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靡族有狐 > 第七十二章 宫同人4

第七十二章 宫同人4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秀女们许是呆在储秀宫闷得慌,三三两两都喜着朝御花园里跑。

    洛如韵成日里听教习姑姑的训导也是无形之中习惯了皇宫的规矩。难得忙里偷闲将最近清照的诗词看了遍,她也琢磨起一探皇家御花园的风光,于是收拾一番前去。

    现如今应季的花大多开了满园春色,来往宫人形形色色却俱的低头做事脚步匆忙而不急促。她顾了四周也没见着有其他的人,遂放开了胆子游走花丛之中。

    常在玉媣嬅用过了午膳,来到御花园散步。

    她见那花丛后有一个人,走进一看,不知那是何人,婢子道:“那是秀女如韵姑娘。”

    玉常在走上前去。

    洛如韵早先怕行错他处,身边随行了储秀宫伺候的小宫女,已是先言不可深入那花丛中,自己却偏行。她扭头见人唤才知宫中贵人驾到。提醒道是玉常在,忙请安道:“臣女给玉常在请安,常在万福。”

    她心下懊恼,到底贪玩忘了规矩,怕是冲撞贵人。忙补了一句:“着实让常在见笑了。”

    玉常在见眼前之人容貌虽不算倾国倾城,但还算清秀,见她如此,她冷笑。

    “起吧,如韵很清闲,所以来这御花园赏景?”

    秀女闻言后杵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玉常在笑出了声,“看你似乎不敢与我说话,罢了,退下吧”她携婢子离开御花园,回宫。

    这一届的秀女不过如此。

    连话语都不敢言,畏畏缩缩,玉常在摇摇头。

    秀女洛如韵见常在并未怪罪,倒是让自己退下,如此一番她也没了赏花的兴致,终是沿着宫道乏乏走回储秀宫。

    宫虽深,可事儿倒是传的快,莞容华秦伊墨方才听闻贵妃病重之事,自然也是有喜有悲。无论如何,也是少了位劲敌。她心下惆怅,携素兮随处闲逛。转言便来到了前往御花园的宫道,见前方人影,莞容华微愣。

    也罢,即来到此便去瞧瞧罢。

    洛如韵心不在焉。突闻随行的小宫女道:“前面的是宫中的莞荣华。”

    今日着实好运气,洛如韵走近去请安道:“臣女如韵给莞荣华请安,荣华万福金安。”

    由是方才御花园一事也是没了刚来的那般跳脱,如今安安静静的倒也符合这宫道来往的祥和平静。

    莞容华闻请安声,微抬眸,瞧见一佳人倩影。

    呵,瞧着便是某位秀女吧,近几月新入宫的秀女倒是多了不少。眼前倒是位识规矩的主,瞧模样也是文静的。

    “起吧。”

    听人允准了,洛如韵方才起身。

    听语气怕是不容易得罪的,她庆幸自个倒也没忘全了嬷嬷的规矩。

    宫道内走过几个太监宫女离莞荣华远远的就行了礼。见天色还早,她也没有急切之色,闲话几句道:“这五月的天儿,宫中的御花园春意盎然的。其中徘徊花最为甚者呢。”

    “哦,徘徊花?呵。”莞容华冷哼一声。

    徘徊……徘徊在此倒是宁愿早些脱离这个束缚。

    “既然妹妹都这般说了。也许久未去那地,不过满园美景不入眼,看着倒也是烦心。”她轻佻秀眉,缓缓漾起一丝笑意,顷刻后,又言:“瞧着妹妹这方向便是刚从御花园出来才是,入得了妹妹慧眼,那姐姐定也不辜负这番心意。便去瞧瞧罢。”

    洛如韵听她先言心下一紧,往深处了想更是自知失言。

    而闻后语暗舒一口气。

    “荣华荣华说的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徘徊花香味袅袅不绝实乃选做香料的好材料。”

    她退至一旁,礼数态度拿捏的准,却撇眼瞧见一抹同色的丽影。心下一顿,不形于色,道:“请莞荣华移步。”遂跟在莞容华后。

    纳兰清颜这日再次来到那宫廊,想起那晚与那小主匆匆交谈,忘问及闺名位分便分开颇为惋惜。只是这日又遇到两位宫装女子,又不相识,想着若是有个娘娘甚么的该多尴尬,她便停在转角不敢走,悄悄觑着。

