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冯将军入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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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你话多!”李泽乾瞪一眼卫源。
卫源浑不在意地笑笑:“冯将军,卫某劝你还是如实告诉皇上你都做了什么,皇上见你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兴许会免你之罪,若是惹恼了皇上,怕是你冯家难保。”
想到卫源口中皇上曾是神龙卫的主子,冯将军内心有些发憷。作为朝中老臣,他自然清楚神龙卫是怎样的存在。神龙卫取自“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意,乃是开国时皇室为了保障皇家安危设立的一个不为常人所知的机构,甄选能人异士加以训练,只听命于皇上一人,神龙卫的头目,相传历代都由皇家人担任,负责指挥神龙卫兵处理正道途径不便处理之事,同时清理皇家的毒瘤。
冯将军不由看向李泽乾,这么一个斗鸡遛鸟的二世祖真的是传说中的神龙卫夜主吗?那他为皇子时候不务正事的做派都是装出来的?他突然打心底涌出无尽的凉意和恐惧,不!卫源是皇上的亲信,他的话不一定可信,也许.......他二人在唱双簧罢了。
“皇上,老臣所说句句属实,臣和恭亲王就是泛泛之交,恭王爷是曾经想拉拢臣,但老臣对您可是一片丹心,老臣言辞拒绝了恭亲王。”
“将军的话真是感人肺腑啊”,李泽乾摩挲着下巴:“顺子,将朕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给冯将军看看。”
“诺!”
冯将军猜疑地接过一张薄薄的纸,打开,只扫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皇上,臣惶恐,这都是恭王爷逼迫臣做的,并不是臣的本意啊。”
“这些话你留着给大理寺的人说去”,李泽乾看一眼展剑:“展爱卿,冯将军伙同恭王爷意欲谋反一案,即日起交由大理寺全权处置,朕给你三日时间,可否能结案?”
“臣定不会辜负皇上对臣的信任!”
“很好!”李泽乾又看向此刻额头开始淌汗的一些大臣:“朕知道你们这些人之中还有冯将军的同党,若你能弃暗投明,向大理寺说出冯将军蛊惑你的言辞,朕既往不咎,若执意与朕为敌,莫怪朕斩除祸患!”
一时间,有大臣眼神开始闪烁。
这时,薛旭尧突然跪在地上,大声道:“皇上,臣跟着冯将军打仗多次,将军他一腔热血尽洒边疆,臣不相信他会做出背叛您的行为!您不能为了梅婉仪这么一个妖妃就狠心除掉忠心为国的将领啊,传出去这会让天下人心寒的啊,皇上!”
“拖出去,斩了!”李泽乾突然目光一寒,冷冷开口!
立即有护卫进来,绑了薛旭尧就往外拖,薛旭尧却还不肯求饶,一路大声喊冤:“臣所言皆是发自肺腑啊,皇上,将军他是被冤枉的啊,他一定是受了恭王爷的威胁,才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他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皇上!”
“梅婉仪就是祸国的妖妃!妖妃不除,天下大乱啊!皇上!”
“给朕堵住嘴!”
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李泽乾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盯着众人:“冯将军是不是被冤枉,大理寺很快就有定论!朕不想在听到任何关于梅婉仪不实的传言!否则,当斩不论!朕没有功夫同你们废话!”
“诺!”
大臣们互相对视,不敢再说一句关于梅婉仪的话,李泽乾知道这只是暂时以暴力压制住群臣,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伙老油条们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眼中隐隐有些担忧,但此刻他却只能以森冷的目光和面无表情的面庞遮掩下心中的忧虑。
突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小黄门,进门就跪:“皇上,不好了,梅婉仪听说了冯将军的事儿,想来正明殿,路上软轿的轿梁突然断裂,婉仪娘娘不慎摔在地上”
“梅儿她怎么样?”李泽乾脸色陡变,上前一步,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你梅主子可有事?”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朝中有些人眼中,立时有人脸色微微变了,有几个人竟不顾此刻场合小声说谈起来。
“回......回皇上的话”
“回什么回,这时候顾什么虚礼啊,快说,你梅主子有事儿没?”
