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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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逃跑

    兔儿完全不知疯老头到底要干什么,说去找人专挑让人毛骨悚然的奇怪地方。先去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野,到处枯草芜芜,风掠过便有一层风沙枯草贴地而起。他站在荒野中央,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半空发呆许久,好像在找什么也好像在等什么,让人猜不透意图到底为何。这个地方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荒无人烟鸟虫皆无,总是让人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煎熬的三天三夜总算在他静默的站立中结束,他又带她趁夜去了一个更加奇怪的地方。那里枯树婆娑,黑漆漆一片的乌鸦栖满枯枝,让本就可怕的枯树夜影更加诡异。一声声鸦鸣凄厉诡异,脊背发寒一阵汗毛直竖。

    他到底要做什么?

    兔儿越想越气,她真心不喜欢跟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头子东奔西走浪迹天涯,也真心不喜欢这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头。若说他哪里不好,兔儿还真说不上来,他对她很细心,照顾的也很好,吃穿用度与之前想比皆是天堂地狱的差距。兔儿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何讨厌他,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和抗拒想离他远远的。好像有点害怕,又说不清楚到底在怕什么。或许讨厌一个人就是那么简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宁可回家被张麻子耍酒疯打骂,也不愿意跟他吃香喝辣。

    这的确是一种没理由到姥姥家的讨厌!

    或许,她是怕他发神经吧。

    他又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站了许久,最后好像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神情非常落寞地转身离去。出于对这个怪异地方的恐惧,兔儿赶紧在他身后。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与其说喝不如说灌。醉后他拎着他那永远喝不干净的酒壶一把抱住兔儿,醉气熏天地喃喃呓语。

    “兔子……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这里。”兔儿挫败地窝在他箍紧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兔子,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这里!”

    “兔子……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这里!”

    当兔儿后知后觉发现,他说的“兔子”可能不是自己时,他的头已枕着她小小的肩膀沉沉睡去。即便在睡梦中,他睡的也极不安稳,不时呓语出声。

    “结界大门全部封锁……我找不到你……”

    “他要将我永远困在这里,永远找不到你……”

    “兔子……我好想你……”

    “兔子……”

    兔儿觉得很恶心,这样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子还想啊念的,太为老不尊了!挣了挣压在身上的人,即便睡着了抱着她还是那么紧。最后只好任由他抱着,窝在他怀里靠在椅子上渐渐睡去。

    第二天下了雨,他没有出门,兔儿便和他一起窝在这个不大的客栈里。兔儿趴在窗棂上看着窗外的牛毛细雨,掰着手指算出门的日子,北方的现在也该是春天忙种的时节了,也不知娘今年有没有在菜园子里种她最喜欢吃的红萝卜。

    回头看向老者,他正坐在榻上看书,姿势闲雅幽静好像一副优美的画卷,不过得忽略掉他那满头花白的头发。他珍爱的酒壶就放在榻上的矮桌上,兔儿从窗台上爬下来,凑到榻上,对那个皮革的酒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好想尝尝他总是喝不完的酒是什么味道,想着便抱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酒味醇香有点涩苦,咂巴咂巴嘴味道变得好甜像蜜汁一般。

    在他发现兔儿偷喝的时候,她已又喝了一口。酒壶被他一把抢下去,语中带怒,“这种东西,你不能喝。”

    兔儿又咂巴咂巴嘴里的甜味,“好甜的,不像酒诶,再给我喝一口吧。”

    他清淡一笑,怒意已消,将酒壶放在身侧,“这酒叫人生,可以品尝你此生味道,不可随意乱喝。”

    “此生味道?那是什么味道?”兔儿仰着天真的小脸,对那酒壶还意犹未尽,真的好甜。

    “你尝到什么味道,便是什么味道。”他放下书,似乎很满意她尝到的甜蜜味道,“你尝到甜味,你的人生便是幸福甜美。”

    兔儿心底嗤了一声,天天被张麻子打骂还是幸福甜美?好奇地问他,“你喝到的是什么味道?”

