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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一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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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浓也确实是被染尘师太跟李妃给震了一把,她原以为这宫斗嘛,大家要笑眯眯的捅刀子,可这么两大美女公然吵了起来,真真是刷下限啊,“臣女见过惠妃娘娘,娘娘金安。”

    “哟,快起来吧,我哪里当得起你的礼?”惠妃不过二品,而永安制郡主及公侯伯夫人同一品,惠妃自然也不好受她的大礼,连忙亲自将她扶了,向染尘师太道,“怨不得师太要收女儿呢,这样出色的姑娘,就算是本宫看了心里了欢喜,生生将宫里的几个丫头给比了下去。”

    左右宫里的三个公主没有一个是她生的,惠妃夸起云浓来也没有什么顾忌。拉了云浓左右端详,又拿了只楠木匣子递给云浓,“我昨个儿挑了半天,没什么好东西,郡主戴着玩吧。”

    “来,瞧瞧惠妃娘娘都赏我了女儿什么好物件儿,”染尘师太似乎跟惠妃很熟,毫不客气的接过匣子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是一对金镶红玛瑙珠花,一支红宝石镶嵌出来的风头钗,一挂指肚大小圆润的南珠串,一双老坑冰种翡翠碧玉钏,一只吉祥如意络着的白玉五凤佩,还有几对玉雕嵌珍珠的八宝耳坠,整个匣子宝光四溢晃花了人眼,“这是做什么?你要嫁女儿么?这么大手笔?”

    云浓也被周惠妃给震了一把,宫里的女人都是银子多的没处花么?见面礼够给的够大方,她看到染尘师太冲她点头,便也没有推辞,笑着冲惠妃一福,“谢娘娘赏赐。”说罢将匣子递给身后的虹霓,又过去给李妃见礼。

    “惠妃娘娘还真是大方,你这一打赏,只怕老底儿都搬空了吧?也是,左右你也没有一儿半女的,与其将来交到宫里,还不如赏人落个人情呢,”李妃最看不过周惠妃成天对着染尘师太巴结讨好的样子,尤其是现在这个几个月见不到皇上一面儿的死女人还坐在了自己的上首。

    “李妃说的是,我这无儿无女的留着这些东西还真是没什么用场,不像娘娘你,不但要想着靖郡王,还要惦着彰德公主,成天劳心劳力的,呃对了,现在还多了靖郡王妃,”周惠妃说的极为诚恳,似乎也很为李妃以后的生活担心,“怨不得人家说儿女都是做娘的前世的债,这阵子也真是辛苦你了。”

    真真是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这红果果的是在笑话靖王这个儿子给李妃拖了后腿,云浓满眼赞同的看向李妃,仿佛也在为她担心。

    “有债也比没债的强不是?”李妃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拿自己儿子说事儿,只要自己恩宠在,儿子还能讨了皇上欢心,什么郡王亲王的,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别说是亲王,就算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心里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云浓身上,就连她这个一向自恃极高,连染尘师太也不放在眼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云浓是个美人儿,不过她的目光可不像周惠妃那样充满善意,原因无它,这个女人就是害的自己儿子夫妻不和,甚至被降为郡王的罪魁祸首!

    想想这半年,儿子一心扑在政事上,凡事亲力亲为,还给皇上上了那么多的好条陈,连皇上每每提起儿子来,都欣慰的说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可就是最后一步,儿子的大好前程就生生被眼前这个贱人给毁了。

    虽然李妃知道自己那个儿媳太过自作聪明,但如果没有云浓一个贱人勾引在前,池霜又怎么会乱了方寸做下蠢事?现在好了,儿子被降了爵,自己也被禁了足,原本已经议好的侧妃人选,姜家居然宁愿给女儿报了恶疾也不肯应下亲事,这些,都是这个小贱人的错!

    “师太真是好家教,怎么?见到本宫连个全礼都不行么?”李妃挑剔的望着云浓,“怎么称呼你好呢?云姑娘?还是梁姑娘?还是永昌郡主?”

    看染尘师太要开腔,云浓几不可见向前一步,就李妃这智商,寻衅连找个聪明些的切入点都不会,也值得师太出手?

