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潜邸 > 第193章 认错

第193章 认错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语气暧昧,眼神火辣,汤媛有点儿紧张,下意识的闭上眼。

    “把眼睁开,想什么呢。”贺纶笑道。

    自然是想他会亲过来。汤媛暗暗失落,捉摸不透他。

    当她以为他应该克制的时候,他就像一团烈火,可当她以为他要化成烈火之时,他又是淡然的。

    贺纶就像一团忽冷忽热的云。

    思忖间,汤媛才赫然发现,自从他坦言自己在追查任茂星那晚过后,不,不对,更确切的时间是她拒绝了他的吻,两个人就很少再有亲近的事。

    汤媛感到害怕,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假装镇定,不知所措的看向他。

    贺纶神色如常,“其实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我打听到你姑母的下落了。”

    姑母!汤媛心神微震,见贺纶一脸严肃,神情亦不由跟着严肃起来,暂时将莫名的害怕抛之脑后。

    “去年兀良哈附近发生了一些骚乱,你姑母不幸逝世,姑父也因重伤不治身亡,目前家中还有你表哥戴笙与表妹戴新月支撑。”

    汤媛听得心中一痛,茫然的望着贺纶。

    她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这事想必姐姐还不知道,不然又不知该要如何的伤心。

    在那场动乱中姑母一家损失巨大,所幸当时表哥带着表妹外出才免于灾祸,如今战乱平息,经过官府进一步交涉,兀良哈那边开始陆陆续续放人,贺纶用了点关系,这才使得兄妹二人早日返回。

    兄妹安葬父母之后,又从长平堡赶往怀平府,只因母亲临死都在惦念幼年失怙,颠沛流离的表妹,二人就是想替母亲完成最后的遗愿,看看汤媛。

    筹谋这些事的那段时间,阿蜜还未出生,贺纶为了不让汤媛受惊也就没与她详说。之后考虑到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总有要面对的那天,这才说了出来。

    贺纶见她低着头,没说话也没落泪,一时也猜不准她心中在想什么,又想到她的身子骨虚不受补,连药也不能吃,只能温养着,心下不由收紧,正欲出言安慰,却听她淡淡道,“我没那么伤心,只是有点儿难过。”从来没见过面的人,即便有血缘关系,再痛也不可能痛到无法承受,况且她也早已习惯了失去,“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活着的人总要好好的。”

    她说“好好的”三个字那么轻,形容不出什么滋味,却异常的难过。

    汤媛飞快的擦干净眼角的湿意,倾身抱住贺纶脖子,“阿蕴,如果有天你不爱我了,也别跟我生分好吗?我不粘人,做兄妹也行,咱们千万不能闹到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地步,更不能相看两厌……”

    想来习惯失去的她,有些东西还是希望能长久一点的。

    贺纶只觉得好笑,“我怎么会不爱你?”

    汤媛趴在他肩上满足的眯着眼。

    明宗十五年十一月廿二,已故贵妃徐氏被追封为文慈皇后,谥号昭宪,紧接着明宗不顾章皇后阻挠,册立贺缄为太子,正式入主东宫。

    大康的储位疑云就此尘埃落定。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隐忍以及步步为营,贺缄如愿以偿得到了太子之位,钦天监那群马后炮立时跟着大肆追捧,曰太和街的庚王府有祥瑞之像,且这样的瑞像是在庚王入驻以后才发生的改变,潜台词便是庚王乃天生的帝星。

    此番太子之位确立的毫不拖泥带水,帝师的功劳不可小觑。

    帝师任不移虽然久不问政事,但他在朝中的威信乃至在明宗心中的形象皆不容小觑,这样的人要么不说话,要么说的掷地有声。他让自己的嫡孙迎娶章家的女儿,却不偏不倚的进言推举贺缄为太子,如此不避亲疏、刚正不阿,一瞬间就俘虏了昏聩的明宗。

