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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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们虽然觉得这个傅家的四姑娘配不上相爷,可是相爷却极为尊重这个夫人,所以,他们也只能尊其为夫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夫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可是,她要什么,他们都满足她便是。

    若是他们做的菜让夫人满足,抬举他们一直负责相爷的膳食,岂不是他们的福分?

    所以三个大厨也极为重视,连忙准备。相府的厨房大,食材齐备,三个人并排而立,不过半个时辰,三份红烧鱼便做好了。

    封玦坐在一边瞧着,从大厨们处理鱼,到调制酱料,每一个细节她都极为认真,哪种调料放多少,她都一一记下,封玦不禁诧异,原来做一道红烧鱼会这般麻烦。

    三个大厨将自己做的红烧鱼放在封玦面前,然后恭敬道:“夫人,请用!”

    封玦见这三个人做的红烧鱼都是一模一样的,酱料佐料都是放的一般,不过只是火候稍有不同,她用筷子夹了一点,每一份都尝了一下,却发现,便是一样的功序,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也有所差别。

    原来,做菜这般麻烦。

    不过,这三个人做的红烧鱼骤然美味,却不及上次褚均离请她吃到的那一次的十分之一。

    不对呀,不是说相府的厨子都在这里了么?怎么会做不出她想要的那个味道?

    上一次在普乐寺,只有墨砚跟着褚均离的,难道那菜是墨砚做的?

    想到这里,封玦便有些诧异,没看出来,墨砚还有这样的手艺。

    封玦放下筷子,淡淡的道:“相爷午时回府,午膳便上这三道红烧鱼吧!”

    厨子有些诧异,问道:“就三道红烧鱼?”

    “嗯!”

    封玦嗯了一声,便不愿多说一个字,然后离开厨房。

    青晚已经找到了玫瑰花,在房间分装,见封玦从小厨房回来,她问道:“姑娘,今日的糖醋排骨如何?”

    “算了,不想做了,你去将我那件青色的斗篷拿出来,我想出去走走。”

    封玦在府中待不久,每次褚均离早朝,或是不在府中,她便会趁机出去,青晚也深知这一点,也不问封玦去哪里,要不要带人,只是领命:“是!”

    从寝殿拿出斗篷,亲自给封玦系上。

    “好了,我自己来,剩下的玫瑰你做成点心吧,夫君夜里看书晚,饿了可以用些玫瑰糕点。”

    青晚听此,眉眼露出一抹笑意,道:“夫人真是体贴。”

    封玦眉毛挑了挑,没有多说什么,拿了面纱便离开。

    她出去后,去临江仙酒楼订了一个雅间,叫了几个菜,便关上了门,不让人打扰,自己却从窗户离开。

    淮州的雨早就停了,柳桑办事得力,如今已经代替她安抚了百姓,发放了灾银,已经着手修建堤坝,造福淮州百姓,她这封世子在淮州颇受百姓赞美,这已经够了。

    所以,她秘密回京也并无不可。

    封玦去了城外的别院,换了前几日穿了未洗的衣裳,然后去后院的私人马场骑了半个时辰的马,这才满身是汗的骑马返回京城。

    她从城南入城,路过祭台,远远看去,便见重兵把守着皇家祭台。

    街道另一头,云琰脚步有些跛,许是受了杖刑的原因,整个人都有些苍白,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街道两边占满了百姓,无不对云琰指指点点。

    如此阶下囚,封玦好像看到了前世,傅家被抄家之事的一幕,她身为琰王王妃,却被自己的夫君亲手送入大狱。

    没有忍住,封玦翻身下马,从人群之中走出。

    “大胆!”侍卫拦在封玦的面前,不让封玦靠近云琰半步,封玦却是不理,踢开那人,直接呵斥:“放肆,本世子都不认得了么?”

    然后侍卫一惊,连忙单膝跪地:“参见世子!”

    封玦不理会二人,径直走到云琰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玄色身影,云琰脚步一顿,抬眸看去,却见封玦离他一步之遥,他眉头一蹙,道:“是你?”

