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游凤戏龙女状师 > 【228】绝妙的藏身之处

【228】绝妙的藏身之处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渔嫣素日里总是伶牙俐齿,可在此刻却变成了呆木头,任他的手在胸口上轻轻绕圈,圈住的正是她心脏的位置。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拉开他的手,小声央求道:“御璃骁……我心里发慌……”

    “你也会心里发慌?”他眼眸轻抬,有些狠地吻住了她,肆意往里抵着,把她的喘息搅得破碎不堪。

    “王上,刺史大人府上的戏班子来了,给王妃解闷。”白鹰在外面低声说。

    “想看吗?”

    他一臂撑起来,轻掐她的小脸,看着她星眸迷离的小模样,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渔嫣犹豫一下,小声问:“你呢?”

    “起来吧。”他坐起来,向她一伸手。

    渔嫣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随他绕出屏风。

    “等等。”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给她拢了拢长发,把发簪重新绾进发髻中,这才牵着她的手出去。

    刺史大人上官行和刺史夫人叶芸带着人跪在人群最前方,额头紧贴手背,恭敬地给二人问安。身后跪的是十几名标致清秀的少女,看上去都只有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

    “起来吧,后园子的亭阁里唱就好。”御璃骁牵着渔嫣从人群前走过,径直往后花园走去。

    府衙的后花园并不大,一庙小塘边,梧桐树顶着满枝淡黄的叶片,小果子缀满枝头。青石小桥从小塘上横跨而过,满园怒放的菊。

    这品种叫夜照流萤,是邕州特有的,这时候正残阳满天,那浓烈的霞光落在花朵上,让这原本风骨傲霜的花居然现出几分媚态来。

    那些小姑娘已经扮上了,上官晴恭敬地递上了戏折子,请御璃骁和渔嫣点戏。

    渔嫣只扫了一眼,全不是她喜欢的。这些表忠心的戏,都是上官行拿来向御璃骁拍马屁的。但,他既然有兴致,她就陪他听听吧。翻来看去,选了个名字最喜庆的递回给上官晴。

    “不喜欢?”

    御璃骁已经看出她的勉强,侧脸过来看她。

    “没有。”

    她扬唇微笑,往他的肩上靠来。

    这椅子是紫檀木的暖炉椅,下面是中空的,冬天里可以放炭炉子。此时放着厚厚的垫子,柔软舒适,也是上官行从家里搬来孝敬给御璃骁的。

    “王上、王妃请用。”上官晴捧上一壶香茗,给二人倒上。

    “上官小姐辛苦了,坐吧。”渔嫣微笑道谢。

    “谢王妃,奴婢就站着伺候王上、王妃。”上官晴柔声回话。

    上官行悄悄看御璃骁的脸色,御璃骁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上官晴的身上,于是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夫人叶芸。

    叶芸赶紧站起来,亲手拿了一只橙子,切开,用白碟捧到了御璃骁的面前,笑吟吟地说:“王上,王妃,这是我们邕州橙,味道最甜。”

    “有劳了。”渔嫣接过来,挑了一瓣,递到御璃骁的唇边,轻笑道:“王上,请用。”

    不是要面子吗?给足他面子,气总该要消了吧?

    “王妃,晴儿笨手笨脚,不知伺候得可好?”叶芸笑着问。

    渔嫣连连点头,“很好,上官小姐辛苦了。”

    叶芸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赶紧说:“王妃这一路上京,舟车劳顿,没个合适的婢女可不行,晴儿虽弩钝,但也识过几个字,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还能给王妃解闷,所以就让晴儿伺候王妃一路上京吧。”

    渔嫣微微扬唇,扭头看御璃骁,轻声说:“上官小姐琴棋书画皆懂一些,可比我强多了……”

    见他眉头微皱,她又笑道:“只是把如此知书达礼、兰心蕙质的上官小姐从上官夫人身边带走,未免太残忍了。所以,就让上官小姐留在上官夫人身边吧,以后嫁个好人家当主母,远比给人做奴婢好得多。”