    莞荣华早早便听闻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来人既不愿出来,那也定不强人所难。

    她淡笑,携素兮手缓缓移步御花园。

    “倒是劳烦妹妹陪姐姐了。”莞荣华边走边言道,“妹妹可是在前批入宫秀女?瞧着面生,往后可要多来姐姐宫中坐坐。”

    见那位衣着较华丽的主儿向此处走来,纳兰清颜便知逃不掉了。她向前一步,规规矩矩行礼,朱唇吐字:“秀女纳兰清颜参见莞容华。”

    幸而方才听见其身份,不然又要闹天大的笑话了。

    莞容华轻勾丹唇。

    “清颜,倒是个好名儿。”她随意扫了来人几眼,人如其名,清水出芙蓉。啧啧啧,这秀女长得倒是个个水灵。启红唇,又言“便起吧。旁下无人,不必这般拘谨。”

    纳兰清颜得允,起身唱谢。

    “谢莞容华。”她见这位容华脾性倒不坏,估摸着是个好结识的人。

    “妹妹眼下可得空?”莞容华柔声询道,“正念着与如韵去御花园瞧瞧正盛的徘徊花,妹妹可愿同去?”

    纳兰清颜闻其言中“如韵”,想必便是其身边伊人。她与其打个照面,应答容华邀请:“自当愿意。”

    洛如韵走了几步倒也没有过多的拘谨,后头看着只觉皇宫是个养人的地方,这一颦一笑莲步生花似的。她应答道自是如此,方才躲在转角处的人倒是走了出来请安。

    略有几分交集,两秀女互行了小礼,带着笑意望去。

    “不光是徘徊花,恐铃兰也想着争光呢。”

    洛如韵调笑几声盈盈道来。

    莞容华闻言毕,走在前头,缓缓踏入御花园中。

    瞧着满园花儿,也是舒心不少。

    “许久不来,倒也不知这花开得这般好。往后可得多来走走才是。”她俯下身轻抚过那开得娇的花儿。

    最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御花园内的景致当真是随心而定。

    应季的花儿已被花房奴才精心伺候方才摆上移植过来,想来那些败了的花儿,大抵是用作这般娇艳容貌下的春泥罢。

    她不由来的分了神,应道:“开的这般好,真真是一朵比一朵来的娇艳。”

    想来这后宫中何尝不是如此?哪怕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才真是不枉此生。

    这么一想来思绪自然而然解开。洛如韵闲话道:“花开的这般好,用来做发间的点缀可比那绢花强多了呢。”

    莞容华闻此言,微垂眸。起身,顺手摘下那朵花儿。

    “自然是好看的。可绢花却能长久带着,而这……顶多戴上一日。”

    她伸纤手轻抚那青丝上的绢花,秀眉微弯。

    “我倒是宁愿带着绢花。这娇嫩的花儿,倒是奢求不起!”

    绢花自是精致,珍珠金丝缠绕好不气派。相比之下素手中的那朵花儿倒是微不足道。

    洛如韵道:“容华所思所想自是全的。人人只在乎这花儿的盛放时美,何曾叹过落红之可惜。”

    秀女专梳的发髻上别着的是较为好的绢花。柔荑抚过,道:“臣女头上的这朵紫藤,心里是尤为喜爱的。”她面色闪过些小女儿家的神色。此番倒也不拘束了,问道:“不知小主还有清颜妹妹可知这紫藤的其他用处?”

    快进入六月的天,屋里已显热气。慈宁宫后花园的花也争相恐后的开,想必御花园的花更甚。皇太后太久未走动,便唤云瑶上下整理后,乘辇往御花园。将到时,便让其下步行入园内。她远远瞧见有几位赏花丽人,云瑶欲出言,皇太后挥手打断,她行至丽人处。

    满园的杜鹃,月季,蔷薇等目不接暇,皇太后脸上早已堆满笑容。

    见不远处有贵人驾到却未曾闻听唱礼,秀女身后之人忙道太后。两秀女连忙随众人一同跪下请安。

    此次入宫一月有余也不曾面圣,更不提当今太后凤撵。洛如韵心下清楚不可出何差错,规规矩矩请安道:“臣女请太后娘娘凤安,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本是觉得在这皇宫呆了一辈子的太后娘娘定是威严无比,不曾想倒是这般可亲。她放宽了心,待人唤起。

    “瞧这小嘴可真甜,都起来吧。哀家久不出宫,这会倒遇见可心之人。只不过……”皇太后笑容不变,看不出喜怒,略思索,“也不知哀家当不当得起这长乐无极四个字,哀家倒想问问这人当真能无极?”

