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联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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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上血腥味的衣物散落的扔在框里，断梦靠在墙边，半夜的杀戮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半点划痕。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李察躺在浴缸里，放松着浑身的肌肉。裁决之力固然强大，但任何强大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
裁决之力虽然能让李察突破【凡人】的屏障走进超凡脱俗的领域，但是与之相对的，李察的身体也会承受更大的负荷。
幼年时修行的第一堂课上，禁城的大内总管说修行就是一个得与失的过程，你得到的越多，你失去的也越多，两者总是保持着一个均衡的状态。
起初，李察很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在经历了许多后，李察忽然开始有些理解了。
有些东西，你拥有的时候未必懂得珍惜，而当你失去时才发现自己曾经拥有多么美好的东西。
当肌肉的酸胀感消退，李察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细流沿着棱角分明的肌肉淌下。
“呲呲呲”
大量的蒸汽从李察体表挥发，瞬息间李察的体温飙至上百度，体表水渍蒸发后体温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是炎煌秘法的一点小技巧，李察一直认为，把自己的能力活用到生活的每一处才是最好的。
即使在退隐的五年里，李察也没有停止对自身能力的开发。修行和研习技法已经融入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随手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宽松的睡袍，李察将风衣扔到洗衣机里，拿起断梦走进盥洗室。
李察将断梦凑到水龙头下，细流细细的冲洗着刀上的血渍。接着从架子上取下磨刀石，不紧不慢的打磨着刀身。
再好的刀，都是需要保养的。刀作为一种锋利又脆弱的武器，哪怕刀的质量再好，缺失了应有的保养，它的寿命也会大幅度减少。
磨完刀后，李察用雪白的手绢擦拭着刀身，在灯光下，直刀映出一股锐气。
李察手指抹过刀身，金属的锋利感传递心头。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断梦归入刀鞘，走出盥洗室，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里。
整夜高度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安宁，厚重的窗帘将阳光拒之窗外，像是不想让房间内的主人受到打扰。
“滴答，滴答……”
机械挂钟的指针不紧不慢的走过了下午，大床上的轻鼾戛然而止，被子与床单摩挲的声音传来。
李察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给自己沏茶。
李察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虽然冬日的尾巴还未离去，但阳光已是十分明媚。
一人，一桌，一书，一茶。
这样美好的下午，时间仿佛都为之凝固了。
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对于爱丽丝一案李察也不是很急了。目前局面明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影十一是为了给爱丽丝复仇，李察自然和影十一同一战线。伯爵和他背后的秘誓会手中似乎有着通向遗迹内部的钥匙。第八区有大势力盯上了伯爵手中的钥匙，而爱丽丝似乎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此外，太虚圣地那边似乎也有人盯上了遗迹这块肥肉，准备从中分一杯羹。
这时，李察耳朵动了动。超凡的感官远比常人灵敏许多，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自己住的地方虽然不算偏僻，但也绝不是闹市。而且自己退隐后几乎不和旧人有来往，知道自己住所的人极少。
本能的，李察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快速换上行头，李察走到窗前观察，三辆改装的警车停在门口，雷诺局长肥胖的身躯正从车内艰难的挤出来。
小警员正准备上前按响门铃，大门忽然打开，门后，一张猩红的面具直勾勾的盯着他。
小警员吃了一惊，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李察看向雷诺。
“借一步说话，真有要紧事。”雷诺快步上前，拉着李察的衣袖往里走。
一位警员想要跟上来，下一秒，一把直刀架在他脖子上。车后三位警员下意识伸手到腰间想要拔枪。
“住手！”
雷诺一声爆喝，他是对这几个警员喊的，若是李察想的话，警员拔枪的瞬间足以杀掉这几名警员数回了。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
雷诺看向李察，脸上堆出笑容：“小朋友不懂事，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断梦归鞘，猩红的面具依旧是那么冰冷。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几人拒之门外。