    被她拒绝,上官夫人面色尴尬,又不便多言,只好坐回原处。

    上官晴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笑容也勉强多了。

    锣鼓声响,戏开始了,少女们婉转的歌喉确实美妙,只是可惜没唱上好戏文。渔嫣看了会儿,意兴阑珊,专心切橙子吃。上官行不时过来敬酒,这酒倒是不错,香甜香甜的味道勾得渔嫣馋虫满心里爬,心痒难耐。

    “一口。”她竖起有些浮肿的手指,眨着大眼睛向他央求。

    “一滴也不行。”他拧眉,拍开她的手。

    “求你。”她把筷子伸向他的酒杯。

    “渔嫣,你又皮痒!”他脸色一沉,夺了她的筷子。

    渔嫣幽幽叹息,不甘心地瞥了一眼酒壶。

    上官晴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端上来一壶香甜的花茶,用水晶杯倒了,端到她的面前,温柔地说:“王妃试试这个,这是奴婢用玫瑰的鲜花瓣熬制而成,放了蜂蜜,奴婢打小就喝这个,静心养颜,颇有功效。”

    “难怪上官小姐肤滑如脂。”

    渔嫣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满颊留香,小声赞美她。

    “谢王妃夸赞。”上官晴福福身子,退到一边。

    “都下去吧。”上官行突然起身,让唱戏的少女们退下。

    渔嫣有些愕然地抬眼看去,只见他正抱拳行礼,笑着说:“丫头们唱得不好,扰了王上、王妃的兴致,不如让晴儿给王上、王妃唱一段吧。”

    看来,是要不遗余力地推荐上官晴!

    渔嫣转头看御璃骁,他只要说句话,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他偏不出声。渔嫣突然有些生气,她这样处处赔着小心,到底算什么呢?她到底是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得看他脸色?

    “不必了。”她放下花茶,淡淡的一句,“本宫已知上官小姐有多出色,改日让王上为上官小姐赐一门好亲事,京中世子,任上官小姐挑选,就不必费心送到本宫身边了。”

    上官行脸色一变,赶紧跪下来请罪,“臣别无她意,只想为王上王妃解忧。”

    “上官大人的苦心,本宫心领。劝告一句,女儿莫要嫁远,免得以后追悔莫及。”渔嫣说完,拂袖而去。

    “王上恕罪……”上官行满头大汗,赶紧向御璃骁磕头请罪。

    “下去吧。”御璃骁挥挥手,让这一家人下去,回去找渔嫣。

    她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双手捧在小腹上,正仰头看星星。

    渔嫣看他一眼,轻声问:“御璃骁,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待他回答,渔嫣又说:“我以为我们一路同患难、共风浪,是彼此信任的。你觉得我和莫问离走得太近,让我不见他,我没办法做到,或者你只能休了我。你这两天对我使的脸色够多了,居然拿上官晴的事来试探我,我不想看你脸色过日子。你想纳妃那就纳吧,别摆出那脸色对我。”

    御璃骁早预料到了,不许她见莫问离,她忍耐几天,一定会有反弹。可若不一次性把她治下来,往后就永远别想达到这目的。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掌在她小腹上抚挲片刻,低声问:“若我带着上官晴在身边呢?”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渔嫣顿时恼了。

    “这是一回事,你觉得我会喜欢我在抱你、吻你,甚至榻上缠绵之时,时时要顾忌另一个人的感受吗?你又想过他的感受吗?”他转过头看她,深遂的双瞳,视线锐利。

    “那就别抱、别吻、别缠绵,谁喜欢那样呢!我不稀罕!”渔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

    御璃骁的脸色顿时变了,深深盯她一眼,冷淡地说:“那就随便你吧。”

    渔嫣当时就懊悔了,想向他道歉,但看着他那副冷漠的样子,话又说不出口了。

    她在心里苦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他为了一个男人而争吵。是不是日子久了、热情淡了,感情也就悄悄磨灭,彼此之间不肯退让包容了?她垂头坐了会儿,有些沮丧地说了句“对不起”,扶着椅子起身,慢慢走进了房间。

    “明日就送你进京,我还是那句话,没我的允许,绝不许你见他。你记着,我是你丈夫。”

    御璃骁的气还在胸口堵着,语气有些发狠。他很久没对她发过狠了,宠着、爱着、溺着,生怕她不高兴,现在好了,宠上了天,忘了他是她什么人了,居然说出方才那样的话,不喜欢,不稀罕……那他到底算什么?

