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参商 > 第一百五十章、陷王爷于不义

第一百五十章、陷王爷于不义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含血喷人----”

    与此同时的刺啦声响起,锋利刀尖抵上容嬷嬷的喉头,手持刀柄的梁榭晗声线沉冷:“说,你究竟与蓬莱何人勾结,如此处心积虑要将瀛洲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容嬷嬷阖眸,一副心如死灰之模样:“奴婢遭奸人陷害,无话可说!”

    “你----”

    “晗儿......住手......”

    面色苍白的齐羲和由向青荇和梁弯弯小心翼翼搀扶,步履蹒跚而来。

    瀛洲二王见状,忙不迭躬身行礼,旋即同时伸出大掌欲作搀扶之状。如此默契的动作,令得二人视线不禁在空中对视,片刻后又别扭移开。

    “你们......咳咳咳......下去......”

    齐羲和侧靠上鸳玉雕琢的风榻,干涩的双唇一片雪白,咳嗽间,气若游丝。

    季梵音牵过梁弯弯的小手,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终是紧随着梁榭潇的步伐,退出椒房殿。

    蒙蒙雨势不知何时又渐次加大,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噼啪砸落。

    “三弟!”

    红漆宫檐下,落后数步的梁榭潇不疾不徐上前,飘逸浮散在空中的玄衣不免溅上几滴湿漉漉的雨珠,片刻后即隐没于绸衣,彻底消失不见。

    “指挥容嬷嬷在瀛洲掀起轩然大波之人,是否是五年前欲将你们置之死地之人?”

    轮廓明晰的梁榭潇面上毫无波澜,只言简意赅道了六个字:“臣弟无可奉告。”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将五年前之事守口如瓶?”

    梁榭晗面沉如铁,攥紧刀柄之手气得颤抖。

    “王上若无他事,臣弟先行告退。”

    透过如珠帘般的雨幕,长身挺拔的男子一把抱住亭台之内娇小如玉的女童,垂眸与婀娜翩跹女子对视的刹那,心有灵犀一笑,阴翳灰蒙的暗色刹那间成了虚化的背景,随同他们的离开而泾渭分明。

    忽地,垂落的大掌覆上一双温暖的柔夷。

    梁榭晗回眸,皱蹙成山峦的眉宇被素手轻柔抚平:“王上时常同臣妾言: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今这道理用于自己身上,为何却无半点作用了?”

    梁榭晗无可奈何一笑,大掌轻抚上她隆起的腹部,叹了口绵长的气息:“惟愿真是如此......”

    幽幽叹息声中,宫墙闪过一道模糊人影,正无声无息离去。

    “启禀王上、王后娘娘,椒房殿传来消息,容嬷嬷她......已被太后赐了毒酒......”

    帝后二人身侧,不疾不徐而来的魏然恭敬垂首而立。

    梁榭晗阖眸,抬手掩面,半晌才开口,声线浮动异样的沉哑:“母后是否问出她究竟受蓬莱何人指使?”

    魏然径直摇摇头,一字不漏转述道:“太后只说,容彩这条线索,断了。”

    “断了?”梁榭晗冷不丁一笑,“这线索,断得未免过于蹊跷!”

    西郊一处别苑。

    “哈哈哈......干得好!接下来,只需坐山观虎斗!”

    烛火通明的阁楼,依旧无法掩盖阴冷恶寒的潮湿之气,浮动的纱帘如同鬼魅一般,令人生寒。

    “长公主,事成之后,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双眸傲慢的严姝梦轻蔑瞥了屏风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人,冷嗤一声:“而今你我二人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仍对本公主心存疑虑?”

    “我只想得到想要之人!”

    “如你所愿!”

    那人走后,落雁轻蔑一笑,背后放冷箭:“一个没了根之人,还妄敢与我们长公主谈条件。”

    “正是这种欲念深执之人,才是最无所顾忌的!”

    也正最能为她所利用的!

    “方丈国是何情况?”

    “一切皆按公主计划进行。”

    廊檐外,天际灰色沉蒙,滂沱雨势有增无减。

    “推本公主出去!”

    瀛洲都城的倾盆大雨,还真是密密麻麻又交缠成团,如那祸水的红颜般,惹人生厌。不过若运用得当,此亦可成为助攻她的手段!

