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州覆 > 第63章 以身相许要不要?

第63章 以身相许要不要?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苏厚德有些失了神,在苏离的一声轻唤中,骤然回过神来。面色有些难掩的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厉无温。苏厚德是谁,什么世面没见过,想当年皇朝更替,也算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功臣。否则皇帝怎么可能如此放心,让苏离嫁入恭亲王府,而后一人独大。

    林慕白敛了眸,也不知这老大人怎么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

    她在等,等着苏厚德的最后通牒。

    果不其然,苏厚德回过神来便冷笑两声,“听侧王妃说,你已经应了这桩连环杀人案,且立下了军令状。那么现在,案子进展如何?本官倒要看看,你一介女流之辈,有多少能耐,能解得开这狐仙杀人之谜。”他倒不在乎什么案子不案子,杀人不杀人的,他在乎的是恭亲王府。

    在乎的是自己女儿的地位,以及所有阻碍女儿地位的那些人。

    林慕白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依旧淡然自若,“既然侧王妃说了,那苏大人应该也知道,距离最后期限还有时间。明日黎明之前,我这颗脑袋还得在我的脖子上,摇摇晃晃些许。”

    苏厚德冷哼,何其轻蔑不屑,“区区一介民女,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官倒是好奇,你哪来的自信,能破了这桩连环杀人案?狐仙杀人,不留痕迹,难不成你还能请下九天真君,来擒拿狐仙吗?”

    “我倒是请不来九天真君,不过我能扒掉狐仙的皮。”林慕白语速平缓,笑靥浅浅。站在大堂内,无畏无惧,与生俱来的那种傲气,竟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好似她本该这般高高在上,好似她就是这样的人。可以视若无物,可以睥睨天下。

    苏厚德一愣,“你说什么?”

    “苏大人没听清楚吗?”林慕白浅笑,“案子我已经理出了头绪,只差最后一点,日落之前,应该可以给苏大人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厚德问。

    “侧王妃让民女立下了军令状,若民女破了这桩案子,不知该许我什么?总不能说你们是官,我是民。官欺名乃天经地义吧?”林慕白笑得凉凉的,眸光微邪,极尽肆意之容。

    “放肆!”苏厚德冷嗤,“你敢这般”

    轻叹一声,林慕白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就认了,横竖你们是官,州官放火无罪,百姓点灯该死。一句话,杀了我也就罢了,何必大费周章呢?”

    苏厚德切齿,“这是你自己立的军令状。”

    “我可没后悔立军令状,我只是想求个公道。当日殿下和世子都不在,民女没有主持公道的人,如今殿下和世子皆在,民女自然要求个公道。”转而朝着容哲修和容盈躬身,“还望殿下和世子,成全。”

    容哲修蹙眉,“这么说来,倒是应该。”继而望着苏离,“姨娘什么都没答应,就让人家给你办事,还得拎着脑袋办事,未免显得咱们恭亲王府太小气。”

    苏离面上一愣,万没想到林慕白会突然来这一招,当即垂眸上前,“妾身思虑不周,殿下和世子莫怪。彼时林姑娘也无所要求,是故”

    “人家可是说了,不敢求。”容哲修撇撇嘴,“好了,这事就过去了。小白,说说你的要求。”

    林慕白颔首,“我”她抿唇望着容盈,他那双眼睛有着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只一眼就让你无处可逃。幽邃黑暗,带着无尽的漩涡,将你卷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容哲修眸子一转,突然拍了惊堂木,惊得众人皆是一颤。

    “不如这样。”容哲修笑得邪魅,“我替你想,若你破了这桩案子,我给你求一道圣旨。恭亲王府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你嫁给我爹,不就什么都不必求了吗?”

    一语惊人,当属容哲修。

    别说林慕白愣了,便是苏离和苏厚德也愣了。

    这是什么条件?

    感情父女两个挖了坑,不是坑林慕白,是纯粹给自己跳的?

