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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分润军功潜规则 发干小儿是潘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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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荀攸和桓玄说着话,周澈往帐外望了眼,帐外暮色深深,兵卒们持板筑营,劳作之声不绝於耳,周仓带着一曲兵卒正巡营警戒,时有持矛披甲之士从远处经过,有饭香飘入帐内,却是中军的伙夫已做好了饭。东阿离黄河约有十来里地,虽相距不近,但也不远,坐於帐中,只觉空气湿润。

    荀攸收回目光,说道:“东武阳与东阿不同,早被黄巾贼攻下,凡被黄巾贼攻破之城必遭烧杀掳掠,吾等一路北上,颍川、南阳、陈留,多见被荼毒之家,黔被害,衣冠残破,也不知这陈宫逃没逃得过此劫?”

    周澈心道:“他肯定逃过此劫了。”

    东郡属兖州,颍川、汝南属豫州,三郡尽管相隔不远,但却是分属两州。自入兖州以来,周澈明显觉得“周氏子弟”这个名号远不及在颍川、汝南时好用了。汉人重故土,乡土观念很强,表现在政治上便是“视郡如国”,“视郡守如君”,表现在士族的身上就是不同州、不同郡的士子往往会结成一个“地域集团”,互相联姻、互相提携,同时为了争名求胜,又常会与别的“地域集团”公讦论难,乐此不疲。

    就别说豫州、兖州这两个不同的州了,便是颍川、汝南这两个相邻的郡,在面对阉宦时,两郡的名士固然团结一致,但在内部却也是“论争”多有的。许多年后,孔融就代表汝南士子与陈群起过一场争论,孔融为此还专门写了一篇《汝颍优劣论》,夸赞汝南士子,贬低颍川士子,孔融并与荀悦、荀祈等荀氏家族的成员争论过肉刑、圣人和孝等话题。孔融专与颍川士子为难,固是有存心与曹操作对的原因,但从中却也可以看出,不同地域的士子间确实存在竞争和一定的排外性。

    故此,周氏子弟的名号在兖州不如在颍川、汝南好用也就不足为奇了。比如说周澈今天见到程立,这要把程立换成是汝南的士子,对周澈肯定是热情有加,而程立对周澈虽也很客气、礼敬,但就周澈的感觉来说却总觉得有点疏离。因此之故,此时他虽听荀攸提起了陈宫之名,也知道陈宫是个多谋之人,但心中却没多起多少涟漪,记起程立便是程昱时,他还生过一点招揽笼络之心,而此时却是根本就没这个心思了。

    帐外亲兵进来,说道:“东阿令遣人送来了些酒肉,说是劳军的。”

    虽然招揽不来程立,也没什么心思招揽陈宫,但既到贵地,却也得礼数做足,以免被人误会傲慢自大,故此周澈马上站起来,对荀攸、桓玄说道:“我等出去迎迎。”出帐迎上送酒肉之人,却是东阿县的主簿,周澈请他帮忙向东阿令、程立代转谢意,收下了酒肉。

    在东阿县外停驻了三天,其间,程立又来过一次,与周澈、荀攸、桓玄坐谈了会儿。

    周澈问起东武阳等黄河对岸诸县的情况,程立说道:“吾郡黄巾贼之主力悉在濮阳、白马,河对岸并无多少贼兵,拢共四五千贼兵,分布在八县之内,各县贼兵多者千许,少者只有三四百,今且又卜己授首,群贼无主,以将军九千之众,大胜之威,击之如击腐木,不需皇甫将军再遣兵马来,只周度辽一军便足以将此诸县尽数收复了。”

    周澈麾下的诸人闻此,一个个都面露喜色。

    黄河对岸有八个县,如能将这个八个县收复,这可都是军功。东郡共有十五城,八个县相当於半个郡,这份军功如果放在一人的身上,就算在朝中没有背景,也足能给他换个黑绶铜印带带,即使平摊到诸人的头上,加上诸人以前的军功,等到战后也足可以封官加爵。

    只可惜现实总不如想象的美好。

    三天后,看送俘虏和卜己级去白马的方悦部众归来,带回来了一道皇甫嵩的将令,这将令让韦强、典韦、庆锋诸人大为不满,却是皇甫嵩令周澈交还之前借给他的那三千三河骑兵,并令周澈协助北军的一个郎将的指挥,等这个郎将到后再西渡黄河,击东武阳、阳平,取发干,同时,皇甫嵩还派遣了另外两个将校分头渡河,攻取余下诸县。

    庆锋带头,领着韦强、南凌、高家兄弟、铁氏伯仲等人来将帐里找周澈,第一句话就说:“主公,皇甫将军这分明是在抢功!卜己是被咱们击败的,凭什么让那北军的郎将和那两个什么什么将校渡河抢功?程立不是说了么?对岸诸县就没什么守贼!只我等一支人马就足以把它们悉数收复!皇甫将军不公!”