    见封玦鬓发凌乱,额上汗水淋漓,身上的衣裳也灰尘扑扑,应该是长途跋涉沾染的灰尘。

    “云琰,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淡淡的语气,却难掩少年眸中的幸灾乐祸之意。

    不过一个问句,云琰便明白了,他今日所受,和这个少年脱不了干系,他不禁蹙眉,不解,甚至难掩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却听他道:“封玦,原因?为何从小到大,你即便孤傲疏狂,视他人于无物,却能和云华喝酒打闹,与褚均离同车而行,唯独对本王不屑一顾?今日,本王受此侮辱,你竟不惜远途赶来,便是要来看本王的笑话?”

    封玦恍若不闻,抬手,玉笛低在云琰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封玦一字一顿道:“原因?因果循环,何来原因?你云琰是死是活,尊卑荣辱,就如同你自己所言一般,本世子从不屑一顾。不过,本世子倒是可以告诉你,本世子不过听命于皇恩,保自己荣华罢了。”

    云琰听此,眸光微闪,面前的少年一双水眸,明明美如星辉,却无半点情感。

    封玦的话,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云琰的心尖,他突然有些不明白齐盛帝的心思。

    封玦见云琰眸光畏寒,她收开玉笛,继续道:“云琰,本世子虽然父母早逝,可也比你好。有齐盛帝这样的父亲,本世子为你感到悲哀。”

    云琰摇了摇头,抬起下巴,看着天空的风卷云腾,道:“便是父皇不将罪责推在本王的身上,本王身为臣子,身为人子,也该为君为父分忧!”

    封玦嗤笑了一声,道:“你将他当做父亲,他可将你当做儿子?你还不知道吧,所有人都以为你是齐盛帝最宠爱的儿子,可是实际上你不过是他为保护继承人的一个棋子罢了,宠爱是假,不过是想将你推出去成为众矢之的罢了。”

    “胡说!”云琰募得制止住封玦的话,眸光微红,似染了极大的怒,也不知是因为封玦戳中了他的痛点,还是因为真的维护齐盛帝,却听他道:“封玦,你既不为皇家子嗣,又不为朝廷重臣,有什么资格议论皇家之事?父皇心中所属何人,谁也管不着,本王也不允许你说他一个不是!”

    封玦耸了耸肩,道:“也罢,反正不管谁当皇帝,本世子都有那个能力拿到自己想要的荣华。本世子的话带到,你要怎么做,随你!”

    云琰听此,不禁嗤了一声,然后凑近封玦,附耳道:“封玦,所以,你就要当这根墙头草,左右倒?”

    “有所谓么?”封玦斜眼看了一眼云琰,手中的玉笛收入袖中,转身离开。

    以云琰的骄傲,他绝对不会将今日她说的话透露给别人,封玦也相信,有齐盛帝不慈在先,又有她的这些话,云琰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很快,封玦回京的消息便传开,封玦还没回府,齐盛帝的人便到了。

    曹贵匆匆来到封玦的面前,道:“世子爷,您可回来了!”

    封玦瞥了一眼曹贵,道:“出了何事?”

    曹贵行礼道:“皇上多日不见世子,甚是想念,已经设了酒在御花园,皇上和丞相已经等候世子多时!”

    封玦了然,原来褚均离被齐盛帝留下,怪不得这个时候还没有出宫。

    她点了点头,道:“容本世子去更衣洗漱!”

    曹贵连忙阻止道:“世子,皇上和相爷等候多时了!”

    封玦瞥了一眼曹贵,然后将马鞭一甩,转身朝皇宫奔去。

    她达到御花园的时候,齐盛帝和褚均离正在御花园的花厅下棋,她几步进入花厅,道:“原想着皇上找本世子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没想到是来看你们下棋。”

    褚均离多日不见封玦,早在封玦进入御花园的时候便注意到了,手里拿着白子都久久没有落下。

    见封玦一风尘仆仆的模样,眉头微拧,看向齐盛帝的眸光多了几分不悦。

    这少年长途跋涉,半点都未休息,便被齐盛帝传进宫,也不知,累着没。

    见封玦步入花厅,褚均离伸手倒了一杯水,递给封玦,道:“瞧你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先换件衣裳,先喝口水!”