    “一丈以内才是夫,我承认你,你才是丈夫。”渔嫣哪受得了这重话?她才动过胎气,才稳定了一些,他这到底是干什么?

    “你敢再说一遍试试。”他蹭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渔嫣的委屈化成眼泪落了下来,和他对望片刻,大步进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御璃骁是大男人,这世间的男人都是大男人,愿意宠一个女人,才会放下身段架子,把温柔捧到她面前来。别说御璃骁,莫问离也一样。可是,渔嫣自打饮了忘川水后,在翡翠谷里过的是众人簇拥的日子,回来之后,这两个男人心疼她,又宠得无微不至,这时候御璃骁突然变脸,她哪里受得了?

    院中响起匆匆脚步声,聂双城的声音传进来。

    “乐天公主被土匪劫了,花魅公主正带人赶过去。”

    渔嫣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他的脚步声进来了,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她满脸的泪,长长叹息,“渔嫣哪,你可知我有多想看到那个只对我一心一意的你?为我结红绳,与我共比肩。我不是想对你使脸色,而是你心里,得有一个决断,不然三个人都不会好过。”

    渔嫣冷冷地笑:“我觉得挺好,不好的只有你一个人。我看你还是把上官晴娶进来吧,别让我一个人当你的出气筒。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心里有气,就冲我来。”

    “我去看看,先睡吧,顶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他不愿与她再争执,在她的发上亲吻一下,大步出去。

    渔嫣听他脚步远去,忍不住地想,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真没有纯粹的感情吗?为何世人都觉得,只要男人、女人感情好,就会滋生出龌龊的事来。可莫问离明明不是那样的人,若他是那样的人,早八百年前就与她成就好事了。在翡翠谷的时候,他有千万种法子让她就范,但他不仅没有,还独自承受一切痛苦,成全她的爱情。御璃骁凭什么看低她,看低莫问离?风浪波折时,可以一条心,现在为什么要生起疑心,对她这样的态度?

    渔嫣不知道别的夫妻会不会这样,明明是小事,却偏偏闹成了两个人都不肯低头的大事。

    她很想退一步的,但一想他那狠戾的语气,又打消了这念头。还和他闹吗?不,她也不会闹,她一向能忍,忍成乌龟,便万事顺利了。她抹着眼泪,手抚着小腹,轻声问:“宝贝,你爹为什么是这臭脾气?我还要不要他?”

    当爱情有罅隙的时候,杂草便开始悄然生长,悄无声息地在你心里盘根错结,越结越乱,诱人钻进牛角尖。

    灯影摇摇,院中有人轻轻走过。隔着屏风,她什么也看不到,大风刮来,撞得窗子哗哗地响。

    要入冬了!

    她起身,想去把窗子关上,双手才拉到窗子时,一阵风吹来,把桌上的烛只灭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步进了房间。

    她怔了一下,借着走廊上投来的暗淡光线,依稀辩认出,那是御璃骁。

    “不是说要一个时辰吗?”她赌气地问,转身背对他。

    他慢步走近,双臂从她身后环来,正当她想挣扎时,一根尖细的针刺进了她的手臂,顿时整个人麻痹僵硬,连嘴巴舌头牙齿也被这种麻木的感觉击中,不能动弹。

    ————————————————————————————————————————————

    御璃骁也正在后悔,借着几分酒意,语气太重了。她才动过胎气,若再气出什么事,他会追悔莫及。

    聂双城看他一脸恼色,低声问:“王上怎么了?”

