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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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胡管家，现在是狼狈不堪，他急匆匆地向着浩天阁跑去。陛下呐，您老贵人多忘事，也不给我个圣令，就让我屁颠屁颠地跑去，被那几个孙子戏弄！哼，那几个龟孙，看老子拿了圣令，让你们都跪下喊爹。
“停！”一声威严的怒喝。
胡管家猛得停住脚，他抬起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嬷嬷。
老嬷嬷穿着绛紫大袍，干净整洁，白发上别着精巧的发簪，一看就是位掌事的老宫女。
只是，这老嬷嬷的表情不怎么喜人。只见她紧皱眉头，盯着胡管家的衣服打量，脸上的皱纹都皱成一团儿。
老嬷嬷用花手绢捂住嘴，也不说话儿。
“这位嬷嬷，你突然说声‘停’干嘛呢？”胡管家不耐烦地说：“没事的话，让开！”
那些士兵拿着刀、拿着矛，我认怂，可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太太，我还怕你不成？
“快抓住他！”老嬷嬷尖声尖气地说，露出一口黄牙。
一声令下，来了十几个小宫女，都去抓胡管家。小宫女长得都挺漂亮，穿红戴绿的。胡管家见这么多漂亮姑娘围上来，倒也开心，乐呵呵地假意推搡，实际上却故意把自己的小短胳膊往人家身上蹭。
五个姑娘抓住他的左胳膊，五个姑娘抓住他的右胳膊，还有两个小姑娘，没地方抓了，就去抓胡管家的头发。
“打二十大板！”老嬷嬷说。
“什什么？”胡管家瞬间腿软。
“你一身污秽，污染了皇宫的洁静地面，”老嬷嬷瞥了一眼胡管家身上的泥巴，又在他胸前被士兵踢的泥脚印上瞅了两眼，说：“打你二十大板算是轻的！若是下次再犯——”老嬷嬷意味深长地在胡管家的裆下瞄一眼。
胡管家本来还想辩解，现在连张口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了。一群小宫女，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把胡管家押走了。
“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芍牧北愤怒地一摔杯子，他生气时总爱摔杯子。
“回陛下，胡先生由于衣冠不整，坏了皇宫的规矩，被掌事嬷嬷打了二十大板。”
“叫他过来。”
“回陛下，胡先生没法走路。”
芍牧北把他的第一万零一个杯子摔地上。他站起身，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自己去找芍小眉就是了，至于尊严嘛，屈尊就屈尊吧，说不定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呢。
刚才有几位大臣接连上书，请求皇帝顾念手足之情。芍牧北本来想把他们和孙歧一块儿投监狱去，却发现上书的大臣中有一位是驻守西北边境的万大将军。这下，芍牧北害了怕，这西北边境，向来是车也国国防中的重中之重。万大将军手握重兵，若是他叛反，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快！快！快！”一个士兵跑到小屋前，喘着粗气，对他的同伴们说：“快把屋子里的东西用法术弄出来，皇帝往这边儿来了！”
芍小眉知道皇帝要来了，吃了一惊，在小屋里舒舒服服地待久了，她都快要忘记是谁把她关这儿的。
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芍牧北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
空空的小屋，光线昏暗，只有空气中浮动的尘土。
“咳咳！”芍牧北咳嗽两声。
芍小眉静静地倚在墙壁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咳咳？”芍牧北又咳嗽两声。