    “世子,此事”苏厚德起身。

    “此事本世子全权做主了。”容哲修的口吻不容置喙,“若是苏大人觉得不妥,那就去找我皇爷爷。我意已决,苏大人什么都不必说了,有话去跟皇爷爷说。”想了想,容哲修又道,“哦对了,记得上折子,这样能说得清楚一些。”

    苏厚德缄默,容哲修决定的事情,是无人可更改的。从小这个世子爷被皇帝皇后惯得无法无天,最喜欢任性的肆意妄为。与其当面反驳,还不如去劝皇帝不要下此决定。

    思及此处,苏厚德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苏离。

    苏离抿唇,终归没有说话,只是眸色冷厉的望着一言不发的林慕白。

    林慕白本欲拒绝,她虽然有些喜欢容盈,但是她对恭亲王府的生活却甚是不喜。或者说,她不喜欢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要的必定是一心一意,必定是独一无二的。可恭亲王府的后院,有太多期待着容盈回头的女子,若她把自己搅合进去,不就是成了期许之一吗?

    难道要此生的日夜,都只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而存在?

    她不愿,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她是林慕白,该自由自在,该行医救人,不该成为笼中鸟,困守一生。

    但现在,她不想驳了容哲修的面子,这个臭小子自尊心极强,他有意找个由头保她性命,她自然不能不识好歹。才六岁的孩子,都知道变着法的救她,她岂能不识时务。何况他现在只是那么一说,等到破了案子,她再阻拦他向皇帝要圣旨也不迟。

    如此一想,她便顾自放下心来,不反驳也不答应。这般不作为,反倒像个局外人,好似婚嫁之事,都与她没有半点相干。便是一侧的刘慎行也跟着仲怔,此刻的林慕白实在太过淡漠。

    试想一下,若是寻常女子,听闻要嫁入恭亲王府,自然是喜不自禁。须知皇帝最宠爱的便是这傻儿子,到时候封赏必定少不了。其次,恭亲王是个傻子,来日嫁入府中还不是任予任求?与寻常女子而言,此生富贵荣华,已然到了巅峰。

    这般淡定的,怕是少有。

    且看林慕白,面无波澜,宠辱不惊,如此女子实在教人猜不透看不穿。

    “就这么定了。”容哲修笑了笑,许是屁股好些了,这才从容盈的怀中下来,牵着容盈缓步行至林慕白跟前,“虽然以后你会是我爹的侧王妃,我理该唤你一声姨娘,不过”他笑得灿烂,看着林慕白眉头微挑的模样,愈发得意,“我还是喜欢叫你小白。”

    “世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横竖姓名不过是个称呼。”林慕白扯了唇,笑得凉凉的。

    小鬼头!

    一大一小两个人,分明是暗暗较劲,可脸上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

    这真是天生的冤家!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白真听话,正合我意。”容哲修笑笑。

    容盈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面带微笑的林慕白,渐渐的扬唇,继而当着所有人的面,唤了一声,“馥儿。”

    一听“馥儿”这两个字,苏厚德骤然起身,面色凝重,“殿下在说什么?”

    “爹?”苏离忙道,“爹不必在意,殿下神志不清,未能分辨。爹慧眼如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闻言,苏厚德微沉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下来,“这两个字岂是能随便喊出口的,殿下这是心病犯了。”继而轻叹一声,“日落之前,本官要你的结果。”语罢,朝着容哲修和容盈行礼,“微臣告退。”

    苏厚德几乎没有顿留,拂袖便走,走得何其匆忙。

    苏离行礼,紧跟而去。

    这一举动,反倒林慕白心生疑窦,这似乎走得太急了一些,甚至于没来得及对她冷嘲热讽。这是为何?方才苏厚德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她身上有什么吗?

    “你先下去!”容哲修朝着刘慎行道。

    刘慎行颔首行礼,毕恭毕敬的退下。

    “小白,我保住了你的项上人头,你拿什么谢我?”容哲修笑问。

    林慕白低眉看着他,“以身相许要不要?”

