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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七章 梵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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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个很新鲜的说法,果然真实的经历要比戏本子好玩多了。”余莳儿水袖一挥敛了茶具,“你是凡体,又刚刚痊愈,碧灵谷仙气浓郁只怕你也消受不起,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梵音谷。”

    “梵音谷?那是什么地方?”德晟问道。“自然是有频婆果的地方。”余莳儿波澜不惊地回答道。“那是不是我吃了这频婆果,就可以变成仙,一直待在这里了?”李德晟面露喜色。

    “或许吧,这都要看你的机缘了。”

    “或许?仙子为什么这么不确定啊”

    “毕竟频婆果那东西我也没见过真的,只是在我们仙界的戏本子里见过,说那东西长在梵音谷的比翼鸟族频婆树上,今年正好结果,梵音谷开谷不易,你我去了还要在那待上一段时间哦对了,你在人间是做什么的?”

    “我我在人间大概就是给别人拿主意的吧”德晟绞尽脑汁也只想到自己批阅奏折仿佛算个事情含含糊糊地说道。“哎,也是个没什么用的书生,但听兄长的说法你应该也是个有血性的,想来也不会很麻烦,到了那,我可是你的恩人,你得好好伺候我的衣食住行知道吗?我可是自小没吃过什么苦楚的。”

    “哦好的好的只是我还是有点好奇,仙子从什么地方看的这频婆果的典故啊?”

    “枕上书,很好看的,你要的话我可以带去,梵音谷你无聊时可以看看。”

    “哦”德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好像余穆上仙还没有救我回来的时候仙子就要去取那频婆果,不知道是为了”

    “好不容易飞升上仙,去耍耍威风罢了。”余莳儿说完,就离开了。

    其实并不是。梵音谷里有频婆果,那果子稀罕,这确实是她从戏本子里听来的,可是有一件事,确实她从古籍上认认真真看来的。

    人间的经历都是仔仔细细写在那天上神界的卷宗里的,自己如果想要知道这些年自己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从自己家的莲花镜是不行的,因为余穆不让,余穆告诉她,尘世情缘尘世尽,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忘情。

    她知道,自己化作一个凡人的时候,没有仙界的记忆,行事作风可能废柴了很多,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仙界的身份,她只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好把这情劫历的明明白白,而混在今年去梵音谷的神使队伍里去到天界,倒是个方便的主意。

    余莳儿带着李德晟去到梵音谷的时候,刚刚赶上开谷,余莳儿便带着他赶紧钻了进去,二人找了一段时间,找到了频婆树大概的位置,因还没有到结果的时候,两人就照了个地方歇息。正当李德晟很是疑惑在这等荒凉的地方如何休息的时候,余莳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可是个仙子,要住我们自己变就好了啊”

    余莳儿又是随随便便一挥手,就变出了一些房子,甚至还有门前的筐子架子什么的,李德晟看着,却有些失神,他这时候知道了余穆的那句封印记忆是什么意思,有些东西,只是让她想不起来,但在她的记忆深处从未抹去,就比如,眼前这座房子。

    这座房子和那年听学春游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萧国的五皇子和九公主也已经来到了京平,众人在那段时间听柳国师讲授了不少关于器魂的知识。器魂,凝天地灵气天生伴随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十几岁就可以炼血悟器。器魂认主认血脉,亲属之间的器魂在实体状态下可以互相使用,而有些器魂得天独厚,具有很强大的战争力量,就比如祺贤皇贵妃的凤飞九天,是一把精妙的扇子,还有就是李德观身上更为珍贵的双生器魂,寒冰匕。这种双生器魂只会出现在孪生的身上,也就是说,在大部分人看来,李德雅的器魂也会是寒冰匕,这对平王朝简直就是祖宗保佑的大好事,寒冰匕可合二为一而成寒冰剑,天下无敌,一剑可敌数万军马。但是寒冰剑因为过于强大,代代传承多年之后积压怨气极深,一旦控制不当只会祸及心性,乃至走火入魔

    有时候德晟真的觉得,李德观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做了李德观。他刚刚回到李德观身边的时候,那真的是世上最善良明媚不过的少年。李德观深知自己的父亲忌惮李德晟,与李德晟同吃同住,生怕德晟遭遇不测。那次,天气很好,柳国师也要休息一段时间,李德观和李德雅就带着听学的人都去了京平郊外一条河边,那时候大家都穿着白色的校服,都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那可能是很多人心里最美好的回忆了吧,那时候,萧国的五皇子萧弘远看见这么宽阔清澈的河流,身边也好歹没有那么多事多泪更多喜欢鬼哭狼嚎让自己别瞎逛的仆人了,嗷嗷地就要下河摸鱼,结果被河里坑坑洼洼的河床和鹅卵石绊得七荤八素,这时候,一双纤瘦的手把自己拉了起来,而且给自己抓了两条很肥很肥的大鱼,那个人,就是长平的大小姐赵逸静。他很好奇赵逸静一个世家女子怎么会这么精通下河摸鱼之道,赵逸静微微一笑告诉他:“在我更小的时候,我还不是个世家女子,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渔夫的孩子,后来我的父亲死了,我的母亲就被长平郡公看上了,不过郡公倒是对我们母女很好,这一次,家里的弟弟妹妹都还小,郡公就让我来听学了。”萧弘远拍了拍身上的泥,站在水里问她:“那你就不介意我是萧国人啊?我以为你们都不会管我呢。”

    赵逸静笑了,声音就像这河水流过的声音一样好听,比他听过的所有声音都好听:“一码事归一码事,五皇子这么单纯,怎么可能和那些战争有关系?况且那时候你不也还小吗?我为什么要迁怒于你呢?而且你看你来这些日子,大家可有一点点不待见你吗?”

    “没有。”萧弘远挠挠头,憨憨地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德观和德雅难得有了借口一起坐在河边垂钓,那随意的样子真的不知道他们在钓鱼还是在用鱼竿子扑水玩,一旁,李德观的亲侍盛安和德雅的亲侍苏安正在切磋武艺,只东宫无人,盛安竟然被苏安打得满地找牙,还嘤嘤嘤地对着苏安求安慰这个时候,德观余光一撇,看见萧弘冰在远远地看着他们几个,就喊道:“弘冰公主,你在那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