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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德妃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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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媳啊!”谢太后抓住胡贤妃的双手说道,“哀家做了那么多对不住你的事,你竟为哀家求情,哀家可真是无地自容!”

    “太后娘娘莫要这么说!”胡玉莲道,“本宫相信太后娘娘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谢太后激动不已,噙着泪将胡贤妃拥入了怀中。

    话说程左相从胡家大院回到左相府还来不及用膳,张生与就逾墙找上门来。

    下午,张侍中被贾右相紧急召至后乐园议事,到场的还有柳中书。贾右相获悉,皇上已经拟旨将谢太后打入冷宫,他觉得他们不能听之任之,必须要采取一定的行动,否则就是在无形中向左相一脉示弱。当然,贾右相施与援手,还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理由,那就是他和谢太后毕竟相爱一场,他不能容忍自己坐视不理。

    经过一番热议,他们决定在皇上颁诏后威逼皇上收回成命,如若皇上不从,他们将拿胡员外夫妇开刀,让左相脉知道他们的厉害。

    张侍中无力劝阻贾右相,只得让张生与送来一封密函,让程左相他们早点做好应对的准备。

    读罢,程左相始悟胡贤妃真乃高瞻远瞩,已预想到了潜在的危机并巧妙地予以了化解。

    他将密函付之一炬后微微一笑说道:“请张公子转告令尊,我等已有应对之策,侍中大人大可放心!”

    张生与正欲转身离去,程左相忙拉着他的手臂问道:“张公子,远赴福州的张庄民可有消息?”

    张生与道:“回左相大人,家父也一直在牵挂此事,然至今未见回音,若有时,在下会及时知照夏捕快,他自会转告大人。”

    程左相道:“那就有劳张公子了!”

    稍停,程左相又暖言提醒道:“张公子,你虽有一流的轻功,然本府的院墙颇高,逾墙时你切莫心急,以免受伤!”

    张生与冲程左相潇洒一笑,点点头,然后似一阵清风般悄然离去。先前,张侍中依附奸相作恶多端,程左相对其自然没有好印象,也因此并不喜欢张生与,如今,张侍中弃暗投明,屡建奇功,张生与又频频奔走相告,程左相竟莫名地对他生出了不少好感,进而想道,张公子和我们家梦梅倒也般配。他哪里想得到,张生与的一片痴心早就被何家庄的何梦伊窃取,旁人想要拿走将难上加难。

    这边厢胡贤妃离开慈宁殿后又去了仁明殿,她要将皇上即将颁诏立全玖为后的消息提前相告,从而鼓励全玖坚强地走出泥潭。生下赵焯后,她也一度抑郁,她真切地体验过那种痛苦。

    服下许郎中开出的药后,全贵妃略有好转,脸上有了一丝血色。胡贤妃缓步进入仁明殿时,已经归来的露儿正在喂她喝粥,可她没吃几口又开始呕吐。

    胡贤妃的出现让她恍惚觉得像是在梦中,她无力地抬起手来,指着幻影般的胡贤妃说道:“贤妃妹妹,本宫不是在做梦吧?”

    胡贤妃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说道:“贵妃姐姐,你没有做梦,妹妹来晚了!”

    全贵妃让露儿将自己的身子扶起来坐在床上后说道:“妹妹可真够坚强,本宫自愧弗如!”

    全贵妃的话惹得胡贤妃险些落泪,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是宽慰全贵妃,她强忍了下来,苦涩一笑说道:“姐姐,大宋危在旦夕,现在容不得我们不坚强啊!”

    全贵妃黯然道:“妹妹圣眷正浓尚且遭此横祸,本宫对舒儿的未来不敢抱任何指望。”

    胡贤妃道:“姐姐此言差也!妹妹今夜前来是有好消息要带给你,皇上翌日就会颁诏立姐姐为后,本宫也将有幸晋升为贵妃。”

    全贵妃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闻之,眼睛瞪得像是铜铃那般大,良久才说道:“本宫未能为大宋诞下皇子,皇上竟如此厚待于我,本宫真是受之有愧!

    胡贤妃道:“姐姐曾是太子妃,按理早该是正宫娘娘,封后理所应当。”

    全贵妃道:“妹妹善解人意,宅心仁厚,更具母仪天下之风范,本宫真是望尘莫及!”

    胡贤妃道:“姐姐切莫这般说!如今的皇城,虽奸相略有收敛,但依旧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焯儿遇害即是明证,值此生死存亡之秋,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嫔,一定要同舟共济,为皇上分忧解难,绝不能再给皇上增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全贵妃道:“听妹妹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本宫比你年长,却没有你这样的胸襟和远见,诞下舒儿后一直自暴自弃,恨不能了此残生,给皇上平添了不少烦恼,本宫可真是有负皇上的恩宠!”