    “没事。”他摇摇头,大步走向前来报信的人。

    这人是花魅身边的一个男|宠,粗略一看,确实与御璃骁的五官有些相似。

    “王上,公主只带了十二骑,草民怕公主吃亏,求王上赶紧派人去帮帮花魅公主。”那人急得满头大汗,连连磕头。

    “王上,臣已经调来了兵马,马上就可以出发,营救公主。”上官行大声说。

    御璃骁点点头,转头看向聂双城,“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是为害民间的悍匪,杀无赦。若是迫于生活占山为王,就告诉他们,赶紧下山,回家种地去,朕给他们田地。若有什么不满、冤屈之事,你就带他们回来,朕许他们告御状。”

    “是。”聂双城抱拳,点了二十四名侍卫随他前去。

    上官行抹汗,紧跟上前。

    御璃骁又打量那位男宠,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上的话,草名陈忧。”男子赶紧又磕头回话。

    “你回去等着吧。”御璃骁收回视线。

    男子磕了个头,弯着腰,毕恭毕敬地退回去。

    御璃骁原本是想亲自去看看的,占山为王的人,有些颇有些本事,此时用人之际,若真是含冤负气上山,若能解开心结,编入军中,倒也是一件好事。但渔嫣此时正委屈着,又怕她又动了胎气,所以便回去陪她。

    推开门,屋子里很静,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一怔,赶紧绕过屏风,帐幔后,有人影躺着,略略放心。掀开帐幔看,榻上只是一团被子拱着,哪有她的身影!

    他呼吸一紧,这丫头跑了!

    “来人,王妃呢?”他怒气冲冲出去,大声质问。

    众侍卫赶紧围过来,听他质问,赶紧回话:不是王上您带王妃出去了吗?

    他一震,立刻想到了花魅身边那叫陈忧的男人,陈忧已有六分像他,会不会还有更像他的人,把渔嫣骗出去了?难道是花魅身边的人?但,花魅没这么胆大,更不会如此愚蠢,前来挑衅。

    淡漠的月光落在他冷竣的脸庞上,时机掐得恰到好处,他前脚走,那人后脚就带走了渔嫣,看样子对方对府衙的情形非常熟悉。

    江湖之王的重新抢夺,碧朱门灭门之案,敢冒充他的人出现,一切的一切,在邕州这个地方渐渐连结在一起,织成一张大网,往他身上网来。

    ——————————————————————————————————————————————

    渔嫣此时脑子里很清醒,这个人很像御璃骁,五官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戴了假面具。他抱着她,混过了几重侍卫关卡,大摇大摆经侧门出去。

    这人胆子大,而且气势十足,看得出是经过了长期的模仿,差点把渔嫣也骗过去。

    出了府衙,这人把她塞上了马车,赶车就走。

    渔嫣像木头一样躺着,心里百感交集,这天下稀奇事多了,居然有人敢冒充御璃骁,还装得如此之像!不知那人回去,发现自己不见了,他怎么想,私奔了?赌气跑了?

    惆怅半天,她发觉自己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到了。”那人跳下来,掀开了马车帘子,把她抱下来。

    渔嫣的身体已经不那么僵硬了,眼珠骨碌一转,看清四周的情形,压根就没走远,就在府衙附近,绕城一圈,想绕晕她,但她平常观察力极好,那街边旁边高大的梧桐树上结着几根红绸,是祈福用的。

    这是后院,院子里飘浮着浓郁的脂粉艳香,轻|佻的笑声与热烈的鼓声传入耳中。

    呵,这里是个销金窟,男人的温柔乡!

    对方真会藏,把他藏到这里,遇上这种事,任谁都会先出城去追,绝不会想到,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藏着。

    渔嫣慢慢冷静下来,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学得如此之像,一定早早就做了准备。

    脖子也能动了,可以缓慢地转过去。屋子里有几道身影,有高有矮,说话声音极低。不知是何人,目的为何?