    韦强跪拜在庆锋的后边,偷觑了眼周澈的表情,见周澈不动声色,当下偷偷捣了捣跪拜在他身边的高佳波。高佳波昂头嚷道:“老庆说得对!主公,皇甫将军这明显是偏心!我等自在汝颍从皇甫将军以来,历次鏖战,哪次不是打先锋?舞阳击波才,是咱们先破的波才的阵!西华击彭脱、刘辟,又是咱们先杀入的刘辟的大营!东郡击卜己,是咱们先打下的韦乡,又是咱们在白马浴血死战,困住了近万贼兵,皇甫将军这才能轻松收复濮阳。攻复濮阳,又是主公你主动请缨,马不停蹄追击卜己,日夜不息疾行百余里,激战仓亭,一举擒杀卜己!在我等出生入死的时候,那什么北军的中郎将和那两个什么什么将校又在做些什么?那会儿怎么不见皇甫将军派他们出战?我等蹈危履险,苦战连连,好不容易把卜己擒杀了,皇甫将军却遣那几个将校出击了?这不明显是在抢咱们的功么!我不服!”

    南凌、高凯平跟着大叫:“我也不服!”

    苏氏兄弟比较稳重,没跟着南凌和高氏兄弟叫嚷,但也都是一脸的不服气。

    周澈一一看过他们,却谁也没搭理,而是点名韦强,说道:“阿强,你也不服么?”周澈对自家麾下的这些故人旧部了如指掌,非常熟悉他们的脾气性格,庆锋性直,藏不住话,高家兄弟和南凌脾气暴躁,铁氏兄弟虽然性较稳重,但在东乡、安成这帮人里他俩的威望并不出众,能纠结起这么多周澈的故人、旧部来叫嚷不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姜枫、一个韦强。姜枫现在在安成护卫家眷,那么这样做的只能是韦强了。所以,周澈谁也不问,直接就问韦强。

    韦强俯在地,说道:“主公,我不是不服,只是不忍看我等兄弟拼死拼活杀出来的功劳被别人夺走。”

    “那依你的意思,我等该怎么办?”

    韦强悄抬起了点头,瞄了周澈两眼,见他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壮起胆子,说道:“以我的愚见,不如趁那个北军的郎将还没有到,咱们抢先渡河,先把东武阳、阳平等县打下!”

    周澈转脸瞧了眼荀攸和桓玄,笑道:“公达、楚虚,你们说,这得有多大的仇才会想着置我于死地啊?”

    韦强等茫然不解,但却也听出了周澈这话不是什么好话,韦强问道:“君此话何意?”

    周澈霍然起身,翻然变色,说道:“军法:不从令者斩。皇甫将军将令已下,你等却撺掇我违令,韦建博,你这不是想要置我入死地么?”

    韦强惶恐大惊,叩头不已,连连叫道:“主公,小人绝无此意,小人绝无此意!”

    其余请战等人亦惊惶叩,表示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们若无此意,又为何撺掇我违反军令?”

    “吾等……”

    “我知道你们是不忿失去战功,但却要知:行伍征战里最大的不是战功,而是军令。今日你等撺掇我违反将令,便不说下场后果,只说如果我带头违反皇甫将军的军令,你们日后会怎么样?”

    韦强、庆锋等不解周澈之意。

    桓玄替周澈解释,拍案斥道:“今日你等撺掇主公违逆皇甫将军的军令,主公若从之,那么日后你们的部众是不是也可以撺掇你等违逆主公之军令?”

    带兵之将最忌讳的就是部众不听从指挥。韦强、庆锋等也带兵了一段日子了,听得桓玄此言,明白了周澈的意思后,比刚才更加的惶恐起来,众人齐齐叩,叫道:“吾等绝不敢违逆主公军令!部众里若有人敢撺掇小人等违逆主公军令的,小人等必斩之,将其级呈给主公。”

    “那么按你们的这个处置办法,我是不是也该斩了尔等,送尔等之级给皇甫将军呢?”

    韦强、庆锋等早没有了初入帐中时的不满情绪,一个个惶恐害怕。周澈治军有两个特点,平时厚待将士,爱兵如子,但一旦严厉起来却是铁面无情。周澈熟视他们良久,说道:“念尔等这是初犯,便暂留下尔等的级不取,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谢主公开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伯涛、季业,依照军法,该如何处置他们?”