“没.......梅主子她,她要生了,此刻在......在未央宫里。”
听到自己女儿出了事儿早产,季大人站不住了,他走出队列,“皇上”
“季大人”,李泽乾看他一眼:“朕知道你关心梅婉仪,待朕看过情况,自会派人来告诉你。”
“谢皇上!”
“各位爱卿”,李泽乾站在神色各异的大臣们面前,朗声道:“梅婉仪的事儿各位也听见了,今日的朝会就到这儿,展剑,冯将军的事儿务必要尽快给众位爱卿一个答复。”
“诺!”
“退朝——”,顺子一句话还没有喊完,李泽乾已经大步往外走了,他叹口气,忙小跑着跟上。
皇帝离开,大臣们立即聚在一起议论起来,刑部尚书柳何东走到季大人面前,一拱手:“恭喜啊,季大人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柳某看不日该称季大人一句‘国丈大人’了。”
“柳大人说哪里的话,皇后娘娘才刚被废,小女可没有废后那样的好名声,季某倒是还得请柳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女才是。”
“哼!梅婉仪颇得圣宠,皇上护她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有薛大人前车之鉴在,谁还又那么大胆子再触怒皇上啊。季大人可是高看柳某了!”
欧阳烈瞧见这二人说话,忙走了过来,微微拱手:“季大人,本侯在此向你贺喜了,梅婉仪若是能平安诞下皇子,那可就是皇上的长子。”
立即有不少人附和:“是啊,季家可是要平步青云了!”
“恭喜季大人了。”
“季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
“什么教女有方”,人群中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不过是靠着女人张开双腿换来的位置,能比得上将士们热血战场吗?真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众人愕然,季大人脸色铁青,看向说话的人,却见此人正是先帝时候派往西京镇守数十年的定西侯万泗,想说话的人忙闭住了嘴巴。
这定西侯可是说话毫不留情面的人,平生最看不起文臣,虽然对武将倒给些好脸色,但也是三句话说不好就翻脸的主儿。
“文臣不和武将斗!定西侯爷,季某还是劝您口中积德的好!”
“本侯可不信你们那些德啊、善啊,你敢做就别怕别人说,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
“想打架?”定西侯虽然年尽花甲,头发已花白,却不减一身煞气,他脸色一黑,顿时吓得不少文臣往后退了几步,他却不屑地将季大人上下打量一番:“就你这小鸡仔的身板,都经不住本侯几拳,本侯都不屑揍你!”
“你.......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孺子不可教也!”
————————————————
正明殿内因为定西侯不雅的言辞瞬间掀起凝重的气氛,此刻的未央宫却更显慌乱。
季静梅此刻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民间有言“七活八不活”,这时候早产对于季静梅来说就是一道坎儿。
李泽乾不顾形象,一路跑到未央宫时候已经满头大汗,有宫女瞧见,忙递上帕子,李泽乾却摆摆手:“里面情况如何?”
绯儿被季静梅安排在外间守着,忙回话道:“回皇上,主子已经进入小半时辰了,稳婆说”,她颤巍巍看一眼李泽乾,才犹豫道:“说是才开了五指!”
尽管宫中此前从来没有女人生产过,但自打季静梅有孕以来,李泽乾问了不少御医相关的知识,对生产也算知道一二,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御医呢?御医何在?”
黄御医哆嗦着走过来:“臣.......臣已经召集了太医院所有太医。”
“脉象如何?婉仪此胎可能.......可能平安生产?”
“这.......方才医女进去瞧过了,稳婆也已经都在里面了,只是眼下婉仪宫口未全开,怕是要难产”,说完,皇太医就忙跪下来:“臣等一定尽心竭力为婉仪诊治!只是,臣还需要按照惯例,问皇上一句,若是真有不测,是保大还是保小?”
