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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宫同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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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贵嫔富察言清软卧于塌,把玩着玉器。听闻熙妃晋为贵妃,她不禁一愣,手中玉器掉地,渣滓一地。慎贵嫔咬着唇,面色微微发白,“她竟当上了贵妃。”将茶具摔于地上,依旧是不解气。想着寿宴之际,又闻柔贵嫔倒直接封了后。

    直接封后之人呐,慎贵嫔想着不禁笑出了声。命俾子带上雪山特有的花儿,往坤宁宫去。

    她在外待人通报,日中有几丝炎热。

    谕旨既下,六宫哗然,自柔贵嫔到柔皇后,自侧宫畅安至坤宁之主,宫道未长,所长乃嫡庶妻妾之别。

    皇后接旨既罢,宫人纷纷做礼贺喜,她一应纷忙,素应先有册封而后移宫,如今皇上先明正位,宫人皆道乃皇上信重殊宠,她心知所知也,为从权之事,移驾既至,皆以两侧奉迎而来,稍有训诫之言,下首皆以应之,需知事急从缓,复令道赏,一应既退。

    复有慎贵嫔请见,柔皇后颔首应之,既命宫人请至,复有总管太监同请,亦有允之。

    慎贵嫔看了满屋子的贺礼,面上挂笑。

    “可都是来贺喜的。”她看皇后,行了礼,“恭喜您了,封后,可不一般呢。”笑盈盈的看着上首的皇后,眉眼如画。慎贵嫔瞧见一人,道“公公您安。最近您可有的忙的了呢,熙妃又晋了贵妃…”她欲言又止,笑面依然不减。

    吴良顺自熙妃宫里回来后,一直闷坐在屋内。

    没想到熙妃还是对嘉婼动了手,吴良顺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不知道这对于嘉婼是好是坏,她在宫里这端时间太过顺风顺水,被教训一次也能张张教训,让她知道这宫里和她所想的不一样,不可能凡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算有皇上为她撑腰,有自己为她平事,遇到拿宫规教训她的主子也是枉然,作为一个奴才只有受着。

    吴良顺谴了凳子将玉钗和伤药一起给她送了过去,后又让小福子去把这事告诉皇上。

    虽说丫头该教训,但总归是御前的人,不是熙妃随便揉捏的软柿子。而且熙妃瞧见丫头的面容,也应该知道万岁爷为什么把她带进宫来了,这一顿打怕是连皇上的脸面也打没了。

    吴良顺在自个儿屋内眯了会儿,刚醒,候在门外的小凳子就窜了进来,将今儿主子在朝上宣的圣旨说了出来。他闻言心道:看来主子的心眼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得多啊,若是那位知道这事儿不知道会怎么想,呵呵。这下后宫可是要热闹了。

    他命小凳子去内务府吩咐下去,内务府先下将所有杂事都先搁置下,全都开始忙皇后晋封的差事,要是那里出了差错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另外准备些首饰玉器锦缎,自己亲自给皇后娘娘送过去。

    想来这会儿去坤宁宫道贺的人多了,娘娘那里总该有些打赏用的东西,吴良顺点点头,领了内务府一众人直奔坤宁宫。

    得允后,吴良顺领了一众人手入内,跪地请安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给娘娘道喜了,这些东西是内务府临时准备出来的,想必您这一会儿登门道贺的不会少,这打赏回礼自是不能少的,奴才就忙着送来了。娘娘的一应用度伺候的奴才内务府那边也在加紧准备了,不过时间有些紧可能要晚点,还请娘娘恕罪。”

    未几宫人引吴总管既入,柔皇后闻言抬手令起道:“谙达请起,谙达侍奉皇上,素日辛苦,本宫瞧着一应妥帖,便想着是谙达吩咐下。”

    她令宫人接下东西且奉了赏道:“还是谙达想的周到,本宫如今贴身尚可,依矩所添奴才,还需谙达多费心了,近来诸事繁忙,谙达也莫忙慌。”

    一声盈然入耳,便瞧慎贵嫔既入,柔皇后抬手令起,示其坐在下首,含笑道:“贵嫔这是笑话本宫,本宫年岁轻,又初立诸事,往后还需贵嫔多帮衬才是,说来贵嫔是首客,需好好赏下才是,贵嫔若瞧上何物什,本宫便做主赏与贵嫔——只让她们羡慕去。”

