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皇十二钗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丹青诋讦引佳期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丹青诋讦引佳期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女皇说着便将折子往桌案上狠狠一拍。引得一众宫伺宫侍们连忙跪倒三呼息怒。

    我自然知道庆顺帝这是收回贪墨上遇到了不顺,地方官员这里报个修缮,那里报个开仓布施需要动用已收缴的贪墨银两。即使有零星交上来的银元两三只,也是从地方富户那里“借”来的。

    女皇见我不接茬,便“嗯”的清了清嗓子。以往这时候我早屁颠屁颠的给出主意了。当然,换做任何一个皇女或者臣子在这个时候都该什特兮兮的前来献计了,哪怕献的不是计,是屁,也逮这会儿吱一声儿。

    可是我没有,我杵着大眼睛看着女皇,一副小黄人儿的姿态:你说啥?风太大我没戴眼镜闻不到味儿!

    庆顺帝眯了眯眼,问道:“怎么?还需要母皇求着你给出主意不成?”

    “母皇赎罪,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没有好的主意,只有一个蠢招。”

    “哦?但说无妨。”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亏了国库,岂有不赔之礼?她们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还,这无非是以为法不责众,便有持无恐。那就都罚就好了。每一级官员贪墨数量都够当诛三族。那就让每一层往下抄家,抄的干净,她们下放任职的时候就给自己一些便利,抄不干净就连她们自己三族都变卖为奴为侍去偿还抵债不就好了?但凡朝中有反对的,便允许她们解囊相助,若不愿意解囊,就问她们是否愿意造反。若是不愿意造反,法度乃立国之根本,理当呼吁维护。群起而赞誉之。儿臣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但是若是牵连家族过大,权势在朝中盘根过深,那对母皇来说便是剑走偏锋,棋下险招了。”我不以为意的说道。

    女皇惊讶于我的杀伐果敢,当然,她清楚,这两州的贪墨官员都是谁羽翼下的拥立者。我这样不咸不淡地说,当然不怕了。反正我马上就要去梦遥国生死未卜了。

    女皇嗤鼻一笑,似嗔非嗔地道:“你倒是真不怕这一路出使不出什么意外。”

    “怕!”我娓娓而谈地说道:“所以儿臣特请母皇允许皇嫂勤国公府聂有一领军襄助,随儿臣到梦遥国边境。”

    “哦?看样子今天并不是朕宣你来的,倒像是你早就等着朕宣你觐见了。”

    “儿臣惶恐,儿臣并无未卜先知的能力。”

    “哼。你倒说说,你觉得带多少军马护送你合适啊?”

    护送这个词太大了吧?皇帝出行才需要护送,而且羽林军的数量都是有限的。三万羽林军这还是算上了马匹数量的。我讪讪答道:“儿臣惶恐,儿臣并不需要护送,儿臣是请求母皇调派一支军队襄助驻守。倘若儿臣到达梦遥国三个月后仍未归来,儿臣请求母皇让聂将军攻打梦遥国。”

    “荒唐!”女皇眯缝着眼审视着我,不怒自威地说道:“且不说万一路上有什么耽搁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你难道以为朕是笃定会舍弃你不管?”

    “母皇息怒,儿臣不敢妄自揣度圣意。儿臣只知道儿臣的母皇是大月氏的皇帝,儿臣出使代表着大月氏的脸面。若是梦遥不给大月氏脸面周全,那儿臣宁可身葬梦遥,也要让梦遥明白,不给大月氏脸面周全,大月氏就让她领土上的脸面不周全!”

    “好!”女皇一掌拍在明皇色桌案刻鳞针绣盘龙云海图的锦缎桌布上,仰天一笑,说道:“哈哈!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女儿!”

    女皇用手在空中点了我数下,说道:“你,越来越像你皇姥姥了!”

    我抬眉一愣,心下却暗道:去求吧,这夸的有点儿扯,我连你们家人都不是,还姥姥呢!逗我。想夸自己就直说么,这么拐弯抹角地曲线救国,我要是再蠢点都反应不过来你说的是啥意思。

    女皇又扯着我聊了些别的,却并不细问我多少兵马去梦遥国边疆驻守合适。毕竟牵扯军权,我也不敢造次,只是心心恹恹地应对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殿前那些事,后宫的人是不能妄自议论打探的。嗯,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和教条。不过,这也就只是教条而已。

    凤后系出名门,他的母家贵为帝师且懂得急流勇退。当初凤后一朝登上后位,庆顺帝的帝师第七日便辞官告老,返回故里开了个小学堂。天下人皆感叹赞慕帝师清正廉洁,不做专权外戚。可她在文人儒士的圈子里却威名更胜,何尝不是以退为进?