    洛如韵起身仍是恭敬站在那儿。话锋一转也不知是喜是怒,问道方才请安之话,定心。她略微思索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天下百姓皆得皇上庇佑,太后娘娘眷顾,自然是长乐无极所不能相比的。”复道:“人生在世所图不过畅快,当真是无极那也是再好不过。太后娘娘福泽深厚,臣女等不敢妄加定论。”

    答完也不知太后是否满意,她依了规矩跪下候着。

    皇太后见跪地人儿不卑不亢,心下沉稳恭敬答话,竟寻不出一丝茬。她笑更深:“好,好一个畅快两字。”皇太后逐面带严肃,“跪地者何人?”

    沉寂片刻终是连听两个好字,洛如韵暗舒一口气却不喜形于色。稳了稳身子,报上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是洛家神乐署署正之女洛如韵。是此番选储秀宫秀女之一。”

    平时所学的规矩这番倒是一丝不苟派上用场。

    “恩,如今汉军旗的秀女个个都不凡,来人传哀家懿旨,秀女洛如韵,聪慧敏捷,性行温良,不骄不躁深得哀家意,即日册封为美人,赐居翊坤宫东后配殿。”皇太后凤眸移向另位沉默了许久的佳人,“哀家今日高兴,好事因成双,葱指点其即日封为答应,居翊坤宫西后配殿,两人也可有伴。”

    皇太后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并命人先去把地儿清扫出来,后准备一些赏赐之物。

    金口一开一众人等跪下。

    两秀女行跪拜之礼叩头领旨。

    洛如韵莞尔一笑。此番封为美人充实后廷,终是在储秀宫中熬出了头为她洛家添光。

    她三叩头之后谢恩道:“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妾定当恪守宫规,不负皇恩。”她知这位清颜妹妹与自己一方宫室心底也是欢喜的。到底是在储秀宫说得上话来不多的人,等册封礼过定要好好过去拜会才是。

    今日御花园着实不枉此行。

    眼下人,皆是规规矩矩。如此这般日头照着已有些累,皇太后命众人起身道:“两位小主,该忙什么就去忙吧,好好伺候皇上尽心便是。”她也不等后话,抬步绕园行去后逐回宫歇着。

    莞容华别过太后,回过身仔细打量了一番秀女洛如韵。

    呵,现可要叫美人洛如韵才是。看不出倒也是会讨人欢心的。瞧着眼下这情势,这后宫之中人倒也是日益多了起来,往后也是有趣了。

    “当真是要恭喜妹妹了,眼下出来也无珍贵之物可赠与妹妹,待姐姐回宫,便允素兮送去。”她微顿片刻,又言:“瞧这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们刚晋封,也该早些回去收拾收拾。”

    洛如韵随和笑笑,倒也没因这方才的喜而傲了。她欠身道:“姐姐生分了,这般心意如韵感激不尽,倒也比珍贵之物来得更加暖心些。”

    转而一道:“方才与姐姐提起的紫藤,如韵从前待字闺房时喜食的便是此物做成的‘紫藤糕’。姐姐若是不怪罪如韵手拙,改日一切事物安定下来后可做上些送与姐姐?”

    “哦?紫藤糕?倒是未曾见过。那姐姐可在启祥等着妹妹了,若是到时吃馋上了,那妹妹可得忙活了。”莞容华言毕,舒心一笑,“那姐姐便先回去了。”

    “那倒也是小吃点心罢了,只盼姐姐若是真真喜爱的紧了,可得体谅如韵一人一双手忙不过来呢。”

    洛如韵听言福身恭送道:“恭送莞容华。”

    听着她二人聊家常颇为亲密,纳兰清颜自个儿杵在这儿甚是碍眼多余。她站在一边儿也不插入话题,尴尬着。

    眼下时辰也是不早了,琢磨着也是该回储秀宫。

    在看一旁的纳兰不多语,洛如韵自知失了分寸。握住她手温润道:“妹妹可别介怀,你我同为秀女如今有一同晋封居于一宫。此等缘分可是好比戏折子中的千年修行得来的呢。”

    嬉笑了几番御花园中又来一人,宫女连忙提醒道是最近颇为受宠的玉常在。

    她不敢怠慢,立刻行礼道:“妾给玉常在请安,常在吉祥。”

    常在玉媣嬅得知太后新册了一位答应,一位美人,心里烦的很,携婢子前往御花园。

    她莲步轻踏,“今日这御花园可真是热闹啊!”

