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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洞房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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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归为刘君怀洞房花烛夜,简单将战事告知,也好令他有个更踏实美好夜晚,因此在一个多时辰后,便被众人赶将出来。

    刘君怀却是未曾即刻赶回,而是昂首站在一处偏僻角落,眼望星空,任思绪百感游走。

    在旁人看来仅仅三十年,不仅他自己仿似功成名就,连带着一大家亲朋故交来得以团聚,在更多人眼中他是仰望存在,却少有人知,寻道之路越是深入,其中博大深邃越需要沉浸。

    而且每一层面攀爬过去,即是另一段征途起始,所接触到艰深晦涩越是深僻难以理解,反倒令他有些恓恓遑遑,心内颇有些游移不定,道义寻求有些近似于信马由缰般更多随外力而转移,不能静下心来更深探究。

    若是心内无所秉持,闲适旷达之余随流赶风,万事随缘也就罢了,但那等秉持久驻己心,更有甚多割舍不下,他虽然深信大道无心无欲之外,定会有其他境界存在,但以目前自己情债缠身现况,却是不能保证有更深层通达。

    所为悟道就是超脱,不停升华,寻找生命本源,成就永恒。但也意味着伦理纲常、讲信修睦也同时沦落於天下为公博念里,永恒为绝对形而上存在,既超越主客观差别,又超越时间、空间、运动与因果等经验范畴。

    此等不可描述且没有任何属性抽象实体一旦达成,即为超越时空等一切无限本体,它生于天地万物之间,虽号称无所不包,无所不在,但一切私心杂念,也均被其唯一与独一无二思想所稀释至虚无,只余得仁爱、友善、和平、敬畏与宽容。

    纵然就此逍遥于天地,但此等不着于相,物我与并,素心满盈那一刻,内心从此被公义与自然和谐所充斥,永恒又有何存在意义?若是那时还会有自身内心存在的话。

    不错,以他目前认知,那等最为普通不过伦理纲常都将不存,与本心沦落又有何不同?虽说就此可统辖万千,诸圣贤之灵体加持己身,宇宙间自由驰骋,不受任何羁绊,就此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但心外无物与不食人间烟火又有何二异?

    更多时候他情愿相信,那等唯一与独一无二思想之外,定然会有其他境界存在,现下所有与悟道超脱相关论述,皆是出自于文字记载与口口相传,但真正超脱境地里又有何等阶区分,却是无人可知会。

    他重生前所接触到相关知识,便是大道在鸿蒙中孕育,后鸿蒙破碎,演化混沌,再由盘古开天,天道就此而得成。

    但他身入仙界后,却被告知盘古开天乃是另一新世界之由始,数万年一轮回末法大劫之后,一切被涉及天地,均会重归于混沌,何人再次将天地剥离,就如他目前脚下仙界为何人所开辟,却是再无详细记载。

    因此刘君怀才自心内生出与旁人不同理念,那便是在混沌之前,完整鸿蒙依旧存在,证道混沌者之上仍有证道鸿蒙者存在,在与末法大劫密切联系,所谓末法大劫实乃人为才有真正契合之处。

    末法末劫与天地大收元之说,起源于时间劫,即是上天在收起人间福报有一个时间极限,天界、修罗界、冥界等不同层次维次空间高级灵性生命,因背负太多业障而激发,代业往生需要再次轮回来重归净土。

    既然上天之上另有超脱者,为何不能对所谓上天所造大劫加以一定束缚?不然那些超脱者仁爱、友善等等可令天地和谐之美誉何来?任由着无穷无尽生灵,与那等业障制造者所命运等同?既然如此,又何来和平与宽容之说?

    因此刘君怀认为,所谓天地大收元,不外乎为某种伪装籍口而已,而且收起人间福报即为某些超脱者所刻意为之,无论其目的何在,这等瑕瑜不分之举,并不完全符合大道公义之心。

    但凡生灵均有劣性顽根,真诚乃是修得,善恶均可教化,如此超越天道之存在,不瞩意与善施教化、染化而迁,化及冥顽,使之天地间生灵教化普及而深入才是正举,而采取此等一蹴而就手段,与真正诚善广施有何协契之处?