    茫茫雨海中,轮椅上的严姝梦浑身湿漉漉的,狰狞的表情如从地狱爬出的鬣鬼,龇牙咧嘴间,狠戾长笑。

    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她,除却魏然这个卖主求荣之人,自然也在瀛洲王宫秘密安排了其他眼线。瀛洲二王因王位之事,早已心存芥蒂。而今加之梁榭潇夫妻对五年前之事避而不谈,更加深几人之间的矛盾。只要她再略施小计,彻底离间这二人,她的夺国计划,必将指日可待!

    只要双手奉上瀛洲、方丈二国,他便会风风光光迎娶她,成为他的妻子、魔、人、仙三界高高在上之后!

    届时,九只狂狷的猊兽必猛拉着魔后之銮车,风驰电掣般淌过澜沧之湖

    这澜沧之湖,又称死神之化身,是凡界之人肖想已久的魔鬼湖泊。但凡从其中淌过,纵使独剩一口气,下一瞬当即生龙活虎,却也彻底沦入魔道,一旦身死,当场灰飞烟灭。

    那又如何?

    只要能嫁给他,替他孕育二人的孩子,这些代价于她而言,不过尔耳。

    屋檐水流倾泄,如花炮一般噼啪作响。寒风乍起,连同空气中的阴恻恻之笑而刺皮入骨,胆战心惊。

    “王爷、长姐,你们看谁回来了?”

    红绡笑吟吟侧开身。

    苗愈、林祚聪、伍勇、范坦之等人长身一字排开,四人嘴角均挂着一抹笑。

    箐茏书房内,玉阶上一研磨一作画之人默契十足停下手中动作,窗棂外难得氤氲的日光,兀自流泻,映照六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不由自主相视一笑。

    潇王府的长亭楼榭内。

    美味佳肴当前,谈笑风生不断。

    “诸位多年来为我瀛洲百姓尽心尽力,本王铭记于心,今日以浊酒为备,替四位接风洗尘!”

    苗愈举了举杯盏,言简意赅道了句:“潇王爷谬赞,幸不辱命矣。”

    话音甫落,豪气仰头饮尽杯中之酒。主敬客酬,客敬主酢,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纷纷满饮之。

    季梵音悠悠然起身,为四人亲自斟酒。浅风忽起,素纱裙袂迎风而舞,如同飘逸飞扬的凌波仙子般,绝美倾艳。

    “多谢潇王妃。”

    五年不见,沉稳落拓的苗愈已被岁月摩挲出饱经风霜之色,眉峰浓密,垂落的长辫亦多了几缕银丝。

    酒过三巡,虎背熊腰的伍勇忍不住脱口而出:“此刻,张鹏翮、赵卓、赵孤城等人想必已入宫面圣了吧!”

    范坦之不紧不慢咀嚼完口中的菜肴,这才慢条斯理回答他:“时辰确符。”

    他们七人于五年前便听命于潇王爷,分别隐姓埋名生活在广篁、淄州等地,默默养精蓄锐,随时准备抵挡那场不可避免的天灾。而今百姓已从灾难中脱离而出,个个安居乐业。而今劳苦功高的他们不仅抽身而出,更坦言婉拒当今王上授予的封赏……

    “今日却又明目张胆进出潇王府……“林祚聪轻酌了口酽醇浓郁的雕花酒,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足以证明潇王爷盛名在外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伍勇一介匹夫,直肠子贯通上下,挠头困惑许久,终是不耻下问道:“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

    苗愈默然垂眸,依旧寡言少语:“陷潇王爷于不义。”

    “什么?“伍勇大惊失色,手中的象牙箸骤然断成两节,下巴几乎脱臼。

    意料之中的反应,众人已然见怪不怪。

    季梵音不禁掩唇一笑,出声安抚欲哭无泪的伍勇:“伍勇士,稍安勿躁。”

    愁容满面的伍勇来回踱步,熊掌胡乱抹了把密密匝匝的泪珠,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事已至此,还有何补救之法?”

    梁榭潇垂眸,薄茧指腹漫不经心摩挲青纹荷底的瓷白玉杯,低沉的声线如风行水上:“只能坐以待毙。”

    轰啦——

    磐石圆凳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引发在座五人的乐不可支。

    “你们……”

    跌了个狗吃屎的伍勇如同四仰八叉的乌龟,粗重的喘息声如雷鸣。

    林祚聪长臂一伸,将他拽拉而起,余光若有似无扫了眼高耸的壁甃墙檐四周,深敛其目,勾起的唇角噙了抹笑。

    “为答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林祚聪愿誓死追随身侧,鞍前马后!”

    “范坦之亦如实!”