    纳兰清颜勉强抽笑几下,听洛如韵言语,也不好再说什么。忽地其向玉常在请安,始知玉常在道。忙作礼曰:“妾请玉常在安。”

    听见那人向自己行礼,玉常在道:“起吧。”她见容华似乎要走,道:“容华姐姐是打算回宫了吗?”

    莞容华正欲离开,却闻佳音,止住步。

    “原是玉妹妹啊。快起吧。瞧这时辰也不早了,便想着先行回宫了。倒不想还能在此遇见妹妹你。”

    洛如韵起身自知不便多言,在旁聆听。算是凭而且让人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概了解往后这后廷之中的情况罢。

    常在玉媣嬅转头对容华道。

    “那倒是被妹妹撞了巧了。”

    莞容华微顿片刻,又瞧见一佳人影。闻其言,微颦眉。倒不想原自个地位还是这般低?她冷笑一声,便也不强言针对。

    “许久不见妹妹了,妹妹近来可好?”

    “谢姐姐关心了,媣嬅最近挺好的,不知姐姐最近如何?”

    “倒还是不错。妹妹也知晓姐姐不喜过静,妹妹往后可要多来姐姐这走动走动才是。”莞容华随意挽起垂下的一缕青丝,又言,“也罢,姐姐便先回宫了。”

    听容华要走,众人忙恭送。

    美人和答应立于一旁,玉常在看着她们,道:“妹妹们可习惯宫中的日子?”

    纳兰清颜转向常在微点首言:“习惯的,只是偶尔会想想家乡。不过时间一长便好了。”她瞧着常在与容华的对话弥漫硝烟,且隔岸观火撇得一干二净再说。

    洛如韵听见提及自己,福身当作一礼答道:“劳常在挂心,一切都是极好的。”

    她见二人已是争锋相对也不好插嘴,打着圆场道:“现下时辰不早,可却不知还有什么花儿开的还同清晨那般盛呢。”

    玉常在道:“知两位妹妹是否愿意陪姐姐四处走走呢?”

    纳兰清颜微微一笑,“常在盛请,自当愿意。”她葱指儿玩弄着手中的帕子。

    “自当如此。”洛如韵也含笑伴在旁,稍后半步。

    她行至几步问道:“妾斗胆问常在姐姐,不知姐姐今日佩戴的是何香,竟不觉的把这满园春色比了下去呢。”

    常在玉媣嬅听那人言,抬头看向那美人。

    “这香是本主自己制的,妹妹觉得好闻?那回头可要姐姐差人给你和答应妹妹送去些?”她顺带询问着答应妹妹的意思。

    闻问,纳兰清颜仔细闻闻倒真闻出了那香味,当真好闻,谁不想要谁撒谎。但壮着胆子答应拿走却非礼,婉言:“妾甚是喜欢这香,也着实想要,却想这好东西还是常在您用着好。有时有人带着一物事还体现不出那韵味呢。”

    洛如韵看向纳兰,也不知她是否喜爱这香味。

    “姐姐蕙质人心,我与纳兰妹妹对制香但是没有多大研究,只觉着好闻心下就只管欢喜呢。”她拉着纳兰的手望她不要与自己生分了才好。

    听言也是赞同,道:“虽是不精通制香,可也约摸猜出姐姐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这般好物着实得用上好的地儿,常在姐姐可不能取笑了妹妹们去。”洛如韵随着轻笑几声,心下还是喜欢的紧的,却是不能轻易受了这等礼。要知道这宫中的每分每豪自有他存在的道理。

    “那姐姐也就不强求妹妹了。”玉常在笑了笑,这俩人倒是懂礼数,那储秀宫的嬷嬷管教的挺好的。见一路上那答应没说几句话,玉常在便问:“答应妹妹似乎不喜欢说话?难道是姐姐在这里所以让你觉得拘谨?”

