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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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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废弃的旧宅邸里,一片鬼魅般的寂静。

    陈瓷正坐在布满蛛网的凭栏上,轻轻晃动腿好整以暇地等着靠在柱子边的于嬷嬷醒过来。

    时间太赶,她只来得及到外头找了几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只说是要给得罪自己的人吃点教训,给他们钱叫他们把于嬷嬷绑到城郊扔在鬼宅,吓唬吓唬她。这个旧宅邸前世曾是魏欢买下藏禁脔的地方,她有段时间也在此处待过,但此时还未曾修缮,一直就是闲置着没有人管的。

    据说前任主人就是因为这个宅子闹鬼才卖掉离开的,如今一看,这里到处都是破落蛛网,挂在廊下的灯笼也蒙着厚厚一层灰,整个宅子一片死寂,确实显得鬼气森森。

    陈瓷早早就躲在暗处,看着那几个乞丐把晕过去的于嬷嬷扔到这里,等他们陆续离开这才出来。

    不知是那些人下手太重,她等了好一会儿于嬷嬷才慢慢醒来,睁开眼看见此情此景后吓得脸色惨白。

    也不怪她胆子小,换做谁醒来忽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丢在废弃之地,廊下灯笼无风自动,凭栏上还坐着一个与此处格格不入的少女正直勾勾盯着自己,都要以为是撞鬼了。

    “于嬷嬷,你醒啦。”陈瓷从凭栏上跳下来,慢吞吞走到她旁边,绕着她转了几圈,“可让我好等。”

    于嬷嬷这下认出来了:“四、四姑娘?!”

    “对,是我。”陈瓷对她龇牙一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吓到你了?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会是我呀?”

    事到如今于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自己猜的幕后主使竟没有一个猜对的,怎么会是四姑娘?!那个她从来只当做是个任意把玩的物件的四姑娘?

    不对,她才十二岁,怎么可能会有此等心计,莫不是三夫人叫她来的?可谁会把自己女儿推出来做这事呢?

    陈瓷等了一会儿,就见于嬷嬷忽然挣了挣,从地上坐起来换了个跪着的姿势,但因为双脚也被绑得紧紧的,那姿势颇为怪异:“四姑娘,求您转告三夫人,下毒之事老奴真是冤枉的!香桃那贱婢是为了维护她的主子这才将老奴扯下水,老奴对三夫人绝无二心啊!”说罢又怕她听不懂似的,眼中含着泪道,“能否让老奴见三夫人一面?”

    好像只要给她个机会,她就能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陈瓷被她逗笑了:“见什么三夫人呀,我还以为你是个有脑子的,事到如今居然还觉得是我母亲绑的你?”她懒得再跟其绕圈子,“实话跟你说了罢,横竖你也没有机会说出去了,叫人抢你药包,在老夫人的吃食里放蟹肉,还有揭发毒药渣之事,都是我干的,你就不必再找什么三夫人了。”

    于嬷嬷愣住了,嘴唇嗫喏着:“你、你为何”但她不明白之事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抢药包之事也就罢了,老夫人不能食蟹的事连陈老爷子都不甚清楚,四姑娘又是从何得知?

    但她没有功夫再多想了,四姑娘方才的话让她胆战心惊——“横竖你也没有机会说出去了。”这是要杀她灭口?!

    再瞧瞧眼前的少女,这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算把她绑起来了,难道她还没有力气反抗吗?心里闪过这丝念头,于嬷嬷暗暗紧着大腿想发力朝陈瓷撞过去,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点劲儿也用不上,满目惊疑。

    此时的陈瓷仿佛会读心似的,朝她旁边扬扬下巴,于嬷嬷顺着看过去,看见了一支插在香炉里还燃着幽幽烟气的香。

    这样谨慎严密的算计!她究竟是何处得罪了她?

    陈瓷歪着头对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你是在想什么时候得罪了我?唔我想想,好像是上辈子?”

    于嬷嬷只觉得她在耍着自己玩,怕得涕泪横下,拼命磕头:“饶命啊四姑娘!老奴贱命一条,不值当让您脏了手啊!”她的头磕得极重,碰在地面上发出声声闷响。

    陈瓷不为所动,收敛了笑意还把脚尖往外挪了挪,避免被她的头撞到,接着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虎头匕首,拔开刀鞘放到她的脖颈前,轻悄悄地“嘘”道:“可别乱动,万一撞上刀刃该如何是好?”

    于嬷嬷冷汗淋淋,立马僵住不敢再动。

    她小心翼翼试探:“您既然知道老夫人已染上药瘾,杀了我不怕害死您的祖母吗?”哪怕四姑娘心里只剩一丁点对祖母的孺慕之情,她也要赌一赌这个可能。

    什么狗屁祖母,陈瓷心里不耐烦,把刀刃往前递了递,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你可知道卞家为何要叫你用雀舌花让老夫人染上药瘾?”

    快要万念俱灰的于嬷嬷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求生的稻草:“若我告诉姑娘,姑娘可会放过我?”

    陈瓷不上她的套,只是笑笑:“你可以试一试。”精明得像只老狐狸。

    “我只知是老夫人手中有卞家的把柄,关乎卞家的生死存亡,但具体是何物便不清楚了,卞家下了如此大的血本掌控老夫人,断不会因为老奴死了就此罢手的,若我的死传到卞家耳中,他们或许会疑心是陈家知晓了什么,定会派人来追查,四姑娘可要考虑清楚呀,老奴死了事小,连累您和三夫人事大”于嬷嬷多年在陈家和卞家之间周旋,自然知道该如何说对自己最有利,边说她还边观察陈瓷的神色,分辨着究竟有没有饶她一命的可能。

    陈瓷当真犹豫了片刻,若于嬷嬷说的是真话,杀了她恐怕会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

    见她意动,于嬷嬷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偷偷挪动身体想远离卡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却见陈瓷手一翻,利落地将匕首送了过来。

    于嬷嬷只觉脖子一凉,然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喷涌而出,血色洒在月光底下,尤为壮烈,却悄无声息。

    扑通一声,这个在陈家作威作福几十年的妇人就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陈瓷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原来迫害她的人,也不过只是个人。会哭会叫会恐惧,用刀抹了脖子,照样会死。

    此时此刻不管后面还有多少麻烦等着她,陈瓷都觉得爽快,极其爽快。之前困扰得她夜夜睡不着觉的烦恼都迎刃而解,没错,既然没法用别的办法将于嬷嬷遣走,不如直接点动手好了。

    忍有什么用呢,不过会愈加被人踩进泥里罢了。

    她看着于嬷嬷的尸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