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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吾已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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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外桃源……”若有所思的呢喃着这个词,眸色幽幽,旋即淡笑点点头:“她喜欢就好!”

    楼月卿淡笑不语。

    萧正霖垂眸想了想,问:“朕的情况她可知晓?”

    楼月卿迟疑片刻,微微颔首:“知道,儿臣告诉她了!”

    萧正霖听言,倒是不知道是何心境,悲凉,黯淡,失落,还有浓浓的遗憾。

    知道了却没有和楼月卿一同回来,显然是不愿再见到他了,尽管能理解,可还是免不了有些难受。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亲眼看着他死去,徒增不必要的悲伤。

    见萧正霖眼底难掩的失落和欣慰,楼月卿扯了扯嘴角,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萧正霖:“知道父皇定会问起,所以儿臣把这个带来了!”

    萧正霖看着楼月卿递来的纸条,挑眉:“这是何物?”

    “父皇看看!”

    萧正霖接过,打开,看到里面那几句话时,眸色微动。

    “吾已恕之……恕之……”

    萧正霖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楼月卿莞尔笑着道:“虽然她不肯回来,可是这也只是暂时的,如今她已经不责怪父皇了,这已是极好的开端,若是父皇想见她,就好好养病,等您好了,儿臣带她回来看您,可好?”

    萧正霖无奈至极:“你这孩子……”

    翻来覆去几句话都是那个意思,让他不要死,好好活着……

    这段时日,他听多了让他好好活着不要死的话,却是从这孩子嘴里吐出来的更让他窝心。

    他最疼爱,最是引以为傲的女儿,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

    欣慰一笑,他叹声道:“那孩子这些年过得苦,如今既然过得好,见与不见都不重要了,有你这个姐姐在,定能保她此生安然无虞,朕死也瞑目……”

    话没说完,楼月卿立刻怒瞪他,绷着脸不高兴道:“你又胡说八道!”

    萧正霖噎了一下,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无奈道:“好好好,父皇不胡说!”

    “这就对了!”稍稍满意。

    ……

    因为她身子不太好,需要早些回去休息吃药,没在宫中待太久就出宫回府了。

    出宫前,皇贵妃忽然说:“听闻宁国夫人此次也随同来了,若是方便,母妃想见见她,不知道可否?”

    楼月卿愣神片刻,才道:“儿臣回去问问母亲才能知道!”

    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见谁不见谁,宁国夫人自己决定,她不会擅自做主。

    皇贵妃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楼月卿这才出宫。

    回去之后,楼月卿将皇贵妃的意思转达给宁国夫人的时候,宁国夫人思索片刻,倒是没拒绝。

    第二日,楼月卿就让萧允珂随同宁国夫人入宫了,把灵儿也带去了,她却没有去,她这段时日一直赶路,本该好好休养几日,可昨日又入宫折腾了大半日,精神有些不济,得好好养两日,过两日萧以恪大婚她还要前往,所以得好好在府中养着。

    只不过,她不出门,倒也不少人求见,那些名门女眷和宗室皇亲的命妇长辈们,说是来探望她,然而都没有人进的来。

    倒是用完早膳没多久,萧以恪带来了一个人,便是她那位准二嫂,苏绿染。

    原本四月二十四就是大婚之日,而今日已经二十二了,苏绿染应该在府中待嫁,只是听闻她回到酆都了,又从萧以恪那里听见她的情况,有些担心,就央着萧以恪带她来了。

    有萧以恪在,门口侍卫自然不会拦着,所以,他们直接进来了,不过碍于她这幅身子骨需要静养,没呆多久俩人就离开了。

    下午,宁国夫人和萧允珂才回来,昨日她派人入宫通知皇贵妃今日宁国夫人会进宫之后,皇贵妃特意召了永宁长公主和景阳王妃等几个身份尊贵威望极高的皇室命妇去了,据说宫中的温贵妃和杨淑妃等几个高位妃嫔也一同在长信殿,折腾了个茶话会,只为了招待宁国夫人,宁国夫人虽然对这些并不看重,可还是挺高兴。

    若非她的身子不好不能劳累需要静养,萧正霖又病着,不好筹备宫宴,估计宫中还会大摆宫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宁国夫人十分高兴,显然也是和皇贵妃十分投契,据说还和皇贵妃单独聊了许久,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回来后,宁国夫人十分欢喜的说了今日的宫里的事儿,说到皇贵妃,她忽然问:“你母妃的腿是怎么回事?可还能治愈?”

    楼月卿垂眸轻声道:“我五岁那年的秋猎大典出了些事,母妃为救我被石头砸到碎了骨头,治不好了!”

    每每说到这个,她都忍不住心酸愧疚。

    “碎骨?”宁国夫人大惊。

    那得是何等折磨?

    断骨已是极大的折磨,碎骨较之断骨痛苦更甚十倍。

    楼月卿低声道:“若是能治愈,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父皇已经让人给母妃接了骨,虽然都接回来了,可是伤得太重,已经站不起来了!”

    若是能让皇贵妃恢复,不管是何法子他们都愿意做,付出任何代价都没关系,只是很可惜,碎骨重塑也不能让她站起来,且还时常剧痛难忍,还受不得湿寒,每封刮风下雨和冬天她寝殿内也都是放着很多个炭盆,密不透风才能少些痛楚。

    而这十几年的煎熬,都是当年为了救她。

    宁国夫人听言,一阵唏嘘。

    她和皇贵妃挺聊得来,原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就有许多话题,加上皇贵妃本身和她性子也投契,据说皇贵妃虽然出身书香世族,却并非那种较弱扭捏只知勾心斗角的闺阁女子,也是和她一样年轻时喜欢骑马射箭不拘小节的女子,看待事情的态度立场也大多相同,可谓一见如故,听见这些,自然不胜唏嘘。

    倒是可惜了。

    楼月卿言笑晏晏看着宁国夫人道:“母亲若是愿意,日后可时常入宫去和母妃说说话,母妃这些年一直不喜与人接触,如今与母亲脾性相投聊得来,母亲若是去看她,她想来也是十分欢喜的!”

    皇贵妃很少有入眼的人,她也只和自己看的顺眼的人相交,在外人看来,她脾气有些古怪清冷,可是在楼月卿看来,那不过是不屑逢场作戏委屈自己,她很喜欢皇贵妃这个性子。

    而宁国夫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性格,多相处不是什么坏事,她也很乐意她们关系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