    “妾自小便不太言语,倒不是这儿拘谨。相反,妾觉得这儿甚至比府里还好些。”纳兰清颜答。

    “哦,那姐姐也不强求,两位妹妹以后可要多来姐姐宫中走动走动,有时姐姐一人在宫中也闷得无聊,今日有些晚了,姐姐就先回宫了,你俩可千万别忘了姐姐啊。”常在玉媣嬅语毕,携婢子往永和宫方向走去。

    纳兰清颜言,毕恭敬行礼:“恭送常在。”

    洛如韵素手抚过路过的一朵花苞上,倒是奢望手有余香。

    她见上方鸿雁飞去天边已是见红日落下,知晓也是快到了晚膳时分。这个时辰御花园也没有看头了,恭送道:“如韵恭送玉常在。”

    她与纳兰一道走着,各怀心事般沿过宫道,许久才问道:“还不知纳兰妹妹是哪家的呢。”

    纳兰清颜与她一同沿宫廊走过,怀揣心事却无法诉说。被问家世,纳兰清颜却甚不想说,但事实如此,又如何推卸。

    “小芝麻官,不值一提。”

    长长的宫道寥寥无几人,在这时辰平白添了几分悲凉,二人影子拉的长,洛如韵倒是听闻她这话,缓缓道:“妹妹既然不愿提及那便当作姐姐随口一问就是。”

    她不紧不慢踏着甬道回到储秀宫近处。

    “你为满军旗我为汉军旗,往后翊坤宫来回走动也方便,妹妹可会嫌我?”

    洛如韵不及她回答顿下打量她,将头上的绢花摘下别入她髻中。

    “如今满汉一家,我就是在嫌弃也不能了。况又如何嫌弃你?”纳兰道。

    如今直称你我已是与你结交好友,望日后莫要辜负这份情。

    “早前便说过我独爱这紫藤,不是贵重饰物,只愿妹妹不要负了它尚能点缀发间的用处。”

    她含笑望之携纳兰继续走着,不多时已是到了储秀宫内。也不厚此薄彼应付着众人贺喜,命人打理些琐事后便与纳兰道:“你与我不住一殿,恐你还有他事处理。姐姐这便就不打扰了。”

    纳兰清颜见其别紫藤于己发,更添感动,玉指轻轻划过娇嫩的紫藤。

    “恭送洛美人。”

    虽说好感愈加,这礼数万万少不得。

    慎贵嫔言清着一袭粉妆,细细描妆,至摘星楼。见一人影,道:“来喝酒的?”她命人拿了酒,自个儿喝的起兴。

    却不想那人转过身,竟然是皇帝。

    慎贵嫔见人,道:“请您安”。

    “美酒与美人相配,自是一番滋味。”皇帝浅饮几杯,便掷了盏,“朕还有政事未处理完,便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吧。”

    慎贵嫔动动嘴皮子,咽下话语,眼睁睁看着皇帝离去。

    熙妃锦琬慵懒卧在榻上轻眯丹凤眼思着近来所出之事。

    婢子附耳轻声道:“太后于御花园册了一美人一答应,倒像是极合了眼缘。”

    熙妃闻此不屑勾唇冷哼言道:“前些日的大封六宫并着贵妃大病到让那些个新秀钻了空子。”她复而想起贵妃之子不免生怒。

    这出戏倒是便宜了富察氏那个贱人,平白得了一子竟还一跃成了贵嫔,连带玉氏也得了眷顾当真可恨!

    她顷渐平怒容,唤来婢子将近日册封佳人之礼逐一备齐嘱言:“只将新秀处送些东西便罢,至于旁的不必前去。”自己如今需要做的就是笼络人心,于这后宫之中独占大权方可笼了帝心。只这心终带了些瞻前顾后的谨意,愈发不似自个儿的行事作风。

    阖眸拂了心头烦闷,瞧着今个天气也是晴好,熙妃便唤了栀然一同往哪千鲤池去。

    好些日子都是足不出户倒是不细晓这外头的光景会因谁而变,花盆底步至千鲤池边,华贵护甲在阳光下有些耀眼,她手起手落向池中抛下鱼食,引得几十只鲤鱼上前哄抢,心情渐好。

    延禧宫西后殿。

    恪贵人温昭左手执卷,右手执棋,在棋盘上下着棋,惬意至极。宫婢打帘入附耳轻言,她执棋手微顿,便唤人下去。

    姑母做事一向都有她的道理,如今应该也是吧,恪贵人觉得心里烦得很,偏头唤人同往。

    至千鲤池,她便瞧前人,恪贵人温昭缓步上前,欠身

    “妾给您请安,您万福。”

    熙妃正于一侧观赏鲤鱼争抢之态,突闻佳音自身后而起,她掩了眸中神色转而将手中器皿递于身侧婢女,又执了帕子细细擦拭手上残屑,方言道:“起吧。”

    轻眯凤眸细瞧素手丹蔻勾唇曼道。

    “那御花园可是花团锦簇热闹得紧,你怎的起了兴致来这千鲤池?”

