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难道不应该命丧狼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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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恒交谈过后的那几日，吴虞着重把那五款林恒看上的药重新研究了一遍。
等药方更加精简后，她把药方交给了林恒。
考虑到之后吴虞“或许”会去读书，林恒和她就换了种方式。
药方全权交给林恒，她只要坐着收分成就好，只是利润从五五变成了八二。
林恒八，吴虞二。
吴虞没有想再争取什么，本来那个方子也是无聊的时候制出来的，现在能坐收分成，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更何况林恒家有四座制药坊，销售渠道更是广泛，这钱的问题，吴虞以后是不用再担心。
吴虞问过为什么林恒执意要她的方子，林恒只说她的方子药效更纯更快，更有效用。
她是很相信的，只是辫子没翘多久，就被季情压住了：
“大家族的弯弯绕绕你能明白？林恒在林家的地位，你去一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吴虞张了张嘴：“还是算了吧，不关我的事。”
季情又从书局抱了一堆书来，摞在吴虞案前，然后摸摸她的发冠，取下她惯用的椿树枝，别了一支羊脂玉簪上去：“送你的礼，祝你会试成功。”
吴虞摸了摸她自己削晒的椿树枝，墨绿的枝干十分笔直，一头还有个螺旋状的树结，这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
“用椿树枝冠发的也就你一个人了，你看看哪家的儿郎不是用金银玉器的。”季情说。
“那么多人用就显得太俗了。”
吴虞撇撇嘴，还是把羊脂玉换了下来，仔仔细细放进唯一的小奁里：“等会试那天再戴吧。”
“本事没有，心气儿挺高。”季情捏了捏她的脸，指腹竟落了一点黄：“好好看书啊。”
“你的梭叶泥要重新制了，现在竟然能摸下来一层黄灰。”
吴虞恹恹地点了点头。
——
吴虞费了整整一天才把那些书囫囵翻阅了一遍，只是记住多少，那就是要听天由命了。
吴虞有些后悔没有多耗时间在这些文字功夫上。
上次林恒和她说过，会试主要有三个环节，这就是所谓的“闯三关”。
第一关在区际，第二关则在州部，第三关便是各大学院的内场院试。
而区内赛场主要考校三项：灵力测验，武力评定，玄登历史。
每个报考的学子都要在自己区中排名前五万，才能进入下一个考核关节。
这一整个流程被称为会试。
当初季情只道是这清河州最有名的便是清河院，一门心思想让吴虞去参加，万一成功中了，也算是有个好前程。
可惜当季情听说光是八区的考生便有十万时，也只能叹口气。
虽说八区偏僻贫穷，平常都只有老弱守家，但一到这种时候，区里的年轻血液纷纷回流备考，让整个八区都焕发出了生机。
吴虞没觉得自己能拼得过上了好几年学的考生，临近会试的前一天还在丹思林里找梭树叶。
梭树叶经她的手段制成泥后便是她常用来涂抹皮肤的东西。
其实这一点是让吴虞最哭笑不得的。
她打小就白，五官生的又好，一张脸放在那儿，一看就是个女娃娃，藏都藏不住。
只是季情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养，为了这身嫩白皮不露馅，吴虞又舍不得晒黑，只能用梭叶泥糊上。
灵力掩藏不住男女身，最原始的方法还可靠一点。
幸亏她做的梭叶泥敷上脸之后会立即成膜，轻薄又透气，让吴虞没有半点不适。
梭树叶白天和丹思林普通的叶子一模一样，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发出微弱的光亮。
梭树虽说是树，植株却十分矮小，和吴虞差不多高，完全没有高大挺拔的样子。
入了夜的丹思林总是黑黢黢的，偶尔有萤虫结对飞过，也照不走黑暗。
林子外缘是很安全的地界，因为魔兽根本不出没，在外缘活动的都是些灵智未开的小东西。
只是今天好像很是特殊，她看见一盏又一盏琉璃风灯在林子里杵着，三两的人作伴守在林里。
像是在等候什么。
她找了个近点儿的人问问，正巧是村子里卖野味的大叔。
