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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耍太极,动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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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奶奶昨天的时候和秦华海说过改天找她老伴过来“纠正”秦华海的太极,第二天早上秦华海正在刷着潮动的时候,常奶奶就带着她的老伴过来了。

    二人来的时候声息不大,就在一旁观看着秦华海耍潮动。

    秦华海其实早已经知道了他们过来了,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秦华海只好装作不知道,继续往下耍了下去。

    “你说的就是他的太极啊?”常奶奶其实并不姓常,秦华海喊她常奶奶是因为她老伴姓常,所以秦华海才喊她常奶奶,喊她老伴管常爷爷。常爷爷看了一会儿秦华海耍的“太极”之后,逐渐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啊。”常奶奶说道:“有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常爷爷连连摇头。

    “我就知道知道他耍得不对,所以才让你过来纠正他啊。”常奶奶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不对。”

    “那是什么不对?”常奶奶有些不知所云了。

    “他耍的不是太极。”常爷爷说道:“太极不是像他这样耍的。他应该是在耍另外一种功夫。”

    “什么功夫?”常奶奶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种叫做‘潮动’的功夫。”常爷爷一口道出了秦华海的功夫来历。

    秦华海虽然和他们相隔有一段距离,但是还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心头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个山旮旯里面居然还有人能够看出自己的功夫来历。须知道潮动只是一种养身功夫,因为用得比较少,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师门的人和有限的一些人知道之外,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老头子又是如何看出来的?难道真的是深山出仙灵?

    可是这里的山也不高啊!

    “他听到我们说话了。”在就这时,常爷爷再次爆出来了一个冷料,把秦华海给弄得差点彻底愣住了。

    刚才秦华海虽然听到了他们说话,心头吃惊,可是表面上并没有起什么变化。听了对方这么说,秦华海也就干脆收功,转身望了过来,说道:“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小子秦华海见过常前辈。”

    秦华海按足江湖规矩,先给他拜一下山。

    “什么晚辈前辈的,都什么年代了,这些江湖规矩早就没有人再去讲究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这些话,非得说我们脑袋有问题不可。”常爷爷笑呵呵的说道:“再说了。以你的功夫,我可不敢当你口中的仙灵。”

    秦华海一笑,说道:“敢问常爷爷是如何看出我耍的功夫是潮动?”

    “观日起日落,看潮起潮动,风云惊变,日月无常,江湖依然潮动。”常爷爷吟出来了一首打油诗。

    秦华海再次一惊,这首打油诗是潮动功法开篇时的前辈感言,但是却被他随口说出来了。说道:“莫非常爷爷你也会潮动?”

    “不会。”常爷爷说道:“只是看过人家耍过几次而已。”

    “哦。居然常爷爷也是此道中人,恳请常爷爷指点一二。”秦华海诚恳的朝着他行了一个拱手礼。

    “指点就不敢当了。不过这套功夫不适合你修炼。”常爷爷说道。

    “为什么?”秦华海不解。

    “你戾气太重。”常爷爷说道:“修炼潮动,只会加重你的戾气。”

    “?”秦华海当即就在心头打了一个问号,这种养身功法还会加重戾气?你干嘛不说太极也会加重人家的戾气啊。小孩子都知道太极是修身养性的功夫呢。

    “你可知道潮动的来历?”常爷爷问道。

    “不满常爷爷,这套功夫是我们师门前辈所创。来历我倒是知道得不详。”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套功法的确是你们师门的前辈所创,但是你们师门前辈也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心性祥和之辈。千年前,你们师门还有一个别称。”

    “前辈还知道我们师门的事情?”秦华海更是吃惊了,说道:“恳请前辈赐教。”

    “千年前,你们师门人才辈出。但是在那个年代,也引起了一场江湖浩劫。门派中虽然也有正值之人,可是为人性格却没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孤高冷僻无情,动辄杀人。心性不正者,更是到处为非作歹外面给你们门派加上了一个外号,叫做魔教。这套功法就是你们师门一位魔道高手所创,虽然是养身功法,但是里面却不知不觉中混含了他的一些心性在里面。长期修炼,很容易受功法影响心性。”

