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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狭路相逢,都是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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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两年前突然袭击的体检不同,没有威胁,也没有气势汹汹地杀到诊所,顾言这回联系的是陆景阳一个熟人开的体检中心,因此检查被安排得相当迅速。

    当陆景阳还在宴会厅外安抚苏一诺的时候,他已经被请到了一间光线黯淡的房间里。

    墙壁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纸,上面用塑料卡片表明了体检的先后顺序。顾言严格地遵照要求做:换上一次性的纸质病人服,洗干净双手,完成尿检,又通知护士为他抽了血。

    检查经历了体检中心的所有科室。他拿着一张磁卡,走进一个个房间,由不同的专家为他进行不同科目的检查。

    首先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高瘦大夫。在对他全身的伤疤进行了检查之后,大夫问了他个人以及家人的病史。

    不,他之前从未有过个人的健康问题,除了十岁时得过关节炎,还有二十八岁时做过心脏手术——可以在他的胸口看到伤痕。

    不,他没有癫痫。

    不,他其实不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不,他母亲并非死于心血管病。

    他的外祖父母?他从没见过他们。

    不,他很少喝酒,而且自从苏一诺回来之后,他再也不抽烟了。是的,他的外套口袋里确实放了一包烟(他们竟然搜查他的衣服口袋!),但是只是时常拿出一根夹在手上过过瘾而已……

    是的,他有时会服用一些抗抑郁的药和镇静药。世界上有不少人和他一样,生活压力太大——

    此话一出,他被领到了负责治疗精神病的专家诊室。那个看上去神经兮兮的中年女人给他做了一堆复杂的测试,以测定他在职业上和家庭上的精神状态。

    是的,他和妻子分居了。

    不,他没有被炒鱿鱼。

    是的,他最近受到一些棘手事件的困扰。

    不,他没什么债务纠纷。

    改变一下睡眠习惯?要知道这两年来他在睡眠方面几乎没什么习惯,大概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只有累得不行了才睡着。

    检查完毕后,那位精神病专家给了他一堆毫无意义的忠告,雄纠纠气昂昂地要帮他解决什么所谓的“心理激动焦虑症”。

    接着,他去了耳鼻喉科,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替他检查了喉部、鼻子、耳朵和颈动脉窦、上颌窦。他大张着嘴,老人想个地质勘探员一样仔细看着他的喉咙。

    他拒绝做听力测试:他的听力很好,没有问题。

    不过他不得不做了一次喉镜和一次胸透:医生压根就不相信他号称自己不抽烟的话。

    当他推开泌尿科的门时,他就知道要谈到前列腺的问题了。果然不出所料。

    不,他没有每天起夜两三次。不,他小便很顺畅。不,他没有性-生活过度……不过他这么年轻,前列腺却稍稍肥大,这不是个问题吗?

    最后,他来到了全身脏器检查的房间。医生替他量了血压,仔细看了他带来的过往病历,又听他详细讲述了当初做心脏移植的过程,还就疼痛的确切症状和厉害程度问了很多问题。

    顾言在一个跑步机上跑了步,以测量运动后的心跳速度。然后又做了心电图、心脏超声波,还有一个脑电波血流图。他欣慰又忧伤地想,如果他的心脏又出了毛病,一定会检查出来的。

    ……

    所有检查全部完成后,顾言看了看表,深夜9点。

    终于结束了。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只想呕吐。刚刚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做的检查,几乎要超过他过去四年所做的所有检查,就算当年在严齐的诊所里都没有检查得那么仔细——当护士抽了他差不多一个开杯乐泡面的血的时候,他只想说,他是来体检的,不是来献血的……

    “顾先生,您两周后将收到完整的体检报告。”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

    “什么?两周之后?”还沉浸在抽血内伤中久久不能自拔的顾言怒吼道,“我没时间等两周!我病了,我要知道自己到底又得了什么病!”

    “您冷静点……”那个中年男医生明显被吓坏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一小时后,我们可以得出初步的检查报告。”

    医生更加专注地看着他,不安地说:“顾先生,您看上去的确是一脸倦容。如果您愿意在等待的时间里休息一下的话,楼上有一间空房间。我可以让护士给您送点吃的上去。”

    顾言点头同意了。他拿起之前脱下的衣服上了楼,在空房间里重新换上,然后筋疲力尽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几乎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睡着了。

    ------------

    首先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他父亲的脸。

    小时候,那个冷面而高傲的男人一直让他感到震慑。顾正年近五十依然身材修长,穿着讲究,带着几代人遗传下来的一副贵族气派。他经常对顾言说,他感到很欣慰,自己有的是个儿子而不是女儿。因为“在这个由男人占统治地位的世界上,你更容易成功”。