“二月二十九可是羁欢观的灵宴，会有灵力种子播撒，抢到就是你的啦！”
那个大叔带着猎叉，笑一笑脸上的横肉便抖三抖。
吴虞听了他说那句音调上扬的“啦”之后，就对这个灵宴毫无兴趣了。
她知道这个羁欢观，全玄登大陆唯一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听说住在千仞高的扶桑山上，若不是有观中人领进，根本找不到入口。
有人说这个门派里的女弟子各个美得能和王女相较，且实力强横，羁欢观主更是曾在镜湖之战中一人将魔族的暗卫黑翎王斩杀。
最让世人皆知的是她们四年一度的灵宴。羁欢观主会汇聚观内所有弟子，一人抽一点精血凝成灵力种子，散播在玄登大陆各处森林。
只要有缘人得到并炼化，便可以上扶桑一观，全羁欢将会将其奉为上上宾。
若是炼化的灵力种子中的灵力印记是观中十二元女的话，更是可以提出一个相应的要求。
吴虞显然觉得这个羁欢观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丹思林很久没那么热闹过了，连风都光顾得频繁许多。
吴虞听着树叶的和响，还有起伏的虫鸣，连身上唯一的寒意都被这一盏一盏的琉璃风灯给驱散了。
她打着灯极目望去，只有远处有一丛微弱的亮光，银闪闪的，被风吹得有种毛茸茸的萤光。
吴虞踮着脚尖慢慢地走，以她的经验来看，那块地方超出了平常狩猎的安全界限。
不过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判断，才知道那是超出不远，再加上今天人多，应该算是安全。
吴虞不知道她一步一步接近的是什么东西。
少年人总有一种令人诧异的大胆，人间有一个词把这种勇气讲的十分精炼：无知无畏。
吴虞正奇怪这从梭叶怎么还无风自动。
直到那四脚动物完完全全立起来，抖了抖身上银白的毛发，她才猛地软下腿。
风灯一骨碌滚在地上，砸坏了油芯，世间突然暗了下来。
吴虞看着这只庞大的动物转过身来，那长吻獠牙让她连喊都喊不出来，喉咙里压滞的紧张让她只能发出尖细的喘息。
她这才意识到，她以为的那丛银闪闪的梭叶，是这只银狼蜷缩起来的尾臀！
心仿佛要跳出来，她艰难地盯着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
此刻万籁俱寂，她能清楚得听见这头大狼喉间滚动的呼吸声，还有自己震耳的心跳。
银狼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吴虞咬紧了牙关，不想让牙齿再继续颤动，她只能勉力地挪动着身子。
那银狼看着她挪出一个身位后，立马露出那副尖牙，一低头就咬上了吴虞的脖颈。
吴虞下意识闭上了眼，心里飘过的只有在房前屋后忙碌的季情，大脑一片空白。
颈上被刺破，钻心的疼痛让她嚎啕挣扎，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种死法！
鸟雀被她惊飞，扑棱着翅膀的声音将是她的祭乐。
银狼似乎尝到了久违的甘甜热血，全身的毛一根一根倒竖起来。
它喉间发出满意的低吼，只是嘴下的人在不停挣扎，它只能一掌把她的脸给捂住，等到人晕死过去，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嘴。
银狼又把她脖颈上的伤口舔愈合了，舌头上的倒刺划出一道道红痕，又慢慢消失。
吴虞被迫转醒，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她无望地看着银狼，这只庞然大物显然是有折磨猎物的喜好，吴虞放弃挣扎，只希望它让自己死个痛快。
正要闭眼时，那只银狼却从嘴里吐出一个光团，光团中心有一枚丹药大小的红丸。
那个光团正巧落在吴虞脸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光团散发出的力量。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瘪了的枕头，现在正在被一点一点充盈塞满。
等到意识真正恢复，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触目的事物熟悉却令她茫然。
季情端了盏茶进来，问她：“感觉怎么样。”
“我......刚刚在林子里。”吴虞说得很肯定，那只狼......
