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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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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奥义。秦路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名词。

    从最初听到时的茫然,到现在的波澜不惊。原来他还会问“古代奥义是什么?”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

    最起码部分知道古代奥义是什么。

    不仅如此,事实上他本人还确切地知道奥义的一部分——单磁极子的确切所在,而且秦路还拥有奥义带来的奇异功能。

    虽然秦路并没有问起,陆伯阳却主动说了:“上古奥义是宇宙诞生的秘密。”

    “噢?”秦路装出初闻乍识的惊讶样子,“宇宙诞生的秘密是什么?”

    “无中生有。”陆伯阳回答,“尽管现在对于宇宙起源有许许多多的猜测,诸如大爆炸理论等等等等。但是它们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宇宙起源的奥秘其实在《道德经》中早就有了明确的答案。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无中生有。”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德经》第十章。

    秦路回忆起曾阿福对自己讲过的话。十二个盒子组成玄方,在玄方中集齐五种奥义,“当五种力量在玄方中运行的时候,在某一个交点上,大爆炸就会发生!”。新世界就会诞生。

    秦路记得阿福是这样对自己讲的。秦路又联想到李蔚然的那篇文章。——能量转换为质量。

    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在脑中形成:五种奥义的运行产生巨大的能量,而在能量集中的某个点上,物质质点便产生了。之后便是大爆炸。

    这样看来,确实是无中生有。

    “不错!一定是这样!”秦路越想越坚信。

    “陆道长,”想到这里秦路问道,“你知道玄方吗?”

    “玄方?那是什么?”陆伯阳不知道。

    “哦,没什么。”秦路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句,重新回到自己的沉思中:剩下的盒子在哪儿?玄方是什么样的?其他四种奥义又会是什么?

    过了半晌,陆伯阳没有听到秦路说话,扭过头来看,只见他双目迷离、表情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伸过你的手来。”陆伯阳说道。

    秦路顺从地伸过右手。

    陆伯阳探出三根手指,虚搭在他的寸关之上。先是轻轻用力的“浮取”,再用中等力度按下去,最后用重力按至筋骨——也就是中医所谓的“沉取”。

    陆伯阳一边号脉一边捋着自己的须髯。

    “换另一只手。”陆伯阳半晌说道。

    秦路换了左手。这时他注意到汽车已经开上了上山的道路。

    “右尺涩、虚, 左关脉象深、迟、无力。右尺为肾,左关主肝。肾府气滞血亏,肝脏冷积阳虚。肝肾俱损之象”号完脉,陆伯阳说道,“你再张开嘴来我看?”

    秦路遵嘱张口,吐舌。

    陆伯阳仔细查看他的口颊。发现舌边有几处红肿,齿龈、唇、颊上又有几处溃疡。

    “虽然脏腑之中冷积气滞,可是口内却虚火上浮,以致口腔炎症。”陆伯阳喃喃自语,又后仰身体仔细观察秦路的神色。

    “你最近睡觉可好?”末了,他问秦路道。

    “不好。”秦路在夜晚经常会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特别是最近,他经常梦到李蔚然被杀的那一幕。而且是从死者李蔚然的角度看见自己被杀。那种恐怖的感觉旁人无法体会。秦路每每会被吓醒。

    “望闻问切”一整套下来,陆伯阳心里有了底。

    “你中毒了。”陆伯阳下诊断道,“而且八成是汞中毒。”

    秦路回想起在精神病院查体的结果,自己确实是血汞超标。

    “你怎么知道是汞中毒?”秦路感觉讶异。

    陆伯阳呵呵一笑道:“若是别样毒物,我兴许一时半会儿还难以识别,独独是这水银中毒。我却再熟悉不过。”

    “这是为什么?”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道人在炼制外丹的时候经常会用到水银。不瞒你说,我见过很多服用仙丹导致汞中毒、甚至是丧命的事儿。所以我对汞中毒最为熟悉”陆伯阳的笑中透出一股无奈,“不过你不要怕,因为见的多,治的也多。我对治疗汞中毒很有把握。几副汤药下去,我保证药到毒除。”

    秦路却摇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血汞超标,是中了汞毒,不过我不想去除体内的水银?”

    “这是为何?”陆伯阳道长大惑不解,“汞毒的危害极大。特别是对大脑。古时候的那些服仙丹者多有飘飘如仙的感觉,很多人自以为得道。其实都是汞中毒引起的大脑幻觉。而且汞对于消化、排泄均有影响,性命两伤,危害极大。不治疗恐怕不行。”

    “对于这些危害我也知道一些,”秦路回答道,“可是我体内的汞对于我有极重要的作用”秦路坚信。

    “什么作用?”

    秦路迟疑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陆伯阳真相。

    就在这时,戛然一声,汽车停住了。

    正停在一条上山的石阶小道之前。

    “我们到了。”陆伯阳说道,“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我们就去观中休息。以后再慢慢谈吧。”

    “也好,也好。”秦路答应着,低头钻出车来。

    车外是一片清凉世界。

    窄窄的石阶上铺着一层轻薄的白色。如雪似霜。那厚薄的程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过分地感觉到冬季里的寒冷,又映衬得石阶两侧的松柏分外显绿。

    在松柏之间,又间或地夹杂了几支虬干盘枝、红蕊初绽的老梅,傲然挺立在那里。

    那景色,恰如一幅淡雅而不失生机的中国山水画。

    秦路驻足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放下二人,汽车轰叫一声,驶离、远去,四下里恢复安静。

    是如此的安静,似乎都能听见雪粉从枝桠滑落的声音。

    秦路伸伸胳膊,长吸一口气。清凉的空气立刻深入肺里,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旁边,陆伯阳道长也伸展伸展胳膊:“在车里坐了一个上午,还真是累啊。”

    秦路点点头。他不想说话,不想打破这清凉宁静的世界。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陆伯阳边说边拎起行李。

    秦路答应一声,也拎起行自己的行李,和陆伯阳一道拾阶而上,踏进这如画的风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