“朕要他们母子均安!”李泽乾提起他的衣领:“听到没?大小都得给朕保住!少一个,朕要了你们的命!”
“皇上息怒”,绯儿见他已经情绪失控,想到主子进房间时候交代的话,忙道:“娘娘之前交代过了,让奴婢转告您,若是.......若是她有个万一,让您一定要保孩子。”
“朕是皇上!朕说了算!”李泽乾闻言,转头看向绯儿,眼中泛红:“朕说了,朕要母子平安!”
“皇上”,太医院左院判方大人不忍地看一眼黄御医,开口道:“皇上还是莫要难为黄御医了,您之前研读医书数本,当明白,若是当真难产,母子实在难以均安,您不下决定,耽误的还是梅婉仪啊。”
“朕知道了”,李泽乾深深看他一眼,仿佛被抽掉了周身所有的气力,他握紧了拳头:“朕......朕自会下令,你们一定要尽力照看梅婉仪。方爱卿,朕知道,方家和季家乃是世交,朕恳请你不要有任何后手,朕.......朕和梅婉仪走到如今实为不易,朕不希望失去她。”
“臣.......尽力。”
方太医说完,看一眼没有动静的屋内,想想,招手唤来一个医女:“去里面瞧瞧什么情形,再给梅婉仪把把脉,诸位大人,老夫建议,还是给娘娘开催生汤药吧。”
黄御医捋捋胡须,沉吟片刻:“先开着备用也好。”
不多会儿,医女出来了,脸色却不大好:“方大人,稳婆说,娘娘才开了六指,可是胎液已经流了不少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好。娘娘的脉象有些虚,该是此前落轿受了些许惊吓,不过,倒是能受得住催生药的药力。”
黄御医和方院判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忧虑。
“娘娘身边不是有一位精通医术的宫女吗,你和她一起,先给娘娘施针,且看看效果如何,黄御医,开方子吧。”方院判咬牙道。
“老夫先拟定一个方子,诸位大臣看一看,咱们且商议一下。”
不少太医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做太医的,表面瞧着风光,经手的病人都是皇亲贵胄,可内里的凶险谁不知道呢?他们都瞧见了皇上方才的神情,若是梅婉仪真有个万一,他们相信,皇上真会要了他们的命!
然而黄御医的话他们却不能不听,一个二个苦着脸看黄御医犹豫着开好方子,才凑上前,细细看了,道:“黄大人不愧是多年的御医了,这方子我瞧着甚好。”
“是啊,我看不用再改动了,院判大人觉得呢?”
“药量是不是要再减一分?”方院判神情纠结:“婉仪娘娘从轿子上跌落,受伤虽说不很严重,惊吓却不小,本该有安神之药,可婉仪此刻境况却不能有安定的药材,故此,不若药力上减上一二,黄大人以为如何?”
“方大人所言有理,就依大人说的,再减上一分。”
药方终于拟定下来,医女也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悦:“大人,开了八指了,稳婆说娘娘已经发力了。”
“真的?快!快!快准备参汤!”
“让里面人仔细些,有任何异况要速速禀报!”
李泽乾焦急的踱来踱去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度过危险了?”
