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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怕她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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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厉致谦已经没了什么办公的心情,强撑着把视频会议开完,他就接到父母的电话,让他回老宅一趟,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事。

    厉致谦刚到客厅门口,就听见景颜的声音,“阿姨,门口好多记者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些记者都追着我问,问念念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虽然念念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她要是真的做了,我也不会原谅她的。”

    厉母的声音听起来气极,“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背着我们致谦做出这样的事情,枉我因为她怀孕了,还准备了各种补品让她进补,气死我了。”

    景颜清丽的笑容露出一丝愤恨的神情,没想到顾一念那个女人真的怀孕了

    她眸光闪了闪,又佯装惊讶道,“怀孕?阿姨,你说如果新闻上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念念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致谦哥的吗?对不起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果然,厉母一听便暴怒,觉得那是奇耻大辱,“离婚,必须离婚!这种下贱的女人,不配当我们厉家的儿媳妇,万一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个野种,不是让所有人看我们致谦的笑话吗!”

    “阿姨,你先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景颜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又假意安慰道,“还是等致谦哥回来问清楚吧,万一冤枉了念念就不好了。”

    “都被拍到照片了还冤枉什么,即便是被冤枉了,我们厉家也不可能容忍这种丑闻在身的儿媳妇!等致谦回来立马让他门离婚!”

    目的达成,景颜得意不少,抬眼的时候却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厉致谦,她有些懊悔刚才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不知道厉致谦听了以后会不会觉得她多事。

    “致谦哥。”景颜还是笑着迎了上去,她伸手去挽厉致谦的手臂,却被对方不留痕迹地躲开了,厉致谦神色冷淡,绕开她,“妈,我回来了。”

    厉母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致谦,你必须给我和那个女人把婚离了!”

    “妈,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我是不会和念念离婚的,您死心吧。”

    厉致谦的语气透露出浓浓的不悦,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对顾一念成见很深,也知道景颜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俩一起在这煽风点火,让他十分不满。

    厉母一听就激动了起来,“还什么没弄清楚,都被人家拍到和别的男人去开房了,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你的种,是个野种,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竟然还不愿意离婚!厉致谦,你是不是疯了!”

    景颜见势赶紧过来扶住厉母,替她顺气,“阿姨,您可别为了这件事气坏了身子。”

    厉致谦沉默了一下,后才缓缓说道,“念念没怀孕,所以不存在什么野种。”

    “什么?!”

    厉母更加生气了,整个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扭曲,“那个贱女人居然敢拿这种事情来骗我,厉致谦,我告诉你,你就算不想离婚也没用,我已经让你爸以厉氏的名义起诉她,要她赔偿我们厉氏这么多天股票狂跌的经济损失,并且发布了离婚声明,你赶紧找个时间把字签了!”

    闻言,景颜立刻喜形于色,而厉致谦脸色虽沉,但眼底却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离婚声明并不算什么,只要他没签字,顾一念就还是他法律上的伴侣,名正言顺的老婆。

    至于官司,他倒是要好好看看,一个小小的顾一念,凭什么和唐人娱乐还有厉氏集团打官司。

    三天之内,顾一念一连接到了两张法院的传票,她刻意不去看网上那些谩骂,甚至不敢点开手机,怕收到推送,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会让她崩溃,连母亲那里也不敢去,怕被认出来,给医院带来困扰。

    顾一念没想到,还有让她更绝望的,是她亲生父亲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顾父就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

    “顾一念,都是你做了这么多好事,才会让厉氏迁怒我们顾氏出现财务危机,都快要破产了!你好歹和厉致谦也是夫妻,即便离婚了也有这么多年感情在,你不会去求求厉致谦,让他放过我们吗!”

    “我不会去求厉致谦的。”顾一念有些疲惫,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什么都不用管了。

    “我花了这么多钱养你,养你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妈,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顾一念,你给我听好了,没有人愿意养废物,我已经停了你妈诊所的费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父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涉及到母亲,顾一念一下子就急了,来不及思考其他,叫上了苏苏开车就向医院驶去,一路上顾一念都在担忧住院的医疗费用。

    到了医院,顾一念带着口罩和帽子,穿着大大的风衣,小心翼翼地去了顾母的病房。

    顾母还是一如往常,躺在冰冰冷冷的病床上,插着呼吸机,不会讲话,不会动弹,睡的很安详。

    顾一念伏在床边,紧紧地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是母亲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可是却在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中为了保护她,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她自己也留下了难以受孕的病根。

    她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可这个世界好像对她充满了恶意。

    顾一念忍不住,抱着顾母放肆哭了一场,积累了这么久的委屈,在最亲的人面前,终于一下子宣泄出来,如果顾母醒着,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苏苏递了纸巾,也十分难受,却还是安抚道,“念念姐,阿姨会好起来的,你也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顾一念尽量放平自己的心态,接过纸巾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哭过一场后觉得轻松了很多,“苏苏,我卡里还有多少积蓄?”

