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倾城太子妃 > 第二十章 太子妃落水

第二十章 太子妃落水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队伍离开客栈后走了半日,就到达五谷里。连安和他的手下去安排船只,花倾城下了马车,怔怔地站在凌河边,出神地凝视着河上那一抹落日。

    凌河,大商的母亲河、大运河的支流,就像每个温柔的母亲都有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孕育着大商无数生灵的母亲河,她的支流却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一次暴雨,就能让它跟着撒欢,潮涨,洪水,决堤……近些年算是太平些了,毕竟国君近几年的心思全都花在了治理凌河水利上了。

    “烈日再怎么猛烈,也逃脱不了西落的命运。然而人们有谁知道,次日升起的太阳是否还是昨日的太阳。百姓不会在乎,他们只在乎天上有没有太阳,只要有太阳,他们便能依附着阳光生存。”

    花倾城回头,司空禀祀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说着这番话,眼底野心勃勃。

    “你嫁给我,花家便和戚家紧密相连了,既可以合作,又可以互相牵制。”司空禀祀走进一步,神色温柔地说着这一笔交易,“我会待你好,我若是太子,你便是东宫的主母;我若是国君,你便是椒房殿的主人。”

    “他日,若是有值得利用的女人出现,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娶进东宫,然后同样温柔地对她说这一番话。”花倾城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面纱遮住了她脸上嘲讽的微笑,可眼底鄙夷的神色却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司空禀祀俊美的脸上一僵,讪讪一笑,很快便反应过来,道:“可我的正妻永远都会是你,并且以你花倾城的容貌和心智,难道你没有信心留住自己的男人吗?”

    “自己的男人?”花倾城自嘲地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司空禀祀见甜言蜜语不管用,迅速地换了一招。

    花倾城凝视着那一轮残阳,眼底似乎是泛出了泪花:“一席地,结庐而居;一心人,白首不离;一双儿女,日落而息……”是啊,我花倾城就只要这些,就只要这些,这里的三个男人,他们之中注定有一个要成为自己的夫君,可他们又有谁可以给得起自己真正想要的?

    司空禀祀一震,竟半晌说不出话来。以后的多少日子里,午夜梦回,司空禀祀的梦中都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站在残阳如血的河边,苍凉而悲伤地说着,只想要一席地,一心人……司空禀祀突然就觉得很羞愧,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过的,于是,本能地退开,临走时甚至连再看那女子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这一身的污浊,如何站在那高洁如莲的女子身边?

    “你想要的,皇城里没有一个人给得起,但我可以给你自由,给你寻找幸福的机会。”司空闵词见禀祀走远,缓缓走近。

    花倾城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司空闵词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同样不语。两人无言地望着那一轮落日,似乎默契得像是相恋多年的恋人,却又在各自的眼底显露出不同的情绪。

    司空朝歌远远地看着花倾城和闵词站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怒火中烧,很想冲过去把闵词推进河里,将花倾城拥进自己的怀里。朝歌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虽然抑制住了推闵词落水的冲动,可还是忍不住想过去抱住花倾城。她的背影,在落日下竟苍凉如斯。朝歌的心隐隐作痛,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花倾城不快乐,我要带着她,撇开所有的一切,去南诏,然后再问问她,愿不愿意,愿不愿意……”朝歌想到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嘴角莫名其妙地咧开,孩子气地笑了。

    晚间,花倾城一行人就住在连安找来的船上,船靠着岸。吃过晚饭后,花倾城便支开了碧云和低语,独自一人在甲板上吹着凉风。

    “你说什么?”花倾城耳尖地听见有人争吵,本能地躲了起来,便看见司空朝歌和连安拉拉扯扯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不可能!”

    “连安!你我可是生死之交,这点小忙你都不帮!”司空朝歌恼怒地说道。

    “我的天呐!你要一个人带太子妃去南诏,这还叫小忙?且不说我要如何帮你瞒过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是太子妃,她一个大活人,你要怎么带她走?我看你是疯了吧!”

    “我没疯,我就要一个人带着她去南诏,解了她的巫蛊!”

    “路途遥远,你好好地呆在这儿,大家彼此有个照应,也能更好地照顾太子妃,这不好吗?”

    “不好,有什么好的?禀祀根本就没安好心,还有你没看,花倾城对大哥那态度,可大哥已经有妻室了!”

    “爷,你爱上花倾城了?”

    “我……谁爱上她了……”司空朝歌极其别扭地转过脸,脸上瞬间充血。

    花倾城躲在暗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

    “爷,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堂堂正正地去争太子之位,赢了,太子妃不就是你的了吗。”连安劝说道。

    司空朝歌英俊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霜,垂头丧气地说道:“可是她并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妃,那我还当什么太子呢……”

    司空朝歌说这话的时候,一个浪拍了过来,以至于花倾城没有听清他的原话。

    “你想怎么做?”

