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无盐为后 >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腊八那日,朱翊钧回了宫,与众臣分食了腊八祭食后,又回了瀛台。王锡爵问拉住自己的申时行,“你如何不让我去劝诫陛下,这还有几天就过年了,陛下还在瀛台,难道今年真在瀛台过年不成?”

    “不急不急。”申时行说,“瀛台才多远,就是二十九陛下没回宫,再去请也使得。”

    “你说夏天往瀛台跑还能理解,这大冷天的,瀛台四周的湖都结了冰,想想都冷。”另一个大人来参与探讨,“徐大人是想建议陛下再建一个行宫便于过冬?”王锡爵问。

    “不敢。”徐大人知机的溜走,不在参与阁老们的话题。

    “陛下已经多年未曾大选,如今膝下不丰,不如等新年大朝,汝默与我一同上奏,请陛下大选,采淑女充盈后宫。”王锡爵看着申时行说,同榜申时行是状元,而他则是榜眼,但他先入阁,如今也是申时行为长来他为后,但是申时行为人极为事缓则圆,让人看着心生不满,王锡爵则锐意进取的多。

    “不急,今年还没过完,说什么明年的事。”申时行依旧是打马虎眼。

    看着申时行远走的背影,王锡爵狠狠的一甩袖,“就你会顺陛下的意,一点风骨都无。”

    王容与亲自熬的腊八粥,看陛下吃的正香,王容与就说,“三郎,我们明日回宫吧。”

    “回去干什么?”朱翊钧吃一头腊八蒜,“往年吃的都是甜口的腊八粥,你今日熬的这咸口的咸鲜适口,很好吃,我明天早膳也用这个。”

    “不回去,难道真在瀛台过年?”王容与说,“我也想荣昌了。”

    “想荣昌了接荣昌到瀛台就是。”朱翊钧说。

    “陛下,你该知道,你不能永远不回宫的,既如此,拖着不回去干嘛。”王容与说。

    朱翊钧放下筷子,没什么食欲了。

    “我让人去收拾东西了。”王容与说,“这腊八粥里放了糯米,少吃些也罢,让人送膳食进来,今天我让人用腊猪蹄炖的锅底,整个瀛台都是香喷喷的。”

    “你别以为用好吃的就能让我改口。”朱翊钧道。

    “那三郎不吃?”王容与不无可惜的说,“难为我为了等三郎一起,忍了许久,口水都咽干了。”

    “你自己想吃就吃,别等我一起,饿坏了怎么办。”朱翊钧说,“我陪你吃些吧。”

    王容与吃着饭看着对面坐的朱翊钧,看出来是真没食欲勉强吃些,看来回宫这事对他而言,还是没有准备好的一件事。

    王容与笑着对朱翊钧说,“以后我就不在用膳的时候和三郎说不高兴的事,好好的饭都吃不下。”

    “你听到不高兴的事还能吃得下饭?”朱翊钧反问。

    “听到不高兴的事心情自然不好,但是想到吃饭是件开心的事,就好歹能中和一下,就想着人生不总是不高兴的事,吃着好吃的,心情变好了,再去面对不高兴的事都有力气了。”王容与笑说。

    “你还真和别人不一样。”朱翊钧笑。

    “那回宫后,你也不要去寿安宫请安了。”

    王容与看着他不说话,你自己再想想,可能吗?

    朱翊钧一想好像也是不现实,“你就说你病还好彻底,要静修,是我说的不去。”

    “那别人不都知道,三郎跟寿安宫起隙了。”王容与说,“王朝以孝治天下,那之后的狂风暴雨,恐怕三郎也没做好准备。”

    “为什么都喜欢对朕的家事指指点点,母慈才能子孝,就没人关心一下,朕这么做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上来就来指点朕不孝,真是上下嘴皮一碰,好轻巧。”朱翊钧生气。

    “他们也未尝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母妃的错处,但是孝道是政治正确。就像武姜行事如何,郑庄公最后还不是要违背誓言,挖地道去泉水处与母亲和解,好留下母子重归旧好的记载。”王容与说。“你要说郑庄公最后是真想念母亲了,我可不信。”

    “后宫的女人太复杂了。”朱翊钧摇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去面对母妃,你这个受害人倒是做好准备了。”

    “呵呵。”王容与回报以两笑。

    陛下和娘娘要回宫了,沉寂的后宫一下活跃起来,忙叫梳妆,新做的衣服要上身,大冬天的也不怕冷,花枝招展的去启祥宫迎驾。

    宜妃来说,启祥宫前太小,站不了这么多人,每宫去四个人就好。郑贵妃被降为妃,虽有子,但是宜妃替皇后掌宫多年,也不欲在这事上与她别苗头。横竖她是要去了,其余人去不去干她何事。

    当然是按位分来,余下,一宫主位要带谁,那就看谁平常交际的好。

    也有小美人不服气,“皇后娘娘从前都是让我们都去迎驾的,怎么到她这就地方小了?那些个高阶嫔妃想见陛下娘娘不是比我们容易的多,我们就这么几个能见陛下娘娘的机会,她都给剥夺了。”

    “你有本事去跟宜妃娘娘抱怨去,和我们撒什么气啊。”另外一个小美人说,“我不与你扯闲篇了,我给三公主做的一身衣服,只剩下滚边了,早日做好,也好早日上身。”

    “这个时候谄媚可还来得及?”小美人冷声道,“说不定顺嫔娘娘就会带上你去接驾呢。”

