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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想明白了,求生欲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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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程氏死了。”

    这日,云玖正提了一个水壶,给面前的一盆花浇水,身后,青箬无声走来,平静地叙述着道。

    提着水壶的手微微一顿,云玖细长的眉微起,“怎么死的。”

    青箬:“上吊自尽。”

    “嗯……退下吧。”云玖长久地“嗯”了声,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只眼中带了几分了然。

    青箬依言退下。

    云玖眸色微深,看了眼外头的天气,秋高气爽,秋天来了,冬天好像也快了。

    身后,长袖自觉上前一步,接过云玖手中险些要滑落的水壶,放置一侧,垂首立于一侧,温声道,“娘娘觉得程氏可怜吗?”

    “不。”云玖轻摇了摇头,怎么一个个都以为她在程氏的问题上有同情心与犹豫?好吧,虽然仔细想想,程氏的确挺可悲可怜的,但不值得被同情。“种什么花结什么果。这一切怨不得任何人。”

    程氏的死,在她意料之中,当日她本就只拼着一口怨气靠着六月的药存活下来,若不是仇恨支撑,一个众叛亲离,遭受连番打击的女人,早就没命了。

    而现在,她替母家替她的子女替她自己报了血海深仇,镇国公府也落败被抄家,哀莫大于心死的人,自然是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云玖只是,忽而有些明白,陈清婉,卫长临,为什么都会在大仇得报短暂喜悦之后感到怅然与低迷了。那是因为,你的敌人,占据你太久的心神与时间,当他们终于死了,你才发现,这么多年最坚持的那件事就这么完成了。一时找不到方向,不知该怎么规划剩下的计划,亦或者说,从前规划过,却在现实面前,还是感到了一丝迷茫。

    满心满眼只有仇怨的人,大仇得报后人生也没有了寄托希望,所以选择了了却自己,比如程氏;与仇敌斗了太久,被其占据了太多光阴,所以在敌人死后感到一瞬的迷茫与彷徨,比如陈清婉;也有心里装了太多,待曾经最大的隐患,少年时的阴霾一夕之间铲除后,感到不真实,也感到几分怅然,比如卫长临。

    程氏是人生最后只有仇恨,所以带着恨走向死亡,陈清婉是人生太多无望,她承担背负的多了,当迎来安宁的日子时,便感到人生没有什么动力,而卫长临,他少年登基,根基不稳,被杨氏兄妹操控左右,一直以灭了狼子野心的奸臣奸妃为目标,骤然失去了曾经恨的咬牙切齿的心腹大患,一时的怅然也在所难免。

    但因为他心怀社稷与百姓,心中还有兄弟、妻子,所以只是小小的低迷一把。

    她该庆幸,能在杨敬死之前,认识他,嫁给他,爱上他。

    倘若,她认识的,是铲除奸佞、收复政权的他,也许,二人便是另一种光景,他不需要她的相助,她不用找杨扶柳报仇,他们没有合作,他们没有婚约。

    而那个时候的卫长临,已经强大得不需要掩饰与伪装自己,那么,他还会选择自己吗?

    脑海中一幕幕,回响着他曾说过的话,他说,白月光是她,朱砂痣也是她。

    他说,有朝一日会给她一个只有她的后宫与未来。

    他说,对他不是喜欢,而是深爱。

    抚上心口,云玖听着里头生机盎然的跳动,眼眸微热,从未有过哪一刻,她如此渴望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比起毒发时疼痛难堪、生不如死时的渴求,这一刻,她只要想到他,便觉得自己鲜活而又年轻。

    如此贪慕这个人世。不想留下那么爱她的卫长临一个人,不想让他如父皇那般独守着思念相思入骨,更不愿……

    她死后,有其他的女人旁若无人地占有他,占据她的位置。

    她爱卫长临,就是这个人的心身她都要,霸道得不允许一丁半点的染指。

    想着,心口也发烫,她微微握了握拳,转身朝内室走去。

    “长袖,笔墨伺候。”带着长袖入了内室,在书桌前端坐好,云玖扬眉,对长袖轻声道。

    长袖不疑有他,专注地铺纸,递笔,研墨。

    连问一句“娘娘想要写什么”都不曾。

    蘸了蘸墨水,云玖提笔便飞快地在白纸上写下几行秀丽温婉的字,须臾,停笔,待墨迹吹干,才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中,盖了火戳。

    “十三!”

    她扬了扬声音,唤出暗处的十三月。后者一袭黑衣鬼魅似的一瞬出现在云玖跟前,拱手恭敬而语,“属下在。”

    “将这封信送去,命人秘密送到老堡主手上。”云玖抬眸,乌黑明亮的眸子里头带着正色,将信递过去,面上郑重,语气也十分严肃地对十三月吩咐道。

    十三月微微一怔,被云玖这般严肃的口吻弄得浑身跟着紧绷起来,人也更加肃起来,躬身双手郑重接过,她冰凉却恭敬的声音下一瞬响起,“属下遵命!”

    而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内室中。

    云玖目光落在十三月离去的方向,面色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凝重起来,眉心微微蹙起,眉眼被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笼罩,看不真切。

    一旁的长袖并不知晓她给孟家堡老堡主写信的目的内容,也不欲多问,但望着自家娘娘这般神情,她下意识觉着此事定是极为棘手的。

    不然娘娘怎么会十万火急地给老堡主写信?

    正疑惑着,便又听云玖轻叹一声,“长袖,皇上下朝了吗?”

    长袖看了眼屋外的天色,以及屋内的沙漏,不禁无奈,“娘娘,皇上去上朝还不到一个时辰,哪有那么快的……”

    更何况最近朝堂之上,又是杨家的事,又是各种赈灾济民的事,还有新官任命的事,更有各国代表不日抵达皇城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都不是轻松容易的。好几回早朝都开到了晌午,还是众臣饿得不行了想起来要吃饭,皇上才暂停退朝。

    云玖“哦”了声,漫不经心的,随后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那去慈安宫走一趟吧。”

    给读者的话:

    每个过渡段总是比较啰嗦的我==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