    “另找一条小船,你帮我应付禀祀,我带她走。”

    连安沉默了许久,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连安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最荒唐的就是答应帮你这个忙。”

    “兄弟,谢了!”司空朝歌一手拍在连安肩膀上,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两人心领神会地低声商议着,走进了船舱里。

    花倾城自暗处转出,绝美的脸上表情复杂,眼底却一片清明,甚至还隐藏着丝丝算计。

    次日,花倾城起身时船已经出发到了河面上了,正朝着屏南缓慢地前进着。

    “我睡了多久了?”花倾城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低声问身边的碧云。

    碧云麻利地给花倾城准备梳洗,答道:“快晌午了,小姐昨晚回来就说好累,这一觉睡的可真沉。奴婢好几次都想叫醒你,可又不忍心。小姐,这么多年,您都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碧云说着,眼眶就红了,当年那个9岁的小女孩刚进挽月阁的时候,每夜每夜地失眠,即使高烧昏迷,依旧是半睡半醒,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花倾城摇了摇头,也许是不顾一切地想离开了,卸下这一身的包袱,所以,整个人前所未有地轻松了起来,一觉,竟睡的这么沉。花倾城除了觉得没什么力气外,全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花倾城梳洗过后就安静地坐在铜镜前,任由碧云替自己梳起高高的发髻。她环视了一圈,不见低语踪影,遂向碧云问道:“低语呢?没跟上来吗?”

    “奴婢在这儿呢。”刚说着,低语便钻了进来,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花倾城在低语进来的一刹那分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仔细一闻,低语身上又散发着一股平日没有的幽香,心底疑惑,遂问道:“低语,你去哪儿了?”

    “小姐,奴婢,奴婢一直在这儿啊……”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身上没有伤啊!哎……”低语一声尖叫,表情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花倾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只是轻轻一拉,低语就像是遭受到天大的打击一般,竟痛得喘不过气来。“分身裂骨散?”花倾城低吟了句,连忙拉住上前准备搀扶低语的碧云,大声喝道,“不要碰她。”

    碧云一震,被花倾城脸上严肃的神色一惊,吓得连伸出去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忘了收回。

    “低语,无双来过了吗?”花倾城刚出声,才惊觉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低语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此刻,她每动一下,浑身便疼得无法呼吸。低语竭力地抑制住自己的颤音,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痛苦,生硬地笑道:“没有,少将军日理万机,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那你身上的分身裂骨散是怎么回事?”花倾城悲痛过后涌出莫名的愤怒。这毒是无双小时候研制的,她曾偷偷在天牢里看见无双拿着它喂一个死囚服下,不到两个时辰,高大魁梧的囚犯便活活痛死了。花倾城还因此受了不小的惊吓,无双曾答应过自己,再也不会用这药了。

    “小姐,奴婢没事,真的,奴婢就是有点不舒服。您要是不信,奴婢站起来给您瞧瞧。”低语傻笑着说完便奋力地想要站起来。

    “低语,不要动!”花倾城想去阻止她却又不敢去碰她,中了分身裂骨散的人,寻常的触碰都会让她痛不欲生,“你是来保护我的,你受到处罚,是因为我此番在你眼皮底下中了巫蛊,还险些丢了性命,对吗?”花倾城的眸底如古玉般寒光流闪,黛眉深锁。

    低语不言,她知道瞒不过了,勉强说道:“这是奴婢应得的,奴婢奉命保护小姐,却没有尽责尽职,让小姐受苦了。少将军已经手下留情了,这只是给奴婢一个小小的教训。”

    “小小的教训?”花倾城不可思议地看着低语衣襟上渗出来的血迹,道,“你身上的伤是中毒以后才被划开的吧!”中了分身裂骨散,别说是在手上割破一道小口子,就是轻轻一个触碰,都会令人痛不欲生。血渗透了低语两只袖子,看样子,她的两只手上不止一处伤口。

    低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花倾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这药效什么时候会过?”