    现在云浓对天佑帝的审美真是很有看法,当然,她必须承认,天佑帝确实有艳福,宫里宫外都有绝色相伴,可他似乎更张扬甚至嚣张的女人,从骨子里往外透着骄傲的染尘师太是这样的,这个李娘娘么?一看就是个有胸无脑的,有这样的娘,靖王还争个P啊?

    “永昌见过李妃娘娘,娘娘叫我永昌也成,叫我云浓也成,”云浓微微一笑,现在论品级这个李妃还不如自己呢,不过从私里算,这是算是自己舅舅的小老婆?“随娘娘乐意,只是云姑娘还是不要了,毕竟皇上亲自下的御旨将我过继到母亲名下,娘娘也不好不敬皇上不是?”

    “咯咯咯,”李妃不由掩唇失笑,“怨不得师太要认你做女儿呢,就这张小嘴,也能讨得她的欢心,罢了,我不过就是一问,”说到这儿她从腕上褪下一串鸽血红碧玺手串,“这个给你吧,就像惠妃所说,像你这种的大美人儿,差些的东西还真不配不上你,我这串小东西,还是当初咱们永安的将士打下交趾国,那个什么国王后来进贡的呢,”李妃言辞词难掩得色,“当初也就这么一串,皇上说我肤色白,我戴着才不埋没了好东西,赏你吧,左右我也带絮了。”

    “谢娘娘,”云浓哪里会听不出来李妃话里的炫耀之意?将唯一的,送给了她,可那又如何?想跟人证明皇上“只”爱自己的女人才是傻瓜,自己反正是落了串好东西。这种罕见的珠宝,自己不戴卖了也能换一大笔钱呢。

    除了周惠妃还有李妃,剩下的陪座的只是三个嫔位的宫妃,她们对云浓很是客气,连半礼都是侧身避了,倒没有人敢为难她。

    待李妃走了,鸾玉宫只剩下染尘师太母女,周惠妃叹了口气劝道,“你也莫生气,跟那种人不值得,咱们且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染尘师太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笑脸,恨恨道,“我不是气她,我是气那个让她有底气在我面前嚣张的人!来人,去跟皇上说,我要见他。”

    见云浓一脸狐疑,周惠妃笑着给她解释,“刚才李妃赏你的手串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东西师太手里也不会少喽,主要是当年打下交趾国的是你外祖先南平侯。”

    云浓无奈的笑笑,她能说天佑帝是个渣吗?不对,在她眼里,天佑帝从来都是个渣,“母亲,听说这御花园里有一片桂花林,母亲带女儿过去看看可好?”惠妃留她们用膻,可是这么困坐在鸾玉宫也没什么趣味,还不如她们母亲出去透透气说说体己话儿呢。

    “是啊,这时候桂花开的正好,你们过去看看,我么,”周惠妃一拍手边的账本,无奈的笑道,“你看我这儿还有一大摊的事儿,唉,这主持宫务,实在不是我这种人干得来的,每天少歇好几个时辰。”

    “咱们这位惠妃娘娘,比我还像个出家人呢,成天就爱守着小佛堂念经,”染尘师太嗔了周惠妃一眼,起身道,“成,我带着浓儿出去走走,待晌午再过来。”

    “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待上了辇舆,染尘师太沉着脸问道。

    看来李妃成功的惹自己这位新认的娘不痛快了,云浓嘻嘻一笑,倚在染尘师太身上道,“母亲,您沉着脸可是不如笑的时候好看,我猜那李妃一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才故意叫您不高兴。”

    “哼,我脸再沉也比她好看,”虽然嘴里不服,但染尘师太的神气到底是和缓了一些。

    “当初交趾国进贡的时候都进了什么宝贝?只有这一串手串?那未免也太小气了,”云浓抬起手将腕上的碧玺珠串迎了阳光细看,这品相,万中无一啊,可她手上却有大小相同的九颗。