    容哲修点了点头,“要,你敢给吗?”

    “臭小子,你懂什么?”她无奈的轻叹,这孩子的心智未免太成熟了些,哪里像六岁的孩子。

    “我懂,只有我爹才能救你,我也明白我爹虽然傻了,不会表达,可是从你进来到现在,即便我摔在地上他也没多看我一眼。由此可见。我爹是想救你的,所以我这个当儿子的当然得孝顺父亲,只好成全我爹,说出他的心里话。”容哲修振振有词,“既然你也答应了,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语罢,他笑嘻嘻的瞧着容盈,“恭喜爹爹,又纳了一个侧王妃。”

    恭亲王府是没有王妃的,那个位置会永远的悬空下去。只要容哲修活着,他就不会让任何人占据自己母亲的位置。那算是他对自己的母亲,所存的最后一点祭奠。

    容盈神情呆滞,伸手将她的鬓发拢到耳后,笑笑的喊了一声,“馥儿。”

    林慕白一声叹,心里微凉。

    他听得她叹息,快速握住了她的手,突然将她拽入怀中紧拥。“馥儿乖!”

    容哲修撇撇嘴,“真是有了新欢忘了儿子!”语罢,他一脸嫌弃的递给林慕白一记白眼,极度不悦的走出大堂,“光顾着卿卿我我,哼,懒得理你们!”

    林慕白眨了眨眼睛,却被他锁在怀中,始终不肯松手。

    “容盈,我不想成为你的后院之一,你放过我,也当成全我。”她顾自低吟,即便他听不懂,她也想说出来,不愿对他有所隐瞒,“我不属于恭亲王府,不属于皇室,我不喜欢尔虞我诈,更不喜欢你争我夺。我若是要嫁人,必得一心一意,相伴终老,否则那一年我就不会离开夜家庄,更不会为了躲夜凌云而独居清河县。你该明白,我不喜欢与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夜凌云如是,你也如此,谁都不例外。”

    她伏在他怀中,轻声低语,“等到了云中城,治好你的病,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权当是陌路人,至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她说得很轻,他抱得很紧。

    相顾无言,唯有两颗心在彼此的胸腔里,极为默契的跳跃着。

    回廊里,苏离疾步追上,“爹?爹你怎么了?爹?”

    苏厚德骤然顿住脚步,眸色微沉,“那个叫林慕白的女子,真的只是个大夫?”

    “爹在怀疑什么?”苏离是谁,她惯来聪明,自然猜得到父亲的意思,“爹是在怀疑,林慕白也许就是她?”继而苦笑,“爹觉得像吗?”

    “容颜可易,这四个字你不懂吗?”苏厚德眯起危险的眸子,狡黠的眸子掠过一丝狠戾,“方才她看我时的眼神,真的有些像她。只不过她若真的是白馥,可为何见到我也没有多少反应呢?不应该啊!按理说,是该恨我的。”说到最后,他话语低沉,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苏离一怔,“爹在说什么?”

    “没什么。”苏厚德意识到自己失神,立时回过神来,“你试过她吗?她真的不是?”

    苏离摇头,“我倒没试过,只是她若真的是王妃,那么为何见到殿下如此,也没有反应?初次相见,她的表现似乎不像是装的,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殿下。爹,是不是你想太多,也许她根本不是王妃,只是在某个时候某个眼神或者表情,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机缘巧合呢?爹该明白,王妃是回不来的。”

    苏厚德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她是回不来的。可是这些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怎教人放得下心?你要知道。这世上之事,最忌讳的便是变数。一旦有了变数,那就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当年的事,必须伴着我一道下棺材,否则若被揭开”

    “女儿明白!”苏离颔首,“爹放心,此事我会善加斟酌,等过了二叔的案子,就可以好好的试探她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王妃。”

