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八章 如玉如晶的雪 (八)

第八章 如玉如晶的雪 (八)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家见他如此说,也便罢了,独三太太听了却笑道:“想必是新姑爷心疼新娘子,不让人来闹腾了吧?太太,二太太,时候不早,咱们还是别打扰新人了。明儿后儿还有两天的事,这几日都够他们折腾的。”

    杜氏点头,让宛帔她们走在前面,等出了房门,对送她们出来的陶骧摆手制止。

    陶骧一定要远送,杜氏笑着说:“听大人话,快回去。”

    陶骧这才止步,交待图虎翼和马行健送送。

    杜氏也说不必,倒又嘱咐了陶骧几句,才走。

    马图二位遵命将女眷们一直送出去了,陶骧在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笑语声渐渐的远了。

    外面极冷,呵气成冰。

    今天真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礼服偏偏又都单薄些,把他也冻了个瓷实。从外面走到这儿来,他的脚都冻疼了。幸好预备的齐全,裘皮大衣披着,能够抵御严寒。

    “还在这儿站着干嘛,还不快进去?”送客回来的许雅媚一进院门见小叔子仍站在外面,忙催促他进去。

    “二嫂也回去吧。”陶骧说。

    雅媚站下,呼出来的气都成了白色的,伸手就推陶骧,说:“连我都要打发了?那可不成!我得进去看着你们喝了交杯酒再走。”

    陶骧无奈转身。

    雅媚在他身后把门一关,交握着手,说:“今儿晚上可真冷的狠了。”她说着走在前头,去敲洞房门。

    里面的人都听见外头的声音,乔妈先对静漪说了声这就来了,转身去开了房门房门,叫“姑爷”、“二少奶奶”。

    雅媚看看端坐在床上的静漪,又看看跟在她身后进门的陶骧,微笑着说:“时候不早,乔妈妈,让新郎官给新娘子掀了盖头吧?合卺酒就让他们俩自己来。咱们也都跟着热闹了一天,该歇着去啦。”

    乔妈把摆着秤杆的托盘送到陶骧跟前,说:“姑爷请。”

    陶骧拿起秤杆,走到静漪跟前。

    看看穿着红色裙褂端坐着纹丝不动的她,红色的盖头盖着,就像尊塑像似的。

    “一挑挑得吉祥富贵、二挑挑得称心如意……”乔妈站在他身后念念有词。

    陶骧明知道这挑盖头是有讲究的,却还是不等着乔妈念完,就一下子将盖头挑开了。

    红盖头飘飘然地落在床上,静漪的面容呈现在他面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而且今天她也站在他身边几乎整整一日,只是晚上他在前面陪同饮宴,她早早就回了后堂罢了,这时候看到盛装的她,他还是定定地瞅了……她看起来真美。他早就知道她是美人,此刻这般的美貌,还是让他觉得她与往日的样子,很有些不同。

    他转了转身,将秤杆依旧放回乔妈手里的托盘上。

    雅媚也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听了这声轻微的细响,才回过神来,说:“哟,瞧这新郎官性急的!”

    她说着自己都笑了,只看着静漪低了低头,又怕静漪不好意思,便不欲在这里多耽搁,说了几句吉祥话,借着时候不早的由头赶紧退下。她一走,也把乔妈和秋薇带着出去了。洞房里就只剩下了陶骧和静漪两个人。

    陶骧走到门边,将门闩闩好。

    他回身来到屋子中央的小圆桌边先坐下来。

    桌子上摆着四样小菜,四样果子,还有四样东西,是少不了的花生、桂圆、红枣和莲子。

    他看了一眼寓意“早生贵子”的这些干果,又看看静漪。

    静漪仍端坐在床边。但不像是雅媚在这里时她含羞带怯地低头不语,而是抬起头来望着他。

    陶骧拿起那把郎红小酒壶来斟了两杯酒。酒是淡淡的桂花酿,只有花香,没有酒气。酒杯小巧玲珑,两朵金桂花似的散着香气。

    他抬手示意静漪过来。

    静漪起身。

    她走的很慢。马面裙子下摆几乎不摆动,于是裙摆上那串金铃铛一丝声响也无。倒是能听到不远处火炉中“哔啵”做声。她往他身边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陶骧拿起一只小酒杯给她。

    静漪接了。

    陶骧的手臂伸过来,一圈。静漪见自己已经不得不配合,才小心翼翼的拿着酒杯,手绕过他的手臂。她还是不如陶骧从容,再小心,也撒了几滴在他衣服上。

    “对……”她刚吐出这一个字,陶骧头一歪,迅速地凑近些,在她唇边一吻。她不动了。

    陶骧已经将酒杯里的酒喝光了,静漪的姿势仍保持成那样。

    陶骧等她喝了酒,把酒杯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一边,看着她。

    静漪的脸红了。

    只是一小杯桂花酿,连酒都算不上的桂花酿,让她头晕目眩。

    嘴唇上沾了一点酒,火辣辣的……她心里慌的像是有千军万马在狂奔,慌不择路一般,不知道该往何处逃去,只看着陶骧端坐在她面前,手都半握成拳,一手置于膝上,一手置于桌上。他手上也有明晃晃的戒指……她舔了下唇,避开那点点金光,伸手去拿那酒壶。