    “哪儿啊,他们得敢呢,这东西不过是其中一样,姓李的贱人先抢了去,”云浓问这个,染尘师太才想起来,当初因为李贵妃抢了自己看上的东西,皇上可是又赔了她好几样自己内库里的好玩意儿,而且还同意以后但凡交趾那边进上的东西,都由她看了再入国库,“不过也好,现在归了我女儿,”现在她的心情好多了。

    看染尘师太脸上露出了笑意,云浓算是松了口气,将腕上的碧玺撸下来,“不过么,她戴过的东西再好咱也不稀罕,留着将来有一天,谁家小姑娘讨了我喜欢,我就拿这个赏了她。”

    “等你赏别人?那我得老成什么样儿了?”染尘师太想像着云浓赏人时的样子,噗嗤一乐,那个时候,只怕她已经做了祖母了。

    “是不是快到了?我都闻到香味儿了?”云浓远远的就闻到一阵馥郁的芬芳,急忙道,“咱们下来走着去吧?这一路景致也好,”皇宫大内,她可是头一次来,不好好看看多亏啊。

    她们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浓密的桂林,时下正是金桂飘香之时,微风吹过,片片桂瓣纷纷落下,馥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石径小路,染尘师太也被这美景迷住了,虽然她自幼住在宫中,这片桂林也是常来之地,可如今物是人非,赏景的心情也大不相同,“怎么,你很喜欢?一会儿叫人去捡新鲜的桂花采些来,我给你做桂花糕吃。”

    “母亲还会下厨?”云浓这回是真的惊了,美的跟幅画儿似的染尘师太,真心想像不到她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的,“您不是开玩笑吧?”

    染尘师太被云浓这完全不相信的模样给激得满心斗志,“灵珊,去叫人采些桂花来,回去我给浓儿做糕点,还有,多采些,咱们也酿些桂花酒。”

    “是,”灵珊也难得看到自家主子有心情做这种琐事,脆声应了,“奴婢亲自带人去摘。”

    “母亲,您看,这条小道儿都被掉下来的花瓣铺满了,真漂亮啊,人在这里站久一些,只怕出去了浑身也是香的,”云浓对桂花没有多少好恶,只是这样的的桂花林她还是头一次见,满目的金黄叫她如入画中,只是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可得好好拍几张照片。

    染尘师太也被云浓欣喜的笑声感染了,学着她的样子踩在已经有了厚度的桂花小路上,“说的不错,这才是真正的罗袜生香呢。”

    靖郡王梁崇瑞看到云浓时,她正轻提罗裙在林间小路上恣意的踱步,金黄的花瓣星星点点落在她乌黑的发间,落在洁白的额头,玉做的鼻尖,淡粉的唇边。他呆呆的看着远处的人儿,连呼吸都放轻了,多日来的阴郁被化在眼前仙子的笑靥里。

    “那是谁?胆子倒是大的很,敢在宫里这么放肆?!来人,”彰德公主自然注意到了哥哥的失神,冷冷的开口道,“去将那个不顾宫规的贱人给本宫带过来!”敢在宫里做此姿态,又是在自己兄长面前,分明是图谋不轨。

    “公主,那姑娘咱们虽然不认得,但那边站的好像是染尘师太,”陪在彰德公主身边的是她的两位异母姐姐,已经出嫁了的宣宁公主,和还未有定下驸马的乐陵公主,现在小声提醒她的就是宫里张嫔之女乐陵公主。

    “是啊,三妹没看到么?那姑娘身上穿的可郡主的常服,只怕就是今儿进宫谢恩的那位永昌郡主了,”宣宁公主的生母是以前的宁妃,只是她生母在时就不怎么得宠,后来又死的早,累的她在李贵妃手下讨生活也很是艰难,现在又被李贵妃做主嫁到了丰城侯李家,想想自己那点儿可怜的封邑,再看看眼前那位所谓郡主的永昌府,心里不酸是假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封的郡主,”彰德公主冷冷一笑,“既然看到师太了,咱们不过去见个礼怎么成?免得人家一发火,父皇便怪咱们不懂规矩。”

    “过去给师太见礼是应有的规矩,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靖郡王瞪了妹妹一眼,抬腿率先向云浓她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