    周涌、徐康两人现在代掌军法,同时兼职周澈的文书。周涌恭敬答道:“依律当斩,不过如主公适才所言,念彼等初犯,可改鞭笞之刑。”

    “即将渡河攻战,这鞭笞之刑且先寄下,待战后由你亲自来监视行刑!”

    周涌应诺。

    “下去吧!”

    韦强、庆锋等跪伏地上,膝行倒退出帐,出了帐篷,彼此对视,额头上都汗涔涔的,却是皆被周澈吓出了一身冷汗。听得周澈在帐中说道:“伯涛,派人去把公覆、元福、典韦、叔至、何仪诸人请来,今晚我和他们一块儿吃饭。”周澈麾下有头有脸的诸人里,却是只有黄盖、周仓、典韦、陈到、何仪五人今日没来,很显然,周澈请他们晚上吃饭意在褒奖。

    庆锋大悔,瞪了韦强一眼,说道:“下次再也不听你的了!”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离去。

    韦强苦笑一声,心道:“唉,只顾着想夺回本属我等的功劳,却怎么忘了主公当年在横路别院说的话?”

    周澈当年初建东乡别院,对姜枫、南凌、韦强等这些轻侠、门客说过一句话:“不违吾法,则来日若能建立功业,保尔等富贵;若违吾法,莫怪我无情。”

    帐中,听着韦强、庆锋等人相继离开,周澈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骄兵悍将,三天不收拾就要给我惹麻烦,现在连皇甫将军的将令也敢试图违背了!”

    话虽如此说,周澈对此其实还是颇为满意的,违反皇甫嵩的将令当然不对,得严厉训斥,但由此却可看出,韦强等人对汉兵并无多大的归属感,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们从内心深处就认为他们是周仓的私兵,要不然,他们绝不会来鼓动周澈违抗皇甫嵩的。

    而至於皇甫嵩遣人“抢功”之举,周澈对此倒是没什么不满。一来,皇甫嵩对他很提携,让他放手打战,没有在一旁指手画脚,周澈是个知恩之人,对皇甫嵩的这份提携厚待之恩,他铭记心中;二来,他也理解皇甫嵩,皇甫嵩麾下将校云集,这些将校各有来头,该给他们些功劳的时候也要给的--这是官场潜规则!

    等了两天,皇甫嵩派来指挥周澈部的那个北军郎将来到。他随行只带了五百三河骑士,周澈把皇甫嵩借给自己的三千步骑转交给这个校尉,并恭谨地带本部听命於其帐下。

    这个郎将知周澈自从征以来战功赫赫,倒是没有以所谓自己是“朝廷禁军”的态度视之,颇为敬重,甘为副将。全军离开东阿,渡河西进,先击东武阳,果如程立所言,一战而下。这个郎将也知皇甫嵩给他这个差事,实际上就是送功劳给他的,因为皇甫嵩还派了另外两路人马,故此为了争功,没有在东武阳多停。

    周澈随军而行,自也就没有时间去查访陈宫。东武阳和阳平离得很近,只有几里地,阳平的黄巾兵闻风而逃,散藏於田野,这个中郎将没空去剿灭逃跑的黄巾兵卒,进至阳平,分了些人马暂且留守后继续前进,向西北三四十里是发干县。

    发干和阳平一样,城中的黄巾兵卒闻风散逃,汉兵抵达时,城中已没一个敌人。这个中郎将为了抢功,至城不入,简单地和迎接汉兵的城中父老、士子交谈了几句,便即率军绕城而过。县中的百姓扶老携幼、观者如堵,望着汉兵威武的行进,许多百姓敬畏地跪拜道边。

    人群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看到周澈披甲带剑,胯下踏雪乌骓,在一群虎狼之士的簇拥下英姿飒爽,不觉握紧了拳头,显出羡慕的神色,喃喃地说道:“英雄当如是!”

    这名少年姓潘名璋,乃是发干本地人氏,只见他蓬头垢面,下边只穿了条犊鼻短裤,上身胡乱裹了件麻衣,露在外面的胳臂和手上甚是污脏,观其衣着打扮,可知其出身贫寒,挤在人群里,因为个矮,需得翘足伸头方能看到正在行进的汉军。

    他先是看了带队的那个北军郎将,但这个朗将年纪似乎有四五十岁,兼之大腹便便,骑在马上毫无英武之姿,完全与周澈不能比。周澈才三十余岁,年轻,并且常年征战,坚持练武,身匀称,甲衣穿在身上非常合体,披甲带刀,配上胯下这匹神骏异常的踏雪乌骓,端得英气逼人,再加上荀攸、桓玄、周涌、黄盖等一干文人猛士前呼后拥,也难怪让他艳羡不已。潘璋虽不知前汉的勇将樊哙曾过一句话:“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亦不知后世有个名将也曾过一句类似的话,“自言能将十万众,横行天下”,但这近万汉兵威武的军姿和周澈飒爽的英姿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英雄当如是,英雄当如是。”

