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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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着碗里香喷喷的白米饭,久违的满足感,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真香啊,米饭香,咸菜也好吃。”

    林子轩头也不抬的埋首在饭碗,就这也阻挡不了他说话。

    他的妈妈边吃边温柔的望着林子轩,一辈子也想不到吃饱穿暖,也成了一种奢侈。

    “大家吃饱就行,不要硬撑,不然容易积食或者消化不良,那样更难受。”

    尤叔没说大家吃个七八分饱就好,而是吃饱。现在说什么注重养生,那就是一笑话。

    咀嚼着嘴里的米饭,心里却想着不知所踪的家人是否吃饱穿暖,但无一人表现出来。

    吴姨饭量不大,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你们慢慢吃,我去烧个热水,一会儿大家都擦洗擦洗。”

    饭都吃不饱,外表又算什么,大家都不会在意外表的干净与否。

    吴姨的话,留下的人互相看一眼,都不忍直视对方的狼狈,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大家油腻不堪的头发,脸上糊着汗水和泥留下道道痕迹,身上的衣服不必说,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吃完饭,于小雨拿出包里的洗漱用品,交给张丽,也就是林子轩的妈,张丽眼前一亮,“你?”

    “怎么,我随身携带的哟。”见过她一路上的紧绷,难得露出符合年纪的调皮,第一面她就感叹,好漂亮的男孩,尤其是那双干净透彻的双眼。

    “想得好周到。”

    张丽夸于小雨。

    鉴于水不多,每个人也只用一点点水,头发洗了一遍,脸上和身上胡乱擦洗一下,就这样,也舒服很多。

    衣服没有水洗,吴姨忍着不适,进屋抱出这户人家橱柜的衣服,款式老气,但没人挑挑拣拣。

    换上后,大家也没闲着,柴火还有不少,他们把米,土豆和黄豆全部蒸熟,包上咸菜,做成饭团,每人分得二十几个拳头大小的饭团背在身上,继续上路。

    “出城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环城大道,一条是绕城小路。环城大道的话,路况好,直达城外,不过人多是肯定的,绕城小路的话,就像我们这一天一夜走的一样,天气好还行,天气不好也将寸步难行。”

    尤叔看完地图说道,征求大家的意见,自知道尤叔的职业,大家对他有股天然的信任,于小雨直接把地图交给他,出城前,他们是一个集体,要做到最基本的信任。

    吴姨经历过亲朋密友的背叛,不想跟同类接触,想安全的离开此地。

    “我赞成绕城,最多人辛苦点。”

    张丽无所谓,迟点离开南市最好,那样她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丈夫的归来。

    于小雨没什么想法,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怎样都好。

    见无人再发表意见,尤叔也赞成,他们这些人战斗力太弱。

    别墅区内,血洗般的萧瑟,建筑物上飞溅的血渍,触目惊心。

    隔天就有人收拾东西离开,在大门口,就被拦下,“现在别墅区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很快有人接手这边。”

    于浩然站在门边,扬声说道。

    “凭什么?”

    “就凭他!”

    手一指,那个男人!

    手一挥,丧尸变焦炭的强大的男人!

    他懒懒的坐在一把崭新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没办法,实力太过强大,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对此,一声不敢吭,返回别墅。

    于小雨用力挥舞着手里的镰刀,草木太过茂盛,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几人轮流在前面砍出一条路,小雨挥一阵,胳膊酸的不像自己的,咬牙坚持。

    除了林子轩,其他人都割过一遍,于小雨真是烦死路边的杂草,要是它们看到人可以自动避开就好了。

    两只手紧握着刀柄,杂草还是弄伤她的双手,细微的血痕,丝丝缕缕的渗出,被路旁的杂草吸收,没人发现,身后的杂草,在他们离开后全部枯萎。

    “多久可以走出这片草地?”