“只是暂时i没有事儿,婉仪娘娘洪福齐天,想来定会无碍的。”
“会的,朕的梅儿那么好,上天是不会忍心将她收回的。”李泽乾稍稍松口气,这才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顺子上了盏茶,他却摆摆手拒绝了。
顺子叹息一声,将茶放在一旁,安静地候在李泽乾身后。
整个未央宫内室内,只有季静梅痛呼的声音响起,听得李泽乾紧握拳头,目光凝重,神情越发暴躁,看得伺候的人暗暗揪心,有些胆子小的悄悄躲在一边,双手合十,竟是在祈祷什么。
“偏你话多!”李泽乾瞪一眼卫源。
卫源浑不在意地笑笑:“冯将军,卫某劝你还是如实告诉皇上你都做了什么,皇上见你态度诚恳的份儿上,兴许会免你之罪,若是惹恼了皇上,怕是你冯家难保。”
想到卫源口中皇上曾是神龙卫的主子,冯将军内心有些发憷。作为朝中老臣,他自然清楚神龙卫是怎样的存在。神龙卫取自“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意,乃是开国时皇室为了保障皇家安危设立的一个不为常人所知的机构,甄选能人异士加以训练,只听命于皇上一人,神龙卫的头目,相传历代都由皇家人担任,负责指挥神龙卫兵处理正道途径不便处理之事,同时清理皇家的毒瘤。
冯将军不由看向李泽乾,这么一个斗鸡遛鸟的二世祖真的是传说中的神龙卫夜主吗?那他为皇子时候不务正事的做派都是装出来的?他突然打心底涌出无尽的凉意和恐惧,不!卫源是皇上的亲信,他的话不一定可信,也许.......他二人在唱双簧罢了。
“皇上,老臣所说句句属实,臣和恭亲王就是泛泛之交,恭王爷是曾经想拉拢臣,但老臣对您可是一片丹心,老臣言辞拒绝了恭亲王。”
“将军的话真是感人肺腑啊”,李泽乾摩挲着下巴:“顺子,将朕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给冯将军看看。”
“诺!”
冯将军猜疑地接过一张薄薄的纸,打开,只扫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皇上,臣惶恐,这都是恭王爷逼迫臣做的,并不是臣的本意啊。”
“这些话你留着给大理寺的人说去”,李泽乾看一眼展剑:“展爱卿,冯将军伙同恭王爷意欲谋反一案,即日起交由大理寺全权处置,朕给你三日时间,可否能结案?”
“臣定不会辜负皇上对臣的信任!”
“很好!”李泽乾又看向此刻额头开始淌汗的一些大臣:“朕知道你们这些人之中还有冯将军的同党,若你能弃暗投明,向大理寺说出冯将军蛊惑你的言辞,朕既往不咎,若执意与朕为敌,莫怪朕斩除祸患!”
一时间,有大臣眼神开始闪烁。
这时,薛旭尧突然跪在地上,大声道:“皇上,臣跟着冯将军打仗多次,将军他一腔热血尽洒边疆,臣不相信他会做出背叛您的行为!您不能为了梅婉仪这么一个妖妃就狠心除掉忠心为国的将领啊,传出去这会让天下人心寒的啊,皇上!”
“拖出去,斩了!”李泽乾突然目光一寒,冷冷开口!
立即有护卫进来,绑了薛旭尧就往外拖,薛旭尧却还不肯求饶,一路大声喊冤:“臣所言皆是发自肺腑啊,皇上,将军他是被冤枉的啊,他一定是受了恭王爷的威胁,才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他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皇上!”
“梅婉仪就是祸国的妖妃!妖妃不除,天下大乱啊!皇上!”
“给朕堵住嘴!”
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李泽乾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盯着众人:“冯将军是不是被冤枉,大理寺很快就有定论!朕不想在听到任何关于梅婉仪不实的传言!否则,当斩不论!朕没有功夫同你们废话!”
“诺!”
大臣们互相对视,不敢再说一句关于梅婉仪的话,李泽乾知道这只是暂时以暴力压制住群臣,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伙老油条们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眼中隐隐有些担忧,但此刻他却只能以森冷的目光和面无表情的面庞遮掩下心中的忧虑。
突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小黄门,进门就跪:“皇上,不好了,梅婉仪听说了冯将军的事儿,想来正明殿,路上软轿的轿梁突然断裂,婉仪娘娘不慎摔在地上”
“梅儿她怎么样?”李泽乾脸色陡变,上前一步,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你梅主子可有事?”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朝中有些人眼中,立时有人脸色微微变了,有几个人竟不顾此刻场合小声说谈起来。
“回......回皇上的话”
“回什么回,这时候顾什么虚礼啊,快说,你梅主子有事儿没?”