雷诺抹了把额头的汗：“我和你说，维吉尔特要变天了。”
“呵~”
“您还别不信，你看看这是啥。”雷诺局长从大衣里取出一张公文。
李察顺手接过，粗略扫两眼，面具下眉头皱起。
“由于各地超凡事件频发，联盟高层决定在各大区组建直属超凡势力，你应该明白这意味什么。”
“这一手可谓是直接动摇各大超凡势力的根本利益了，联盟那帮腐朽的议员居然也有这等魄力？”
“上面大人物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考量。”
“这么做几乎是和所有古老超凡势力为敌了，看样子联盟高层不满足于当棋子想要当操盘手了啊。”李察将公文塞回雷诺手中。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李察看向雷诺：“联盟高层的底气不会是前两天那位吧，有一位疑似【审判】级的存在坐镇的话确实有和各大超凡势力叫板的资格。”
雷诺苦笑：“非但如此，维吉尔特可能会成为官方超凡势力一个很重要的分区。”
“你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提醒我这个？”
“只是部分原因，官方今后对于你们这些游荡在民间的超凡大概不会像以前那样坐视不管了。搞不好哪天你惹点事情出来，到时候找上门的可就不是我了。”
“怎么会呢？”李察轻笑一声：“我可是好市民。”
雷诺翻了个白眼，从大衣里取出另一份公文：“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正式邀请你加入官方超凡势力。现阶段官方超凡组织还只是个雏形，正是用人之时，你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拒绝！”李察一口回绝。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这样的人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
“我已经退隐六年了，要不是为了还人情我才懒得趟这趟混水。等爱丽丝一案了解后，超凡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
“行吧。”见李察态度坚决，雷诺也不再多说，拿起帽子和李察道别。
看着雷诺胖胖的身躯走向门廊，李察沉默片刻在背后喊道：“郊区的超凡狼群，我建议你不要直接动用武力。头狼智慧不比人类低，和它谈判是更好的选择。”
雷诺胖手按在门把手上：“我的提议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不管怎么说，官方超凡组织的大门始终为你打开。再见，坎达维尔的屠夫。”
“再见，雷诺局长，记得多吃点药，我可不希望一觉醒来看见你猝死在办公桌前的新闻。”
送走雷诺局长后，李察摘下面具，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超凡的世界如同一个大漩涡，涉足其中再想抽身已是难如登天。
“咕咕”
饿了大半天的肚子终于发出了抗议。
李察抬头望向墙上的机械钟表，起身前往酒馆。
暮色渐沉，酒馆也变得热闹起来，三教九流的人蜂拥而至。在这里，纵情声色，发泄着一天的疲惫。
不管有多少烦恼，一杯酒下肚，似乎一切生活的喧嚣都远去了。这便是酒馆的魅力所在。
李察轻车熟路的点了酒馆的招牌晚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个人自饮自酌。
想到雷诺局长突如其来的登门拜访，李察的思绪渐渐飘散，说实话，他有些犹豫。
换做退隐前的他，肯定是冷笑一声，然后一脚把雷诺踹出门外。但人是会变的，放下了手中的刀，也放下了心中的杀气，当仇恨不再成为生活的主旋律时，李察就有空闲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关于联盟的势力构成，关于超凡者间的利益冲突，关于潜藏在阴影中那些平常被忽略的危机。
联盟官方超凡组织的建成或许是一个契机，但李察在犹豫要不要迈出这一步。过往的经历让他很清楚联盟内的政客们都是些什么尿性，和这样一群人共事的最大好处可能就是一边帮他们背锅一边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想到这，李察轻笑着摇摇头，灌了口酒。
酒馆里杯盏相错，人来人往。而在酒馆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魁梧男人拎着个大酒葫芦开怀畅饮。
他这一身行头在酒馆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人都自动忽略了他，仿佛他们的视角里并不存在这个人。
酒馆里的服务员端着酒菜到他的桌前，放下盘子，然后浑浑噩噩的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离去。这奇怪的一幕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李察。
斗篷微微上扬，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男人的上半张脸隐没在斗篷下，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穿过大半个酒馆，落在角落里的李察身上。
到李察这个境界的超凡者，在被他人注视的时候都会有所感应，但李察对于角落里的这位神秘人却一无所知。
男人坐在角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察，一直到李察酒足饭饱。