    “如此正好。”苏厚德道,“世子有心保她一命,你暂且别跟世子对着。入了恭亲王府那就是恭亲王府的人,到时候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任你拿捏,你大可自己看着办。”

    苏离一笑,“爹所言极是,女儿记下了。”

    苏厚德满意的点了头。“你要明白,爹对你是有指望的。这恭亲王府算是群龙无首,世子年幼,若是有什么事,委实当不得重任。而你你要知道,你肩挑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希望。虽然恭亲王神志不清,也可能与将来的储君之位错失良机,但是凭着皇上对恭亲王的宠爱,来日必定封赏不少。你若能抓住时机,也许还能搏一搏。”

    语罢,苏厚德轻叹一声,“只可惜,你没有儿子。”

    这最后一句,几乎刺痛了苏离的心。

    是的,没有儿子。

    若她苏离有儿子,那容哲修算什么?容盈是傻子,王妃又早逝,这容哲修根本是孤立无援的。若自己有儿子,哪还轮得到容哲修来当恭亲王府的世子爷?母凭子贵,王妃之位早就唾手可得。

    只可惜,她没有儿子。

    “你自己想想办法。”苏厚德负手而去。

    自己想办法,该想的办法她不是没想过。容盈的饮食都是经过五月严格把守的,在恭亲王府的时候,她也让人下过药,最后被查出来还折了一名心腹,只能不了了之。

    她也想过时时刻刻出现在容盈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是那个碍眼的五月,压根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容盈。容盈神志不清,却时刻保持着生人勿近的自我封闭,她所有的努力又都白费了。

    她甚至刻意讨好容哲修,想着靠近容哲修就能有机会接触到容盈。

    不过都失败了。

    容哲修那小子太聪明,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四五岁的时候,别的孩子还在到处跑着玩着,他却懂得经常进宫陪着皇帝,环绕膝下,招得皇帝与皇后娘娘满心欢喜,对这个孙子疼得不得了。这般心智,便是寻常人都难以做到,何况他才那么点大,已是个人精。

    天气真好,可心情却很阴郁,自从加入恭亲王府,苏离觉得自己一直活得很压抑。挖空心思的想要靠近容盈,却都不得。她制得住后院,拿得住那些难缠绕的女子,却奈何不得容盈父子,说起来这算不算从未赢过?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个输。

    只是,她从不承认,也不愿就此认输。

    她不信,不信自己这一生韶华年岁,还争不过一个死人。白馥再好,早已香消玉殒。怎么及得上她对容盈的多年相伴。这恭亲王府这天下人,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死去多年的王妃。若非容哲修还在,只怕谁都不会记得,白馥此人是谁。

    暗香在外头焦灼等待,来来回回的走,不断搓揉着双手,探头往门内瞧。苏家父女都出来了,连容哲修都晃晃悠悠的走出来,怎么就不见自家师父呢?

    心中一窒,该不是师父被被苏家父女给害死了吧?

    当下着急得想要往里头冲,却被明恒快速拦住,“你不要命了,没有世子爷的吩咐,你也敢往里头冲。平素无礼倒也罢了,如今有苏大人在丹阳城,你也不怕”

    “怕什么?若是师父出了事,我管你是天王老子,天塌了我也得拼命。”暗香神情焦灼。“世子?世子,我师父呢?”

    “以后,她就不单单是你师父了。”容哲修意味深长的说着。

    惊得暗香面色瞬白,“你什么意思?你们害死她了?你们杀了她?”

    “呸。”容哲修嫌弃的瞪了一眼暗香,“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个比一个蠢笨。杀她还这般大费周章,你当我这世子爷很是得空吗?”

    “很得空。”暗香说的是实话。

    容哲修面色一沉,嘴角抽了一下。明恒心知,世子爷这是被人戳了脊梁骨,所以恼羞成怒了。暗香这丫头心眼太实在,怎就不知道遮掩遮掩?如此这般的言语,不激怒这混世魔王才怪。

    果不其然,容哲修手一挥,随侍骤然上前,一左一右挟住暗香,惊得暗香忙不迭疾呼,“世子,你要做什么?我又怎么了?”