    陶骧等着静漪斟酒。

    酒杯甚小,片刻便能斟满,她把控不住,酒便溢了出来……琼浆玉液颤巍巍地渗进红色的台布中,静漪拿了杯子,一饮而尽。

    陶骧等她喝到第三杯,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只是虚虚地一碰,静漪却也没有躲开,转眼望着他,直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静漪吸了下鼻子。

    酒喝的急了,有点呛。

    这么淡的酒,应该不会让她醉的。

    就在这会儿工夫,陶骧的唇再次印在了她唇上。

    这一次,他没有点到即止。

    ……【此处删去400字】……

    她睁大了眼睛,手徒劳地攥着他的马褂,声音和呼吸都唯恐重一下似的……在他的注视下,她摇了下头。

    陶骧松开她,挥手将床帐放下,两个人被隔在这狭小而私密的空间里。

    静漪收了一下腿,脚碰在床上,发出低低的一声轻响。

    陶骧缓慢地解着马褂上的扣绊,好像要让静漪看清楚似的。

    静漪果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背后是红鸾帐,红的妖冶极了,挑、逗着她的视神经,她忍不住又往后缩了一下。

    他的黑色马褂上有团团的双喜字,在静漪眼中那团团的双喜字仿佛会动,旋转着往她眼睛里钻来。马褂边缘的水貂皮毛茸茸的也仿佛会动……马褂一脱,里面是正红色的长袍。和她身上的袍子同一色,红的不分彼此。

    满眼都是红,让静漪口干舌燥。她想要躲开,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陶骧越是镇定自若,她就越慌,所有的勇气,支持她走到这一步的勇气,在此时此刻,毫无踪影。

    她只好抓住自己的襟口。

    陶骧却不着急脱长袍。他走过来,将静漪的肩膀一推。

    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侧,低下身来,几乎将她完全覆盖住。

    静漪想要挣脱,翻身却翻不动,原来他的腿,压住了她的裙子。

    床头有一盏台灯,并不算亮,灯光朦朦胧胧的,将这里满目的红色烘托的极暖。

    柔软的床榻上,柔滑的红绸子床单,绣着鸳鸯戏水,她的身子正在这个位置。

    她闭了下眼,陶骧的脸终于有这么一瞬间不在她的眼中……然而她不得不再睁开。他定定地瞅着她,似乎是在端详她,非常仔细。

    他的呼吸并不沉,甚至有些凉,桂花香下,终于有浓浓的酒意散出来。

    静漪极怕酒气。她胸口憋闷,恨不得将他一把推开。

    推是推不动的,她不敢想下一刻会怎么样。

    但是她发现陶骧起码在此刻,并不急于立即采取行动,她悄悄动了一下被禁锢在身侧的手,陶骧也没有马上将她制住。

    她紧张地盯着他,手慢慢移动着。

    陶骧眯了一下眼。

    静漪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觉得陶骧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了她的衣襟。她慌忙去抓他的手腕,却被他狡猾地躲开。他的手抓住她系的紧紧的腰带,一用力,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静漪的脸被迫地贴在了火红的床单上。

    目之所及,那对鸳鸯的眼睛正含情相望……“陶骧!”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嗓音暗哑,几乎是同时的,她听到腰带迸裂的声音,“不要!”

    陶骧一言不发。他的膝盖顶住她的腿弯,将她压的牢牢的。

    伸手在她腰间游走。

    她滑腻的肌肤起了栗。几乎是从内到外地颤栗,她开始挣扎。挣扎间,她头上的金饰落了下来,两人谁也顾不上管这些。薄如蝉翼的金叶子、金花瓣儿被碾的贴在一处,成了薄片子……静漪的纽子一颗颗的被陶骧解开,她慌的都要昏过去了。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行……她手臂被陶骧单手抓住。他的手在她衣裙下摸索着什么……她困难地喘息着,却听不到他的声音。这却更加重了她心里的恐慌。

    眼前红色和金色交织而成的网似乎在越收越紧,她喊都喊不出来。

    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到现在,还是……不行。

    静漪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他命令她。

    再睁开眼,静漪看到了一把漂亮的小刀。只有两寸长。金质刀鞘,镶嵌八宝。她知道这小刀极为锋利,发丝吹过去,即刻便断。

    她咬了牙关。这是她藏在身上的刀……陶骧实在警惕。

    陶骧将刀抽出来,刀刃贴着静漪的面颊,一停,轻轻地走下去,顺着她的下巴,到颈部……刀刃并不凉,似乎和他的手同样的温度,灼热到烫人。

    “噗”的一下,陶骧将刀扎进了床上,就在静漪眼前。她只要稍稍一动,鼻尖就会碰到这锋利的刀刃。她在刀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陶骧将静漪拎了起来,让她和自己脸对着脸。

    “你是预备今晚来个鱼死网破么?”他问。

    他从上到下的重新看她。

    她不回答。

    陶骧贴近她。大手在她背上一揉,让她紧贴着他的身子,声音低沉地问道:“告诉我,一个新娘子身上藏着刀进洞房,是为了什么?”

    “是……防身辟邪的。”她说。

    “你这个解释倒也合理。那么在你眼里,我既是邪魅,又是鬼怪。可你防得住吗?”他说着,手臂一紧,两人身子就像黏在了一处。隔着彼此厚厚的衣衫,静漪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

    比他的身体热度更强的是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