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哥哥万万岁 > 654、没有办法啊

654、没有办法啊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与苏锐和杨季敬儒的谈话中,李想感受到他们对焦安东有很大的意见。

    中午在酒店一起吃饭,遇到了苏锐等人的经纪人吕雪。吕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想,而且身边还有苏锐和杨季敬儒,显得十分惊讶。

    李想和她打招呼,邀请一起吃饭。吕雪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虽然苏锐和杨季敬儒都没说,但李想看得出,他们对吕雪也有很大的意见,彼此见面仿佛只是点头交的朋友。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变成这样,那说明问题大了,要过不下去了。

    不过,盛夏光年走到今天这步,吕雪的责任最大。不论是苏锐还是杨季敬儒,他们刚才讲的诸多原因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事业没有起色,原地踏步一年。吕雪作为他们的经纪人,一直没法给予艺人相应的资源,没法支持艺人的事业往上走,那就是不称职的。

    “怎么没看到时数?”李想问吕雪。

    吕雪告诉他,时数不在堔城,去了粤州,也没说什么事。至于焦安东,去了香江。

    吃过午饭,李想和吕雪到酒店的茶室里坐下,苏锐和杨季敬儒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先一步走了。

    一坐下来,吕雪就主动告诉李想,盛夏光年组合出了问题,但没说要解散的事。

    在吕雪的描述里,盛夏光年的四人性格差异太大,经过了一年磨合还是没有融为一体。

    她认为主要的问题是四个人的性格,而不是事业的没有起色。

    李想多听少说,最后,吕雪支支吾吾地问他能不能给组合写首歌。如果能有一首好歌,这个组合或许能磨合在一起。

    李想没同意也没拒绝,心想吕雪完全是急病乱投医,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也难怪连苏锐这么性格好的人都不待见她,确实,她没有那个能力。

    和吕雪分开后,李想又找到苏锐和杨季敬儒,和他们聊了会儿,离开了堔城,回到粤州。

    刚一到粤州,忽然接到焦安东的电话,问是不是在粤州,他也在,有空的话就出来聊聊。

    李想以为是苏锐或者杨季敬儒告诉了焦安东他今天去找了他们,但是在咖啡馆见到焦安东后,才知道不是。

    “昨晚你也在维多利亚港的游轮上吧。”焦安东第一句话就这样说道,让李想愣住。

    “我看到你了,应该是你吧。”焦安东脸上露出苦笑。

    李想以为昨晚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他来之前还在想,要发挥演技,尽量让自己若无其事,不要在脑海里想昨晚的事情,不然自己太别扭了。

    焦安东见李想点头,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难堪的神色,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深深地舒了口气,说:“你肯定看出来了,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和那个女人关系单纯吧。”

    这是要主动承认吗?李想心想,我也没追问啊,你完全可以不说,只要你不说,我就会尽量不去这么想,但现在听焦安东的话,明显和他所不想的一样。

    “你肯定很唾弃我吧。”焦安东说。

    李想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唾弃,怕伤他自尊,说不唾弃,那太假了。

    李想问道:“我猜肯定有难言的苦衷吧,方便的话,给我讲讲。”

    “那就听听我的故事吧。其实今天主动来找你,就是想找个人说说,不然我怕自己要疯了。”

    李想拿起小勺子搅拌身前的咖啡,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说:“正想听。”

    看样子焦安东不是恰好在粤州,而是昨晚发现了他,知道他在粤州,就今天赶了过来。

    灿烂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照在餐桌上,恰好把相对而坐的李想和焦安东分开。因为光线的原因,在李想眼里,焦安东仿佛坐在一层厚厚的阴暗中,看不清脸色。

    他停顿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家是堔城的,我爸妈经商,开厂子做外贸,最鼎盛的时候,在堔城和东莞有10家工厂,做各种各样的东西,蕾丝、电子、家具……在我很小的时候赚了很多钱,可以说我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我们住海边的别墅,家里有两个大车库,停满了各种豪车……”

    “我的童年也和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我们唯一相同的就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出了校门,我们不会再有交集,出入的场合完全不同。像昨晚的维多利亚游轮,我8岁的时候就经常在那里玩,认识那里的很多人。昨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我14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她,那时候她是我妈生意上的伙伴,我叫她二妈……”

    李想尽量让自己脸色如常地聆听,少插话。

    焦安东靠坐在椅背上,身处阴影里,笑了起来,说:“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常年缺乏运动,身上肥肉多,油腻,这点挺恶心的……”

    “我能抽烟吗?”焦安东忽然问。

    李想没说什么唱歌不要抽烟的话:“你随便。”

    哒~~焦安东熟练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浓烟在灿烂的光影里飘散。一股烟味扑到李想鼻尖,他靠坐在椅背上,尽量拉开点距离,尽管没什么作用。

    “妈的,我也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啊,谁他妈愿意身边睡个老女人,但这是我自找的,是我主动找到她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没有她的帮助,可能没我这个人,比起外貌的丑陋,我更厌恶心灵的恶臭,所以从这方面看,我能接受她……”