    苏苏报了一个数字,顾一念算了算,因为厉家的人不喜欢,所以这几年她没怎么出去工作过,虽然厉致谦往日给过她一张卡,但就算是现在这种境地,她也不想去动那些钱。

    只够一个礼拜,顾一念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穷。

    她现在名声这么臭,身上还背着两场官司,拍戏赚钱是不可能的了,她一定要把自己的负面新闻全部处理好,才有可能复出。

    一周,她只有一周的事情去解决这一切,不然她的母亲,又该怎么办呢?

    顾一念突然想起来,几天前陆殃笃定无比的话语,“你会来找我的。”

    原来,陆殃早就猜到她会走投无路。

    她自嘲的笑了笑,走到窗前,拨下陆殃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就在顾一念以为陆殃不会接电话了的时候,电话通了。

    “怎么,知道后悔了?”陆殃一开口就是直戳顾一念的痛处,语气还是他一如既往的戏谑,“人啊,总是在摔了跟头以后才会发现,光凭自己一己之力,并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顾一念忍着情绪,知道自己这是在求人帮忙,所以只能放缓语气,温声道,“是我过于逞能了,我知道错了,陆先生,靳律师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她软了态度,像是听见陆殃认命地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明天来上次那个地址找我。”

    “好。”

    那天回去以后,顾一念才知道,原来上次陆殃带她去的地方是t市的军区司令部,那种地方普通人可进不去,就算想进去,估计报告都得递很久吧。

    但顾一念知道陆殃的身份,想必还算方便,所以才让她去军区找他。

    顾一念在医院陪了顾母一晚,说了些,第二天趁着医院没什么人的时候才离开。

    顾一念和苏苏打了声招呼后去了约定的地点,她远远就望见了威风凛凛的凯撒,和一个不认识的警卫员站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等她,她赶紧小跑过去。

    凯撒见到顾一念就撒腿跑到她脚边蹭了蹭,身边的警卫员见状,认出顾一念就是那天陆殃抱回来的姑娘,礼貌道,“是顾一念小姐吧?是少将让我带您进去的。”

    “谢谢。”

    顾一念跟在警卫员身后,脚边的凯撒摇头晃脑的,有意和顾一念亲近,警卫员停在某间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报告!”

    顾一念差点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给吓到,不愧是当兵的,陆殃同意的声音传来,警卫员就开了门,报告了一下任务完成后,陆殃就让人离开了。

    军绿色的迷彩服穿在陆殃身上很打眼,陆殃也不废话,直接将名片拿出来给她,“先把糟心的事情处理好,尤其是你那薄情寡义的丈夫,赶紧离婚吧。”

    “嗯,我会的。”顾一念接过名片,还有些踌躇,陆殃一眼就看穿了,挑眉问道,“有事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

    顾一念有些为难的开口,“我想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钱,我母亲还躺在医院,我爸停了费用,我身上的钱只够一个礼拜,你放心,我会写欠条的,只要你肯借给我,我以后肯定会还的!”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陆殃薄唇微勾,“厉氏发出的那份公告我也看见了,作为事件主角之一,我自然是要做点什么,既然厉致谦想要玩儿,那我就陪他玩玩儿。”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都在陆殃的预料之中,还无意间得知了某件事情,也算是预料之外的惊喜。

    “我会直接汇款去医院,欠条呢,你也不用打,我相信你的为人。”

    顾一念一怔,随即笑道,“谢谢你,陆殃,不管因为什么,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我都谢谢你在我绝望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像是被顾一念清澈的眼底露出的光芒所摄到,陆殃有些愣神,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

    因为有人来找陆殃,顾一念便不方便多留,就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去了。

    名片上的地址离市中心较近,也还算比较好找,所以顾一念很快找到了靳律风个人办公场所,敲响了门。

    “请进。”

    门内传出声响,顾一念应声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靳律风,一身浅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斯文且儒雅。

    顾一念礼貌道,“你好,我叫顾一念,有个人给了我你的名片,让我来这里寻求一些帮助,请问你是靳律风吗?”

    靳律风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一眼就认出顾一念手中的名片是他给陆殃的那张,这张名片比较特殊,是他的私人名片,只给身边亲近的人,几个小时前,陆殃又打电话来关照过,所以靳律风心里很快有了谱。

    他一下就来了兴趣,直言问道,“你和陆殃什么关系?”

    顾一念愣了愣,没想到靳律风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继续追问道,“男女朋友?”

    “不不是”

    “那是炮友?”

    “”顾一念有些窘迫,甚至开始怀疑面前这位律师界的常胜将军到底是不是本人了,怎么能顶着这么一张斯文的面孔说出炮友这种话,并且这么八卦啊?!