    “还有半个时辰。”

    “碧云,去取纸笔来。”碧云闻言从震撼中清醒过来,连忙转出去取来纸笔,帮花倾城铺在铜镜前。

    花倾城执笔,迅速地写下一封信,又打开铜镜前的锦盒,取出里面特制的信筒,那里面装的是低语第一次见自己时给自己带来的无双亲笔信。花倾城神色复杂地拿出无双的信,再将自己刚刚写好的信装进信筒里,轻叹一口气,来到低语面前,说道:“低语,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将这封信送到少将军手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将这封信送到。”

    “小姐,可是少将军说奴婢是不能离开您的……”

    “等你好了你就出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赶在这船靠岸之前,将信送出去。”

    “小姐,这是在江上,四面都是水,低语要……”碧云尚未说完,后半句便自动咽在肚子里。花倾城此时脸上寒得瘆人,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奴婢遵命。”低语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匍匐着拜倒。

    “轰隆……”

    “变天了,变天了,掌舵,右满帆……”

    “快点,过来帮忙……”

    伴随着天边一声惊雷,甲板上乱成一团。船舱里摇晃不定,花倾城险些站立不稳,地上的低语死死地抓住床沿,尽量让自己不要被这剧烈的震动带着撞到其他地方去。碧云跌坐在地上,显然是被袭击得措手不及。

    花倾城暗道一声天意。“碧云,随我出去看看。低语,你留在这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花倾城说罢自顾自地在摇晃的船舱里行走着。

    “跟我来,我带你走。”花倾城刚出自己的房间,便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抓住。司空朝歌出现在花倾城面前,柔声而激动地说着,对于身后狂啸的河浪丝毫不在意。

    花倾城没有说话,丝毫没有迟疑地递出自己的手,借着司空朝歌的手掌跨上了甲板。

    司空朝歌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高兴得像是3岁的孩童得到了莫大的珍宝似的。司空朝歌握住花倾城的手,在心底里立誓,等她好了便带她走,远远地离开,离开战场,离开皇宫,离开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去寻一席地,结庐而居,生一双儿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司空朝歌怀着美好的憧憬,紧紧地握住那双微微发颤的手,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让这双手如此冰冷了。

    花倾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跌跌撞撞跟来的碧云,她似乎大声地呼唤着自己,只是声音都被淹没在巨大雷雨声中。花倾城一咬牙,扭过头去,跟着司空朝歌绕过了众人的耳目,来到船尾。司空朝歌早已准备好一条小船,和一些日常用品。

    “在这儿等一会吧,现在雨有点大,等雨势稍稍减弱些,我们就坐这条小船走。”司空朝歌漆黑的眸在昏暗的天空下奇异的亮,眼底清澈得令花倾城自惭形秽。

    “我的药!我的药还在碧云身上!”花倾城一脸的慌张。

    “什么药?”司空朝歌也紧张了起来。

    “退热药,我自幼便有隐疾,一旦高烧不退,便只有那药能治我的病。”

    司空朝歌一听,立马转身,瞬间却又转了回来,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取。你扶着栏杆,不要走动,在这儿等我!”

    花倾城点点头,司空朝歌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又红,唇边依然是那样傻傻的笑。

    “朝歌……”

    “怎么了?”

    “谢谢你……”花倾城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只是和着雨水,让人看不真切。

    司空朝歌心底一颤,莫名的不安,隔着天地间磅礴的大雨织成的帘子,司空朝歌只觉得花倾城仿佛站在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司空朝歌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一心只想快点找到碧云,拿到药。忽然间,他就想起那一句“谢谢”,心底发凉,不要命似的折了回去。赶到时,花倾城已经顺着绳梯,爬到了自己原先准备好的小船上,正拿着小刀,费力地割断绳梯。

    “花倾城,你干什么!”司空朝歌一声怒吼,忙顺着绳梯往下爬。

    花倾城抬眸,见司空朝歌正朝自己这边下来,加快了自己手里的速度。

    “花倾城,你不要动!你要干什么?”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离开那座该死的高楼,离开皇宫,我要过平凡人的生活!”

    “可你必须去南诏,你身上的蛊毒还没解!你不要动,我带你去南诏……”

    “我不!”司空朝歌还没说完,便被花倾城打断了,花倾城握着手里断了的绳梯,神情决绝地说道:“如果自由和生命只能任选其一,我宁愿自由地死去!”说罢,狠狠地甩下手里的绳梯,拿起船橹,费劲地摇了起来。

    “轰隆……轰隆……轰隆……”

    “花倾城!”

    “太子妃!”

    倾城一愣,船尾处聚集了所有的人。司空闵词、禀祀、连安、碧云……攀在绳梯上无处着落的司空朝歌目光惊恐,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花倾城本能地随着他惊恐的目光看去,转身时,一个巨浪正朝自己这艘孤零零的小船扑来。花倾城突然笑了,笑得顾盼生姿,倾国倾城。她放下手里的船橹,张开双臂,迎面迎接那滔天盖地的巨浪。

    “太子妃落水啦!太子妃落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