    顾言对这类话非常反感。这样的父亲让他感到压抑。小时候,父亲还是他的偶像,是儒雅的珠宝商,是在夜晚驱逐他噩梦的魔法师。可随着他渐渐长大,两人相处中的矛盾越来越多,所谓的父爱第一次让他感到压抑,他们的关系变成了稍有点话不投机,就立刻暴跳如雷,冲着对方大发其火。

    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真正明白联系着他和他父亲的情感究竟是什么性质。可自从他父亲死后,他终于懂了:他爱的是他父亲脆弱的那一面,这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的。

    他一直把他的父亲看作是某种“战友”,因为他们都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结果的战斗:他父亲在和经商的不自信相抗争,而他则是在和命运的魔鬼搏斗。

    他总认为他的父亲是病逝,直到两年前,在和苏一诺汽车爆炸前不久,他从陆景阳那里获知父亲是死于用药过量。

    两年来,随着调查的渐渐深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地步入唐子楠的金融圈套,也是为什么他会寻求和周成卓的合作。

    那个酒盅是在大江南饭店他们用餐的隔壁房间发现的。指纹完全一直,就意味着当时那个人也在场……

    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出那个人的动机。他不明白,一个人花那么多时间设计这样一个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他曾经以为这种关系会持续一生……

    在一切真相清楚之前,他不会冒任何危险。特别是将苏一诺暴露在明处的危险。

    因为,就算最终一切尘埃落定,没有一个人陪伴着他的话,他哪里都不想去;没有一个人应声,他有的只是沉默;没有一张脸在对着他的脸,他就不再存在。

    之前,他们都自认为自己是在向对方走去,但却是在背道而驰。

    顾言睁开眼睛,跳下床。

    他知道将来的日子将会很不好过。他知道自己永远治愈不了苏一诺内心所受的创伤。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解和伤害。

    可最终,她是他的罗盘,是他最后时刻的引导者。

    她需要他。

    ------------

    一小时后,顾言坐在医生对面的一把扶手椅里,凝视着墙壁上用金色镜框装裱起来的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希波克拉底的一句名言:

    Ars longa, vita brevis, occasio praeceps, experi, iudicium difficile.

    “艺术永存,生命短暂,机会易逝,实验诡诈,抉择艰难。”医生为他翻译了出来,“这意思是说……”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顾言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他,“我是律师,而且从13岁就开始学拉丁文。”

    “好,好,很好。”医生尴尬地哈哈道。

    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份有四十来页的材料,递给顾言。上面写着“体检报告”四个大字。

    顾言随手翻了几页,并没有读进去任何东西,抬起头担心地问道:“怎么样?”

    医生叹了好几口气,明显是在吊他的胃口。

    这家伙是个地地道道的虐待狂!顾言心想。

    医生又清了清嗓子,还咽了口唾沫。

    行了,说吧,告诉我心脏又出了问题,这颗换来的心又完蛋了!

    “嗯,您不会明天就死的。”

    “……什么?”

    “您的体检报告里没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任何需要引起警惕的情况。虽然您这几年的生活过得十分不健康,但是——”

    “你确定?”顾言再次打断了他,“可是我的心脏……”

    “您没有高血压,胆固醇也只是稍微偏高一点点,无伤大雅。”

    “那么心脏呢?”他追问。

    中年医生皱着眉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仿佛在看着一只外星生物。

    然后,他告诉了他。

    ------------

    苏一诺慢吞吞地走到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身旁,喝成红脸关公的徐天赐跌跌撞撞地走着,临到上车前还不忘冲她挥挥手,下一秒就脚步不稳一个屁股跌在地上,很没形象地“嗷嗷”叫出声来。

    见此情景,苏一诺终于再也忍不住,像从前一样幸灾乐祸地“哈哈哈”几声,笑得弯腰驼背。宴席刚刚散场,很多人都来取车,看到徐天赐这副德行的自然不只她一个。不远处几个身材气质俱佳的小妞也哄笑成一片。

    徐天赐脸色紫胀得如同一颗过分催熟的番茄,摇摇晃晃,佯装愤怒地指着她:“苏一诺,你、你……你不许笑!”