    那些人低语好一会儿,开门出来。

    一群大男人簇拥着一位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从她面前走过。这女子身材窈窕,披风把她遮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到后院门口时,那女子转过头来,隔着遮脸的黑色薄纱看她。隔着十数步的距离,渔嫣依然感受到了她充满恶意挑衅的笑意。

    秋玄灵吗?乐天公主?花魅?渔嫣和她对视着,故意显出几分怯怯的神情,挪着僵硬的步子往后退。若她想下手杀她,已经动手了。既然不动手,那就是另有所图,事情还有转机。麻痹对手非常重要,露半点怯,争来十分生机。

    那女子果然觉得得意,冷哼一声,一甩披风,往院门外走去。

    门缓缓关上,那群男子转头看过来,渔嫣第一眼先看到那与御璃骁极像之人,此时她断定,这是面具!她还记得在寒水宫时遇上的那对装成夙临涵和妙姬的男女,他们的面具惟妙惟肖,若从外形上来说,无法分辩真假,若不是熟悉对方,一定被对方骗了。这制作面具的人,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一双观察入微的眼睛,脸上细微的痕迹都在面具上呈现出来。

    此时御璃骁就在城中,这群人还敢堂而皇之地扮成是他,一来可能是为了试探这面具的相似度,二来,可能目的不在于杀御璃骁,是别有所图。

    “此药名为泪木,对你腹中的孩子不会有害,过一会儿就能动了。”那男子过来,上下打量她,冷冷几句,拉着她往房间里走。

    渔嫣迈着僵硬的步子,随他进了房间。

    他吹灭烛光,屋子里陷入黑暗。推开半扇后窗,借着淡薄的月色,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形。纱帐已泛黄,桌上摆着粗瓷茶碗,柜子上有铜镜脂粉,还有一只未上锁的木匣子。

    环顾一圈后,那人关门出去。

    渔嫣能动,但并不能说话,而且动作非常迟缓僵硬,她走到柜子边,打开匣子看,里面放的是些木制的尘柄,接ke行乐之物。

    她赶紧关上,心中明白,这房子可能是哪位年老色衰的姑娘住过的,可能还在这张榻上接过ke。她顿时一阵反胃,不愿靠近那张榻。

    连桌椅板凳都不想碰,不知道是哪个脏男人、臭男人、老男人、恶心的男人坐过呢!男人有几个钱,就想着出来找乐子,明明家里有妻妾,还要在外面偷|huan,真是恶心。

    但也不能总站着啊,只能用帕子擦了擦椅子,坐下想对策。

    她不能喊,走路又像蜗牛爬,现在逃,肯定是不现实的。也不知御璃骁现在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也好,让他急上一急,看他还要乱发脾气,乱怀疑他!她拧拧眉,脑海里回响起御璃骁那狠戾的语气,从翡翠谷出来,似乎从未听他用这语气对待过她,真是让人伤心!

    楼上嘻笑声渐小,开始有女子嗯啊之声不时响起,另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动静和对话。

    渔嫣听了会儿,红着脸笑出声来,声音哑哑的,很难听。

    外面守着的人听到笑声,忍不住推门来看。渔嫣赶紧收住笑,警惕地看向他。

    烛台点燃,他举着烛台靠近渔嫣,狐疑地问:“你笑什么?”

    渔嫣嘴角抽抽,转动僵硬的脖子,不看他。

    “老实点,可以少吃点苦头,若非看你有身孕,早就打晕你了。”他威胁几句,把烛台往桌上重重一顿,烛油飞溅,烫到了他的手背。

    他倒抽口凉气,赶紧抬手看。

    渔嫣眼尖,马上就注意到他荡开的袖口下,手腕上刺着一枚叶片。那叶片上有锯齿,好像是天漠国特有的香丝草。

    凑近烛台看了半晌,小声咒骂几句,瞪她一眼,依然吹灭烛出去。

    身形高大,手腕上有香丝草纹身,是天漠人!那么,是不甘心嫁人的乐天公主了?但她已经出发,还被土匪劫去了呀!难道是作戏,掩饰她偷摸回来的事实?