    靳律风悠悠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惋惜,“我就知道,陆殃他这种正人君子啊,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顾一念没有说话,心里暗暗地说道,是正人君子,会把人按在床上的那种君子。

    “进入正题。”靳律风收起刚才的玩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翻开桌上的案稿,“在你来之前,我在网上看了一些关于顾小姐的事情,出轨,染病,不贞,现在是你的致命点,舆论一面倒,多少有点影响,再加上厉氏昨天发出的声明,情况有些不乐观啊。”

    对方说的这些,顾一念自然是知道的,她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打官司的话,我们胜诉的几率有多少?”

    “你要面对的是唐人娱乐和厉氏集团,特别是厉氏,人家的律师团队,可各个都是精英,所以保守估计,百分之三十吧。”靳律风伸出三根手指,认真道。

    “其实比我猜的几率高多了,我都以为必败无疑。”虽然这么说,但顾一念还是有些丧气,如果只有这么点胜率,那么她所做的可能都是无用功。

    “顾小姐不用这么早哭丧着脸,我说的是保守估计。”靳律风浅薄的镜片下是一双锋芒毕露的眸子,“在我靳律风这儿,胜率会是百分之百,因为我不允许失败。”

    和刚才打趣八卦的模样完全不同,顾一念看到了业界传闻的精英律师,她想,能和陆殃当朋友的,想必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吧。

    忽然安心了不少。

    即便只有百分之三十,她也应该为了这百分之三十去争一争,谁让面前的人是陆殃推荐的靳律风呢。

    “我还想要打离婚官司,和厉致谦。”顾一念直言道。

    靳律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来听听。”

    “几天前我向厉致谦提出离婚,他不愿意签字,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舆论发酵,厉氏又发了离婚声明,主动权已经不在我手里了,所以我有点担心。”

    那天厉致谦明明不愿意离婚,寄到公司的离婚协议也没消息,可厉氏在昨天突然发了离婚声明,为了和她撇清关系,以及落井下石。

    “我只要能离婚就行了。”顾一念轻声道。

    靳律风意外的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顾一念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天真,“不想逆风翻盘?”

    顾一念摇了摇头,说明目的,“净身出户也没关系,但也别想让我付出什么。”

    “明白。”

    靳律风又问了顾一念一些问题,顾一念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除了靳律风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和你开房的那个男人是谁?”

    本来渐入佳境的顾一念一下子又变得忸怩起来,而靳律风却饶有兴趣地静静等着她回答。

    顾一念在靳律风温和的目光和等待中有些心虚了起来,陆殃帮过她,她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说,但理智上又觉得应该告诉她的辩护律师,更何况陆殃和靳律风还是好朋友。

    “算了,我不勉强你。”就在顾一念要说出答案的时候,靳律风突然松了口,嘴角轻扬,“反正这也不重要。”

    顾一念:“”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问题问完后,靳律风很有绅士风度地将顾一念送到门口,最后关照了她一句,“顾小姐,既然你要打离婚官司,这件事一旦开庭,你一定要抱着百分百的决心去战胜厉氏,否则你一旦心软,砸的可不止我靳律风的招牌,而是你自己的一生。”

    顾一念愣了愣,看着靳律风浅淡的眸子,明明神色温润柔和,却偏偏让她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谢谢你靳律师,我知道了。”

    顾一念在靳律风的注视下离开,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靳律风才回了办公室,正准备拨下某人的电话,某人的电话却也来得及时。

    靳律风接了电话,眼眸微眯,“你是在我这儿装了监控还是怎么的,顾小姐刚走,你的慰问电话就来了?”

    “怎么样,有胜算吗?”陆殃没理靳律风的调侃,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还不相信我吗?只不过”靳律风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意有所指道,“她和厉致谦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怕她心软。”

    陆殃皱了皱眉,“怎么说?”

    “我刚才试探了她一下,我感觉到她关于厉致谦有所隐瞒。阿殃,你知道的,再成功的律师,如果当事人不配合,对自己的辩护律师都不愿意全盘托出,那就会很麻烦。”

    电话那头的陆殃沉默了几秒,看得出顾一念的性子比较温软,如果狠不下心也的确情有可原,“你尽力就好。”

    陆殃也心知肚明,再厉害的律师,如果碰上不配合的当事人,那么败诉,也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

    “也不用这么紧张,毕竟这个案子现在是在我手里。”靳律风轻笑了一声,又问了一句,“那晚顾小姐的开房对象是你吧?照片虽然没拍到你的正脸,但是我们可算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是又怎么样?”陆殃也不隐瞒,笑着反问了一句。

    “实在是想不到,我们阿殃长大了,也学会和人家女孩子开房了。”靳律风重新将眼镜戴上,一副家有儿子初长成的口气。

    陆殃笑骂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