    小雨问斜后方的尤叔。

    “快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胳膊酸的他抬不起来。这段路真的太难走,每个人走的都很艰难。

    “小雨,你休息吧,让小武来。”

    吴姨推搡着小武上前,小武准备接过工具,他也觉得小雨太过柔弱。

    “不用,等我累了再说。”

    狠狠的挥出一刀,倒下的杂草可供一人通过。

    逞强的结果,磨出水泡的手心,钻心般的疼,她蜷缩在临时落脚点的角落。身边围绕着吴姨等人。看着一拨一拨的人,来到这处荒废破旧的院子。

    只要不是露宿荒野,有片瓦遮蔽,大家对什么环境卫生也不做要求,随便找个角落窝着。

    她们一群人还算好的,最起码身上还带点行李,后面来的几波人都是两手空空,神情恍惚,他们默默的走进来,安静的找个空地待着。

    末世不到一个月,人们的变化这么大,于小雨难过的想上辈子她确实没经历过这么多事,后面几年的磋磨,也只是自己的选择问题。

    “大哥,快来,你看发现了什么?一座房子,终于不用睡在荒野郊外了。”

    一个欣喜的男声传来。

    “是啊,确实,蚊虫咬的疙瘩,到现在还没消。”

    说罢,推门进来,一个细条的男人与一个粗壮的黑脸男人,边用脏污的手挠着脖颈边走进来。

    进门眼神不安分的四处打量,看见于小雨一行人豆粒般大小的眼睛,刷的一亮。

    佯装不在意的走向另一边,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尤叔面露担心,他们这边太弱小,两个刚成年的小子,还有两个姿色不俗的女人,明晃晃的争抢对象。

    吴姨和丽姐挨在一起,假装不知道那道恶意的视线,看向彼此的眼神闪过一丝坚定。

    房间里没人大声说话,只有窃窃私语的几声,压抑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借着前面有尤叔和小武的挡着,她低头几口解决手里的饭团,缓解一下空荡荡的胃部不适。

    夜半,被尿憋醒的于小雨,试着动弹一下僵硬的四肢,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她惊讶自己居然睡得毫无防备。

    “醒了?想上厕所了?”吴姨就睡在她的旁边。

    “嗯。”

    “真是事多。”小武翻个身,嘟囔着又睡过去。

    吴姨爬起来不痛不痒的捶了他几下。

    “睡你的觉去。”

    于小雨不好意思的看向吴姨,她也觉得自己事多,如果她是真正的男人就好了,他们完全可以站门外,就解决这些事。

    “不用管他,我陪你去。”

    吴姨拢拢身上的衣服,站起来,跟于小雨一起到隔壁的小房间,那里有一个蹲坑。

    “你们快去快回。有事出声。”

    值夜的尤叔,叮咛一句。

    外面的月光,皎洁宁静,光辉洒落这处小院,有种不染尘埃的美好。

    “好冷。”于小雨不由自主抚着胳膊说道,汗毛都竖起来。

    “真的冷,屋里还感觉不出来,我们快点上,然后叫起他们,不然冻感冒就惨了。”

    吴姨小跑着推开隔壁的门,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直冲脑门。

    “小雨,捂住口鼻。”

    “怎么?”小雨就在她的身后,捂住口鼻,马上远离这个地方。

    “吴姨,要不我们出去上吧?”

    于小雨十分抗拒进去。

    “不行,外面现在太危险,你也看到最后进来的那两个人,他们身上绝对背着人命。我们还是快点上,上完就回去。”

    听她这么说,她也不再矫情,拿出两个口罩,分了一个给吴姨,自己戴着一个,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上完,站门外等吴姨。

    细微的异响声,于小雨戒备的从空间拿出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寒光毕现。

    逼得暗处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好了,回去吧。”

    “好。”

    于小雨若无其事的拿着刀,跟着吴姨回屋。

    那个黑壮的男人不在,只有稍微细条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

    “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

    “那就好。”尤叔隐晦的望了一眼某处。

    她又贴着墙坐下,借着月光,手上的伤已经结痂。

    吴姨叫醒熟睡的小武和张丽,气温骤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张丽把披在身上的衣物,盖在林子轩的身上,挪到他身边,费力的把他抱在怀里,两人依偎一起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