    之所以认为证道混沌之外,还有其他境界存在,便是认为这些末法末劫,亦或是天地大收元之举还尚有一定规律可循,只能说明能够令这一切制造者有所顾忌,或者讲处境同样被有所束缚之人,即使那等可证鸿蒙者存在。

    只是他这种仿似大逆不道念想成立与否,在于末法末劫非上天所演变轮回,而是由他所认为证道混沌者来具体干涉,不然整个理论便毫无根基可言。

    但以目前刘君怀微末道行,也仅仅是提出心中疑虑而已,而出发点却是在于他深信证道者之间同样有真情存留,而非口口相传那般思想与意志已融入于虚无当中。

    此出发点又是基于他对于八女之无限爱怜,与延绵不绝情思缭绕,如此纠结半晌,刘君怀才在某一刻恍然失笑:也许这便是为情所困之意境吧,皆因他心中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执念根深蒂固,甚至此等信誓旦旦非是口吐,而是发乎于心,令他万难割舍罢了。

    于是接下来,他心情顿时好转,今夜里洞房花烛之事,也瞬间充斥余心,再也难忍胸中一团火热,他只是意念转动,瞬间已是回至房中。

    只有文秋柔惊骇他此等突兀出现情形,其与七女早已熟知无比,刘君怀此时却是惊见大多夫人已是醉眼迷离,见到他到来,除两眸倏然闪亮之外,旋即口中便是吵闹着要他来一一斟酒。

    惊奇的是,此刻面对这一群明眸善睐,瑰姿艳逸众女,耳听得莺莺燕燕,娇羞婉转之音,刘君怀心中怜爱更多于欲念,他不由开口道:“今日里可是我等九人大喜之日,不能尽由你等女辈来主导,却是将我这位大丈夫排之在外!

    “我们能够行得至今日局面实属不易,还请诸位夫人将腹内酒意尽数逼出,如此良辰吉日却是要留下一个终身难忘记忆才是,哪里是一群小醉猫所能替代之事?”

    刘君怀如此婉转有略带调侃语气,却是在众娇娘两耳听来,充裕着无尽暧昧气息,于是面色更是娇羞不堪,那沈多多更是咬牙狠厉道:“就知你心中惦记着那些龌龊晦淫之事,思彤姐不是给你留着呢,她可是未见一点醉意,就等着你去开掘!”

    莫思彤飞速站起身,一把拉过沈多多头颅一阵乱揉,于沈多多蓬头垢面高声求饶之音里,众女放肆般大笑起来,更是拿沈多多勃颈下袒露出一抹雪白,口中大肆喷射污语撩言,却是令刘君怀一时间呆立当场,心中既感百爪挠心,也充斥着浓郁尴尬。

    “咳,咳”,刘君怀努力平定心神,强行抑制出平静语气,一脸正色道,“众位娘子恐是有些误解,今夜里行得房事那是应当,但也不必急于一时,我此时心里的确有太多话需要讲出,皆因我修来如此福分犹若梦中,却也不想此等美妙时刻,就此处于朦胧迷醉中度过!

    “所谓三生有幸实乃虚言喻意甚深,但也同样关乎今世情意与未来生命维系,有情人常说缘定三生,若明白我等之间其中原委曲折之处,也该知道这诺言分量所在有何等艰辛,今日里我却是不吐不快。”

    闻听此言,众女立时停止吵闹,半瞬凝滞旋即纷纷运功逼出酒意,眼神中也顷刻被一层雾气所浑蒙,虽仍似醉眼蒙眬,但却在兀自努力压制心中突如其来一点凄苦与更甚激情,即使一贯不着调如沈多多,此刻也是面色微有呆痴神态。

    情到深处,是自然浓还是人孤独,并非来日岁月或泪痕暗殇才更显深刻,便是此时房中八女一男,日久情义秉持更为感知其中,刘君怀此言中再也半点调侃,所展笑意里也深蕴一抹,大难重生般厚重庆幸之意。

    他缓声道:“四客奔波颇困,但我知你们就枕而眠之前,有我一抹音容显现,就如同我每每念及你们,心内总有种刺痛隐隐传起!凡仙两界相隔如登天,即使有飞升一事相承,之间却具有着千难万险,容不得半点疏忽!

    “在旁人眼中,我等之间爱恋如同衢地与虚弥交和,充斥着遥不可及,甚至异想天开!所幸一切尚属可控,侥幸你我最终得以相见,殊不知乍一见到你们飞升前来,我胸中却非激奋而是后怕不已,仿佛永远失去之痛就在昨日。

    “有时候我一人时常常痛责自己赖已施情,独害得一众痴情女空留心内残伤,飞升不是儿戏,也绝非仅凭一腔执著所能成就,其中一点变异即会引起巨变,那时候我之前所许与你们之承诺又该当何罪?

    “一念及此时,我便不敢再有思及,需要在心内剧痛来临一刻,立即转作他用方可令自己暂时忘却,却不知此等仿似躲避般怯懦之举,反而使得心内枷锢感日渐巨甚,未曾引起心魔已是幸甚!

    “在你等到来那一刻,我忽有种想要沉沉睡去疲惫感袭来,很奇怪那种久别重逢后该有之兴奋感,却被心底极深处恐惧所替代,在那一日众姐妹在我怀中哭泣之后,方有狂喜之感生得,此刻我只想说,感谢几十年来,你们对这份情不离不弃,才换来今日里最神奇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