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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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环境里，散发着一股霉味，无数杂草散落在地上，阴暗的生物爬来爬去，吓得小姑娘瑟瑟发抖。
她缩卷在墙角处，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上空的蛛网摇摇晃晃，蜘蛛吐出青丝，一边张开口器，对小姑娘发出挑衅的滋滋声，一边不断的织补断开的区域，似乎想要将她困在墙角一样。
小姑娘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里面，只露出一条细缝，有些惊恐的盯着那只近在咫尺的蜘蛛，她甚至能看到对方身上冒出来的绒毛。
“啊——”
昏暗的环境里突然响起了尖叫声，那道瘦小的身影甚至顾不得杂草上爬来爬去的昆虫，下意识的抓了一把，朝着蜘蛛打了过去。
或许是体内修行的道力起了作用，纷乱的砸草带着破风声，将蜘蛛打飞了出去，蛛网也随之破碎了，露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空洞。
小姑娘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脸色泛白，空旷的牢房里，回荡着她粗重的喘息声。
过来了一会儿，似乎是回过神来，她才小嘴一憋，眼泪如珠串一般掉落下来。
自从与川掏出部落之后，她从未呆过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嗯，在她看来，这种地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了，到处都是恶心又可怕的软体生物，尤其是那种白色的小爬虫，仿佛挥之不去的恶魔，一直笼罩在她的视线里。
第一次被人抓起来，关进了牢狱里，她从来不知道牢狱是这样可怕的地方，若是知道会落得这种下场，她一定不会呆在姜地这种危险的聚集地，宁愿在小山沟里孤独终老，也不愿在这里呆上一天。
那么，自己现在该怎么办？那个家伙会过来的就自己吗？还有川……
小姑娘感到自己的心都碎了，她发誓，若是等自己逃出这个鬼地方，一定会造出千千万万个牢狱，将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家伙，全部关进牢狱里面，也让他们尝尝身处在阴冷、黑暗的可怕场景的下场。
这样安慰自己，小姑娘似乎觉得心情好多了，嗯，她突然发现，想要自己的心情变得好起来，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将自己的不幸，强加在那些让自己不幸的家伙头上就好了，哪怕是幻想的有些场景，心里是也暖烘烘的。
这样想着，她似乎忘记了环境带来的恐惧，开始完善自己的脑袋里面匮乏的想象力。
嗯，弄一个水牢，里面放些冰块，很冷的那种，另一个，一定要有火焰，像岩浆一样，小时候，她看到过一座大火山，那种岩浆喷发的场景，好可怕，若是将岩浆装进牢狱里，一定会很好玩儿，到时候谁敢欺负自己，就将他往里面一仍，保证吓个半死。
“嘿嘿……”
小姑娘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站在牢门外面的部族守卫见了，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竟然是个疯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是被吓疯了，还会是什么状况？
唉，造孽啊，这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是灌族余孽呢，说不定是哪个家伙抓过来充数的，嗯，阿盛那家伙最习惯干这种事情了，一定是他干的……
一边唾弃阿盛的人品，守卫一边朝着外面走，巡查着牢狱里面的状况。
毕竟抓的都是一些有嫌疑的家伙，大多都没有犯过什么事儿，若是风声过去了，说不得还要放出去，所以，守卫得看着点，若是在里面死了一两个，说不定会搞出大问题，毕竟，这种涉及到种族融合的东西，没有哪个守卫愿意招惹。
“哐当——”
连接通道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守卫看了过去，看到小头领阿盛带领着一名气势沉稳的男子，从外侧走了进来。
守卫微微一愣，站在那里挠了挠头，还是走了过去。
“阿盛——”和小头领打了一个招呼，虽然不屑于阿盛的人品，但起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嗯。”阿盛用鼻子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咳咳……这位……”微微瞥了一眼，见身旁的男子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阿盛讨好的笑了笑，然后冲着守卫说︰“嗯，这位大人想要去看看最里面那间牢狱里的人，你带大人去。”
“呃……好。”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守卫冲着那个男子点了点头︰“大人，请随我来。”
气势沉稳的男子“嗯”了一声，跟在守卫后来，走在狭窄的通道之中。
两旁的牢狱装了不少人，空气中传递着难闻的气味，男子见了皱了皱眉，然后冲着那守卫问着︰“这些都是这两天抓到的人？”
“呃……是的。”守卫没想到这位神神秘秘的大人，竟然会问这个事情︰“据说都是灌族余孽，当然了，有多少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呵呵！”
守卫笑了笑，那男子点了点头，然后也不说话了。
两人来到通道深处，停在了一间牢狱前，守卫上前打开房门，男子却瞥了对面的牢狱一眼，似乎里面傻笑的小姑娘，有些眼熟的样子，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待守卫打开房门之后，就开口让他离去了。
“可是……大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守卫的脸上有些为难。
“你先下去，阿盛会和你说清楚的。”男子淡淡的说着。
“呃……好吧。”守卫看了男子一看，还是转身离开了。
默默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男子走进这件牢狱，目光落到了牢狱内的那道身影上。
那是一个身材枯瘦的老者，花白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脑后，此刻，他双手被铁链舒束缚着，一双枯瘦的腿已经微微扭曲了，隐约能看到杂草下混合的血迹，这老者身上衣衫褴褛，布满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似乎经历过一场大战，看样子凄惨至极。
“你来了。”
似乎早知道男子会来，老者睁开眼睛，略显平静的看着他。
“我不得不来。”
男子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口气。
“其实，你可以不来的。”
老者笑了，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仿佛被洪水冲垮的千沟万壑。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男子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他。
