮她。
“这一次是几口锅同时运作，分作三批人熬盐，明天你运两千斤盐给秦老板。”云棠往储存精盐的仓库走去：“秦老板给两万斤粮食，我安排魏延带人跟你一块去。”
裴寂之漫不经心地“嗯”一声，他看着面前的仓库。用土砖砌成，缝隙用泥浆封堵，上面再盖上一尺厚的茅草。
地上铺了三寸厚的稻草干杆，白花花的盐堆在上面。
云棠见他盯着仓库，解释一句：“盐遇水会溶解，遇火会变得坚硬，遇到风会流盐卤。盐不怕地势低湿，用这种方法，即便放上一百年也不会质变。”
裴寂之微微颔首，没有提出去看制盐，而是去问刘老伯要水，搓洗了几遍手。
云棠吩咐圆儿：“你去拿一块香胰子给他。”
“好。”圆儿去云棠的屋子取香胰子。
云棠则是去灶房，路上遇见魏延。
“郡主。”魏延朝云棠走来，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我准备了一百个亲卫，明天随小裴一块去关外。”
“你们乔装秦老板的商队，运粮回燕州。”云棠谨慎起见，叮嘱道：“你们分两路回来。”
“小裴规划好了路线。”魏延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秦老板传来消息，刺史有一批粮食运到燕州。秦老板打算延后几日，最好别碰上了。”
云棠点了点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转过身，打算去找裴寂之。陡然看见裴寂之信步而来，眼睛顿时一亮。
“裴寂之！”
裴寂之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脚步一顿，下意识后退一步。少女跑了过来，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似乎怕他给跑了。
“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云棠松开手，朝他招一招手，示意他跟上，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裴寂之低头看着被抓皱的袖子，有一种跳入火坑的既视感，他心想等运完盐回来，便离开燕王府。
*
田庄上的小麦该播种，云棠巡视农田的时候，发现刘老伯用的农具，竟然是落后的耒耜。
两个尖尖的头，使用的时候把尖头插入土壤，然后用脚把木棍踩进地里翻土。
这种农具不但慢，而且费力。
她当日下午便画出耧犁，前面可以用牛牵引，人在后面扶着工具，可以同时完成开沟和播种，人力会很轻松。
云棠画出来之后，交给亲卫军燕一去做出来，至于铁头直接去铁匠铺子打出来。
燕一领命离开。
两千斤盐赶工出来，燃料的短缺，不得不停止生产。
燕州是有煤炭的，从裴寂之给她的资料里得知，曹将军暗地里在燕州开采了煤矿。
煤炭掌握在曹家，她若大量买煤，会引起曹家的注意。
得想个法子，将煤矿弄到手里。
而现在她手里有了一个契机。
*
几日之后，裴寂之与魏延一行人，即将要运送盐去塞外。
云棠特地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一些保质期长的食物。
他们这一趟，快则两天两夜能回。
慢则十天左右。
“郡主！郡主！”圆儿从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凑到云棠耳边：“刺史运粮的商队遇见流寇，粮草被劫走了，听说是将军府的人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