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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遭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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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府门房里,守门人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国舅爷吴阜见此状况,极为惊讶,问道:

    “你为什么哭?难道你认识本国舅?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名守门人提笔蘸了墨水,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吴禁。

    “啊,是父亲?”

    国舅爷吴阜大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抱住父亲残疾变形的身体,痛哭起來。

    门房里,父子相拥而哭,沒注意到窗外一声轻叹。

    曹先生叹息一声,从窗边走开,心想:让国舅爷父子好好地聚一聚吧,他们彼此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不知哭了多久,国舅爷吴阜突然醒悟到自己还有很多话要问,当务之急的问題就是:是谁把父亲害成这样?

    “父亲,告诉我,仇人是人?”

    吴禁摇摇头,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不要报仇。

    “为什么?就这样放过伤害你的仇人?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国舅爷吴阜心急地问。

    吴禁现在是一个重度残疾人,他提笔很费劲,直起腰写字很慢,但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写满两张宣纸后,国舅爷吴阜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來,多年前,吴禁爱上一个女人,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如漆似胶,可恨的是,那个女人最终被一家豪门强娶进门做偏房。

    那个女人不愿意做豪门偏房,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婚后仅一月余便夭折了。

    吴禁痛不欲生,为了报仇,他化名叫即墨禁,成立了即墨杀团,发誓要杀光天底下该杀的人。

    吴禁报了仇以后,知道自己满手杀孽,不能再过平常人的日子。杀人也会被人反过來追杀,随时会掉脑袋。

    为了延续吴家香火,他奔赴遥远的伊塔国,娶了当地一名富商的女儿,生下了吴阜姐弟俩。姐姐入宫做了妃子,吴阜当上了国舅爷。

    两年前,吴阜回到南宫王朝,遇见一位主顾肯花大把的银子,从來不讨价还价,要求只有一个:即墨杀团从此不得接受别人的生意,专门服从他一人交代下來的任务。

    这位主顾是谁呢?吴禁派人跟踪打听,得知那人就是二王爷南宫远航。

    吴禁沒有推辞,因为他觉得即墨杀团不是慈善机构,只要有银子赚,给谁干都是一样的。

    由此,即墨杀团变成了二王爷南宫远航的私人组织,为他铲除异己,直到最后下毒害死先皇。

    先皇被害死以后,二王爷南宫远航登基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废掉太子南宫明月,发落到邻国做质子。第二件事就是卸磨杀驴,杀人灭口,其中吴禁首当其冲。

    皇上暗招吴禁入宫,当面赏赐他很多金银财宝。吴禁沒提防会发生变故,遭人灭口,一杯庆功酒喝下去,浑身变得乏力,这才惊觉猛醒,拼死冲杀出來。

    幸好皇宫外吴禁早就安排两名心腹手下等待接应,自己虽然身负重伤,终于还是逃脱了魔掌,而那两名心腹手下却被敌人杀死。

    吴禁逃到了曹先生的医馆门前,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门外,被曹先生救了起來,分文不要,尽力抢救。

    但是,吴禁的伤势极其严重,其中有一支毒镖打中了他的腰椎,毒性渗入骨髓,几乎令曹先生回天乏术。

    万幸的是,曹先生并沒有轻易舍弃救他,两年來,想尽各种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最近,终于有所收获,最起码吴禁可以弯着腰走路。

    “原來是狗皇帝!”

    国舅爷吴阜气愤地叫了一声,真相大白,血债血偿,父亲的血债一定要那个狗皇帝偿还。

    吴禁深知:报仇哪里是容易的事呢?二王爷做了皇帝,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如果他发现自己还活着,一定会派人前來追杀,就连儿子吴阜也会被连累,所以,报仇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不要报仇!

    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不要在这里让别人知道你是我儿子!”

    吴禁一连强调了三个不要。自己已经是重残人,沒办法保护儿子。

    “父亲,你说晚了,二师叔即墨丁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想要我和刘山争夺大门主之位。”

    吴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提笔写到:拒绝,即墨丁不怀好意。

    “好的,父亲,我听你的。本來我对即墨杀团也不了解,昨天曾经想过,如果我当上大门主的话,一定会让即墨杀团改行,改做正行生意,干咱们家的老本行,开马具店一类的商铺。”

    吴禁用力摇头,写到:不要改行,解散它。

    吴禁的想法是:即墨杀团已经名声很坏,杀团的人手上沾满血腥,以前有自己掌控,还可以减少些杀戮,以后如果二门主当家,他贪得无厌,会为一己之私,造下更多的杀孽,必遭天谴。

    “是,我明白,我会遵从父亲的话,当上即墨杀团的大门主,然后解散它。”

    吴禁有些欣慰,沒想到自己风烛残年、落魄残疾之际,还能够见到儿子吴阜,心里的愿望便一一写给他,提笔写道:要好好感谢曹先生,替为父报恩。

    “是,我知道,曹先生医德和医术都是非常崇高的。今晚我來这里,本是想请曹先生为我疗伤。”

    吴禁的眼神里露出惊慌,意思是问:儿子,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是谁伤的你?

    国舅爷吴阜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可以和父亲说是被自己所爱的人暗算?不能,现在还不能和父亲说红丝的事。

    “父亲,我伤不重,伤在肩头,昨晚已经找大夫上药包扎过,刚才遇见曹先生,我想他是神医,能让我的伤好的更快一些。”

    吴禁叹了口气,暗道:养伤的事怎么能着急呢?欲速则不达,只能慢慢调理,水到渠成。

    “父亲,我这次來南宫王朝是奉命出使,过些日子我回伊塔国的时候,带你回家去,好不好?”

    吴禁有些心酸:

    这个样子沒必要再回去了。这两年自己强撑一口气,就是想见到儿子吴阜,把这些后事交代给他。如今心愿已了,这副残缺的身体还回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