    原来任不移才是贺缄在京师最大的依仗,这事连徐太嫔也不知道。

    贺维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不管任茂星与章蓉蓉的婚事成不成,任不移都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贺缄是最后的赢家,但任不移唯一没算到的地方就是他的嫡孙任茂星对章蓉蓉动了真情。

    由捉老鼠的猫转为被老鼠戏弄的角色。

    此前就说过,章蓉蓉并非一个好掌控的女子,别的姑娘家学绣花学管家那会子她学的是深宫厚黑学,格局远甚宅斗,看起来被一帮大老爷们耍的团团转,但也未必不是她在耍大老爷们。可她究竟亏在年纪上,纵然百密总有一疏,低估了男人的自控力。男人不同于女人,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他们却往往为了一切可以牺牲爱情。

    任茂星利用她的婚事成功的堵住质疑帝师推举贺缄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兑现力保章保春重新上任的承诺,到了这一刻,章蓉蓉才发现自己抛出的那点诱饵完全打水漂,白白让任茂星插手了章家的生意,但做生意岂有亏本的道理,她不顾章家阻挠继续抛出更多的诱饵,将任茂星骗到曲江,炸了整条船。

    所有跟五哥哥作对的人,都该死!

    船爆炸那一刻,也不知任茂星是怎么想的,竟反手将她推入滚滚江涛中,章蓉蓉坠入水中的最后一眼便是任茂星被火舌吞没的场景。

    伪装成水寇的章家人大惊失色,说好的劫持任茂星,揍他一顿出气,结果怎么变成炸船?可他们管不了那么多,先救小姐啊!

    任茂星的死可以推到水寇身上,但如果章蓉蓉还活着一切就难以解释,所以她也必须“死”。

    馨宁得知章蓉蓉拉着未婚夫出门显摆,在曲江被炸个尸骨无存,愣了半晌,口中微微泛苦,她原是高兴的,关键时刻却忽然笑不出来,只得悻悻然关紧门,继续“哀思”死鬼贺缨。

    贺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他并未违背贺纶所托,既查证了任茂星与贺缄暗中勾结,也将实情告知了章蓉蓉,那之后再发生什么皆与他无关。

    但他万万没想到入主东宫的贺缄不急着收拾贺纶,将迫不及待的将矛头对准了他。

    贺维不可谓不狼狈。

    也幸亏贺缄着急收拾贺维,才让辽东的贺纶有了喘息之机。

    此时的汤媛还沉浸在教养女儿的甜蜜中,大姨妈结束的第二日,她泡了个花瓣澡,对镜仔细的扑粉描眉,再匀开一层淡淡的胭脂,总觉得镜子里的那张脸太瘦。

    此前是她不对,拒绝人的话儿说的一点都不委婉。

    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被贺纶拒绝,心中该是何滋味?

    汤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错了就得认,对自己的夫君低个头又不会少块肉。

    忙活半天,她亲自把贺纶的丝被铺开,又弹弹枕头,坐在灯下耐心的等。

    等了半天不见人影。

    汤媛也表示理解,被拒绝太多次的男人大概已经兴趣寡淡。

    那就等他有兴趣了再配合吧,当然,配合之前她一定诚恳的道歉,仔细的解释为何拒绝那个吻。

    结果腹稿还没打完,贺纶就来了。

    “阿蕴,快过来坐。”她迎上去,将尚带着水汽的贺纶邀至床沿坐下。

    烛火温柔,光亮映动着女子粲然的星眸,贺纶一时失语。

    汤媛端端正正的立在丈夫对面,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在大康二十一岁的女人并不算小,已经不适合撒娇,但她懵懵懂懂的样子以及清澈的眼睛,总有种温婉的稚嫩,一直给贺纶造成“她比我小”的错觉。

    其实不然,她一点儿也不比他小。

    贺纶错愕片刻,没想到阿媛这种人还会道歉!

    错愕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问,“你对不起我的事儿那么多,这为的是哪一桩?”