    这几个字说的傲傲娇娇,苏一诺一个没忍住,又哈哈笑了几声。

    见堵不住她的嘴,徐天赐装疯卖傻地作势要朝她扑过来,啪啪冲了几步,却突然像见到鬼似的,又讪讪地把爪子收了回去。

    苏一诺正觉得奇怪,身后就有一双手妥妥帖帖地揽住了她的腰,指尖轻柔却冰冷。

    顾言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低声笑了笑,对面前的男人说:“天赐,我来接太太回家。”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顾言的声音呢喃在她耳侧,黑暗里,说不出地蛊惑。他贴着她的耳,亲密的就像是热恋情侣般咬着耳朵。

    她四肢僵硬地就像是个木偶或游荡无主的魂,而他是召她回去的人。

    他一路搂着她走到跑车边,进车,关门,系安全带……直到一切安置妥当,引擎发动时,她的神智才渐渐清醒:“顾言,你刚才没走?”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方才在饭店里,她确实四处找他。陆景阳匆匆说了几句话就人间蒸发,顾言也不见了。徐天赐从她一群莺莺燕燕里踱步到她身旁,她只能强忍着不安,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闲扯。

    她害怕极了,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什么。

    从酒席上消失到现在的重新出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她吃不准顾言刚刚去做了什么。可看看他苍白又写满疲惫的脸,倒没有半分像是刚刚采了野花偷食完毕的样子。

    顾言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抬手抚上她手上的翡翠戒指。低低地呢喃一句:“诺诺,我们去做件好玩的事。”

    做件好玩的事?

    只这一句,就把她拉回了前尘往事里。

    犹记得当年在拉斯维加斯,她和他第三次见面。那时她刚刚被徐天赐保释出来,一个人出去买醉。酒吧里混乱不堪,她的脸又红又痛,烧得厉害。这当儿,偏偏有一双手替她了推开了企图揽住她的白人,拍了拍她的脸:“苏一诺,你清醒点。”

    她满不在乎地扬起酡红的脸,明明灭灭的灯光下,一堆金发碧眼或朋克、或哥特的摇滚青年里,只有他白衣黑发、清瘦出挑。她微眯着眼,先是呆呆的瞧着顾言的黑发明眸,继而冲着着他胡乱嚷嚷着:“色-情狂,泥奏凯!”

    酒吧里迷幻灯光下烟雾缭绕,他舔了舔唇角,在她耳边劝诱:“一诺,这里不好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拥着她出了酒吧,门一开,裹挟着烤肠香气的寒风就兜头灌了过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顾言揽着她肩的手指轻轻拢了拢,微醉的她就整个跌到他的怀里。

    顾言口中好玩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只需穿过两条窄巷。

    紧了紧大衣扣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同寻常夜总会别无二致的建筑物,

    门口,服务生鬼鬼祟祟的用塑料罩将汽车牌照遮起来 。

    台阶上的侍应生早就将门打开,他亲密的揽着她的肩进去后,不忘轻轻关上了门。

    葡一进去,温暖又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睁开半醉半醒的眼,就着影影绰绰的昏暗灯光打量着四周,艳色的灯光打在身上,富有情调且暧昧,四周墙体上挂满□,舞台上的女郎大多穿着豹纹内衣,摸着艳色的腮红唇色以及眼影,个个放浪大胆,举止激情又豪放。

    她没想到顾大律师居然带她来了脱衣舞俱乐部。

    他揽着她的肩进门,抬头只见挂满丝绒的墙面,暖色灯光下的舞台。台下无数双手把美元塞进舞娘的胸口和吊带袜里,举止放荡。苏一诺那时道行还浅,面红耳赤地看着那些限制级表演,拉着顾言的袖子轻声说:

    “顾言,没想到你有这么超凡脱俗的爱好。”

    他低笑一声,将酒杯放在她身侧,眨眨眼,慢条斯理地瞧着她,仿佛对她的冷嘲热讽不自知:“诺诺,我这么个三俗的人,只能想到这个好玩的地方。”

    话音刚落,周围就突然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轰响。苏一诺一抬头,就看到舞台上那个全身只剩条内裤的女郎径直缠到了顾言身上。

    没受过多久的美帝熏陶,虽然之前就对校园内道听途说的种种性-爱派对有所耳闻,可在眼皮子底下看真人秀,她还是头一次。

    苏一诺全身僵硬地杵在那里,双手掩面,不知道是该装石头还是该马上出去。只听到满场刺耳的口哨声和羡慕嫉妒恨的狂吼:“Lucky one!”

    那舞娘修长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脱下内衣后,她和顾言之间再无障碍,光裸高耸的胸部紧贴着他,娇艳欲滴,整个人在暧昧的灯光下就像一条美女蛇,放浪大胆,又危险致命。

    此情此景,苏一诺比钢筋水泥还粗的神经也终于当机了。

    可她没有石化多久,顾言就解决了自己身上的危机。整个过程里他都镇定而平静的看着那位艺术家的表演,直到她捧着他的头要献上蜜色的双唇时,他轻轻避开了。

    他笑着从身边拿了一杯酒,递到女郎的唇边,喂了她一口。然后拍拍她的臀,示意她从他身上滑下去。

    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周围的衣冠禽兽们全都爆发出了一阵哀鸣。苏一诺静静地看着他,顾言自始自终的表情都冷静克制,在这样肉-欲的环境里显得极为反常。

    这种情况下还能坐怀不乱,实属难得。她用力摇摇头,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他明明就是个gay。而她没有作太多挣扎就跟着他走的原因,就是拿定主意他对女性不感兴趣,所以就当是和闺蜜出游。

    热闹还在继续,四周惋惜声过后,他揽着她的肩急急朝门外走去。她不知足地拍掉他的手,怒道:“我还没看够呢,你现在打算带我去哪里?”