两者这种古怪的交流方式，早就已经引起了对面小姑娘的注意，她微微抱着膝盖，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男子的侧脸。
是他……
手掌下意识的攥紧，手背浮出了淡青色的血管来，一双明亮的眸子，更是露出了仇恨的神色，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这人她自然是见过的，在老阿水家里，是一个名叫烈渊的人，那个杀了川，夺走了他随身武器的人！
“知道那么多东西，对你没有好处。”老者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何况，有些东西，你根本放不下，又何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烈渊不置可否，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对你们的秘密没有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老者笑了，有些精神抖擞的看着他，仅从脸上来看，丝毫看不出受过重伤的样子︰“我们怎么做了？”
“怎么做？”烈渊眯着眸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为什么只有衔良活了下来，其它人都死了？”
“我又怎么知道？”老者双手一摊，扯动着铁链哗啦作响︰“衔良能活下来，那是他有本事，难道我们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成。呵呵，若是有这种本事，也不用偷偷摸摸这么多年，直接将火云宫的人全部干掉，岂不是一了百了？”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东西？”烈渊穷追不舍︰“为什么除了衔良，其它几个都死了？”
老者突然沉默了下来，好久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鬼在信你——”烈渊咬牙切齿的说着︰“死掉的那四个家伙和祝犁势如水火，你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也许真的是巧合也说不定。”老者似笑非笑的说着。
“狗屁——”烈渊冷笑︰“衔良能活下来，其它四个死了，难道衔良道行比他们高吗？”
“有些事情，不是道行的高低就能解决的。”老者神色冷静，眸光睿智︰“何况，衔良并非是祝犁的人。”
“所以才留下了半条命啊！”烈渊嘲讽的道︰“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若不是衔良乃是大祭司的人，给大祭司留一些颜面，她连半条命都不会给他留下。”话语顿了顿，烈渊突然盯老者闻到︰“但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搞不清楚，她已经是第一顺位了，未来注定要接替“姜”的位置，她还有什么不满足，莫非一定要将现任的“姜”拉下马，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吗？”
听他这样问着，老者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口气︰“她若是愿意，许多年前，她就已经是“姜”了。”
“你……”烈渊浑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你说什么？”
“她若是愿意，许多年前，她就已经是“姜”了。”老者抬起头，目光微微盯着他︰“当然，若不是大祭司的情分在，你以为能“姜”压得住她？”
“祝犁她……”烈渊退后了几步，感觉到自己背后浮出了冷汗。
“其实，你们根本不了解她，整个姜族除了大祭司，没有任何人被她放在眼中……”老者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唏嘘︰“当年她远赴大荒游历修行，其实是不想陷入部落的全权利纷争，她不想大祭司难做，才会远赴大荒深处，但是……”老者眯着眼睛，语气微微加重了些︰“但是“姜”做的太过了，联合鬼方想要留下她，但她祝犁是那么好留下来的吗？殊不知，她若是想要做一件事情，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
这种事情，烈渊根本不知道，他毕竟在姜族的时间太短，底蕴不足，根本不清楚祝犁的底细。
“当年的事情，其实她早就知道内情，但因为大祭司的缘故，祝犁一直没有提起，但没有提起不代表忘记了，也不代表她没有能力做出反应……”
“所以……”烈渊咽了口唾沫︰“这是她做出的反应吗？”
“以前是有大祭司压着，顾忌多年的养育之情，祝犁不会让大祭司难做，但是，这种状况终究会发生变化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听命于她的原因。”老者淡淡的说着。
“你……你终于承认了！”烈渊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承认？呵呵——”老者笑了笑︰“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承认，除了你们这些被蒙在鼓里的家伙，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关在这里，难道火云宫的人都是瞎子不成，只不过是，他们根本不敢动我罢了？”
“你……呵呵……你难道以为祝犁还能保住你不成？”烈渊看着他︰“大祭司不会坐任姜族内乱的，她若是顾忌养育之前，也不敢撕破脸皮。”
“你们大概都忘了……”老者叹了口气︰“大祭司不是神明，他会有老去的那一天，也终究会死掉的，若是他现在平安无事，你为我们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你是说……”烈渊愣了一下，这一刻，他想到了部落上层中流传的一些消息。
“大祭司若是还活着，祝犁不会出手的，她不会让大祭司的难做的……”老者坐在那里，微微提醒了一句︰“要知道，大祭司已经很久都没有露过面了。”
“你、你们怎么敢啊？”烈渊咬牙切齿，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其实你今天不该来的……”老者看着烈渊，突然笑了笑︰“我呆在这里好几天了，仍然好好活着，你难道以为火云宫那帮家伙是善男信女吗？他们可是老狐狸了。你知不知道，你前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怕是早就已经让祝犁知晓了。”
“我以为，我会怕他？”烈渊冷笑。
老者摇了摇头︰“你背后那位，只不过是拿你当枪使罢了，他若是真有胆子和祝犁撕破脸，又怎么会让你冲锋陷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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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大概都忘了……”老者叹了口气︰“大祭司不是神明，他会有老去的那一天，也终究会死掉的，若是他现在平安无事，你为我们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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