    吴良顺起身后挥手示意,一众小太监忙将捧来的一应物件儿递了上去,陪着笑脸道:“娘娘言重了本就是奴才的份内之事。至于添置的那些奴才内务府还在挑选,毕竟是送来伺候娘娘的马虎不得。”一说这事儿,吴良顺便想起内务府那边都快为来坤宁宫伺候的人选打起来了,都道是来这位主儿这边当差前途必定平坦。见了道贺的慎贵嫔亦是躬身请安道:“奴才请贵嫔安。”他听其言道熙贵妃之事眉头微皱,后依旧陪着笑脸:“都是奴才份内的差事谈不上忙于不忙的,娘娘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慎贵嫔对皇后做了礼,“谢您。”她环顾了四周,礼倒是多,故做姿态,“瞧我都,忘了,云舟。”看人拿上东西,慎贵嫔轻手打开,一朵蓝白花儿似散发着光。“这是西域特有的花儿,会有一丝冷气,您摸摸看,夏日,摆在屋中可是最好了。”她将花儿递上。

    皇宫身侧宫人莫不称奇,皇后也眼瞧此物道:“贵嫔这等好礼,本宫竟不敢收了——这花儿可是有何来由?”复见总管太监请退,她颔首道:“谙达事儿多,本宫也不虚耽了,且去送一送。”

    宫人做礼称是往送,皇后复且瞧了贵嫔那花。

    慎贵嫔看皇后笑了笑,“您言重了,您喜欢就好。”看了花儿,眼中不禁有些思绪,“也倒…没有什么由来。”她送了公公去,轻轻道:“熙妃可是晋了贵妃呢。”

    “自是喜欢的。”皇后吩咐宫人奉下,复闻所言,适才道:“熙贵妃有福,贵嫔亦有福——贵嫔抚育皇上子嗣,亦是后福无穷。”

    慎贵嫔唇畔勾勒绝美笑意。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吴良顺自坤宁宫那边回来后,内务府管事儿便来禀告,道是:拨去坤宁宫那边伺候的奴才都挑选好了个顶个都是出挑的,还有皇后娘娘的一应用度也都准备好了,尚衣间那边也在加紧赶制皇后和贵妃的服制了。吴良顺叫人把一众宫女太监叫来瞧了瞧后,便让人领着去坤宁宫报道去了。

    这边刚弄完,那内务府的管事又来请示吴良顺,问道:“那位贵妃娘娘那边怎么办?”

    吴良顺略一寻思道:“先派人送些物件儿过去,至于旁的,缓缓再说。这会儿主要是忙皇后娘娘这边的差事,想来她一个贵妃也不敢和皇后争吧。”他忙了大半天早饿坏了,刚歇下来便让凳子去御膳房弄吃的去了。

    才人呼雅尔梓梦在未央宫东后殿待着倒也是闷得慌,开始几日,还指望皇上能来,现在看来只怕是奢望。

    罢了,即来之,则安之吧,只求平安渡日。

    几天没出屋了,出去走走也好。

    携宫去前去御花园。

    “梓梦妹妹。”程佳夏槿轻声喊道。

    呼雅尔梓梦闻一柔声唤着自个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与自个同天入宫的秀女程佳氏姐姐。她快步走近,亲切言:“好久不见姐姐了,本就无聊才来的,不曾想竟遇到了姐姐,姐姐近来可好?”

    程佳夏槿微微一笑道:“还好吧!在这宫中习惯就好,倒是你都成正经小主了,还是这样活泼。”她看着她这样也算是欣慰了。

    呼雅尔梓梦闻言:“是啊,入宫也有段时间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些,姐姐这般漂亮,想毕皇上见了定会喜欢,姐姐也要努力才是。”

    她拉起姐姐手,站了会也怪累的,言笑:“在这站着多累,不如去亭内坐坐?”

