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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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办公室，缪弦月立刻打电话给顾漓澈，电话随机被接通，对面却是沉默。
“我车停在北门外的街道上，北门汇合。”缪弦月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的吩咐，脸上早已没了悠闲玩味，严肃冷静，不怒自威。
“好，我马上到。”
两人在北门汇合，谁也没说话，脸上皆是凝重，直奔车的位置。
缪弦月坐稳立刻系安全带，发动车子，迅速中带着镇定从容，却突然听到身边“啪”的一声。
她看过去，原来是顾漓澈闭合车门的声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出奇的响。
她没说什么，飞速行驶在道路上，完全无视红绿灯，以高超的车技超越一辆又一辆车子。尽管如此，她依旧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焦躁不安。
虽然清楚心急没用，但此刻说什么也是苍白，缪弦月没有劝的意思，她向来没有浪费口舌的毛病。
她幼年便拜顾鸿为师，顾鸿待她比亲孙子还溺爱些，她心里的爱意、敬意虽不敢妄言跟顾漓澈这个亲孙子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
但这些并不足以让她失去理智，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这是生病又不是绑架，真的要出事，他们便是飞过去，就能阻止？
其他事情尚可争取，唯有病魔，也只能由命罢了。这是她长久以来悟出的道理，从自己身上悟出的道理。
世人只看到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人知道她打六岁起带病，就没停过药，世人只谈论以她的天赋为何不能越级，却没人知道她曾因为病魔被迫停学一年，被迫放弃跳舞的权利，再次回到学校直接备战高考。
抵达医院，顾漓澈顿时如脱缰野马，飞驰而去，缪弦月也不敢耽误，两个人问清了位置，才知道顾爷爷现在正在手术室。
手术室外，上到顾父顾母，下到顾家的小弟子，围了个满。
“怎么样了？”顾漓澈也不管是谁，随手抓了个人，眼中掩饰不住的焦急。
众人顿时被惊到。
“还不清楚里面怎么样了。”顾母见儿子来了，忙回应道，脸上还带着泪滴。
“是心脏的问题？”缪弦月也走上前。
“是。”顾母擦了擦眼泪回答，丝毫不跟缪弦月见外。
顾父站在旁边，抿唇一言不发，像是被心事压住了。
没人再说话，众人安静的等待时间流逝，一片悲伤凝重。
医院楼下的停车场内，一黑衣男子正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注视着众人所在的大楼。
“老大，现在顾鸿结果不明，目前还没她的动静，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以消息的方式通知她，但已经通知缪弦月过来了。”
“她现在不会出现，出现了你也认不出，远远的盯着就好，我们的机会在追悼会。”黑衣男子无线耳机内传出的，却正是沈煜的声音。
“是。”黑衣男子应道。
对面沈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嘱咐道：“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要盯着他们看，顾家是上个世纪有名的人头交易家族，敏锐很多，更不要引起缪弦月的注意。”
“我明白，我只等着结果就是，绝不打草惊蛇。”
——
这一等，便又是近两个小时，慕林夕放心不下，一下课便连带着苏晴、缪星儿甚至慕子琛都往医院赶。
顾家众人顾不得担忧，忙上前迎接这群大人物，刚打了个招呼，恰巧手术门就开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不一会儿，就有人推着病床出来。
病床上顾鸿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无血色，身上插满了管子，众人还不等多看两眼，护士径直给推进了旁边的监护病房。
“家属来这边，不用跟着进去。”一位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说道。
“好，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顾父连忙凑上去，身后顾家一家子人，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你跟我来一下吧，陪床那边去一个人，不宜吵闹，术后注意事项等醒了有人过去说。”说完那医生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爸，你去吧，爷爷那边我来照顾。”
“好。”
“既然暂时脱离危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顾漓澈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放松，一片死寂。
“也对，大家都先回去吧，林夕晴儿你们也都回去吧，快吃了饭别耽误下午上课。”顾母强颜欢笑，慈爱的说着。
慕林夕连忙道：“我不急，晴儿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慕林夕与顾漓澈两人在别人眼中早就是准恋人，苏晴心里知晓慕林夕是想留下来陪陪顾漓澈，自然也没异议。
“妈，现在不宜人多，你跟叔叔他们也回去吧，这里留下我跟爸看着，等爷爷醒了你们再过来。”
顾母略一思索，想着留下也是添乱，这倒是最好的法子，点了点头。
苏晴、缪星儿、慕子琛一伙人一走，顾家一大家人又一走，顿时清净下来。
顾漓澈沉默了许多，也不主动说话。
“我去处理该处理的事。”缪弦月说罢便离开。关于后续费用，出了监护病房安排到哪里，都需要有人去一趟。