    “没什么?”容哲修撇撇嘴,“在里头呢,我给你师父配了一门婚。所以既然你想着你师父,那我也只好再费点心神,给你也配一个。”

    一听说是给林慕白配了婚,暗香的眉睫骤然扬起,当下愣住,“你说什么?你把我师父给嫁了?你把她给嫁了?嫁谁了?”

    容哲修戳戳自己的鼻尖。

    “你?”暗香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世子,你就算想念你的母亲,也犯不着要娶我师父啊!我师父再怎么喜欢小孩子,也不至于当你的童养媳。你们岁数差得太多,实在是”

    容哲修越听脸越黑,“真不知道小白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蠢货徒弟?啧啧啧,明恒!”

    他一声喊,明恒快速上前,“世子。”

    “你来说。”容哲修恼了,快速上了明恒的肩头,双手抱胸,极度不悦的别过头去。

    闻言,明恒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望着眼前一脑子浆糊的暗香。这丫头对着林慕白的时候倒是挺聪明,怎么对着旁人就一点默契都没了呢?只得笑笑道,“世子爷的意思是,把林大夫许给了殿下,入了恭亲王府,也就是侧王妃了。”

    暗香如释重负,“那还好!”转念一想,又是一怔,“不对啊,殿下有侧王妃,那咱家师父跟着凑什么热闹?师父说了,她这辈子若真的要嫁人,必得嫁一心一意的。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你们这是坑了师父,师父必定不会答应的。”

    “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她不肯?”容哲修嗤鼻,“小白可高兴得很呢!这不,正在乐不思蜀的抱着我爹亲热呢!你这小徒弟,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胡说!”暗香最是知道林慕白的心思,若说让林慕白嫁给容盈,那倒是使得。可若是为妾,为恭亲王府诸多侧王妃之一,这林慕白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即便答应,也该是有前提的。暗香不信,师父会与人为妾,死都不信。

    “你敢疑心我?”容哲修显然动了气,突然坏坏一笑,“五月你过来。”

    五月一怔,没想到容哲修会喊自己过去,蹙眉上前,“请世子吩咐。”

    “喏,这个给你。”容哲修手一指。

    暗香打量着自己,心道,这世子爷又想做什么?

    明恒憋着一口气偷笑,五月随即黑了脸,心里明白得很,“世子莫要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容哲修得意洋洋的俯睨不明所以的暗香,“她是侧王妃的徒弟,你是我爹的随侍,按理说,让她来配你,也算是门当户对。”

    暗香可算是明白了,未经儿女之事的她,哪里懂得这么多。这下子,脸瞬时红到了耳根,“世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乱点鸳鸯谱?我不答应,你放开我!”

    “五月?”容哲修喊了一声。

    五月行礼,“世子恕罪,卑职只负责保护殿下的周全,从未想过要娶亲,还望世子莫要强求。”语罢,冷然垂眸。好一副僵尸脸,不哭不笑,无喜无悲。

    容哲修撇撇嘴,“我说要娶就得娶,你既然是我恭亲王府的人,这生死尚且由我说了算,那这婚姻大事理当也是我来做主。”瞧一眼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的暗香,容哲修笑了笑,“这新娘子虽然长得丑,但贵在泼辣,想必也是个能持家的。”

    “你才丑!”暗香愤懑,“我告诉你,我不嫁不嫁不嫁,死也不嫁给这个僵尸脸。”

    “那嫁明恒!”容哲修突然道。

    暗香霎时一愣,四下骤然一片寂静。

    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明恒愣是咽了咽口水,半晌没回过神来。良久,他才木讷的扭头望着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容哲修,低语问道,“世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容哲修无奈的摇头,“看看,看看,这丫头真是嫁谁都不敢要。啧啧啧”

    暗香红了眼睛,“你们太过分了!”突然发了狂,快速推开身边的随侍,哭着跑出去了。

    “真没劲,这都能哭。”容哲修自觉无趣。

    “世子,人家好歹是个女儿家,你拿暗香的婚姻大事开玩笑,她不得哭吗?这算是,最大的羞辱了。”明恒轻叹。

    容哲修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让你娶你又不要,还敢说我的不是?”