李察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巴，满意的咂了咂嘴。随着他的离去，另一边角落里也已空无一人，在男人坐过的椅子上留下了一张面额十勒士的钞票。
推开酒馆大门，夜风扑面而来，有些微醺的李察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不少。
对于超凡而言，实力越强，酒精起到的效果越发不明显。像李察这种程度的超凡者，即使是【白水】这样高纯度的烈酒也只能让李察感受到些许醉意。
但李察还是喜欢喝酒，就和小孩子普遍喜欢喝汽水那样。喝酒算是李察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夜里的风不知不觉大了一些，李察将头上礼帽压了压，防止帽子被吹跑。
夜风呼啸，吹的李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错觉，总觉得今天街道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很多。
李察紧了紧衣服领口，维吉尔特的春天来的大抵是要比那些气候适宜的城市来的晚一些。
拐进小巷，一股寒意沿着脊骨窜上，李察下意识伸手按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时李察才想起自己现在出门已经不习惯带断梦了。
李察右手探向风衣里，手指搭上了午夜的枪柄，枪膛内一共有六发秘银子弹。
虽然已经渐渐适应普通人的社会，但是生死间的经历还是在李察心头刻下了谨慎二字。
李察右眼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环视着小巷的每一处角落。走进小巷的瞬间，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超凡的气息。
阴冷的感觉从后颈袭来，仿佛有双冰冷的手搭上双肩，湿寒的凉意沁入骨髓。
“哼！”
李察冷笑一声，至刚至阳的力量从血液中燃起，刺骨的湿寒如同遇见克星一样瞬间被驱逐出体外。
“嘶~”
空气中响起凄厉的尖叫，无形的烈焰攀爬上李察的手掌。李察肩膀一伸，手臂如同凭空长了一截，反手对着空气一抓。
包裹着无形烈焰的手掌在空气中捏到了实物，挣扎的力道不断的沿着掌心传来。这是【鬼】级超凡种中最常见的存在，超凡界学术名定义为：幽魂。
烈焰猛地膨胀，手掌合拢，噗的一声轻响，像是气球爆开的声音。无形之物消弭在空气中。
小巷里发生的一切在瞬息间就落下了帷幕。夜风拂过，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原状，但李察的脸色并不好看。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鬼】级超凡，但是这类幽魂，一般不会靠近人口密集的大城市。
之前就听雷诺抱怨超凡事件频发，但李察没想到竟然频繁到如此地步。时代在李察尚未注意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惊变。
或许这就是生活，在你回过味之前，它就已经远远的将你甩在后头。
染上血腥味的衣物散落的扔在框里，断梦靠在墙边，半夜的杀戮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半点划痕。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李察躺在浴缸里，放松着浑身的肌肉。裁决之力固然强大，但任何强大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
裁决之力虽然能让李察突破【凡人】的屏障走进超凡脱俗的领域，但是与之相对的，李察的身体也会承受更大的负荷。
幼年时修行的第一堂课上，禁城的大内总管说修行就是一个得与失的过程，你得到的越多，你失去的也越多，两者总是保持着一个均衡的状态。
起初，李察很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在经历了许多后，李察忽然开始有些理解了。
有些东西，你拥有的时候未必懂得珍惜，而当你失去时才发现自己曾经拥有多么美好的东西。
当肌肉的酸胀感消退，李察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细流沿着棱角分明的肌肉淌下。
“呲呲呲”
大量的蒸汽从李察体表挥发，瞬息间李察的体温飙至上百度，体表水渍蒸发后体温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是炎煌秘法的一点小技巧，李察一直认为，把自己的能力活用到生活的每一处才是最好的。
即使在退隐的五年里，李察也没有停止对自身能力的开发。修行和研习技法已经融入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随手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宽松的睡袍，李察将风衣扔到洗衣机里，拿起断梦走进盥洗室。
李察将断梦凑到水龙头下，细流细细的冲洗着刀上的血渍。接着从架子上取下磨刀石，不紧不慢的打磨着刀身。
再好的刀，都是需要保养的。刀作为一种锋利又脆弱的武器，哪怕刀的质量再好，缺失了应有的保养，它的寿命也会大幅度减少。
磨完刀后，李察用雪白的手绢擦拭着刀身，在灯光下，直刀映出一股锐气。
李察手指抹过刀身，金属的锋利感传递心头。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断梦归入刀鞘，走出盥洗室，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里。
整夜高度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安宁，厚重的窗帘将阳光拒之窗外，像是不想让房间内的主人受到打扰。