    “……我曾经无比坚信,这一辈子将衣食无忧,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挥金如土,谈很多很多的漂亮女朋友,开跑车,到处旅游,不作奸犯科,本本分分,安心的做个富二代,享受人生,但是,命运让人措不及防啊,高二的时候我家破产了,倾家荡产,欠了好多好多钱。不仅这样,我爸妈还摊上了经济犯罪,逃跑了,去了国外,具体哪里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我毫不知情。我放学回来,发现家里坐了一大堆人,五大三粗,一个都不认识,是他们告诉我,我爸妈跑路了,留下我这么一个儿子面对这些追债的人。我差点没被他们打死,好在警察来了。警察不是来帮我的,而是把我带走,让我供出我爸妈的下落,还有犯罪的线索……”

    “嘿,爸妈啊,我当时多恨他们,没日没夜的骂,后来,直到三年前我才接到他们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说了当时的情况,祈求我的理解。我理解个屁!我理解了就可以心安理得让我这个17岁的人面对这些?我只是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啊,一点本事没有,只会花钱,现在钱没了,还让我赚钱还债!……”

    焦安东骂了一大堆,最后冷静下来,颓丧地说:“算了,我也不恨了,有什么用呢,最艰苦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想多了只是给自己添堵,不值得。”

    “他们就给我打了那一个电话,现在他们在哪里我还是不知道,也可能死在了哪个地方……谁知道呢,反正之后就再没有联系……真的可能死了……”

    “……你知道一个人从富二代突然成了穷一代是什么感受吗??”

    “……那些债主把我家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一点没给我留下,还经常威胁我,要我供出我爸妈的去处,否则就宰了我。一开始我吓得半死,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饿了就下面条吃,油盐酱醋用完了也没钱买,白开水煮的面条也能下咽。后来,面条没了,家里的水电也断了,我就想,这他妈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要死就死吧,被人打死总比闷死好,一个月后,第一次走出了家门……”

    “……一夜之间变穷的唯一好处,就是会自动帮你净化人际关系。自从我家落魄后,就再没有穷亲戚和狐朋狗友上门求帮忙了,相应的,我也别指望他们帮我,一切得靠自己。我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捡破烂被学校的同学看到,第二天全校都知道了,谈的女朋友要和我划清界限。妈的,我当时送了那么多贵重礼物给她,结果我去找她,让她给我点什么,救济一下,这贱人喊人把我打了一顿……”

    “我就是在那时候找到了我二妈,没办法啊~~我他吗才刚17岁就欠了别人两个多亿!我爸妈的债务算我头上了,那段时间我真担心被他们拉去卖器官。”

    ……

    一开始,焦安东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语气冷静,偶尔爆粗口,但是到后来忍不住了,声音越来越低沉,遇到烂人,骂骂咧咧,吐出一大堆难听的话。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吧,盛夏光年组合要解散了,其实是早晚的事,吕雪和蜜芽娱乐都不行,不给我们做推广,不给我们资源,让我们自己去找渠道,我他妈要是有渠道还用得着他们?早把她们一脚踢了。”

    “去年为了参加《今日之星》,我和我二妈分了,休息了半年,但是今年夏天我又找上了她,没有办法啊,这样唱歌赚不到钱,我欠的债还没还清呢……你肯定会想,怎么不找个好看点的富婆?我也想啊。你应该也有体会,参加各种活动时,那些富婆看我们就像我们看小姑娘一样。比我二妈好看的有很多,但是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不要以为富婆和油腻中年男人有什么区别,伸出来的爪子都是咸猪手,一个比一个恶心,还死抠……”

    终于讲完了,李想听了这么多,一下子难以消化,张口要说点什么,但是发现喉咙干涩,端起凉了的咖啡润了润嗓子,却感觉更渴更干了。

    焦安东说的话里,最多的一句就是“没有办法啊”。李想本想对他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这话说的太轻飘飘了。他不是焦安东,无法切身体会到他的感受,一个才高二的年轻人要背负家庭落败和巨额债务的天大压力,那种感觉除了他自己,谁也体会不到。相比起来,他和李诞的学生时代太幸福了。

    李想口中干涩地问:“不唱歌了,那你去干嘛?”

    “跟我二妈学做生意。”

    “……这样好吗?”

    “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像我这种身世的人,在娱乐圈里待久了,指不定哪天就暴雷。与其到时候身败名裂被人唾弃,不如急流勇退,给大家留个好点的印象。再说,唱歌他妈的不赚钱,我唱歌就是为了钱,不能赚钱我还唱什么。”

    李想:“……”

    “你跟你二妈做生意就能还清债务?”

    焦安东笑道:“我二妈年纪大了,身体各种毛病,心脏不好,血压高、胆固醇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我努力一把,说不定能继承点遗产……哈哈,开玩笑的。”

    李想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的。

    焦安东继续说:“我知道,你其实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我,我向你邀歌你从来没给过,你更喜欢苏锐、杨季敬儒那样的好孩子。但人就是这么贱,别人我看不上,就看重你,今天和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扭转你对我的印象,而是想找个人说说心事,憋在心里难受,你就当回树洞吧。”

    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端起身前没有放糖的苦咖啡,一口喝完,起身说:“好啦,我要走啦,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以后江湖难再见。”

    他张开双手,笑着说:“现在我宣布,盛夏光年就地解散,帮我向苏锐他们道个歉吧。”

    “真是像梦一样啊。”

    焦安东说完,嘴里叼着烟,头也不回地离开。有服务员见他在抽烟,上前提醒,他把烟头一弹,弹飞在大厅里,推开咖啡厅的玻璃大门,走进人流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