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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瑟怨32┇他白衣飘飘,御风踏云(男主专场2000字,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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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脚踩树枝撑在墙头,放目朝水台看过去,心中不禁得意。还是这里好,又近,看得又清楚,都不用和那些女人们挤水榭了,她还生怕一个不好,被她们挤掉进荷塘里去呢。

    夜渊已经换回他原本的衣服,被侍者引回殿前,夫人们相视而笑,对于他今日的表现都很满意,花容夫人赞道:“公子身怀绝技,八面玲珑,真是举世无双的奇才。”

    他颀然肃立,笑意甚浅近乎无色:“夫人不必说客套话了,若还有要考我的,只管继续。”

    花容夫人垂眸笑了笑。“身为丞相特选来极乐天深造的细作,从前两关的试炼来看,以公子的风华已是能够胜任了。”话说至此又生转折,“不过毕竟是丞相给的任务,十分艰巨,也必常充满凶险,仅声色佼佼者未必就能完成。”

    他缄默不言,承接着花容夫人微笑的凝视:“一个出色的细作必须精于洞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于任何混乱危险的局面都能从容应对,尤其要懂得识破错综复杂的干扰,抽丝剥茧,抓住我们所要的情报。”

    她正说着,夜渊便见两支侍女从左右款款走来,在夫人身边站住,每人手里捧一只精巧的鸟笼,有灰羽的小鸟在里面鸣吟啁啾,很是动听。

    “这十只云雀是由府中最优秀的十位佳丽分开饲养的,平日多受她们音律熏陶,已经被调教得很有灵性。”花容夫人稍稍指着雀笼说,“别看它们个头小,性子可机灵得很,身手敏捷又灵活,还能与主人对话,互通消息。相比常养于传递情报的信鸽,它们本身就已经是出类拔萃的细作了。”

    夜渊看着那些鸟,不动声色,这样的话换作外人听,只怕真的是夸夸其谈吧?

    花容夫人自认看出了他的犹疑:“不怕公子不信,一旦它们飞走,不经主人召唤,可是很少有人能抓住它们的。”

    扫视过那些生气勃勃的笼中鸟,夜渊气定神闲地抬起目光:“夫人是想让我和这十只灵鸟切磋?”

    正当这时,花容夫人提到的那十位佳丽也到了,携琴瑟琵琶、箜篌箫笛……每人手中皆是拿一件不同的乐器,绕成一个圆圈而坐,将夜渊环绕其中。

    “容后十位佳丽将会在此一同奏乐,用音律指引云雀们四处飞舞。”花容夫人的表情愈发显得神秘,“每只云雀都只会听其主人的命令,公子要一一分辨,找出其中的规律,将十只云雀全数捕捉,但绝对不能伤到它们。”

    他平静如初,一丝浅笑随着他缓慢的呼吸释放出来:“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而后他也转头对侍者轻声嘱咐了一句,侍者短暂离开,不多会就快步小跑而回,躬身向夜渊呈上一方托盘,上面放着一根素白如雪的长锦带。

    “既然是凭音律捕捉,而不是简单依靠武力,我想夫人是不会介意我擅自为考验增加难度的?”在花容夫人奇怪眼神的注视下,夜渊拾起了盘中的锦带,“我不用看,只用听。”

    花容夫人意味不浅地审视他:“公子是当真的?”

    她真怕这男人过于自负,低估了这些云雀的本事,结果输得一败涂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笑话,那可就下不来台了。

    他动作优雅地将锦带蒙上眼,在脑后系紧,神色自若道:“开始吧。”

    花容嘴角一勾,拭目以待地击了一声掌,他周围那些佳丽们便开始奏响乐曲,韵律和谐,起落有致,一听便是十人在私下特意练过许久的。随着她们声起,丫鬟们也纷纷拉开栓子,将十只云雀从笼子里放飞出来。

    夜渊负手伫立中心,长久不动,静默聆听着周遭的一切。时有微风撩拂,带起他飘逸的衣摆和发丝,他那般遗世独立,物我两忘,于丝竹乱耳和窸窣风吟间,仔细寻觅着鸟雀飞过时轻轻扑翅的动静,同时他还要化整为零,将每件乐器的音律在千丝万缕中捋透。

    如是又过了一会,众人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以为他是露了怯,心里没了章法,恐怕一只也抓不住了。也怪他自讨苦吃,谁让他事先还非要自作聪明给自己挖坑呢?

    就在花容夫人心里暗笑着,却见他猝不及防,化作一个白影跃然凌空,卓绝的轻功使他潇洒自如悬浮高处,此时他在心底选定了其中一种乐器,在它鸣出下一个音符前毅然飞往檐角,张开的手掌迎风一阖,听得一声清脆的鸟鸣,一只云雀便不偏不倚落入他掌中。

    众人还来不及惊呼,他又旋身飞往荷塘,在濒临池水的扶栏柱子的石狮上又抓住一只云雀。将它们放回既定之处,他便又起身往四处翩飞,追着飞鸟的足迹,竟是出手必中,箭无虚发,看得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应接不暇,连惊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瑟瑟在墙头也早已看呆了,只见他白衣飘飘,御风踏云,颇有仙人之姿,那男人竟有着这样出神入化的好身手!

    只顾目光流转,坚定不移地追随他,她却不知自己正身处画中,这景致,堪堪如词里写的那般生动——

    疑是昔年窥宋玉,东邻,只露墙头一半身。

    ◇◆◇◆◇◆◇◆◇◆◇

    岁寒阁中,梅自寒将案上最后一叠书卷打包成行囊,兰莹便在这时进来了。

    “太傅。”

    梅自寒停下手中活,抬眼浅望她一眼:“兰莹,你来了。”

    “太傅今日就要离府,我来送送你。”

    “多谢。”

    他面无表情如此淡漠,兰莹望他的目光加深:“太傅不去向她当面请辞么?”

    他微微一愣,兀自转过头去:“没那个必要。”

    兰莹心寒道:“您真的不能原谅她?颍川公主一事值得您和她这样苦大仇深么?”

    他说:“我和她之间的问题,远不止在昨日那一件过错上,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太傅当真心意已决了?”

    梅自寒冷眸正视于她:“你不必再为她劝我,今日我梅自寒从这里走出去,就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