    “好呀!去前方亭子坐坐吧。”

    到了亭中后,程佳夏槿惆怅的说道:“得不得得到皇上青睐急不得。倒是你呀!还是这样活泼,这性子宫里已不见了,希望你可以不忘初心。

    呼雅尔梓梦闻言,一愣,后言:“谢姐姐了,妹妹自当如此。”

    “惠贵人到!”太监尖细的唱礼声响起。

    两人闻后起身参拜:“参见贵人,贵人万安。”

    惠贵人久居景仁宫不出,闻说柔贵嫔一举封后,却也是她意料中事,面上毫无惊讶之色。

    能越过熙妃,直接封后的,怕是也只有这柔贵嫔了。

    惠贵嫔不觉想了许多,并非毫无益处。如今己她早已恩宠不再……后宫中,皇后势大,眼巴巴上赶着讨好皇后的人定不少,惠贵人想着,此时投奔皇后难免成为卑微如尘的人,不若投奔熙贵妃。

    且觉着脑仁儿疼,她媵央着去外头走走便应了。思及那日御花园中所见,径直往御花园去。遥见两女子坐亭中,定睛一瞧其中就有那日的妙人儿,惠贵人朗声曼:“今日忽的想来逛逛园子,可巧,梓梦妹妹也在。”至亭中,见另一人虽是不识得的模样却也俊俏,故问曰“这位是……”

    呼雅尔梓梦刚被封的才人位分,她出言向惠贵人道:“这位是与妾一同入宫的秀女程佳氏。”面对贵人,她言语又掬谨了些。

    程佳夏槿俯身行礼道:“臣女参见惠贵人,贵人金安。今日不想在这遇见了两位小主,真是臣女的福气了。”她见贵人来,不得不得体说道,程佳夏槿眼神看向梓梦妹妹,希望可以懂得这只是礼仪之道,并非疏远。

    呼雅尔梓梦心领姐姐之意,见贵人未叫起身,她也不敢造次,后言笑:“贵人姐姐今竟也来御花园了,想来也有好几日未见姐姐,倒有些想念,不曾想会在此地相遇。”

    惠贵人朝人笑道:“二位妹妹安好”。见二人语气拘谨,她言:“怎的如此拘谨,可是嫌我搅了二位清净?”柔握在呼雅尔才人额上点了点,笑开了颜,“亏你还念着我这姐姐。哪家妹妹有你般与姐姐生疏的?”

    呼雅尔梓梦闻言,陪笑:“姐姐多虑了,姐姐永远是妾的姐姐,倒是姐姐鲜少出来,让妹妹我抓不到人影了,以后姐姐可要多出来走走,免得憋坏了。”

    惠贵人拉过人柔夷轻拍。

    “你许是不知,我贯是懒的。晴天出来趟还次次都能碰见美人儿,当真是我的福气。”惠贵人着实不喜这沉闷气氛,故作累极模样又添:“我是累着了,不知能否向两位妹妹讨杯茶吃歇上一歇?”

    三人品茗而谈,少顷黄昏。

    桔梗过来传了圣旨的意思,慕容嘉婼心中又气又喜。

    气的是自己被人打了,皇上还封了人家,难不成是自己该打?还不是为了皇上那后宫的人,说白了就是为了皇上的家室,难不成他心里就想着教训她一下,只是不好自己动手?

    喜的是六公子得了母仪天下的位置,不知为何,慕容嘉婼打心眼里高兴,她又不知怎么去贺喜,如今这脸哪里见的人。

    小凳子拿着东西来,慕容嘉婼不敢让人入内看到,托了桔梗去接了,将那玉钗收好,又托人带给顺哥哥一个谢,自是无他话。

    她心里对皇上的那份感情,增了几分惧怕;对皇后更加喜欢,可惜入宫甚久都未曾有机会见上一面。这宫里的事情,太复杂,怎么也说不清楚。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顺哥哥,可自己也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仿若自己来这宫里,就是来给他惹麻烦的一般。

    慕容嘉婼心中更加过意不去。

    她在暖阁胡思乱想着,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

    这刻皇帝的旨意又下了一道:“吩咐下去,让皇后那边去准备太后寿宴的一切事宜后。”

    御膳房管事小金子往各个宫里送完午膳回来,就听着几个大厨窃窃私语,他听了几耳朵。

    又是皇后又是贵妃的,没什么兴趣,小金子赖在石阶处,躲一会儿闲。

    这时候一个与自己打扮无异的小太监匆匆来了,说来领膳,吴总管的。

    他蹭地一下蹿到屋里,一口白牙明晃晃的露着。

    “嘿嘿嘿,这位兄弟你一个人拎啊?要不要俺帮忙嘞?”说话间夺了个食盒,手连当地装了几碟吃食。

    “嗨!不忙的!这没事,俺们御膳房这会儿闲着哩~”

    那小太监回答。

    小金子风似的就往内务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