终于只剩了两个人，慕林夕这才上前搭话，美眸中尽是担忧。
“顾漓澈，你没事吧？”
顾漓澈垂眸看着她，咧嘴一笑，像是安慰，有些牵强，看得慕林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没事，我们进去看着爷爷吧。”说完，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点点头，顺从的跟着他，她能感觉到他的难过。
病房内富有规律的“滴”声打在人心上，让人莫名安静下来。顾漓澈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爷爷，便又发起呆来，一盯着就是二十分钟。
他那双目空洞，深处潜藏着希翼的样子，使得慕林夕整颗心都揪起来。
“对了顾漓澈，你是不是还没吃过饭？都一点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听慕林夕这样说，顾漓澈像是突然被惊醒，内疚便从心底冒出来。
“光让你跟我坐着，都忘了你还没吃午饭，你先去吃东西吧，不用管我。”他看向她时，虽然免不了夹了伤感，却依旧倾尽温柔。
慕林夕摇了摇头。
“你等着我，我现在去买，然后咱们一起吃。”
看着慕林夕不容拒绝的样子，顾漓澈愣了愣，点了点头。
突发状况，也没有提前让恒梦园准备好午饭送来，现在再让人准备食物显然过于麻烦。
慕林夕索性直接在医院附近买了点清淡的食物，然后去超市买了些如纸巾一类的必须用品，以及防止陪床无聊的小零食。
再回到监护病房那边顾父已经回来，他面色平淡，什么也不肯说，因为监护病房不允许太多人在里面，他便将顾漓澈跟慕林夕赶出来在走廊长椅上吃饭。
两个人占了三个位置，一人坐一个位置，中间的座位则用来放午饭，医院周边都是快餐，自然称不上多好，也不舒坦，甚至显得有些狼狈，确十分温馨，像极了看病的平凡人家。
这样吃着，顾漓澈突然笑出声来，也是自顾爷爷出事以来第一个由心的笑。
慕林夕一愣，虽然不知道他笑什么，心情却也跟着好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委屈你这个大小姐了。”
哪家的大小姐不是端庄高贵优雅，看看恒梦园餐厅的超级大桌子就知道她们每天用餐的规格有多高，慕林夕虽说性格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贵族小姐，什么时候窝在这小凳子上吃着快餐了？
慕林夕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你想太多了，如果是晴儿、星儿你这么说倒是没错，但我还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我从小皮惯了，跟着叔叔们喝酒烤肉什么事没干过。”说起这些，她颇为回味的舔了舔唇，俏皮可爱。
顾漓澈有些无奈，为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这丫头一个顶十个皮。
“等下吃完回学校？”
“不要。”
“那干嘛？”
“留下来陪你啊，笨蛋！”慕林夕翻了个白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一出办公室，缪弦月立刻打电话给顾漓澈，电话随机被接通，对面却是沉默。
“我车停在北门外的街道上，北门汇合。”缪弦月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的吩咐，脸上早已没了悠闲玩味，严肃冷静，不怒自威。
“好，我马上到。”
两人在北门汇合，谁也没说话，脸上皆是凝重，直奔车的位置。
缪弦月坐稳立刻系安全带，发动车子，迅速中带着镇定从容，却突然听到身边“啪”的一声。
她看过去，原来是顾漓澈闭合车门的声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出奇的响。
她没说什么，飞速行驶在道路上，完全无视红绿灯，以高超的车技超越一辆又一辆车子。尽管如此，她依旧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焦躁不安。
虽然清楚心急没用，但此刻说什么也是苍白，缪弦月没有劝的意思，她向来没有浪费口舌的毛病。
她幼年便拜顾鸿为师，顾鸿待她比亲孙子还溺爱些，她心里的爱意、敬意虽不敢妄言跟顾漓澈这个亲孙子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
但这些并不足以让她失去理智，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这是生病又不是绑架，真的要出事，他们便是飞过去，就能阻止？
其他事情尚可争取，唯有病魔，也只能由命罢了。这是她长久以来悟出的道理，从自己身上悟出的道理。
世人只看到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人知道她打六岁起带病，就没停过药，世人只谈论以她的天赋为何不能越级，却没人知道她曾因为病魔被迫停学一年，被迫放弃跳舞的权利，再次回到学校直接备战高考。
抵达医院，顾漓澈顿时如脱缰野马，飞驰而去，缪弦月也不敢耽误，两个人问清了位置，才知道顾爷爷现在正在手术室。
手术室外，上到顾父顾母，下到顾家的小弟子，围了个满。
“怎么样了？”顾漓澈也不管是谁，随手抓了个人，眼中掩饰不住的焦急。
众人顿时被惊到。
“还不清楚里面怎么样了。”顾母见儿子来了，忙回应道，脸上还带着泪滴。
“是心脏的问题？”缪弦月也走上前。
“是。”顾母擦了擦眼泪回答，丝毫不跟缪弦月见外。
顾父站在旁边，抿唇一言不发，像是被心事压住了。
没人再说话，众人安静的等待时间流逝，一片悲伤凝重。
医院楼下的停车场内，一黑衣男子正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注视着众人所在的大楼。
“老大，现在顾鸿结果不明，目前还没她的动静，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以消息的方式通知她，但已经通知缪弦月过来了。”