    恪贵人朝人道一句“谢娘娘”,盈盈起身。

    “御花园有甚好看的,那些个不都去了,我也就不凑这热闹了。”她迈一步上前,接过宫婢手中鱼食,向水中一撒,鱼儿都争着食,“倒是这千鲤池的鱼儿更好看些。抬眸看人,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熙妃觑过其人动作勾了抹笑意,微抬下颚指着一处不动锦鲤曼。

    “倒是个不慕繁华的,却不知是争不过还是真不愿去抢。”仍噙笑恬淡无他色。她侧首淡睨其待佳音起,单是这鱼儿就谙熟于争抢之道,又何况这些子佳丽?

    恪贵人瞧一眼人指着的鱼儿,微微蹙眉,对人道:“您如何知它就不抢呢?”顿了顿,又叙言:“妾倒是以为它——不是不抢,而是在静候时机罢了。”

    话落,抓了一把鱼食往那处撒了去

    “前头的抢的头破血流,都头来还不全是让后头的吃了去?”

    熙妃轻笑出声玉指芊芊划过琉璃器皿,拈了些许鱼食往哪旁处而去,撒了些许于湖面之上依稀仅留点点残渣,复而喃道:“静候时机?”她微抬下颚,隐现傲然姿,语音渐起却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轻蔑,“只怕好的都让那前头来的得了去,剩下的也就堪堪配于后者罢了,须知,这时机可不是人人都能得来的。”

    她睨过此人,扬手挥去手中余下碎屑,不理旁物,打道回了自个宫里。

    翠青花裳曳着地,高高的髻子添上珠花。玉常在唤来阿华掌灯,轻踱入园走了片刻,便回了永和宫。

    想起自家主子近日总是贪睡,还喜吃酸的东西,婢子问道:“小主,您是不是有孕了?要不要去找太医来瞧瞧?”

    玉常在听她这话,似乎也不是没理,皇上近几日总在自己宫中。

    她抬眸,“那就叫太医来瞧瞧吧。”

    过了一会,婢子就带着太医来了,太医把过脉后跪在地上。

    “恭喜常在,贺喜常在。”听他这话,玉常在便知自己是真的有孕了,她手轻抚小腹。

    哎,不知这孩子的到来是好是坏,罢了,玉常在叫声旁的婢子带太医下去领了赏。

    莞容华立于窗前,瞧着满院景色。眼中流露出忧伤一闪而过……六月了……入宫也是许久了。素兮慌张从殿外跑入,“小主,小主!”

    莞容华见来人,微颦眉:“怎的了,这般慌张?”

    素兮随即规矩行了个礼,言:“小主,方才永和宫传出消息……”

    莞容华饶有兴趣颔首,唇角轻扬。

    “哦?是何消息?”

    素兮:“禀,禀小主,玉常在有,有身孕了。”她言毕,微抬眸瞧了主子一眼。

    莞容华闻言,微愣。随即缓缓移步至屋内。

    “有身孕了。可叫太医瞧过了?”

    呵,玉常在有身孕一事倒也不稀奇,好一阵子皇上都歇在永和宫。此事早晚便会有。

    “便是太医瞧过才传出的。”婢女道。

    莞容华明眸微动:“即使如此,那便去永和瞧瞧。”顷刻,又言:“挑上些好东西。”

    “是,主子”婢女言毕,规矩退出屋内。

    莞容华瞧着素兮拿着东西再次走近,素兮言:“主子,都备好了”。

    莞容华闻言,微点头。

    “那边走吧。”

    玉常在见婢子进屋禀报,意味深长地浅笑,“快请。”

    待人来,玉常在福身,“妾请容华姐姐安,容华姐姐怎么来媣嬅宫中了?”