“滴答，滴答……”
机械挂钟的指针不紧不慢的走过了下午，大床上的轻鼾戛然而止，被子与床单摩挲的声音传来。
李察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给自己沏茶。
李察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虽然冬日的尾巴还未离去，但阳光已是十分明媚。
一人，一桌，一书，一茶。
这样美好的下午，时间仿佛都为之凝固了。
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对于爱丽丝一案李察也不是很急了。目前局面明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影十一是为了给爱丽丝复仇，李察自然和影十一同一战线。伯爵和他背后的秘誓会手中似乎有着通向遗迹内部的钥匙。第八区有大势力盯上了伯爵手中的钥匙，而爱丽丝似乎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此外，太虚圣地那边似乎也有人盯上了遗迹这块肥肉，准备从中分一杯羹。
这时，李察耳朵动了动。超凡的感官远比常人灵敏许多，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自己住的地方虽然不算偏僻，但也绝不是闹市。而且自己退隐后几乎不和旧人有来往，知道自己住所的人极少。
本能的，李察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快速换上行头，李察走到窗前观察，三辆改装的警车停在门口，雷诺局长肥胖的身躯正从车内艰难的挤出来。
小警员正准备上前按响门铃，大门忽然打开，门后，一张猩红的面具直勾勾的盯着他。
小警员吃了一惊，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李察看向雷诺。
“借一步说话，真有要紧事。”雷诺快步上前，拉着李察的衣袖往里走。
一位警员想要跟上来，下一秒，一把直刀架在他脖子上。车后三位警员下意识伸手到腰间想要拔枪。
“住手！”
雷诺一声爆喝，他是对这几个警员喊的，若是李察想的话，警员拔枪的瞬间足以杀掉这几名警员数回了。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
雷诺看向李察，脸上堆出笑容：“小朋友不懂事，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断梦归鞘，猩红的面具依旧是那么冰冷。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几人拒之门外。
雷诺抹了把额头的汗：“我和你说，维吉尔特要变天了。”
“呵~”
“您还别不信，你看看这是啥。”雷诺局长从大衣里取出一张公文。
李察顺手接过，粗略扫两眼，面具下眉头皱起。
“由于各地超凡事件频发，联盟高层决定在各大区组建直属超凡势力，你应该明白这意味什么。”
“这一手可谓是直接动摇各大超凡势力的根本利益了，联盟那帮腐朽的议员居然也有这等魄力？”
“上面大人物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考量。”
“这么做几乎是和所有古老超凡势力为敌了，看样子联盟高层不满足于当棋子想要当操盘手了啊。”李察将公文塞回雷诺手中。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李察看向雷诺：“联盟高层的底气不会是前两天那位吧，有一位疑似【审判】级的存在坐镇的话确实有和各大超凡势力叫板的资格。”
雷诺苦笑：“非但如此，维吉尔特可能会成为官方超凡势力一个很重要的分区。”
“你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提醒我这个？”
“只是部分原因，官方今后对于你们这些游荡在民间的超凡大概不会像以前那样坐视不管了。搞不好哪天你惹点事情出来，到时候找上门的可就不是我了。”
“怎么会呢？”李察轻笑一声：“我可是好市民。”
雷诺翻了个白眼，从大衣里取出另一份公文：“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正式邀请你加入官方超凡势力。现阶段官方超凡组织还只是个雏形，正是用人之时，你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拒绝！”李察一口回绝。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这样的人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
“我已经退隐六年了，要不是为了还人情我才懒得趟这趟混水。等爱丽丝一案了解后，超凡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
“行吧。”见李察态度坚决，雷诺也不再多说，拿起帽子和李察道别。
看着雷诺胖胖的身躯走向门廊，李察沉默片刻在背后喊道：“郊区的超凡狼群，我建议你不要直接动用武力。头狼智慧不比人类低，和它谈判是更好的选择。”
雷诺胖手按在门把手上：“我的提议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不管怎么说，官方超凡组织的大门始终为你打开。再见，坎达维尔的屠夫。”
“再见，雷诺局长，记得多吃点药，我可不希望一觉醒来看见你猝死在办公桌前的新闻。”
送走雷诺局长后，李察摘下面具，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超凡的世界如同一个大漩涡，涉足其中再想抽身已是难如登天。
“咕咕”
饿了大半天的肚子终于发出了抗议。