    对潘璋的喃喃自语,周澈并不知道,他也不知此时围观汉兵的百姓人群里居然会有一个在原本的历史中曾激斗过张辽、擒获过关羽、抗击过刘备、大战过夏侯尚的曰后之“江表虎臣”。

    周澈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平定东郡后,还要多久才会去冀州。

    皇甫嵩总共派遣了三支人马渡河击东郡郡北诸县,在周澈这一路凯歌连奏之时,其余两路人马亦进击甚快,军报上:顿丘、卫国诸县已被另外两路人马攻取。这三个县都在发干的南边,加上阳平、东武阳、发干,现在未下的郡北诸县只有乐平、聊城、博平几地了。

    东郡郡北的黄巾守卒本不多,又多是老弱,卜己一死,这些守卒皆无斗志,从东武阳、发干等县的情况可看出:平定东郡全郡指日可待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皇甫嵩接下来会奉旨转战冀州,与张角兄弟决战。

    张角兄弟一败,这“黄巾之乱”算初平了。对汉帝国来,“黄巾之乱”固为大害,然而对周澈来说,“黄巾之乱”却是机会,从他穿越这个时代开始他在为“黄巾之乱”做准备,尤其是近十余年,亭长、蔷夫乡长、司刑巡察、度辽将军,一步步走过来,总算有了些人马班底,不仅足以保命,而且在黄巾乱后建立了不的功勋,正如前文所言,随着功勋的建立,他渐渐起了野心,可眼看东郡已被平定,豫、兖两州已将要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剩下的只有冀州了,可他虽然对皇甫嵩分功之举他表示理解,亦无怨言,可对眼下度辽将军这个职位却很不满意。

    比如徐康以他的功劳足能被拜为一郡太守,他对此不敢奢望,可至少等战争结束的时候弄一个千石的别部司马当当吧?佐军司马六百石,六百石,位列下大夫,是高级官吏的底层,以这个军职转换为民职,起步太低,千石差不多了。若能为一个千石的别部司马,那么转为民职,可入朝为郎,可地方大县为千石之令。如能被拜为郎,在朝中镀镀金,疏通疏通关系,外放出去能任一郡太守,即使不能为郎,当个千石之令,干上几年,只要政绩突出,再个后台,那么也足能够升迁为一郡太守。

    就是说周澈必须掌握一地,还是名正言顺的那种,虽然现在掌握了并北,但是那里不适合发展,只有当上了太守或州牧,才能登上几年后“诸侯讨董”的舞台。越是对未来知道的多,周澈越有时不我待的迫切之感。

    他策马而行,脸上保持着谦和的笑容,回应发干百姓们的迎接、围观,——后世有句话:“长征是播种机,是宣传队”,这次讨击黄巾又何尝不是呢?因为各地士族分属不同之地域集团的关系,周氏在兖州不及在豫州的名望,周澈自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决定把这次讨击黄巾变成宣扬自己名声的良机,故此,所过之地,他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像在东阿时,程立对他虽客气但却疏离,即使如此,他仍温文谦和。

    这个温文谦和不止是对士族,也是对百姓。

    他一边谦和微笑,一边琢磨着自家的宦场前途,心道:“我要想再升一升弄个州牧、刺史,至少得等平定冀州,击败张角,这还得是在我又建立下了足够大的功勋,不给我升职朝中说不过去的情况下。”

    他举目往前望去,前边汉兵迤逦,道路漫漫,他心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步步走过来、走现在不容易,东郡虽然将定,虽然立下了不少功劳,却万不可懈怠啊!”

    事业初建的时候最是艰难,曹操、刘备、孙坚在草创基业之时谁不是出生入死,屡遭险难?曹操击董,若非曹洪让马,险死在乱军之中。刘备从击张纯,遇贼於野,身负重创,要非装死,也活不成。孙坚更不用了,好轻身犯险,汝南一战他在西华城外受了重创,险些战死身亡。遍观英雄之初起也,皆多磨难,此时需要看其意志,观其天运,然后方才有成。比起这三位,周澈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从起兵至今他还没有遇过太大的危险。

    乐平离发干不远,十来里地,在又收复了乐平后,遵从皇甫嵩的军令,周澈这支人马暂时停驻,等其余两路兵马来,三路合击,先取聊城,再下博平。从皇甫嵩分遣三路渡河始,收复东郡郡北诸县只用了八天。三路人马屯驻博平,等待皇甫嵩来。

    皇甫嵩接东郡全郡平定的捷报,当天率部离开白马,渡河北上,三天后达博平。

    全军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