    顾言歪着头想了想:“诺诺,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告诉你下一个地方。”

    她点头“哦”了一声,旋即挣脱开他的怀抱,小声嚷嚷着:“你等会儿。”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钞,挤开人群,放在舞台旁一位姿色平平、几乎无人问津的女郎的面前,又飞快的分开人群,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嘘口气说:“我们走吧。”

    没想到,她的举动却换来了他的大笑。顾言黑色的眸里写满促狭:“苏一诺,原来你不仅有被害妄想症,还会爱心泛滥。”

    睨着他的满脸嘲笑,苏一诺咬牙切齿的正色怒视他:“你没听到,刚刚她跟其他人闲聊吗?她是位单身妈妈,家里还有个3岁的小男孩要照顾。”

    揽着她肩的手又紧了几分。顾言冷嗤一声,笑得像狐狸一样狡诈:“亲爱的,你就没想过她在撒谎?就算是真的,难不成你看到每一个类似的都要施以援手?”

    苏一诺皱皱眉,扭过头看着他:“顾言,你是在说我圣母?可不是每一个踢足球的都能成为贝肯鲍尔,也不是每一个脱衣舞娘都能成为玛丽莲曼森。有人站在金字塔顶端,就必须有人为他们垫在金字塔底层。早知道你这么爱说风凉话,当初在酒吧里就该在台下看你的好戏,反正你顾大少喂人口酒就可脱身,对吧?”

    见她昂着头不依不挠、有理有据地分条陈述,顾言安静地看着她,反倒笑了。

    她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笑什么笑!”

    他掏出插在口袋的手,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笑你可爱。”

    他笑起来时,墨色的眼弯弯,分外柔和。即使知道他绝非善类,苏一诺的心跳依旧瞬间漏了一下,很不应该的想起了一个词——美人。

    高鼻深目、白齿红唇、肌肤吹弹可破,彼时街道旁的星星点点依次投射到他眼眸中,寒风中冻得龇牙咧嘴的她恍了恍神,居然很没出息地看呆了。

    苏一诺必须得承认,她除了在暗恋陆景阳这件事上比较怂之外,在其他方面可称得上是个行动派的人。于是,那晚她不知哪来的狗胆,借着酒劲,竟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白皙的脸:“哟,顾大律师,你可真是个美人。”

    吃完豆腐后,她意犹未尽地放下手,自觉还少了个形容词——肤若凝脂。手感还真是好。

    酒意上头,她的头脑还算清醒,脚步却有些虚浮,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有些歪歪扭扭。夜色酴釄,整个拉斯维加斯都充斥着狂喜的人浪,她努力稳住脚步,小心翼翼的避开道两旁的行人。

    直到一束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一辆黄色出租车朝她冲了过来。转瞬间,她被拉进了一个安定的怀抱,扑鼻而来的是冷冽的薄荷气息。

    她迷迷糊糊地扭过头,刚好来得及在出租车的车窗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却又似隔了千里万里。

    那张脸平时嬉笑成性,从未有过这样的目光,所以彼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一切都是巧合。可如今,刚刚看过的那三张薄薄的纸却残忍地嘲笑着她的天真。

    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百分之百的巧合。

    一切狭路相逢,都是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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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苏一诺无声地看着面前的顾言。现在想想,原来那一年在拉斯维加斯,她何止是输了个精光,明明就是连带着把自己也赔进去了。她本以为一切都是她、陆景阳、沈萱、顾言四人之间的纠葛,可如今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她都看错了人。

    不知道吗?真的不知道吗?

    可两年前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猜到。只是那时不愿意相信罢了。

    “亲爱的,我们去做件好玩的事。”眼前的男人重复着,摸了摸她的脸。

    顾言眸色深深,一脚油门,跑车飞入夜色之中。

    医生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畔:

    “顾先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样说。但根据我们的检查结果,您胸口的疼痛只是过度紧张造成的潜在心绞痛,和您医疗档案上记录的完全不符。而那个疤痕似乎只是普通的开胸留下的痕迹……

    “事实上,您并没有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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