李察抬头望向墙上的机械钟表，起身前往酒馆。
暮色渐沉，酒馆也变得热闹起来，三教九流的人蜂拥而至。在这里，纵情声色，发泄着一天的疲惫。
不管有多少烦恼，一杯酒下肚，似乎一切生活的喧嚣都远去了。这便是酒馆的魅力所在。
李察轻车熟路的点了酒馆的招牌晚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个人自饮自酌。
想到雷诺局长突如其来的登门拜访，李察的思绪渐渐飘散，说实话，他有些犹豫。
换做退隐前的他，肯定是冷笑一声，然后一脚把雷诺踹出门外。但人是会变的，放下了手中的刀，也放下了心中的杀气，当仇恨不再成为生活的主旋律时，李察就有空闲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关于联盟的势力构成，关于超凡者间的利益冲突，关于潜藏在阴影中那些平常被忽略的危机。
联盟官方超凡组织的建成或许是一个契机，但李察在犹豫要不要迈出这一步。过往的经历让他很清楚联盟内的政客们都是些什么尿性，和这样一群人共事的最大好处可能就是一边帮他们背锅一边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想到这，李察轻笑着摇摇头，灌了口酒。
酒馆里杯盏相错，人来人往。而在酒馆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魁梧男人拎着个大酒葫芦开怀畅饮。
他这一身行头在酒馆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人都自动忽略了他，仿佛他们的视角里并不存在这个人。
酒馆里的服务员端着酒菜到他的桌前，放下盘子，然后浑浑噩噩的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离去。这奇怪的一幕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李察。
斗篷微微上扬，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男人的上半张脸隐没在斗篷下，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穿过大半个酒馆，落在角落里的李察身上。
到李察这个境界的超凡者，在被他人注视的时候都会有所感应，但李察对于角落里的这位神秘人却一无所知。
男人坐在角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察，一直到李察酒足饭饱。
李察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巴，满意的咂了咂嘴。随着他的离去，另一边角落里也已空无一人，在男人坐过的椅子上留下了一张面额十勒士的钞票。
推开酒馆大门，夜风扑面而来，有些微醺的李察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不少。
对于超凡而言，实力越强，酒精起到的效果越发不明显。像李察这种程度的超凡者，即使是【白水】这样高纯度的烈酒也只能让李察感受到些许醉意。
但李察还是喜欢喝酒，就和小孩子普遍喜欢喝汽水那样。喝酒算是李察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夜里的风不知不觉大了一些，李察将头上礼帽压了压，防止帽子被吹跑。
夜风呼啸，吹的李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错觉，总觉得今天街道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很多。
李察紧了紧衣服领口，维吉尔特的春天来的大抵是要比那些气候适宜的城市来的晚一些。
拐进小巷，一股寒意沿着脊骨窜上，李察下意识伸手按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时李察才想起自己现在出门已经不习惯带断梦了。
李察右手探向风衣里，手指搭上了午夜的枪柄，枪膛内一共有六发秘银子弹。
虽然已经渐渐适应普通人的社会，但是生死间的经历还是在李察心头刻下了谨慎二字。
李察右眼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环视着小巷的每一处角落。走进小巷的瞬间，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超凡的气息。
阴冷的感觉从后颈袭来，仿佛有双冰冷的手搭上双肩，湿寒的凉意沁入骨髓。
“哼！”
李察冷笑一声，至刚至阳的力量从血液中燃起，刺骨的湿寒如同遇见克星一样瞬间被驱逐出体外。
“嘶~”
空气中响起凄厉的尖叫，无形的烈焰攀爬上李察的手掌。李察肩膀一伸，手臂如同凭空长了一截，反手对着空气一抓。
包裹着无形烈焰的手掌在空气中捏到了实物，挣扎的力道不断的沿着掌心传来。这是【鬼】级超凡种中最常见的存在，超凡界学术名定义为：幽魂。
烈焰猛地膨胀，手掌合拢，噗的一声轻响，像是气球爆开的声音。无形之物消弭在空气中。
小巷里发生的一切在瞬息间就落下了帷幕。夜风拂过，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原状，但李察的脸色并不好看。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鬼】级超凡，但是这类幽魂，一般不会靠近人口密集的大城市。
之前就听雷诺抱怨超凡事件频发，但李察没想到竟然频繁到如此地步。时代在李察尚未注意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惊变。
或许这就是生活，在你回过味之前，它就已经远远的将你甩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