“她现在不会出现，出现了你也认不出，远远的盯着就好，我们的机会在追悼会。”黑衣男子无线耳机内传出的，却正是沈煜的声音。
“是。”黑衣男子应道。
对面沈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嘱咐道：“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要盯着他们看，顾家是上个世纪有名的人头交易家族，敏锐很多，更不要引起缪弦月的注意。”
“我明白，我只等着结果就是，绝不打草惊蛇。”
——
这一等，便又是近两个小时，慕林夕放心不下，一下课便连带着苏晴、缪星儿甚至慕子琛都往医院赶。
顾家众人顾不得担忧，忙上前迎接这群大人物，刚打了个招呼，恰巧手术门就开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不一会儿，就有人推着病床出来。
病床上顾鸿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无血色，身上插满了管子，众人还不等多看两眼，护士径直给推进了旁边的监护病房。
“家属来这边，不用跟着进去。”一位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说道。
“好，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顾父连忙凑上去，身后顾家一家子人，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你跟我来一下吧，陪床那边去一个人，不宜吵闹，术后注意事项等醒了有人过去说。”说完那医生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爸，你去吧，爷爷那边我来照顾。”
“好。”
“既然暂时脱离危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顾漓澈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放松，一片死寂。
“也对，大家都先回去吧，林夕晴儿你们也都回去吧，快吃了饭别耽误下午上课。”顾母强颜欢笑，慈爱的说着。
慕林夕连忙道：“我不急，晴儿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慕林夕与顾漓澈两人在别人眼中早就是准恋人，苏晴心里知晓慕林夕是想留下来陪陪顾漓澈，自然也没异议。
“妈，现在不宜人多，你跟叔叔他们也回去吧，这里留下我跟爸看着，等爷爷醒了你们再过来。”
顾母略一思索，想着留下也是添乱，这倒是最好的法子，点了点头。
苏晴、缪星儿、慕子琛一伙人一走，顾家一大家人又一走，顿时清净下来。
顾漓澈沉默了许多，也不主动说话。
“我去处理该处理的事。”缪弦月说罢便离开。关于后续费用，出了监护病房安排到哪里，都需要有人去一趟。
终于只剩了两个人，慕林夕这才上前搭话，美眸中尽是担忧。
“顾漓澈，你没事吧？”
顾漓澈垂眸看着她，咧嘴一笑，像是安慰，有些牵强，看得慕林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没事，我们进去看着爷爷吧。”说完，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点点头，顺从的跟着他，她能感觉到他的难过。
病房内富有规律的“滴”声打在人心上，让人莫名安静下来。顾漓澈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爷爷，便又发起呆来，一盯着就是二十分钟。
他那双目空洞，深处潜藏着希翼的样子，使得慕林夕整颗心都揪起来。
“对了顾漓澈，你是不是还没吃过饭？都一点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听慕林夕这样说，顾漓澈像是突然被惊醒，内疚便从心底冒出来。
“光让你跟我坐着，都忘了你还没吃午饭，你先去吃东西吧，不用管我。”他看向她时，虽然免不了夹了伤感，却依旧倾尽温柔。
慕林夕摇了摇头。
“你等着我，我现在去买，然后咱们一起吃。”
看着慕林夕不容拒绝的样子，顾漓澈愣了愣，点了点头。
突发状况，也没有提前让恒梦园准备好午饭送来，现在再让人准备食物显然过于麻烦。
慕林夕索性直接在医院附近买了点清淡的食物，然后去超市买了些如纸巾一类的必须用品，以及防止陪床无聊的小零食。
再回到监护病房那边顾父已经回来，他面色平淡，什么也不肯说，因为监护病房不允许太多人在里面，他便将顾漓澈跟慕林夕赶出来在走廊长椅上吃饭。
两个人占了三个位置，一人坐一个位置，中间的座位则用来放午饭，医院周边都是快餐，自然称不上多好，也不舒坦，甚至显得有些狼狈，确十分温馨，像极了看病的平凡人家。
这样吃着，顾漓澈突然笑出声来，也是自顾爷爷出事以来第一个由心的笑。
慕林夕一愣，虽然不知道他笑什么，心情却也跟着好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委屈你这个大小姐了。”
哪家的大小姐不是端庄高贵优雅，看看恒梦园餐厅的超级大桌子就知道她们每天用餐的规格有多高，慕林夕虽说性格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贵族小姐，什么时候窝在这小凳子上吃着快餐了？
慕林夕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你想太多了，如果是晴儿、星儿你这么说倒是没错，但我还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我从小皮惯了，跟着叔叔们喝酒烤肉什么事没干过。”说起这些，她颇为回味的舔了舔唇，俏皮可爱。
顾漓澈有些无奈，为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这丫头一个顶十个皮。
“等下吃完回学校？”
“不要。”
“那干嘛？”
“留下来陪你啊，笨蛋！”慕林夕翻了个白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