    “你虽然为人正直,但是戾气本身就重,杀性极强,再修炼这套功法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

    秦华海听得有些皱眉。他们师门过往的事情,秦华海很少去研究,他不问,老怪物也不会特别的和他说,老妖婆更加不用说,若是秦华海不开口和她说话的话,恐怕他们坐在一起一天一夜都未必会说得上一句话。听了他的话后,秦华海再联想了一下老妖婆的性情和老怪物的过往,有些相信了这位老人的话了。

    “多谢常爷爷赐教。”秦华海诚挚的道:“居然这套功法容易入魔,那我往后不练就是了。”

    “这只是一方面。”常爷爷说道:“另外一方面,就是你本身就戾气远重于常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前经常杀人是吧?”

    “杀心太重,也一样容易助长人的戾气,漠视生命。”常爷爷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活着,不得不杀。”这次秦华海却有些不认同他的观点了。他承认他所杀之人并非每一个都该杀,但是一切都是为了保命。就如一个军人上战场,你的敌人其实绝大多数都不是该死之辈,可是难道就因为他们不该死,你就让他们杀了自己?这对敌人来说,确实是很仁慈,但是对自己却很残忍。如果每一个人都抱着和他一样的观点的话,那么这个国家也早就灭亡了。

    “一个人是好是坏,和他所受的环境影响极大。没有任何一个人生出来就是坏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生出来就是好人。戾气是一点一滴增长的,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要你杀了人,戾气就会逐渐形成在你心中,积累得太多的话,将来很容易迷失本性。我并非劝你不要杀人,只是为了告诉你,凡事多忍让一下。不单止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你自己。”常爷爷说道。

    “我承认常爷爷你言之有理,但若是人在战场呢?战士为了保家卫国,杀人千千万万,莫非也是过错?”

    “所以他们才大多心性扭曲,患上了战后心理综合症。”

    “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不能说就对,也不能说就错。就如法家思想和道家、释家思想,你相信哪一种思想,那么他们就是对,你不相信他们的思想,认为他们做法太过偏激,那么他们就是错。你觉得若是每一个人都相信了释家思想,出家为僧,这种做法对还是错?”

    秦华海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我而言,他们本身就是大不孝。道与理之间,本身就存在着无数矛盾。”

    “所以,在面临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心,取其大者。”常爷爷说道。

    “数千民众围拢我,欲杀之。我知道大部分民众都是无辜之人,受人利用,请教常爷爷,我该如何处之?”

    “一个字--逃!”常爷爷说道。

    “若里面还有我的同伴,他们也是无辜之人,受困于里面呢?”

    “能救则救,不能救,我也不会劝说你去充当英雄硬要冲进去送死。但是,无论如何,都应该尽量避免伤害民众,这是为大。”

    “那就恕我不能做到了。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若不伤人,也就不能救人,不能救,他们则死,于常爷爷而言,不伤害民众为大,于我而言,我的朋友我的同伴就是天上地下最大!民众的性命固然可贵,但是他们的无知让他们犯了错,居然犯了错,那死了也就不能怪人。”

    “所以我才说,你戾气太重,看法太过偏激了。”

    秦华海无声,继续和他纠缠在这种话题上,恐怕一辈子都没法说清谁对谁错,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是秦华海,自己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事方法就行了。出家人连蚊子都不能拍死呢,拍死了就是杀生,确实这种思想很慈悲为怀,可是就一定是对的吗?你慈祥是你的事情,我没必要非要跟你学习。甚至乎,秦华海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刚才怎么无缘无故就答应了他不修炼潮动功法的呢?原本以为他很有计较呢,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套东西。

    “相见就是有缘。”常爷爷这时候再次说出来了一句让秦华海震惊的消息。

    不过这次的消息却是惊喜,并非诧异。一般说了这句台词的人,下一句应该就是赠送什么什么东西的了。

    “我教你一套功夫。”常爷爷说道。

    秦华海那个爽歪歪啊,天上居然真掉下了一个林妹妹。

    “你先别高兴。”老人再次出声,多少都有些打击人。

    “什么功夫?”秦华海询问道。看样子,多半也不是什么旷世奇功了。

    “你跟我来。”老人说着,已经在前面带路。

    三人回到了村子,老人打开房门,朝着秦华海做了一个请势。

    秦华海跟着他们走了进去,常爷爷说道:“请坐。我进去一趟。”