    他的手里总不离那酒壶,味道应该不错吧。

    “……”他没了声音,拿起书又放下,心神有些不宁。就在兔儿以为他看向窗外不会说话时,他轻声道,“酸涩苦楚的味道。”

    “那你的一生岂不是很惨?”兔儿有点幸灾乐祸,正捉摸要不要对他说,你那么苦就放了我去过甜美的生活吧,他又拿起酒壶一口接一口,好像只有口中苦涩的味道才能盖过他心间的苦楚。

    “悔不当初又有何用!她已离我而去!”他忽然恼怒,声音带着入骨的疼痛,吓得兔儿心口紧缩。她好怕他也会像张麻子那样耍酒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就太惨了。

    “我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对她说!就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而去!你可知道眼睁睁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去,你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绝望?”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吓得兔儿不住后退。

    “你可知道当你什么都想起来,而最重要的人已被你错过的悲哀?你可知道有家回不去的痛苦?想要弥补却无门而入的愤怒!我恨不得去死却又死不了的无奈!”

    兔儿不住摇头,她哪里懂得那么多,在她的世界里娘和弟弟健康平安不挨打挨骂,有饭吃有衣穿便是最大的幸福。

    他一把劈碎榻上的矮桌,吓得兔儿尖叫。如此失控的他,与方才斯文看书的他反差实在太大。兔儿吓得心脏就在嗓子眼突突直跳,正要逃跑,被他一把抓住箍紧在怀里,好像一只受伤的大兽极度需要安抚。兔儿本就不多的同情心,在他的惊吓下实在无法施舍出来。抵触地在他的怀抱里挣扎,恨不得一锤子将他击晕,一路狂奔狂奔逃他远远的,再也不要见面有任何联系。

    “我的孩子……我好想我的孩子……”

    “兔子你说要我好好照顾我们的一对儿女,我连这都做不到!”

    “兔子……你为何要离我而去,为何不再等一等。我已想起一切,为何你却不在了!”

    “若等我寿终正寝,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

    “兔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滚热的液体滴落在兔儿的颈窝,暖暖的又凉凉的,骇得兔儿身子一阵瑟缩。

    为何她的心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好痛。痛得更加想要逃离。

    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有血溢了出来,唇齿间酒香里混着腥甜的味道。他就跟一具毫无知觉的活死人,一动不动任由兔儿的牙齿陷入他的皮肉。

    他忽然笑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兔子,你也这样咬过我。”

    兔儿当即松了口,无语望苍天。她决定了,逮到机会一定要逃离他,彻底逃离这个精神病!

    是夜,趁他醉酒睡熟,兔儿便蹑手蹑脚下楼,还不待推开客栈的门,头顶传来他若有似无的淡淡声音。

    “你去哪?”

    兔儿吓得一蹦,猛地回身,他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夜里一袭白衣在微弱的月光下格外显眼。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的郁郁的,给人一种乌云密布的感觉。吓得兔儿不住摇头,“我哪里都不去!下楼……下楼……找吃的!”

    他随手变化出一碟精致糕点,“上来,我这里有吃的。”

    兔儿颓然垂下头,默默上楼。

    次日外面依旧在下雨,最近这几天天气实在奇怪,白天阴雨绵绵晚上月朗星稀。若不出逃,实在对不起夜里的好天气。下楼的路比较长,被他发现也在情理当中。趁他睡熟,兔儿便推开窗户,将早就偷来的绳子绑在桌腿上,小心翼翼爬上窗子,抓紧绳子往下爬。

    刚出窗口,耳边又传来他轻飘如风的淡漠声音,“去哪?”

    “我我……”兔儿吓得差点松开绳子掉下去。第一次出逃失败的惊吓已让她有了经验,只是忐忑不安地从绳子爬了上来。

    “我就是看看这根绳子结实不。”

    “然后呢?”他一手环胸,喜怒不明地睨着她,骇得她心口一阵阵缩紧。

    “然后……”兔儿转着眼珠想了想,“然后……用来捆点干粮带在路上吃。”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两次出逃失败,兔儿终于从失败中总结出经验。他睡觉太轻,必须得叫他睡的沉一些。听说世上有一种叫“蒙汗药”的东西,便趁着他不备,悄悄用他给的一颗银粒子贿赂店小二买了一包份量极足的蒙汗药悄悄下到他喝的茶水里。亲眼看着他把蒙汗药喝下去,也亲证了他睡的比猪还沉。用昨晚逃跑的绳子将他紧紧捆住。

    “嘿嘿,然后这根绳子就用来捆你啦。”一切就绪,兔儿噌噌噌跑下楼,直接从客栈门口哼着小曲蹦蹦跳跳逃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