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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灌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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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沁守在门口,手机终于响了。

    “喂,湛北。”欢沁喜不自禁,“你在哪里?你看到我了吗?我在这边,有个卖茶饮的小摊子……”

    听着她雀跃的声音,霍湛北着实难以启齿。“沁沁……”

    “嗯?”欢沁尚未察觉到异常,“你在哪里?是不是人太多了?你开车不方便?没关系,我跑过去找你啊!你在路口吗?”

    她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他的车子。

    下一秒,便听霍湛北说到,“沁沁,我……去不了了。”

    “……”欢沁愣住,笑容僵在脸上。

    粉唇动了动,“为……为什么?”

    “沁沁,你听我说……”霍湛北深感抱歉,也很自责,“之砚她……出了点意外,现在在手术室抢救。”

    “……”

    那么一瞬,欢沁耳朵里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灯火照在她脸上,神色仓皇、且斑驳。

    欢沁眼底有水汽漫上来,露出一丝丝裂缝。她的声音,也变得不像自己的,“她……出事了?”

    “嗯。”霍湛北喉结轻滚。

    “所以……”欢沁强自扯了扯嘴角,“你不来了吗?”

    “沁沁……”霍湛北难以启齿。

    欢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每次她离幸福很近的时候,郁之砚就要来破坏?她没法接受!

    欢沁咬牙,攥紧了手机,“她死了吗?”

    “什么?”霍湛北拧眉,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沁沁,你不要这么激动……之砚没有对不起你,相反,是我们……”

    “别说了!”欢沁恨的咬牙,“我只问你,她死了吗?”

    霍湛北眉头紧锁,“沁沁,你这么激动,我没法和你沟通!”

    “哈!”欢沁笑了,泪水从眼角溢出来,“霍湛北!我再问你,你是不是不来了?”

    “沁沁。”霍湛北沉声道,“我现在没法过去……你乖,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还有,你不是很善良吗?对邵明那样的人,你尚且有同情心,你怎么独独对郁之砚……”

    为什么?!

    欢沁想要告诉他,因为她太了解郁之砚了!

    从小到大,她被郁之砚欺负过多少次?郁之砚有用类似下三滥的手段,从她这里抢走了多少东西?

    可是,这些话,她要怎么告诉霍湛北?

    欢沁仰着头,泪水往肚子里吞,“霍湛北,你今天不来,你不要后悔!郁之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要清楚!你今天因为她,把我丢在这里……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霍湛北沉默了片刻,“沁沁,我和之砚之间的事情,我和你说不清楚……我对她,是有道义的。”

    “道义?”欢沁怔愣,无法理解,大笑起来,“哈哈!好!好一个道义!那么,你就是放弃我了?”

    “沁沁。”霍湛北有些急了,“你不能给我点时间吗?”

    又是这句话!

    欢沁听够了这句话!

    无论是父亲,还是爱人,为什么都要她给时间?要她等!她天生就该被排到后面吗?为什么?明明,她才是亲生女儿、她才是霍湛北爱的人,不是吗?

    “霍湛北。”

    欢沁抬起手,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八点四十九分,我等你到十二点!一过十二点,我多一秒都不会再等!”

    “沁沁!”

    说完,果断切断了通话。

    霍湛北怔愣,再拨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啊。”欢沁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她不想哭的,这样很没有出息,可是……真的好难过啊!

    前面拥挤的路上,郁长天拨开人群,步履匆匆。

    他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循着铃声找来。

    “……”郁长天气喘吁吁,看到女儿蹲在地上哭。

    郁长天深吸口气,缓步走过去。欢沁哭的太伤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父亲来了。

    “哎。”郁长天蹲了下来,掌心轻轻放在欢沁脑袋上。

    欢沁怔忪,抬起头,看着父亲,“……爸。”

    郁长天拧眉,点点头,“怎么跑来了这里?”

    苏念慈不是说,沁沁来找霍湛北了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哭呢?难道,是被霍湛北欺负了?

    “爸!”欢沁大哭着,扑进郁长天怀里,“爸爸,我好难过、好难过啊!”

    郁长天颇为吃惊,事实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样痛哭过。

    他这个女儿,性格很倔强,这次哭成这样……可见,真的是很难过。

    “爸爸。”欢沁抬头看着父亲,祈求的神色,“你帮帮我啊!这次,你帮帮我好不好?”

    “沁沁!”郁长天心疼女儿,“告诉爸爸,你要爸爸怎么帮你?”

    “爸爸。”欢沁哽咽,眼睛通红,“她抢了我的爸爸,每次家长会我没有爸爸陪、毕业典礼也是,新衣服、新裙子,也是她先要,我要剩下的,啊……”

    欢沁哭的几乎要透不过气。

    郁长天心惊,“沁沁,你不是说……你不在意这些吗?”

