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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慰问(求收藏,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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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里,李昂靠坐在床头,虽然脸上没什么血色,但精神还不错。

    床前坐着李柏,只半个月的时间,这位原本万事不操心的大官人就白了双鬓,李昂刚刚苏醒过来时几乎没有认出他。

    孟氏站在他身后,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着。说到恨处,咬牙切齿,好像随时都要扑上去把儿子生吞活剥了一样。

    杨氏则在门口,也是不停抹着泪。

    “前一世欠人家的,这一世给人作爹娘,我只盼着早早还了你这笔债,两眼一闭,也就省心了……”

    李柏听到这里叹了口气,侧首道:“行了,他平安回来就好,你说这些作甚?为人父母的又有哪个不操心?”

    孟氏听了这话把袖子一甩:“你这会子倒看得开了?那前些天怎么寻死觅活?”

    “谁寻死觅活了?”

    “不认了是吧?你解裤腰带挂树上想作甚?若不是蒋缜拦得快……”

    “我出恭不行?别在儿子面前说这些!赶紧去弄饮食,牛头这都饿好几天了!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杨干娘闻言急忙出去准备,这头老两口还在斗嘴,李昂早就听得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只是一直强忍着。当得知李大官人为着自己几乎要轻生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两行热泪顺颊而下……

    老实说,因为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他之前对李柏孟氏的感情是愧疚多过于亲爱,只想着“扮演”好一个儿子的角色,努力读书,建功立业,让他们脸上有光,引以为傲。

    可直到此刻才明白,父母最在意的不是这些,而亲情,也是演不出来的。

    想到此处,一把掀开了盖在腿上的被子,下得床去往地上一跪,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却忘了自己额头上本就一个大青包,一时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李柏阻拦不及,一把抱住儿子回头就开喷:“看看你把儿子激得!刚刚死里逃生,你当娘的不宽慰也就罢了,眼一睁就骂!他从小到大,你除了打骂还会作甚!”

    孟氏怔怔地看着他爷俩,一时千般委屈,万般辛酸齐齐涌上心头……

    “此番都是儿子的不是,让二老担忧,实在不孝!爹从小疼我爱我自不用提,但娘严苛也是怕我行差踏错。父母待子虽有宽严之别,然舐犊之情却无真假之分!以后若我有了儿女,能作到爹娘的一半,也就问心无愧了!”

    这一席话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孟氏听到了心坎里,哪还顾得上什么委屈辛酸?颤声一呼“我的儿”,上来抱住就嚎啕大哭。

    李柏也是泪流满面,想着这两年来家里的种种悲欢离合,真心觉得跟一家子平平安安相比,什么功业名利都是浮云。

    一念至此,便张开双臂怀抱发妻爱子,谁知却被孟氏一把推开,人母子两个继续抱头痛哭。

    连着被推三回,李大官人顿时不依:“浑家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还不许抱了?”

    话音方落,外头便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伯父伯母,知府相公到了。”

    一听康知府亲临,夫妇两个赶紧起身,李柏擦了眼泪慌慌张张地迎出去,孟氏倒比丈夫镇定些,立即替儿子梳发更衣,准备会客。

    等一切打理好,李昂去到堂屋时,便见到紫袍金带的康允之高居于上,又有个不认识的绿袍官人坐于下首第一位,料想应该是新任知县,其后便是本府的张通判。

    另一边,依次对坐着学谕蒋谊和李柏。

    这可真是给足了李家面子,在座的官员涵盖了府县两衙以及李昂所在的官学,且职事主官一个不漏全部到场。

    康允之一见李昂出来便从头打量到脚,确认全身上下一样没少后才稍稍放了心。等对方行完礼,便叫他坐下说话。

    “师长面前,哪有学生坐的地方?”

    “你身上有伤就不要拘礼了,快坐吧,你那额上要紧么?”

    “谢相公关怀,不妨事。”李昂回答之后,才到末座搁了半边屁股,随即便冲站在门外的蒋缜使个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落座之后,康允之听他说话中气不足,便再三询问身体状况。其他官员心里却嘀咕起来,这又没缺胳膊少腿,哪至于有什么大问题?相公你这般关切,莫非真想招他作女婿?

    在部属们的腹诽中,知府相公总算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包括李柏在内都想知道的。

    丁进为何突然撤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起这个,李昂脸上那和风细雨般的神情消失不见,略一沉默后,娓娓道出原由。

    说动了丁进,拜为军师之后,他便被裹胁着随贼寇北上,一路穿州过县,在即将进入徐州境内时,丁进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告诉李昂,军中余粮最多还能维持四天,粮尽前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河北的。没办法,“从良”之前还得再操一把旧业。可如此一来,康王那里恐怕就不好说话了。你这一路抄掠着上来,大元帅府不可能不闻不问。

    李昂忠实履行自己军师的职务,又向他献上一策。

    你既然怕见康王,那莫如改道去东京。

    金军此番南下,东西两路虽然进展顺利,但不管是河北还是河东,反抗力量都还没有完全被消灭。女真人不可能在东京久留,相信短期之内就会班师北归。

    金军只要一走,东京作为大宋国都,康王不可能弃之不顾,必然是要设留守坐镇的。而不管谁来当这个“东京留守”,他的境况只会比康王更艰难。你此时去投,只要之前没有扯起反旗说我要取而代之,都不会有事。

    丁进一听,深以为然。

    再加上李昂一路表现得非常活跃,与一干大小军贼相处得也十分融洽,都认为这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又远见卓识,足智多谋的军师是跟他们一条心的,遂放松了对他的看管,越发礼遇起来。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李昂寻机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