“没.......梅主子她,她要生了,此刻在......在未央宫里。”
听到自己女儿出了事儿早产,季大人站不住了,他走出队列,“皇上”
“季大人”,李泽乾看他一眼:“朕知道你关心梅婉仪,待朕看过情况,自会派人来告诉你。”
“谢皇上!”
“各位爱卿”,李泽乾站在神色各异的大臣们面前,朗声道:“梅婉仪的事儿各位也听见了,今日的朝会就到这儿,展剑,冯将军的事儿务必要尽快给众位爱卿一个答复。”
“诺!”
“退朝——”,顺子一句话还没有喊完,李泽乾已经大步往外走了,他叹口气,忙小跑着跟上。
皇帝离开,大臣们立即聚在一起议论起来,刑部尚书柳何东走到季大人面前,一拱手:“恭喜啊,季大人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柳某看不日该称季大人一句‘国丈大人’了。”
“柳大人说哪里的话,皇后娘娘才刚被废,小女可没有废后那样的好名声,季某倒是还得请柳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女才是。”
“哼!梅婉仪颇得圣宠,皇上护她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有薛大人前车之鉴在,谁还又那么大胆子再触怒皇上啊。季大人可是高看柳某了!”
欧阳烈瞧见这二人说话,忙走了过来,微微拱手:“季大人,本侯在此向你贺喜了,梅婉仪若是能平安诞下皇子,那可就是皇上的长子。”
立即有不少人附和:“是啊,季家可是要平步青云了!”
“恭喜季大人了。”
“季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
“什么教女有方”,人群中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不过是靠着女人张开双腿换来的位置,能比得上将士们热血战场吗?真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众人愕然,季大人脸色铁青,看向说话的人,却见此人正是先帝时候派往西京镇守数十年的定西侯万泗,想说话的人忙闭住了嘴巴。
这定西侯可是说话毫不留情面的人,平生最看不起文臣,虽然对武将倒给些好脸色,但也是三句话说不好就翻脸的主儿。
“文臣不和武将斗!定西侯爷,季某还是劝您口中积德的好!”
“本侯可不信你们那些德啊、善啊,你敢做就别怕别人说,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
“想打架?”定西侯虽然年尽花甲,头发已花白,却不减一身煞气,他脸色一黑,顿时吓得不少文臣往后退了几步,他却不屑地将季大人上下打量一番:“就你这小鸡仔的身板,都经不住本侯几拳,本侯都不屑揍你!”
“你.......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孺子不可教也!”
————————————————
正明殿内因为定西侯不雅的言辞瞬间掀起凝重的气氛,此刻的未央宫却更显慌乱。
季静梅此刻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民间有言“七活八不活”,这时候早产对于季静梅来说就是一道坎儿。
李泽乾不顾形象,一路跑到未央宫时候已经满头大汗,有宫女瞧见,忙递上帕子,李泽乾却摆摆手:“里面情况如何?”
绯儿被季静梅安排在外间守着,忙回话道:“回皇上,主子已经进入小半时辰了,稳婆说”,她颤巍巍看一眼李泽乾,才犹豫道:“说是才开了五指!”
尽管宫中此前从来没有女人生产过,但自打季静梅有孕以来,李泽乾问了不少御医相关的知识,对生产也算知道一二,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御医呢?御医何在?”
黄御医哆嗦着走过来:“臣.......臣已经召集了太医院所有太医。”
“脉象如何?婉仪此胎可能.......可能平安生产?”
“这.......方才医女进去瞧过了,稳婆也已经都在里面了,只是眼下婉仪宫口未全开,怕是要难产”,说完,皇太医就忙跪下来:“臣等一定尽心竭力为婉仪诊治!只是,臣还需要按照惯例,问皇上一句,若是真有不测,是保大还是保小?”
