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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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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三娘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房屋后,陆英想起许父的病情与许家的现状,问道“秦艽,你清楚许家的事情吗?”

    “知道的不多,只听二哥说过一些,许伯辰的死讯传来时,才新婚不久,女方便想改嫁,要回娘家去。许母气急攻心,便晕过去了,许父素有心疾,许父不过是含了药才勉强撑着。”

    “后来,许伯辰的抚恤发下来的时候,他那新妇被娘家送了来,说女方已怀孕四月余,打胎恐伤了身,只得送了回来。”

    “许母听说自家媳妇有了身子,身体也好了起来,一心期盼孙子的出生。算起来,她怕是快到月份了。你若是到时还没走,怕是赶得上许伯辰的遗腹子出生呢。”秦艽估摸着孩子出生的时间道。

    “其余的我也不大清楚了。”

    “对了,三娘说过,许二是为了去镇戎军参军才和许父吵起来的,镇戎军中是什么样子的?你又为何来镇戎军呢?”这里是边境,你为何不留在东都呢,秦艽心想。

    陆英听到秦艽问他去镇戎军的原因,目光有些离散,仿佛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

    宝元元年,十二月。

    十五岁的陆英正与人约好了要去酒肆喝酒听曲儿。经过书房时,听到书房内有人在讨论着什么。

    “昨日朝会上,官家说鄜延路上书言元昊反,已下令禁止边境与夏互市。”

    “官家也未曾亏待过他赵元昊,他还有什么不满的,竟反了。夏王赵德明过世,官家还辍朝三日,着了素服,派了开封府判官度支员外郎朱大人为祭奠使,六宅副使内侍省押班冯大人为副使,前去拜祭。赐了布三百匹,绢七百匹,再加上米、面、羊,丧葬一众事务。以此哀悼。”

    “赵元昊承袭夏王之位,授了定难军节度使,西平王。官家当时派了工部郎中杨大人为旌节官告使,礼宾副使朱大人为副使,授元昊特进、检校太师兼侍中、定难节度、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番落使、西平王。”

    “每年那么多的节礼,赏赐照收不误不说,单边境互市他都得了不少便利,如今他倒是说翻脸就翻脸了。”

    “杨大人回来复命时,便上报言元昊有异志,且与契丹来往密切。”

    “他不过早有反心罢了,如今元昊在边境处频频异动,与契丹来往密切不说,还攻打了凉州与吐蕃一些城池,杀烧抢略,无恶不作。我大宋虽以文治国,若是他不满足于此,还要攻打我大宋领土,他赵元昊要战,我也是不惧的。我必要上奏官家,自请前去军中。”

    “亏你还是上将军,官家已有人选了,旨都拟好了,几日后的大朝会上便会宣旨了。”

    “你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可知派的是谁?”

    “官家派的是夏公,除了奉宁军节度使、知永兴军外,兼任泾原、秦凤路安抚使。还有一位是振武军节度使、延州知州范雍兼鄜延、环庆路安抚使。”

    “竟是夏公?那你不知消息我才觉得奇怪呢,夏公与令尊关系甚笃,又待你亲如子侄,怪不得消息灵通。”

    “如此……即可。我们便告辞了。”

    陆英听的入神,未曾想到他们竟结束了谈话,出的门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我们谈话!”首先出来的一位大人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误会可大了,周兄这是第一次来陆府吧,这是陆兄的独子陆英。”这是常来陆府与父亲议事的御史中丞陈大人,陆英自小便认识的便道“见过陈伯父,见过周大人。”

    “你在此处做什么,”陆渊问道。

    “回父亲,我与人约了酉时二刻去白矾楼吃酒,正要出门,路过此处而已。”陆英作揖行礼后回复道。

    “去白矾楼吃酒?每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不务正业的,在街上四处闲逛像什么样子,今晚不许出去了,在家安生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诶!陆兄,孩子还小,他们不过吃酒听曲耍乐罢了,拘在家里做什么?”陈廷打着哈哈对着陆渊说道边给陆英使着眼色。

    “父亲,众位大人,在下告辞!”陆英见状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白矾楼二楼。

    “要不是小爷我溜的快,今晚怕是要出不来喽,你们知道他老人家怎么说?”陆英正在给几人讲出府时发生的事,

    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学着陆父的语气道“去吃酒?每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不务正业的,整天在街上闲逛,像什么样子?昂!”

    众人喝酒喝的高兴,看陆英将他父亲表情动作学了个十成像,不由得被逗得笑个不停,

    “哈哈哈~不行了,直笑的肚子疼~你父亲竟说我们是你的狐朋狗友,那我也选择当这狐朋,你们谁选这狗友啊~哈哈哈哈哈~”陆珪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王安业与赵慎修连连摇头,“你们都当狐狸,我自己当这狗行了吧,哼!就算是狗,那我也是威风凛凛的狼狗,好不好!”陆英伸了筷子夹了鹿脯恶狠狠地塞到嘴里说道。

    “哈哈哈~你那样子活像一只抢肉吃的狗子,哈哈哈~”陆英发现陆珪笑着笑着就滚去了地上,“行了,陆珪你这笑点也太低了,还要笑到什么时候,你笑厥过去了,我还怎么和四叔交代?”

    陆英放下筷子对着几人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去从军!我势必要做出些成绩让他看看!”

    赵慎修也停了筷子惊讶的看着陆英道“你发什么癫?据你所说,赵元昊他要自立为帝,势必要攻打宋夏边境,占据我朝领土,此时边境肯定战事频发。你这时前去投军不是去送死吗”

    “大伯不可能同意你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陆英”陆珪听见陆英要去从军嗖的起了身道。

    “舅舅乃是户部尚书,过两年等你到年纪,自会为你安排好去处的,又何必非要和你父亲置气跑去从军呢?”

    “要他同意做什么,此番前去任职的是夏祖父,我大可跟随他的车架悄悄出城,等我父亲发现的时候,我都在百里之外了。他既说我不学无数,要为我安排,必定是个不入流的闲差,我才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当差,我要躲的远远的去,自己挣个前程出来,才不至于让他小看了我去!”

    ……

    几日后,陆英留了书信于房中,悄然随着夏竦的车架与随从出了城,去到了镇戎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