    伍勇怔愣片刻,旋即握拳如狂风。

    “承蒙诸位英豪拥趸,”梁榭潇凌然而起,高举青瓷玉杯,漆黑如墨般的深瞳浮起一抹显而易见的豪言壮气之色,他逐一扫过三人,不疾不徐道,“若非林英豪坦然相护,我夫妻二人怎能以假死之身躲过魔界耄耋的追杀?偏却连累几位遭苁佩令主逐出‘百万雄师’。然,正因为此,让本王有幸拥有一众德才兼备的干将!”

    “晴天易见,明君难求。“苗愈以杯相抵,毫无破绽配合,深沉的双眸闪过一抹难得的清笑。

    “那就提前预祝我们……”

    “大势得成!”

    叮~瓷杯间蓦然相撞,发出的清脆轻盈声如绕梁三日的琴瑟之音,百听不厌时,衍生而来别样的袅袅轻音。

    “闲杂人等速度让开!”

    迅疾如风的长矛军井然有序小跑,个个沉眉肃目,面僵冷如金刚。

    前方,纯白如雪的马背之上,身着重如千斤铠甲的男子轮廓鲜明,面无表情攥紧缰绳,昂首挺胸驱马前行。

    被隔开的人流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不是新上任的御林军总统领赵孤城吗?”

    “什么?御林军总统领不是李久长吗?”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李久长数日前因擅离职守,已被王上革职了!”

    “你们看赵统领手中所捧的圣旨,若去的方向莫不是……”

    碧空万里的天际,云卷云舒。晕染的光线投射而下,映照明黄龙纹之的绢丝布帛。冷目沉眉的赵孤城单臂高举过头顶,束起的发髻一丝不苟。

    “总领大人,王府到了。”

    赵孤城不疾不徐掀眸,如雄鹰般的飞檐处一缕光圈流转,明晃晃的光华旋即倾泄而下。高悬于空中的鎏金匾额,浑厚鲜明的‘潇王府’三个瘦金体大字毫无悬念落入眼底。

    一盏茶后,潇王府邸内模糊的轮廓渐次明晰。俊美如俦的梁榭潇一身玄衣,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垂落的宽厚大掌紧紧包裹纤细白皙的小手,沉鱼落雁的容貌堪比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们身后,四名打扮各异的男子衣着微敞、鬓发凌乱,紧随其后被押解上车。粗重檀木府门阖上的刹那,雄浑庄严的潇王府彻底贴上了象征重罪难恕的密实封条。轱辘转动间,御林军一行人浩浩荡荡游走于颍上的十坊四九街,以谋朝篡位之罪将六人押解入天牢。

    涌动的人潮再次掀起一番滔天巨浪。

    “一切皆在长公主的掌控之中。”

    从雅致高洁的雅间俯瞰,楼下舞台之上的长袍戏子彩粉扑面,矫揉造作的挥动细长衣袖,浅唱低诉中,掩面嘤嘤哭泣,敲锣打鼓声紧随而来。

    气定神闲的严姝梦凤眼半眯,一派慵懒之态。她一瞬不瞬盯紧桌沿之物,如刀子般流淌而出的言语,透着一股彻骨的冷寒:“让魏然不着痕迹呈上此物,再次提醒他,斩草必除根!”

    梁榭潇、季梵音,这一切皆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要铲除了你们这厢心腹大患,瀛洲、方丈自然手到擒来。届时,仙界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魔尊之位自然稳固如山。

    点绛之唇勾起一抹诡邪之笑,她髣髴看到魔后之位在向她招手,触手可及。

    烈烈灼光铺洒大地,巍峨肃穆的王宫接连几日一片乌泱泱,阖紧的宫门更是引起了一番群情激愤,喊冤叫屈声不绝于耳。

    “王上,依照目前如此严峻的形势,您真要力排众议,当众处决潇王爷?”

    长生殿内,单手抚额的梁榭晗霍然睁眸,冷若冰霜瞟了眼垂身而立的魏然,嗤鼻一笑:“六年前,是他主动将这人人觊觎的王位拱手相让,而今再想拿回去,难上加难!”

    “可潇王爷......”

    “你喊他什么?”

    魏然垂目沉默片刻,字斟句酌开口道:“这罪臣梁榭潇深得瀛洲百姓拥戴,夺权篡位一事,恐怕让他们信服......”

    “这是朕的江山!朕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梁榭晗金刚怒目,一步一步逼近鬓发灰白的魏然,气势迫人,掷地有声道,“而搜集到此罪证的人之一,还包括你,先王的肱骨之臣,魏然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