    “倒是苦了你了,王府中馈可还好掌握?”凤后拉着慕容浅秋地手问道。

    “劳凤后殿下挂心,瑾王勤勉,府里人也少,花销诸事就不那么操劳。奴侍也是个笨拙的,勉强算是在帮未来正君代为打点一二罢了。”慕容浅秋面色羞赧地说道。

    “这孩子,在本宫面前不必这么见外。你若是快些有孕,以你的出身,抬做正君也并无不可。”封建礼制的称谓极其讲究,只有正室才能在长辈面前以儿臣、女婿等自称。侧君侧君、侍君侍郎的,再好听的称谓,也不过是个侍。所以他们只有在妻主面前可以对长辈以母亲父亲的尊称,在长辈面前只能以奴侍自谦。

    再大的家族荣耀,他们的身份不过是表面看起来光鲜的半个主子,只是颇为重视礼教的凤后说了这番话,意味就变得耐人琢磨了。

    幸而慕容浅秋是个苗疆部族的世子,他只做赧然地道:“奴侍并不曾肖像其他。”

    凤后抬了抬眉黛,状似关心地问道:“怎么?本宫不是记得你已然年过十三了么?”

    “回禀凤后,再过三个多月,奴侍便十四了。”慕容浅秋面色酡红地答道。

    “可是——瑾王殿下还未与你行礼?”凤后问道。

    这样直白的询问,羞的一众宫伺都把头埋得更深。慕容浅秋青涩地嗫喏道:“殿下说奴侍身子单薄,过早行礼于精元有亏。”

    凤后自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过早破了甚子,于男子来说是多么损耗的事情。说不好听的,男子一入舞象之年,还不都是先靠美色兮引。即使恩宠再盛,过了二十五岁,亏损就显出来了。

    到时候伺候妻主的那个玩意儿若是疲软不好用,自然是再难复得恩宠。虽然后宫之中古方秘笈繁多,有飘色、有增形、有延久等等妙术。可是精元亏了,总是会力不从心,行到一半就疲阮不支十有八九。偏偏一朝为了争那眼前荣宠的,急急切切不顾不管的跟妻主滚在一起的还是多数。他们各个儿当下是以为得了多大的乐子和幸福,却不知十年之后就完了。

    这再往后的三五十年,从不好用到让妻主提不起兴致再用,男子的整个一生就算是完了。而这些都是男子的苦罢了,妻主哪会仔细体贴这些?旧人颜色老,新秀又涌进,天下的男子苦不苦,乐不乐的,只有自己个儿知道罢了。

    “不说别的,萱姐儿待你的这份体贴,真真是少有了。”凤后不免感怀地扯了扯嘴角叹道。

    慕容浅秋原先一直认为这不过是瑾王对自己的一个说辞,虽然奶爹写信告诉自己瑾王是真的出于善待。可他不是没起过若是有了后嗣便可抬做正君的念头。可如今见凤后这样感叹,倒是十分笃信了。于是锈红了脸,活像一个新嫁的少夫郎。

    “凤太后的甚子骨是大不如前了,可是年后陛下又安排好了让瑾王出使梦遥国,自然无法在凤太后甚边尽孝。瑾王正君走的早,如今上下一切交与你打点,你日后多尽尽心便是。”凤后看起来只比慕容浅秋大一轮,可是实际上已经比慕容浅秋大了将近二十二岁,此时稍露愁色,便显出了眼角细细的纹路。

    慕容浅秋踧踖惶惶的应承着,心底想到若是凤太后在瑾王走后殁了,按照祖制,自然是要守孝一年的。寻常人家国丧三年之内不能嫁娶,只能低调礼聘。而皇嗣国丧虽然不需要三年守孝,可是一年之内是不能再往府里抬人了。难道说今天凤后叫自己来,是有指婚的意思?

    凤后身边的陪嫁,恭顺有理地从椒房殿外快步走进来,站在凤后甚边附耳低语了一阵。凤后愕然,接着笑容上多了一丝僵硬。

    慕容浅秋心觉不对,明明见那宫侍傅履沾雪,一看就是从凤仪宫外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凤后神色有变呢?

    然而只有少数人知道,刚把话递出了交泰殿的小宫伺,就被宋惜玉给揪住扭送到了一处偏耳柴房。梁斐芝低声吩咐道:“咱们身为宫伺女官,立命根本就是两只眼睛多看,一张嘴少说,交泰殿的事情,后宫插手的太严重了,可这先丢的,却是咱们的命!”

    宋惜玉是个精巧听话的,立刻明白该怎么做了。当然这看似闲话,却就此生出了许多事还在后面,现在只道是巍峨皇宫院墙内又多了一抹亡魂,就此揭过不提。

    凤仪殿内,缓缓而至一位翩翩佳人,远远的就见一个梳着朝云进香髻上,插着石榴金丝镂空抱宝蓝碎石珠钗的男子,渐行渐近。藕色软毛织锦披风底边上,绣着一尺红梅。镂金挑线糖釉色罗衫步步波鳞。从颜色到细致末梢,衬的俏丽公子打眼却不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