    封玦竟是一点都不觉得褚均离亲自给他倒水有什么不对,倒也是渴了,伸手去接过,一饮而尽,眉眼含笑:“多谢相爷!”

    齐盛帝看了一眼这二人,不禁眉头微拧,褚均离什么时候和封玦交情这么好?封玦也是,向来对谁都看不上,褚均离递的茶水,他竟然欣然接受。

    封玦感受到齐盛帝传来目光,勾了勾唇角,将杯子放了回去,然后朝齐盛帝行礼道:“皇上,玦儿不辱皇恩,将淮州的百姓安抚好了。”

    齐盛帝一听这件事,眸光冷了几分,自己的儿子不办事不利,封玦却赢得民心,怎么也让他开心不起来,他拧着眉头道:“朕知道你是个好的,向来办事得力,朕今儿忙着诏你来宫中,是有要事!”

    封玦看了一眼褚均离,却见他摇了摇头,封玦诧异,连褚均离都不知道?

    “皇上吩咐便是!”

    齐盛帝将手中的棋子全部散落在棋盘上,看着封玦道:“云浈公主没了,朕的心极为心痛,朕的女儿,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听了云琰的话,齐盛帝已经觉得,那晚来他寝宫的黑衣男子,便是杀云浈的玉面狐狸。

    若不是玉面狐狸有这么身份,他又怎么可能不屡次与皇家作对?杀他爱妃在先,杀他女儿在后。

    之前听说玉面狐狸被封玦所伤,这么说来,封玦有这个实力可以手刃玉面狐狸!

    封玦嘴角一扯,道:“这么说,皇上是要让玦儿为云浈报仇?”

    不等齐盛帝回话,她又道:“说实话,本世子并不喜欢云浈的性子,皇上也该知道,玦儿和云浈公主有些过节,你竟然要让本世子给她报仇,凭什么?”

    “放肆!”齐盛帝见封玦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便又是大怒,可是,深知封玦便是这个口无遮拦,孤傲狂逆的性子,便又释怀。

    若是封玦有朝一日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奉承迎合了,他反而不信。

    封玦见齐盛帝生气,便单膝跪地道:“皇上早该知道本世子放肆才是!”

    褚均离见封玦和齐盛帝赌气,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的棋子,道:“世子误解皇上的意思了,他是想让你捉拿玉面狐狸归案,而非让你为云浈报仇!”

    “哼,这有什么区别么?”她才不要揽这个活呢,玉面狐狸就在相府,她难道要去捉拿归案?

    褚均离见封玦如此拒绝捉拿玉面狐狸,倒是有几分不悦,上次也是封玦要放走玉面,如今又如此维护,也不知,这少年和玉面狐狸有什么交情。

    罢了,这少年不愿,他便帮他揽了便是。

    褚均离对齐盛帝道:“皇上,封世子年纪小,性质执拗,今儿倒是因为与云浈公主之前的误会钻了牛角尖。您说他不通,何必浪费唇舌,为难于他?玉面狐狸之事,微臣为陛下分忧罢!”

    齐盛帝听此,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叹息道:“爱卿愿意出手,朕自然放心,不过,玦儿这性子,该磨一磨,朕见你们交情不浅,这件事便交给你们二人,一个月后,若是不将玉面狐狸捉拿归案,朕可不会轻饶。”

    褚均离起身道:“微臣领旨!”

    “世子呢?”

    封玦看了一眼褚均离,不明白他凑什么热闹,不过,褚均离既然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便也道:“是!”

    “如此,微臣便与世子先行告退,玉面狐狸素来狡猾,需要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齐盛帝点了点头,道:“你们退下吧,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将玉面狐狸捉拿归案,朕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浈儿报仇!”

    云瓖,就让朕看看,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真的可以与他云赫作对!

    十几年前,你不是朕的对手,十几年后,你还是会成为朕的手下败将!

    ------题外话------

    齐盛帝傻得可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