    莞容华闻着声儿寻了过去,入眼便是位妙人亭亭立在那处,她抚了抚衣摆低眉走去。到了人前方敛着袂子同婢奉安道:“妹妹一样,安礼同允。妹妹快快起来才是,这都还怀着身孕,可得注意点,本是自家姐妹便无需多礼,倒显得生分了。”她扶起其,素兮规矩福了礼,便将手中之物搁桌上。又言道:“方才闻妹妹喜得龙嗣,便念着来瞧瞧妹妹,礼轻莫嫌弃才是。”

    “谢姐姐关心,姐姐带礼来已属妹妹的荣幸,怎么会嫌弃呢,何况姐姐方才也说了,大家姐妹一场又何必带礼来呢?”玉常在道。

    自己有孕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人说出去的。

    “瞧姐姐这记性,早时闻人说有身孕之人身子乏,这还让妹妹站着。”

    莞容华言毕,便扶着玉常在坐至一旁,自个坐其身侧。浅浅一笑,莞尔言道:

    “这礼也不过是姐姐一点心意罢了。妹妹有身孕也该多加照顾自个。往后可得让太医紧着点,可别有疏漏,得好生养着才是。”

    玉常在见她这般,也就放下心来。就是不知以后她是否会眼红自己,母凭子贵这事自己也是知道的,算了,现在想这么多干嘛,还不清楚这孩子自己能不能生下来呢。她调整好心情,嘴角微扬。

    “谢姐姐关心了,自己与皇上的孩子,媣嬅定会上心的,就是今后可能不方便到处走动了,就只是怕自己一人在这永和宫中闷。还望姐姐今后多来这永和走动走动。”

    莞容华闻此言,嘴角微翘。

    “那是自然,姐姐在启祥也是闷的慌,这往后倒要常常来叨唠妹妹了。”

    客套话自然也是说了十足,要说对于此事不上心那倒还真是假,这入了宫不有点依附该如何生存?即便不争不抢也怕是难以容身。

    她看着眼前的佳人,轻言道:“那姐姐也不就留了,妹妹好好休息。待会要是人多了也是忙得很。”盈起身,“妹妹也不必送了”。

    言毕,携着素兮离。

    玉常在正松了一口气,却见永寿宫的人来到自己宫中,她得知永寿宫那位正主请自己到永寿宫,脸色变得煞白。

    那人叫自己去她宫中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来到永寿宫宫门前,玉常在心里十分不安,叫人进去通报了一声

    清紫鼎炉里御赐欢宜香盈盈而饶,熙妃锦琬素手轻搭了栀初皓腕,一旁宫人跪坐手握蔻丹研磨染指,岁月静好。

    栀然急步入内如此莽撞自己自然是不满的皱眉。

    “慌什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婢子俯身而道,闻其言只觉怒火攻心。

    “什么?你说玉氏有了身孕?”她抬手际葱指染了几许淡红吓得婢子叩头谢罪,一时殿中徒剩其啜泣之声,不免烦躁,“哭什么哭?本宫能吃了你不成?!”

    栀初见此,执帕细拭満出的丹蔻栀然则于一侧哄了那婢抽空却道:“娘娘别生气了,要不然便吩咐顾太医……”

    待气慢慢顺了,熙妃倒也不缺理智,她挥手示意那婢近前染指,似是忽的想到了什么遂勾唇浅笑眼里满是算计。

    宫人将花汁尽数染于甲便起身立于一旁毕恭毕敬,她细瞧素手嫣然。

    “怀孕又如何?一届舞姬难道到能翻出什么浪来?”

    熙妃唇勾起挑眉而。

    “去把那玉氏请来,若她那有什么人抽不开身便一同请来好了。”

    栀然遣了一婢俯身而去。

    熙妃于殿中小憩,闻玉氏已至,须臾,勾唇淡笑,“来得到也快,请她进来吧。”见宫人出遂搭了婢子皓腕不紧不慢出了内殿,她至主位落抬眸便见玉氏入,靠了靠秋香色芙蓉缠枝枕,静待其人动作。

    玉常在忐忑觑那人,不知她会对自己怎样,虽自己现在已有身孕,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她俯身行礼,“妾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熙妃见其行礼朝后,微倚寻了舒服之姿,方慵懒瞧着殿下之人。她挥手示意起身,并丢了眼色示意婢女往玉氏身旁一椅上垫了软枕,而后睨过玉氏肚子唇畔蕴起的笑意深了几许却只言:“自个儿寻一处坐吧。”

    而后,熙妃执了青花缠枝杯盖轻轻拂去茶末却并不饮下,留那馥郁茶香萦绕于鼻尖。

    玉常在见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渐渐有些放松下来。她的脸色也不像方才那般煞白,寻一处做了下来。

    “谢娘娘赐座,今日娘娘叫媣嬅来永寿宫可是有什么事?”

