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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刘禅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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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国灭亡,自皇帝曹芳以下,数百公卿大臣以及家眷上万人被看管起来,等待来年黄河解冻,押上战船前往建业。因为越王马淳将在建业当面接受曹魏君臣请降,并且决定这些人的命运。

    而随着越军入城,大量越国官吏被分派到魏都洛阳以及魏国境内各地官署,完成交接工作。

    原先魏国个州郡地方官吏在皇帝曹芳投降的诏书到来,纷纷做好封锁府库,整理计簿,等候越国派遣的官员到来。

    毕竟国家已经亡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越王马淳并不是一个好杀的君主,现在表现的好一些,说不定还能得到新主子的青睐,依然能够在新朝做官不是。

    听说越国国政和魏国不太一样,官员需求量非常大,而且吏员和主官一样,都属于公务员体系,工作绩效优异,照样能升任各级官员。

    这种特有的考核升职体系,打破了几百年来官和吏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让魏国各地上万名底层吏员无不翘首以盼,希望越国早日派员来接受本地官署,自己也能早早进入越国官吏体系,将来也能凭成绩成为真正的官员。

    尽管他们听说新朝还需要经过一系列考试,只有通过考试才能重新成为吏员,恢复职位。但至少对于这些老于公务的吏员来说,通过考试的概率远大于那些不通政务的书呆子不是?

    当然了,不是所有地方都会安心接受新朝统治的,总有一些不满越国的人跳出来反抗越国。

    征西将军陈泰和雍州刺史王经闻知洛阳失陷,皇帝曹芳率领群臣投降,立刻派使者与蜀国大将军姜维联络,献出长安,投降蜀国。

    姜维闻讯大喜,一面派使者回陈都向蜀主刘禅报捷,一面亲自入城与陈泰、王经商议交接事宜。十日后蜀军进入长安接受陈泰、王经投降,并派左车骑将军张翼进驻武关,右车骑将军廖化进驻潼关,防止越军西进关中地区。

    消息传到陈都,刘禅大喜,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封赏姜维等人以及陈泰、王经所部魏国残兵。

    在蜀国朝廷一派欢欣鼓舞当中,只有光禄大夫谯周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出列奏道:“陛下此举乃是取祸之道,切不可纳陈泰、王经二人。唯有令大将军退出雍州,固守剑阁天险,遣使者出使建业,为越王马子厚贺,方能苟全于一时。”

    谯周之言就如一颗大石扔进池塘,激起了阵阵波浪。镇军大将军宗预大声喝道:“谯周此言当斩!当年先丞相孔明公六出祁山,就是为了取得汉中雍凉大汉龙兴之地,以复我汉家天下。如今陈泰、王经以长安、三辅之地降我大汉,正是大汉复兴之机,如何却要拱手相让?”

    高坐在皇帝御榻上的刘禅沉下脸来,微胖的脸庞闪过一丝寒芒,盯着谯周道:“谯卿此言何故?”

    刘禅其实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无能,十七岁登基的他非但在权臣诸葛亮光芒笼罩下大力扶持非荆州系的东州派首领李严,还在李严受到诸葛亮排挤、诛杀之后又扶持益州本地势力。

    虽然诸葛亮在世时看上去无所作为,但当诸葛亮去世后,他一方面遵照诸葛亮的意思让蒋琬、费祎等荆州派接任大将军,另一方面却取消了丞相的设置,扶持以谯周为首,秦宓、费诗、杨洪、张裔、张翼、张嶷等益州本地派系。

    所以在诸葛亮死后的后蜀汉时期,年轻的刘禅能够以高超的政治手腕,将蜀国朝政大权收归道自己一人之手,蜀国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家独大的权臣。这说明,刘禅绝不是平庸之辈,反而在三国下一代君主中综合能力是最强的一个。

    刘禅一沉下脸,就连侍奉过刘璋、刘备的三朝元老谯周都感觉到一股寒意笼上心头,不由得双膝跪地道:“越国国势雄厚,带甲百万,我国固守蜀道天险,遣使交好马子厚尚可安于一时。若不顾国力妄取关中三辅之地,定然惹恼越王。若其大军扣关,则姜伯约危矣。请陛下三思。”

    都护诸葛瞻嗤笑道:“谯大夫老矣,先父当年定下国策,先取雍凉关中之地,以其百万之众,肴函之险,虎视天下。如今关中已在我手,潼关、武关两大险关俱有名将重兵把守,即便越国带甲百万,又有何惧之?”

    尚书郎黄崇虽然和谯周一样都是益州本地派,对诸葛亮死后大将军姜维屡次北伐劳民伤财颇有微词。但如今陈泰、王经率众投降,对蜀国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关中向来富庶,蜀国取了关中,对蜀地百姓来说定会少许多苛捐杂税,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

    当即也出列奏道:“臣以为我军既然已迫降陈泰、王经,占有关中三辅,自然不必畏惧越国大军。陛下当下诏重赏前线诸将以及魏国降将,对江东吴越也不可怠慢,遣使臣携厚礼前往建业相贺,重申两国交好之意也就是了。”

    刘禅轻轻点头:“黄卿所言甚是,吴蜀两国历来交好,越王马子厚素来与我国有贸易往来,遣使祝贺也是应有之义。”

    “陛下,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如今越强汉弱,如今我大军屯于关中,对越国来说犹如芒刺在背,马子厚岂能容之?”谯周还要再度劝谏。

    “谯大夫,你谯氏子侄多有在越国为官者,莫非你谯氏欲叛汉就越乎?”中常侍黄皓突然阴恻恻的出言道。

    刘禅闻言顿时色变,斥道:“谯卿,朕向来视汝为师,为何坚持让朕割让国土,莫非汝真要叛汉?”

    谯周大骇,免冠伏地道:“臣家中是有子弟在越为官,故此深知越国详情。那陈泰之父陈群当年主持《九品中正制》,与越国国政截然相反,故此陈泰深恨越国。如今魏国已亡,此人欲引我国与越为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陛下且不可纳陈泰而招强敌啊!”

    听了谯周的话,刘禅有些意动。他当然知道越国的强大,害怕越国兵临蜀汉。不过面对关中千里沃土和百万民众,他实在有些割舍不下。

    作为一国君主,刘禅当然不甘心偏居一隅。他一辈子生活在父亲和诸葛亮的阴影之下,就算他们二人已然故去多年,自己也已年过五旬,朝中大臣依然用当年先帝如何,丞相如何来向他进谏,这让刘禅心里非常不痛快。

    如今蜀国在他的领导下,竟然前所未有的取得大胜,占有了关中千里平原和百万人口。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超越父亲和诸葛亮的伟大功绩,这怎么不让刘禅欣喜若狂。

    到嘴边的肥肉,谁愿意再吐出来?

    何况刘禅还有些侥幸心理,万一马淳愿意和平共处呢?就算越国要打,凭着两大险关和蜀道天险,越军也不一定能够打进来。将来蜀汉励精图治,说不定还能反过来吞并吴越,重兴汉室,他也可以成为比肩汉祖刘邦,光武刘秀那样的季汉开国之主。

    “谯卿,你年老多病,就该安居家中含饴弄孙,莫要再操劳国事了。”刘禅张口就将谯周免去官职,再下令道:“前线将士为我大汉开疆拓土收复关中,其功大焉。令有司记其功劳厚加赏赐,并就地驻防关中以防宵小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