    “好的。”秦华海依言坐下。常奶奶给他泡了一壶热茶。

    没多久常爷爷便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折叠好的黄布。黄布外面还蒙着灰尘,显然是长时间未动。常爷爷说道:“原先这是我们常家的祖传功法,传男不传女--不过我们常家的状况你也看到了--”

    无子可传啊。

    秦华海点点头,表示理解,接过他的黄布,打开看了一眼,黄布上面写着“清心诀”三个大字。下面才是详细的心法介绍。

    “清心诀?”秦华海皱起了眉头,还真是从未听过这样的一篇功法。不过世间功法奇多,他也不能全部认识。

    “嗯。”常爷爷沉吟着说道:“这本功法有清静本心的效果,你以后勤加修炼的话,我不敢说一定能够清除你心中的戾气,但是对你的心性还是有一定的帮助的。原先我是准备传给我女婿的,不过他不信这一套,我也就省了下来。这套功法还需要配以太极功夫修炼,太极就不用我教你了,民间懂得的人不少,要学太极并不难。”

    “多谢常爷爷。”不管他所传的功法有用与没用,赠功之事,始终都是一片好心,这一声多谢秦华海还是要说的。

    “多谢就不用了。我只是希望你日后杀人之时,能够多多行善,能手下留情的就手下留情。”

    “小秦谨记。”顿了一下,秦华海又说道:“今日居然有缘得会,小秦也想向常爷爷讨教两招。”

    “喂。”常奶奶有些不忿了,说道:“我家老头子好心把这份功法传给你,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向他讨教。他都多少岁了?七十多八十都来了,哪里打得过你们这些年轻人。”

    “七十多了?”秦华海倒是有些儿意外,常爷爷身子骨看起来还挺健朗的,面色红润,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七十多岁,之前秦华海一直以为他能够有七十岁已经是非常多了。看来他的功法确实是给他带来了不少帮助。

    “居然如此,那小秦就告辞了。”秦华海也不强求,人家不和自己比武,总也不能强迫人家。对老人家他还是有一定的尊重的。

    “慢着。”常爷爷说道:“我不和你比试一下,看来你是不会甘心的了。那咱们就随便过两手吧,我只会太极。大家也就玩玩,别当真。”

    “可以。”秦华海打量了一下场地,说道:“咱们出去再比试吧。”

    “嗯。就会鱼塘里比试吧,那里人少。”

    “好。”

    三人重新回到鱼塘边,秦华海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常爷爷准备好了没有?”

    “随时可以开始。”

    “那好。常爷爷小心了,我要攻了。”说着,秦华海已经是往前推进了两步。一把往他的肩膀上擒拿过去。他没有使用太过刚猛的招式,免得一个失手打伤了人家。

    常爷爷笑笑,说道:“你也太看小我了。”

    他一直等到秦华海的手即将抓过来之时,这才肩膀往后来了一个大倾斜,然后肩膀猛地一抖,撞在秦华海的手上,一股暗劲便从秦华海的手掌直传上来,震得秦华海手腕有些发痛。

    这下子,秦华海才确定下来自己是遇到了一位奇人了。

    他笑了笑,说道:“领教了。”

    “怎么了?不打了?”常爷爷诧异的问道。

    “不打了。”秦华海说道。

    “为什么?”

    “耍太极,我耍不过你。动真格,你打不过我。”

    (战后心理综合症:一种心理疾病。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些经验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经常执行任务的特种兵患上这种病的特别多,杀手、雇佣兵、杀人犯也很多会患上这种病。只要表现是心灵扭曲。这些人或轻或重都患有这种病,严重者和精神分,裂差不多,而且还有非常强烈的攻击性,想救回来有些不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