    熙妃见她面色渐转红润,垂下眼眸勾唇浅笑掩饰那一抹淡淡的讽刺。

    左不过一届舞姬,她犯不上自掉身价跟其计较倒也真是自作多情,难免可笑。

    复见其自寻一处落坐,熙妃不免蹙眉心下却无讶意,闻她之言,浅浅勾唇绯色华然却是斥婢言。

    “不懂规矩,那处无人落座放那是让常在瞧得吗?愣着作甚?还不给常在送去?!如今她的身子可是金贵的紧,出了差池可怎的好?!”

    婢女忙请罪近前服侍玉氏倚枕,见此熙妃方噙了几分笑意嫣然转眸而道:“无事便不能唤常在来聊聊么?”

    玉常在见那婢子被她斥责,道:“只不过一个婢子,娘娘没必要为她。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玉常在不知熙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总比在这宫中多一个敌人好。见她那样说了,便主动和她聊起来了:“娘娘以后若是感觉闷,就召媣嬅来这永寿宫吧,媣嬅日日在永和宫也是闲着。”

    熙妃问其话到句句宽慰也不知是真傻亦或不懂,但见其主动答话遂也不理会前言。她素手支于侧闻得后话不免嗤笑,其语倒像自贬不免自掉身价,却也出奇得未开口嘲讽,噙了几许淡笑而道。

    “这怎的好?常在这头一胎可是该好好静养,本宫怎可因此扰了常在安宁?”她凤眸睨过其人腹部,其意不言而喻。顿复启唇,依旧的慵懒只少了些漫不经心的闲意:“常在对着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偏首浅笑带出几分娇艳肆意而道。

    “不知本宫可否有幸一闻?”

    玉常在见她这样问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愣了一会,道:“媣嬅现在只想着腹中之子可以好好活下来,自己也可以好好看着孩子长大别的倒也不奢求了。”

    熙妃闻常在言,低笑顷挥去她婢徒留栀然栀初二人在侧侍,后而抬眸觑着殿下之人:“只盼你的孩子活下来,看着孩子长大?别无他求了么?”锦帕绕于葱指,语罢,执盏轻抿不语。

    护甲划过盏边发出细碎声响惊了殿中静谧安稳,熙妃顷刻复言。

    “若本宫承诺护着你平安诞下麟儿,你,又给本宫什么?”她搁了茶盏,细拭唇边水渍,静待佳音起。

    玉常在稽言笑笑。

    应当是想拉拢自己,但自己没有家室,这后宫中家室好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她要拉拢自己呢,因当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吧,这孩子给自己带来的到底是福还是祸呢?现在只怕这孩子日后会变成熙妃的工具,但现在也只能搏一搏了

    “那娘娘不妨直说需要媣嬅做什么,若媣嬅可以做到,定当为娘娘所用。”

    熙妃见她如此直爽,自己也不好多做隐瞒,遂淡笑开口:“即是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瞧其举止妃唇轻佻瓷音泠泠曼而道:“本宫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安心养胎,到时诞下龙嗣便是。”

    顿睨其人,“你应当明白本宫的意思,不知这点要求常在可否应了本宫?”

    玉常在不安的揪着手中的帕子,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慌忙的低下了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都说到这份上了,在不答应反而显得自己无理了,就先这样吧,但愿自己今后在这宫中可以有一席之地吧。

    “媣嬅定不负娘娘重望。”

    熙妃闻其话,眸中神色繁复须臾就换了安谧笑靥,心下却对其前话另有别想。

    “如此,甚好”她继而开口言道,“常在可要想清楚,即便本宫不如此,凭你一届常在也是万万不能养育皇嗣的,而豫妃贵妃皆有孩子,你的孩子若到了她们那儿,属亲疏远也是落不得什么好。”

    其解释意只为使其明了其中利害,复道:“即便开恩养在你那,与养在本宫这儿可是天壤之别,庶出庶养与庶出嫡待……常在不会不明白吧?”轻抬了下颚依旧的傲然跋扈,“本宫给你解释只是为了让常在好生琢磨,不然哪天后悔到怨起了本宫,平白让你腹中孩子夹在两边受气,你可要自己琢磨清,别犯了什么糊涂。”

    玉氏

    “妾自是知道这些的,还望以后年后多照顾着这小生命。”

    玉常在敛去笑意,面无表情。

    复又挂上盈盈,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娘娘还没用过晚膳,可要照顾好身子,妾先回宫了,今日的事你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