    “我对不起你的事儿就一桩,没开玩笑,是认真的。”汤媛眨着眼睛,严肃道,“那天晚上是我不好,其实,其实我不是嫌弃你……我是这里不舒服。”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当时涨的难受,却不好再去请教卢嬷嬷,因为她不听卢嬷嬷劝阻,非要给阿蜜喂奶。有时候汤媛也觉得自己欠揍,既想要孩子又担心冷落夫君,结果打掉牙和血吞。

    可是贺纶没涨过奶,为此伤心也情有可原。

    汤媛垂着眼睛干巴巴的解释。

    原来是为这事。贺纶嗯了声,“我理解。”

    “你真不怪我?”汤媛欣喜的问。

    “不怪。”贺纶看着她,“你做的再过分我也不怪你,因为我一旦想要计较的时候,那定然是打算放弃你了。”

    汤媛茫然的望着他。

    贺纶笑着将她拉至身前,“那我现在可以碰你了吗?”

    这天晚上汤媛“享受”了一个男人一年多的积蓄。

    然而她终归只是个弱女子,贺纶却是练过内家功夫的,那方面本就比普通男人持久,起初还能控制,尚算温柔,当他觉得汤媛足以适应时,就渐渐放开自己,着重发泄……

    汤媛头昏脑涨,眼冒星星,然而进行到一半再说“不要”是个人都会觉得特扫兴吧,只能咬着牙坚持,含泪死死抓住他肩膀。

    舒服的时候她觉得贺纶是爱她的,然而痛的那一瞬,她忽然又有点儿讨厌他,尤其他让她趴着的时候。可不管是爱还是讨厌,折磨结束,他又仿佛变了个人,从魔鬼化为天使,对她极尽的疼宠呵护,让她不禁沉迷,缩在他的羽翼下。

    仿佛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他这样的对她好。

    汤媛偷偷擦了擦眼泪,伏在他怀中睡去。

    晨起的时候他又要了一遍,汤媛整个人都傻了,这下是真的有点疼,她也真的哭出了声,这是她的错吗?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但贺纶大概已经忍无可忍,中途停了下来,一眨不眨望着她,将她拉起身,“你不要便不要,哭什么?”

    汤媛吓得阖紧了嘴。

    一整天,她走路都在打飘,腊月的时候又开始咳嗽。

    卢嬷嬷作为燕喜嬷嬷,一眼即看出汤媛被贺纶折腾了一晚。暗笑道,病秧子一个,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哪来的胆魄要求郡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康几百年来也就出了这么一个脸大的。

    汤媛也是心中有愧,渐渐的分不清方向,只一味的责怪自己。

    世上夫妻那么多,缘何就她的床笫之事这么难?

    怨不得贺纶不耐烦。

    那她为何只责怪自己而不怪贺纶呢?因为她想起前世,跟贺缄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尽管现在每忆起一丝儿,于她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耻辱,可是……可是为了想明白自己究竟什么毛病,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回忆。

    回忆飞萤馆的那段往事。

    贺缄的第一次很仓促,几乎是狼狈的,几十秒儿的事儿,不提也罢。后来渐渐和谐,却苦了她,不过贺缄比较能忍,时常抱着她安抚,待她适应才开始,偶尔低笑一句“你那里真是太小了……”。

    所以不是男人的问题,是她有毛病。

    汤媛低着头一点一点攥紧了衣角,听见阿蜜哭声才回转,连忙将小婴儿抱进怀中。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男人不行,那么他在家庭关系中就会不自觉的矮人一头。这种现象同样适用于女人。

    作为一个“不行”的女人,汤媛渐渐的觉得自己矮人一头,也失去了在年轻时独占丈夫的自信。尽管贺纶并没有苛责她,也不再提那天早晨的事。可是不提不代表没往心里去,也可能是顾忌她的咳疾。

    腊月底,该死的薄荷贱人将发着高烧的章蓉蓉送来辽东,随行的还有表嫂彭氏。汤媛平静的安排下人打扫房间,接待女眷,却不由自主为薄荷贱人安排了一间有老鼠的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