    乐天公主狡猾,心机又多,还阴狠毒辣,不排除她能做出这种事。

    但,若她猜错了呢?

    渔嫣正苦闷时,后窗里翻进来一个人影,扭头看,铃铛正朝她竖起一指,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她大步过来,把渔嫣抱起来就走。

    渔嫣挺惊喜的,没想到这丫头会来。

    她抱着渔嫣,爬窗户有些困难,先让渔嫣过去,自己在后面扶着。渔嫣慢吞吞地挪腿,但裙子还勾在了窗棱上,一跳下去,只听到嘶啦一声响……

    渔嫣心一颤,赶紧保持僵立的姿态。

    果然,那门又开了,男人进来,见她站在窗外,立刻变脸。把她直接从窗外拎下来,丢到了榻上。

    “让你老实点,再敢耍花招,我抽死你。”他掐着渔嫣的肩膀晃了晃,恶狠狠地威胁。

    渔嫣被他捏得骨头要碎了,只能点头。

    那人又跑到后窗处,一跃而出,四处仔细察探半天,这才折返回来。这一回,他把后窗关紧,又过来威胁了渔嫣几句,才大步出去。外面脚步声响起来,后窗处也守了人。

    渔嫣心凉了半截,手在榻沿上拍了拍。

    铃铛从榻下面爬了出来,蹲在一边朝她看,小声问她:

    “现在怎么办?”

    渔嫣掀掀麻木的眼皮子,她哪知道怎么办?她跟一根木头似的!

    “哎,你又不能说话,不能教我。”铃铛伸手,摸摸她的嘴巴,掌心汗津津的。

    渔嫣皱眉。

    铃铛吸吸鼻子,坐起来,双手撑在榻沿上,双脚轻轻踢动。

    “王上赶我走,那白什么馆的人不让我进去。我只好站在院子外面,大喊了几声莫公子我喜欢你。满街的人都围过来看我,觉得我是个疯子。哎,在我们那里,这种事很正常的。我们那里的男女都爱对歌,看上眼了,两情相悦就能成亲。你们这里的人真是做作,还和我说要什么媒婆……反正我已经告诉他我喜欢他了,可以回草原了。但我没盘缠,只好回来找你。”

    “嗨,大门口的官差也不让我进去,我只能去后门那里猫着,想着怎么爬墙进去瞧瞧,我想你一定会给我一点盘缠的。没想到看到王上把你抱出来了,我以为你们要走,就赶紧跟上来了。没想到他居然不是王上啊,你被关这里来了,他们是什么人哪?”铃铛小声叨叨。

    渔嫣长叹,铃铛这么笨,都不知道先去报信!

    “不过,我进来前,先去衙门那里告诉了守门的人,王上那么厉害,过一会就能来了吧。”铃铛突然说。

    渔嫣乐了,真想赞美她!可惜不能说话,只慢吞吞地摸了摸铃铛的手。

    “王妃,你肚子不疼吧,不然躺躺。”铃铛扶她躺下,挺挺胸脯说:“我在这里保护你,王上一定很快就来了。”

    渔嫣点点头,既然报了信,那他一定很快就会来的。

    “王妃你知道吗,我去白什么馆的时候,见到了小桐丫头,她说莫公子有几日没笑过了,还说以后不再你了。我就是挺不明白的,你到底是喜欢王上呢,还是莫公子呢?若你喜欢王上呢,为什么莫公子又一直跟着你,让王上常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着。如果你喜欢莫公子,为什么他又一个人跑出去伤心?”

    渔嫣猛地愣住,原来外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何况御璃骁和莫问离。她自以为是的好,让两个人都难过了。可当着她的面,那二人还只能装出和平的姿态,互相包容。只怕,早就忍得快爆炸了吧?

    “王妃你别生气,我就是想不明白。”铃铛见她脸色不对,赶紧向她道歉。

    渔嫣第一回认真思考这问题,以后怎么和这二人相处。

    “咦,什么声音?”铃铛突然听到了窗外的声响。

    渔嫣掀掀眼皮子,又是一处激战开始了!