“你也知道啊？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得了灵力种子竟还承受不住，晕了。”
季情扶她起来，让她把茶喝了润口：“幸好赵家人发现了你，把你抬了回来，要不然，你就呆丹思林喂魔兽吧！”
“灵力种子？”吴虞更糊涂了。
她难道不是该命丧狼口吗，怎么一醒来，她就躺自己家了？
和林恒交谈过后的那几日，吴虞着重把那五款林恒看上的药重新研究了一遍。
等药方更加精简后，她把药方交给了林恒。
考虑到之后吴虞“或许”会去读书，林恒和她就换了种方式。
药方全权交给林恒，她只要坐着收分成就好，只是利润从五五变成了八二。
林恒八，吴虞二。
吴虞没有想再争取什么，本来那个方子也是无聊的时候制出来的，现在能坐收分成，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更何况林恒家有四座制药坊，销售渠道更是广泛，这钱的问题，吴虞以后是不用再担心。
吴虞问过为什么林恒执意要她的方子，林恒只说她的方子药效更纯更快，更有效用。
她是很相信的，只是辫子没翘多久，就被季情压住了：
“大家族的弯弯绕绕你能明白？林恒在林家的地位，你去一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吴虞张了张嘴：“还是算了吧，不关我的事。”
季情又从书局抱了一堆书来，摞在吴虞案前，然后摸摸她的发冠，取下她惯用的椿树枝，别了一支羊脂玉簪上去：“送你的礼，祝你会试成功。”
吴虞摸了摸她自己削晒的椿树枝，墨绿的枝干十分笔直，一头还有个螺旋状的树结，这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
“用椿树枝冠发的也就你一个人了，你看看哪家的儿郎不是用金银玉器的。”季情说。
“那么多人用就显得太俗了。”
吴虞撇撇嘴，还是把羊脂玉换了下来，仔仔细细放进唯一的小奁里：“等会试那天再戴吧。”
“本事没有，心气儿挺高。”季情捏了捏她的脸，指腹竟落了一点黄：“好好看书啊。”
“你的梭叶泥要重新制了，现在竟然能摸下来一层黄灰。”
吴虞恹恹地点了点头。
——
吴虞费了整整一天才把那些书囫囵翻阅了一遍，只是记住多少，那就是要听天由命了。
吴虞有些后悔没有多耗时间在这些文字功夫上。
上次林恒和她说过，会试主要有三个环节，这就是所谓的“闯三关”。
第一关在区际，第二关则在州部，第三关便是各大学院的内场院试。
而区内赛场主要考校三项：灵力测验，武力评定，玄登历史。
每个报考的学子都要在自己区中排名前五万，才能进入下一个考核关节。
这一整个流程被称为会试。
当初季情只道是这清河州最有名的便是清河院，一门心思想让吴虞去参加，万一成功中了，也算是有个好前程。
可惜当季情听说光是八区的考生便有十万时，也只能叹口气。
虽说八区偏僻贫穷，平常都只有老弱守家，但一到这种时候，区里的年轻血液纷纷回流备考，让整个八区都焕发出了生机。
吴虞没觉得自己能拼得过上了好几年学的考生，临近会试的前一天还在丹思林里找梭树叶。
梭树叶经她的手段制成泥后便是她常用来涂抹皮肤的东西。
其实这一点是让吴虞最哭笑不得的。
她打小就白，五官生的又好，一张脸放在那儿，一看就是个女娃娃，藏都藏不住。
只是季情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养，为了这身嫩白皮不露馅，吴虞又舍不得晒黑，只能用梭叶泥糊上。
灵力掩藏不住男女身，最原始的方法还可靠一点。
幸亏她做的梭叶泥敷上脸之后会立即成膜，轻薄又透气，让吴虞没有半点不适。
梭树叶白天和丹思林普通的叶子一模一样，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发出微弱的光亮。
梭树虽说是树，植株却十分矮小，和吴虞差不多高，完全没有高大挺拔的样子。
入了夜的丹思林总是黑黢黢的，偶尔有萤虫结对飞过，也照不走黑暗。
林子外缘是很安全的地界，因为魔兽根本不出没，在外缘活动的都是些灵智未开的小东西。
只是今天好像很是特殊，她看见一盏又一盏琉璃风灯在林子里杵着，三两的人作伴守在林里。
像是在等候什么。
她找了个近点儿的人问问，正巧是村子里卖野味的大叔。
“二月二十九可是羁欢观的灵宴，会有灵力种子播撒，抢到就是你的啦！”
那个大叔带着猎叉，笑一笑脸上的横肉便抖三抖。
吴虞听了他说那句音调上扬的“啦”之后，就对这个灵宴毫无兴趣了。