“朕要他们母子均安!”李泽乾提起他的衣领:“听到没?大小都得给朕保住!少一个,朕要了你们的命!”
“皇上息怒”,绯儿见他已经情绪失控,想到主子进房间时候交代的话,忙道:“娘娘之前交代过了,让奴婢转告您,若是.......若是她有个万一,让您一定要保孩子。”
“朕是皇上!朕说了算!”李泽乾闻言,转头看向绯儿,眼中泛红:“朕说了,朕要母子平安!”
“皇上”,太医院左院判方大人不忍地看一眼黄御医,开口道:“皇上还是莫要难为黄御医了,您之前研读医书数本,当明白,若是当真难产,母子实在难以均安,您不下决定,耽误的还是梅婉仪啊。”
“朕知道了”,李泽乾深深看他一眼,仿佛被抽掉了周身所有的气力,他握紧了拳头:“朕......朕自会下令,你们一定要尽力照看梅婉仪。方爱卿,朕知道,方家和季家乃是世交,朕恳请你不要有任何后手,朕.......朕和梅婉仪走到如今实为不易,朕不希望失去她。”
“臣.......尽力。”
方太医说完,看一眼没有动静的屋内,想想,招手唤来一个医女:“去里面瞧瞧什么情形,再给梅婉仪把把脉,诸位大人,老夫建议,还是给娘娘开催生汤药吧。”
黄御医捋捋胡须,沉吟片刻:“先开着备用也好。”
不多会儿,医女出来了,脸色却不大好:“方大人,稳婆说,娘娘才开了六指,可是胎液已经流了不少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好。娘娘的脉象有些虚,该是此前落轿受了些许惊吓,不过,倒是能受得住催生药的药力。”
黄御医和方院判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忧虑。
“娘娘身边不是有一位精通医术的宫女吗,你和她一起,先给娘娘施针,且看看效果如何,黄御医,开方子吧。”方院判咬牙道。
“老夫先拟定一个方子,诸位大臣看一看,咱们且商议一下。”
不少太医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做太医的,表面瞧着风光,经手的病人都是皇亲贵胄,可内里的凶险谁不知道呢?他们都瞧见了皇上方才的神情,若是梅婉仪真有个万一,他们相信,皇上真会要了他们的命!
然而黄御医的话他们却不能不听,一个二个苦着脸看黄御医犹豫着开好方子,才凑上前,细细看了,道:“黄大人不愧是多年的御医了,这方子我瞧着甚好。”
“是啊,我看不用再改动了,院判大人觉得呢?”
“药量是不是要再减一分?”方院判神情纠结:“婉仪娘娘从轿子上跌落,受伤虽说不很严重,惊吓却不小,本该有安神之药,可婉仪此刻境况却不能有安定的药材,故此,不若药力上减上一二,黄大人以为如何?”
“方大人所言有理,就依大人说的,再减上一分。”
药方终于拟定下来,医女也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悦:“大人,开了八指了,稳婆说娘娘已经发力了。”
“真的?快!快!快准备参汤!”
“让里面人仔细些,有任何异况要速速禀报!”
李泽乾焦急的踱来踱去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度过危险了?”
“只是暂时i没有事儿,婉仪娘娘洪福齐天,想来定会无碍的。”
“会的,朕的梅儿那么好,上天是不会忍心将她收回的。”李泽乾稍稍松口气,这才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顺子上了盏茶,他却摆摆手拒绝了。
顺子叹息一声,将茶放在一旁,安静地候在李泽乾身后。
整个未央宫内室内,只有季静梅痛呼的声音响起,听得李泽乾紧握拳头,目光凝重,神情越发暴躁,看得伺候的人暗暗揪心,有些胆子小的悄悄躲在一边,双手合十,竟是在祈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