    明恒心惊,随即俯首。“卑职不敢!”

    “哼!”容哲修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真扫兴!

    推开容盈,林慕白含笑看了他一眼,“好了,该出去了。日落之前,我这脑袋还能在脖子上摇晃几下。”语罢,转身往外走。

    没走两步,又回眸望着驻足不前的容盈,他仍旧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馥儿?”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懂,不过没关系,你喜欢叫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自己是谁,自己心里清楚。”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慕白觉得很是心虚,她真的清楚自己是谁吗?自欺欺人罢了!一声叹,林慕白伸了手,“出去吧!”

    容盈一步一顿的走向她。缓缓垂眸去看她的掌心。而后举止缓慢的将手抬起,神情呆滞的将手递到她的掌心,继而慢慢的握住,逐渐捏紧。眉睫徐徐扬起,他扬唇浅笑,“馥儿?”

    林慕白不再反驳,只是牵着他往外走。

    四下无人,他走得很慢。

    她在前,他在后。

    他只看见她的背影,紧跟她的脚步。

    她感受着他的掌心温度,传递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没有回头,她也能感觉到来自于他的灼灼双目。只不敢回头了!

    怕看见他眼睛里的所有温柔,不是因为她。

    到了门口,她想松手,哪知他握得生紧,就是不肯松开。抓在了手里,还能松开吗?不会松开,再也不会松开。林慕白想掰开他的手,谁想容盈突然发了性子,握紧她的手大步流星走出了门。

    那一刻,恭亲王府所有的随侍悉数敛襟、屈膝,跪在那里,谁也不敢抬头。

    林慕白被他牵着往外走,她扭头望着身边的容盈,面上带着孩童般的欣喜,若年少时得到了心爱之物,这般的难掩面上微笑。许是在这些随侍的眼中,他们这位恭亲王殿下已经很少没有笑过了。

    阳光下,他笑得极是好看,不负他天下美男的美名。

    厚薄恰好的唇,抿出一道极为好看的弧线,回眸看她是,眼底晕染了金色的阳光,足够魅惑众生,教人难以自拔。她想着,就一刻,就这一刻吧。就当是自己给自己放个假,服一次软。

    “爹?”容哲修喊了一声,可容盈却置若罔闻,眼睛里世界里,只有牵手这个女子,别无其他。简单而可怕的执着,痴心而令人动容的坚毅。

    明恒道,“世子,要追吗?”

    “追什么?”容哲修撇撇嘴,自己保的媒,自己受着!如今倒好,他们光明正大了,光明正大的无视他。这般想起来,似乎是自己亏了。

    一脸的不高兴,可也没办法,自己打自己的脸,多疼都得忍。谁让他是世子呢?举手无悔大丈夫!

    罢了罢了,爹能高兴也算一件好事。

    谁让那是老子,他是儿子呢?

    林慕白不知道容盈要把他带到哪儿去,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执意的往前走。去哪儿呢?他去了护城河边,似乎在找什么,可是那张脸越发的焦灼暗沉,好似有什么东西丢了,死活没找到。

    他开始抓狂,放开她的手,拼命在河边的蔓草丛中搜寻着。

    “你找什么?”林慕白问。

    容盈不答,依旧埋头寻找,就像疯了一样,不断的掰开草丛,不断的发出低沉嘶吼。

    “容盈,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找。”林慕白突然意识到,容盈不太对劲,急忙上前拦在容盈跟前,“你在找什么?”

    岸边。站在同样一脸不解的容哲修,“我爹在找什么?这河边能有什么?”继而望着面色微青的五月。

    五月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冷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