    胡贤妃道:“姐姐要是想明白了,妹妹今夜就算没有白跑一趟了。”

    胡贤妃不敢在仁明殿多停留,她甚至不敢拿正眼看赵舒一眼,她怕自己触景生情,想起赵焯,想起他刚出生时的模样,从而情动于衷,痛哭流涕。

    她匆匆离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还要去看望杨德妃。杨德妃现在被作为毒杀赵焯的嫌犯软禁在仁清殿,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杨德妃会谋害赵焯。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出现在仁清殿,杨德妃就扑到她的脚下请求宽恕。

    她瞠目结舌,愣了半天才说道:“莫非姐姐还真是谋害焯儿的元凶?”

    杨德妃拼命地摇着头叫道:“本宫不是!本宫不是!”

    胡贤妃低头看着浑身发抖的她问道:“既然不是姐姐,姐姐何故要乞求妹妹的宽恕?”

    杨德妃嗫嚅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本宫知情不报。”

    胡贤妃越发不解,蹲下身抓住她颤抖的双肩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杨德妃躲避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轻声说道:“本宫知道有人想谋害焯儿,可本宫却因一念之差没有及时告诉妹妹,致使贼人毒杀焯儿的阴谋得逞。”

    “你说什么?”胡贤妃大力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以隐而不报?”

    杨德妃看了看胡贤妃狰狞的面目,胆战心惊地说道:“十日前,有人给本宫送来一封密函,说是可以助本宫毒杀焯儿,信中,对方详细地介绍了毒杀计划和实施方案,还随信寄来了一包催魂散。本宫当然没有言听计从,可本宫对妹妹难免有嫉恨之心,加上本宫害怕说出来后反倒遭致怀疑,所以一直没有提醒妹妹严加防范。”

    “姐姐为何要这般对待妹妹?”胡贤妃松开手,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地喃喃道,“妹妹一直视姐姐为至亲之人,凡事都会为姐姐着想,姐姐怎可如此狭隘?”

    “玉莲妹妹,请一定要原谅姐姐!”杨德妃拉住胡贤妃的手说道,“姐姐也曾抱有侥幸心理,希望对方在被本宫拒绝后放弃毒杀计划,直到焯儿出事,本宫才知道悔之晚矣。”

    胡贤妃打开她的手,缓缓地爬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向殿外走去。身后,杨德妃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哀嚎。

    候在殿外的芹儿刚叫了一句“娘娘”,胡贤妃就砰地一声扑倒在地。一时之间,宫女和内监们慌作一团。

    胡贤妃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睁开眼,她看到了正一脸焦急的宋度宗。宋度宗还以为她只是操劳过度,遂宽慰道:“爱妃的身子如此虚弱,何故还要东奔西走,以致体力不支?”

    胡贤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如实相告,宋度宗一怒之下,肯定会治杨德妃的隐瞒之罪,可人死不能复生,焯儿已经远走,即使杨德妃遭到了重惩,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杨德妃并没有实施毒杀焯儿的计划,可见她良心未泯。

    她继而寻思道:“本宫既然能大度地原谅太后娘娘的投毒之恨,又何必要对如玉姐姐的这点嫉妒之心耿耿于怀呢?她能主动交代自己的过失并深表忏悔,其态度还算让人满意。”

    她看了看宋度宗因熬夜而微微发红的眼眸,轻描淡写地说道:“臣妾没事了,皇上快些回福宁殿就寝吧!”

    宋度宗表示想留在慈宁殿陪她,她却婉言谢绝。经历了这一场巨大的风暴之后,她的心凌乱不堪,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翌日,**的大庆殿里,早朝甫一开始,气氛就特别凝重。贾右相纠集了一大批文臣武将,只待把谢太后打入冷宫的诏书一宣告,他们就会群起发难,逼皇上收回成命。

    肖若妃很快便如期站了出来,徐徐展开手中的诏书,朗声宣读道:“经大理寺查实,谢太后系当年断子露投毒一案之主使,谢太后已于昨日供认不讳。自即日起,谢太后禁足一年,以示惩戒,钦此!”

    这样的结果既让贾右相感到一丝欣慰,又让他失望之极。他没有直接找皇上为谢太后求情,一是怕遭到皇上的冷嘲热讽,二是想趁机煽动起一场骚乱,让左相一脉见识一下他的威力。可现在,谢太后仅仅被禁足一年,他完全没有了发难的依据,一场精心酝酿的闹剧只能是未及开场就已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