    “能不能接驾,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你指望着就在启祥宫跪下接驾的那一霎,陛下就能看上不成。”美人说,“活的实际点,好好讨好主宫娘娘,日子还过的顺畅一点。”

    “这日子没个盼头,过的没滋没味,行尸走肉,还不如死了。”见陪着听牢骚的人也要走,小美人赌气说了狠话。

    “你就是不想活了,这些浑话也等我走了后再说。”要走的小美人听见了也生气了,“好吃好喝的供着,锦衣玉缎的穿着你还不满足,当初落选让你回家嫁个懒汉,每天粗茶淡饭粗布罗衣的为生活劳作,你就想活了。”小美人说完走了。

    留下的小美人对着灯花默默流泪而不自知,“便是粗茶淡饭,粗布罗衣,但是身边有个人能说话,长夜漫漫有个人陪着,我宁愿不要锦衣玉食。”

    辇车进了启祥宫,看着外头在雪地里等着的宫妃,王容与心有不忍,就叫她们都进宫来,再正式拜见一回,朱翊钧难得应付,自己换了衣服休息,“我就不去见了。”

    王容与去见宫妃,笑着接受她们关于自己身体的问候,回说已经无碍,然后说宜妃在后宫管理幸苦,兰妃和郑妃也辛苦了。

    越嫔突然笑说,“这种高兴的时候本来不该妾说话的,但是昨日那宫人来找妾,妾既然知道了却不告诉娘娘,就是妾的失职了。”

    “昨日妾宫里的李美人,和翊坤宫的余美人闲谈,说了些很不像话的宫怨话,说是,说是娘娘从前都是让所有人去接驾的,但是宜妃娘娘却只让每宫出四个人,心里颇有些怨气。”

    “说起这个也是,陛下和娘娘回宫,怎么说也得满宫来接才是气派。”郑妃闲闲接口,反正有人刀指宜妃,她就填把火。

    “翊坤宫如今谁是主位?”王容与问。

    顺嫔有些不安的开口说,“郭,郭美人搬到景阳宫后,翊坤宫如今主位空缺,翊坤宫里如今是妾的位分最高。”

    王容与点头,“宫怨这事若是从人口说出来了,不罚就说不过去了,但是现在是年关下,这大家都要过年,宜妃记下,等到出正月,罚李美人和余美人抄女则百遍,罚俸一个月。”

    “是。”宜妃点头。

    王容与又看向越嫔,“至于那个向你告密自己伺奉的美人的宫人,则让她回尚宫局吧。”

    然后还和煦的说,“以后知道不该说的时候,就别说。不合时宜的话也不讨喜。”

    “行了,本宫久坐也乏了,你们先回去吧。”王容与说。

    王容与回了内殿,让人重新梳妆,朱翊钧看着她,“怎么还梳这么复杂的发饰,不是改休息了?”

    “今日回宫怎么也要去两宫处转个圈。”王容与说,“三郎躺着吧,我去去就回。”

    “你今日这么辛苦,明日再去吧。”朱翊钧说。

    “三郎就不懂了吧。”王容与说,“今日不去明日去也说的过去,但是明日就不好借口说身体不适,得多应承一番。今日去,就是我要多待,母后和母妃也会让我早些回来休息。”

    “行吧,就你机灵。”朱翊钧说,“反正朕是身体不适,想来两宫太后也能体谅。”

    王容与先去了慈宁宫,陈太后看着她,“这病算是彻底好严实了吧,那次急急忙忙要出宫,可把哀家吓坏了。”

    “多谢母后惦记。”王容与说,“好在陛下庇佑,挺过来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太后看着她笑,“你是个有福气的,哀家从第一次就没看错。”

    陈太后只言不提陛下知道了些什么,是不是要和她生份了,虽然慈宁宫上上下下都是王容与未曾见过的新人,她对着王容与,依旧像从前一样丝毫无差。

    从慈宁宫出来去寿安宫,李太后就没有陈太后那样的淡然无事,自王容与进殿来,她看向王容与的眼神就森然带着光。

    “给母妃请安。”王容与福身,不等李太后叫起,她就直起身来,从前她也是这样,但是如今在李太后看来,更是刺眼。

    “皇后闹了两次要死要活,让陛下夜奔瀛台,哀家还以为皇后真的要不好了,如今看着好好的,某不是皇后也学了那矫情的妃子,以病体求怜。”李太后冷声道。

    “陛下对我怜爱,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减少,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王容与微微笑着,“也得多谢母妃垂怜,才使我大病得愈。”

    李太后冷哼后闭眼,“你赢了,你成功让陛下对哀家有了误会,如今寿安宫的人也都换了干净,哀家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只能趴着。”

    “但你记住。”

    李太后睁眼直视着王容与,“陛下当初误会哀家和张居正,在寿安宫大发雷霆,过后母子关系落入残局,但是陛下知道误会哀家后,来寿安宫抱着哀家的腿哭,那份歉疚做不得假,你信不信到陈氏死的那一天,陛下都不会主动进她的慈宁宫。你就不害怕等到有一天他知道又误会哀家有害你之心,恐怕陛下再也不会去你的宫,届时你该如何自处你想过吗?”

    “不管母妃信与不信,我从未在陛下面前调拨过你们的母子关系。”

    “我也从来不想和母妃比个输赢。”

    “此事从头至尾,我无愧于心,又有什么好害怕将来的?”王容与笑着说,“我不明说,但母妃也当做是假的,就太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