她知道这个羁欢观，全玄登大陆唯一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听说住在千仞高的扶桑山上，若不是有观中人领进，根本找不到入口。
有人说这个门派里的女弟子各个美得能和王女相较，且实力强横，羁欢观主更是曾在镜湖之战中一人将魔族的暗卫黑翎王斩杀。
最让世人皆知的是她们四年一度的灵宴。羁欢观主会汇聚观内所有弟子，一人抽一点精血凝成灵力种子，散播在玄登大陆各处森林。
只要有缘人得到并炼化，便可以上扶桑一观，全羁欢将会将其奉为上上宾。
若是炼化的灵力种子中的灵力印记是观中十二元女的话，更是可以提出一个相应的要求。
吴虞显然觉得这个羁欢观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丹思林很久没那么热闹过了，连风都光顾得频繁许多。
吴虞听着树叶的和响，还有起伏的虫鸣，连身上唯一的寒意都被这一盏一盏的琉璃风灯给驱散了。
她打着灯极目望去，只有远处有一丛微弱的亮光，银闪闪的，被风吹得有种毛茸茸的萤光。
吴虞踮着脚尖慢慢地走，以她的经验来看，那块地方超出了平常狩猎的安全界限。
不过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判断，才知道那是超出不远，再加上今天人多，应该算是安全。
吴虞不知道她一步一步接近的是什么东西。
少年人总有一种令人诧异的大胆，人间有一个词把这种勇气讲的十分精炼：无知无畏。
吴虞正奇怪这从梭叶怎么还无风自动。
直到那四脚动物完完全全立起来，抖了抖身上银白的毛发，她才猛地软下腿。
风灯一骨碌滚在地上，砸坏了油芯，世间突然暗了下来。
吴虞看着这只庞大的动物转过身来，那长吻獠牙让她连喊都喊不出来，喉咙里压滞的紧张让她只能发出尖细的喘息。
她这才意识到，她以为的那丛银闪闪的梭叶，是这只银狼蜷缩起来的尾臀！
心仿佛要跳出来，她艰难地盯着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
此刻万籁俱寂，她能清楚得听见这头大狼喉间滚动的呼吸声，还有自己震耳的心跳。
银狼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吴虞咬紧了牙关，不想让牙齿再继续颤动，她只能勉力地挪动着身子。
那银狼看着她挪出一个身位后，立马露出那副尖牙，一低头就咬上了吴虞的脖颈。
吴虞下意识闭上了眼，心里飘过的只有在房前屋后忙碌的季情，大脑一片空白。
颈上被刺破，钻心的疼痛让她嚎啕挣扎，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种死法！
鸟雀被她惊飞，扑棱着翅膀的声音将是她的祭乐。
银狼似乎尝到了久违的甘甜热血，全身的毛一根一根倒竖起来。
它喉间发出满意的低吼，只是嘴下的人在不停挣扎，它只能一掌把她的脸给捂住，等到人晕死过去，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嘴。
银狼又把她脖颈上的伤口舔愈合了，舌头上的倒刺划出一道道红痕，又慢慢消失。
吴虞被迫转醒，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她无望地看着银狼，这只庞然大物显然是有折磨猎物的喜好，吴虞放弃挣扎，只希望它让自己死个痛快。
正要闭眼时，那只银狼却从嘴里吐出一个光团，光团中心有一枚丹药大小的红丸。
那个光团正巧落在吴虞脸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光团散发出的力量。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瘪了的枕头，现在正在被一点一点充盈塞满。
等到意识真正恢复，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触目的事物熟悉却令她茫然。
季情端了盏茶进来，问她：“感觉怎么样。”
“我......刚刚在林子里。”吴虞说得很肯定，那只狼......
“你也知道啊？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得了灵力种子竟还承受不住，晕了。”
季情扶她起来，让她把茶喝了润口：“幸好赵家人发现了你，把你抬了回来，要不然，你就呆丹思林喂魔兽吧！”
“灵力种子？”吴虞更糊涂了。
她难道不是该命丧狼口吗，怎么一醒来，她就躺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