    “哈……”铃铛立马明白过来,乐得合不拢嘴,神秘兮兮地附到她的耳边说:“叫得跟我家的马一样……”

    渔嫣扑哧一声笑,在这种危险之中,居然还有铃铛这样的活宝在身边,真是幸运!

    五更的鼓声传来,但救兵并未出现。渔嫣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铃铛报了信,又隔得这么近,一盏茶的功夫御璃骁的人就能拿下这里。

    门外突然有了响动,铃铛一哧溜钻进了榻底下。

    男子们走进来,在房间里四处搜了起来。

    渔嫣心一沉,只怕铃铛报信,并未传进御璃骁的耳中,被门口的人给劫下来了!这些人很快就在榻下找着了铃铛,把她给拖了出来。

    “喂!你轻点!”铃铛怒吼着,连连甩动着手臂,却挣不开男人的大掌。

    “臭丫头,居然钻到这里来了!”有人上前去,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铃铛的脸上。

    铃铛在草原上,也算是一方人物,敢独自追逐狼群,带人去闯边城,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立刻抬起一脚,狠踹向那男人小腹之下。

    这一脚,又狠又猛,把那人踹得嚎叫不止。见到这状况,马上又有围过来,把铃铛摁在地上,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

    渔嫣大急,又无法救她,气得双拳紧握,在榻沿上敲打,喉中发出愤怒的低咆声。

    “她不能留。”有人匆匆进来,小声说了句。

    渔嫣心一沉,若铃铛必死,说明对方也没准备留着她!

    “杀了她。”

    雪亮的刀子拔出来,眼看就要往铃铛的胸口上扎去,渔嫣用力站了起来。

    “住手。”她哑声说。

    那几人转头看她一眼,惊讶地说:“她居然这么快就可以说话了。”

    “别管她,先杀了这臭丫头。”

    “你敢杀她,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她不仅通知了御璃骁,还向莫问离报了信,你们等死吧。”渔嫣声音虽哑,但已可以流畅说话,威严的几句威胁,果然让几人态度松动。

    “莫问离知道了?糟糕,快去禀报主子。”几人丢开铃铛,只留二人看守,其余几人往外奔去。

    渔嫣吃力地拉起铃铛,怒视着那二人说:“一群大男人,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重手,真不是些东西。”

    那二人看上去并不想与她争执,只瞪她一眼,走到一边看着。

    铃铛被打得鼻青脸肿,眼角、嘴角都破了,胸口和小腹上都挨了不少脚,痛得直流眼泪。

    “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许再碰她。”渔嫣抱住铃铛,怒气冲冲地说:“赶紧去给我打水来,我要给她洗洗。”

    “你一个阶下之囚,还敢命令我们?”那人忍不住讽刺。

    “我就命令你了,我告诉你,为人做事要留三分余地,给自己一条后路。”渔嫣冷冷地说。

    “你的后路就是死。”那人立刻反驳。

    “自己掂量清楚!”渔嫣的声音陡然拔高,双眸圆瞪,死死盯着他。

    “算了,我去打盆水。”另一人见状,摆摆手,快步出去,在院中端了一盆水进来,往桌上一顿。

    “快洗吧,洗干净再上路。”那人瞪了一眼铃铛,阴阳怪气地说。

    铃铛冲他啐了一口血唾沫,愤怒地瞪着他。

    “你还敢横!”那人挥手又想打。

    渔嫣抢先一步,甩手就是一耳光,重重地赏给他,“放肆的狗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凶恶。”

    凶横的二人,倒被渔嫣给震住了,没想到这小巧玲珑的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大的胆量,这样威风的气势。

    “我看,是你们两个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渔嫣指着二人愤然怒斥,“都滚出去。”

    那二人互看一眼,很不甘心地退出了屋子。

    铃铛掬了水往脸上抹,不停地倒吸凉气,小声说:“我报了信的,怎么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