    “我能在意吗?”欢沁哭着摇头,“我没有妈妈!我不是郁家的人……我的爸爸,是别人的丈夫!我只能不在意,装作不在意啊!爸爸,这些我都不要了,你这次帮帮我,我要湛北啊!”

    湛北……

    郁长天惊愕,“霍湛北?你们……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啊……”欢沁哭的停不下来,“爸爸,就这一次、这一次,你站在我这边吧!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啊!”

    郁长天说不出话来,这个霍湛北,是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这样哭着求他!

    ……

    医院里,郁之砚缓缓醒来。

    霍湛北临窗而立,董曼贞首先起来,扶着郁之砚,“之砚,你醒了?湛北,之砚醒了!”

    霍湛北忙款步走近。

    郁之砚皱着眉,睁开眼,“妈,是你吗?”

    “是啊。”董曼贞握住郁之砚的手,“你这孩子,连妈都不认识了?”

    “咳……”郁之砚清了清嗓子,摇摇头,“妈,好黑啊!我看不见你……怎么不开灯呢?湛北呢?湛北在哪里?”

    一言既出,房间里陷入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董曼贞看了看霍湛北,霍湛北同样是惊愕的神色。

    房间里,分明开着灯,说是亮如白昼也丝毫不为过!

    可是,郁之砚却说,没开灯?太黑?

    董曼贞心凉了一截,瞬时间,发作了,“之砚!你别吓妈妈!啊!”

    她拿手在郁之砚面前挥了挥,“你看不见吗?妈妈的手在这里,你看不见吗?”

    “……”郁之砚眨了眨眼,脸色也变了,“妈,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啊!”董曼贞厉声尖叫,要疯了,一把拉过霍湛北,“那湛北呢?他你也看不见吗?”

    郁之砚眼珠子一动不动,手却在空中挥着,“湛北,你在哪里?你在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陪着我……”

    话没说完,整个人僵住了。

    这会儿,郁之砚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妈、湛北……你们说,我应该看见吗?”

    董曼贞大哭不止,“我的孩子啊!”

    她立即站起来,吼道,“医生呢?医生在哪里?为什么我女儿看不见了?啊!”

    “伯母!”霍湛北忙拦住她,“拧冷静点!”

    “冷静?”董曼贞面色狰狞,“你要我怎么冷静?啊!”

    霍湛北看了眼诸葛流火,“流火,去叫医生来!”

    “是!”

    事实上,霍湛北也没想到,郁之砚醒来过后,会是这样的情况。

    ……

    检查的结果,不太好。

    医生摇摇头,“郁小姐,想来是撞车时神经受到了损伤……导致了失明。”

    “什么?”董曼贞凄厉的喊道,“这不可能!”

    “啊!”郁之砚抬起手,嘶喊着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霍湛北眉头紧锁,这混乱的一片……他始料未及。

    郁之砚情绪失控,“这不是真的!我看得见的、看得见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横冲直撞的往前跑。

    脚下一个不放,就要扑倒。

    “之砚!”霍湛北眼疾手快,忙将她抱住了,“你别这样!”

    “呜呜。”郁之砚扑在霍湛北怀里,哭得不成样子,“湛北、是你吗?湛北?”

    “是,我是湛北。”霍湛北眉头紧锁,稳稳的抱住她,“你不要这么激动,去床上躺着好吗?”

    郁之砚哭着摇头,“湛北,我看不见了!我成了瞎子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办?”

    “不会瞎的。”霍湛北柔声安抚她,“有我在,一定会治好的。”

    郁之砚情绪一时失控,“怎么会这样?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

    她几乎哭的要瘫倒,霍湛北将她大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郁之砚抱着他不放,“湛北,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好。”霍湛北沉声应道,“我不会离开。”

    “啊!”董曼贞还在添乱,哭喊着,“这可是倒了血霉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一时间混乱无比……

    霍湛北吩咐诸葛流火,“带郁太太去休息,医生,之砚想要休息……”

    “是。”

    诸葛流火将董曼贞带走,医生给郁之砚用了药,这才算消停下来。

    霍湛北扯着领带,松了口气。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

    抬起腕表看了看,指针指向十一点三十五分……欢沁!!

    看向床上熟睡的郁之砚,霍湛北抓起车钥匙,拉门狂奔!他要赶过去,沁沁在等着他!

    急速冲下住院部大楼,上了车。

    黑色劳斯莱斯闪电一样冲出医院大门,车速飙升到最快!

    霍湛北暗自祈祷,沁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

    医大门口,郁长天陪欢沁等着。

    一分一秒……时间这时候倒是过的快起来。

    郁长天看着女儿,不发一言。

    欢沁愣愣的,突然抬手看了看时间,对着郁长天说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