芍小眉还是不醒。
“小眉？”芍牧北试探着叫她。
没有动静。
“小眉，你的大哥来看望你了。”
“咳！咳咳咳！”这会儿是芍小眉咳嗽了。她本来想继续装死，奈何芍牧北的这句“大哥来看望你了”实在太恶心人了！她听了，太惊艳，结果自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芍牧北，你把我关这里，又说来看望我，你的脸皮厚成墙！你必成大器！
芍小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揉眼，半睁着眼盯着芍牧北看半晌，然后——身子一歪，便向地面倒去！
“你你这是怎么了？”芍牧北大惊。
“我饿饿”芍小眉倒在地面上，有气无力地道：“你你快给我点吃的”
黄葵伴雪梅、金鱼戏莲、熘鸡脯、荷包里脊、小糖窝头、豌豆黄、蜜饯龙眼、佛跳墙、红梅珠香、黄焖鱼翅、烧鹿筋、万福肉、蜜饯槟子、爆炒凤舌、荷包里脊、杏仁佛手、清炖肥鸭一百多个盘盘碗碗，摆满了小屋的地面。芍小眉坐在屋子的中央，鼓动腮颊，大吃大嚼。
你以为她很开心吗？其实她一点也不开心，她的牙齿不开心，肚子也不开心。她本身一点也不饿，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饿极了的样子。
东西好吃是真好吃，可我实在太饱了！
屋外传来吸口水的声音和咀嚼声，是那些士兵们发出来的。芍小眉听见了，抬头对他们抱歉的一笑。
“快点吃完！”芍牧北倚着门框，冷冷地说：“吃完饭你赶紧去给我换衣服！”
“咳！咳咳咳！”芍小眉又被呛到了，“什么？换衣服？”
“对，你没听错。”
吃完了饭，芍小眉被送到一个偏院里。很多丫鬟仆妇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们给芍小眉又是画眉又是描眼的，鼓捣了一个时辰，然后又给芍小眉穿上一层层漂亮的衣裙，光衬裙就穿了二十一层！这裙袍，是用车也国最名贵的衣料制成，薄如蝉翼，轻似柳絮，色若彩虹。
芍小眉站在铜镜前。
她被铜镜里的人儿惊呆了。
这还是我吗？
镜中的美人，艳丽像牡丹，雅致似芙蓉，明媚如桂花，华美若玉兰。她的一颦一笑，都美地让人惊叹。
她轻轻地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愣神。
“公主真是天仙下凡！”一位老嬷嬷忍不住赞叹道。
丫鬟仆妇，都垂手而立，惊艳不已。年轻的都是一脸向往仰慕；年纪大点儿的却想着唠嗑时怎么把所见所闻跟同伴们讲，让同伴们羡慕羡慕。
芍小眉走出偏院。
芍牧北愣愣地看着她。
芍小眉挑一挑眉。
芍牧北恢复过来，说：“请。”
芍小眉轻提裙裾，在仆妇的搀扶下进轿子。
那个胡管家，现在是狼狈不堪，他急匆匆地向着浩天阁跑去。陛下呐，您老贵人多忘事，也不给我个圣令，就让我屁颠屁颠地跑去，被那几个孙子戏弄！哼，那几个龟孙，看老子拿了圣令，让你们都跪下喊爹。
“停！”一声威严的怒喝。
胡管家猛得停住脚，他抬起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嬷嬷。
老嬷嬷穿着绛紫大袍，干净整洁，白发上别着精巧的发簪，一看就是位掌事的老宫女。
只是，这老嬷嬷的表情不怎么喜人。只见她紧皱眉头，盯着胡管家的衣服打量，脸上的皱纹都皱成一团儿。
老嬷嬷用花手绢捂住嘴，也不说话儿。
“这位嬷嬷，你突然说声‘停’干嘛呢？”胡管家不耐烦地说：“没事的话，让开！”
那些士兵拿着刀、拿着矛，我认怂，可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太太，我还怕你不成？
“快抓住他！”老嬷嬷尖声尖气地说，露出一口黄牙。
一声令下，来了十几个小宫女，都去抓胡管家。小宫女长得都挺漂亮，穿红戴绿的。胡管家见这么多漂亮姑娘围上来，倒也开心，乐呵呵地假意推搡，实际上却故意把自己的小短胳膊往人家身上蹭。
五个姑娘抓住他的左胳膊，五个姑娘抓住他的右胳膊，还有两个小姑娘，没地方抓了，就去抓胡管家的头发。
“打二十大板！”老嬷嬷说。
“什什么？”胡管家瞬间腿软。
“你一身污秽，污染了皇宫的洁静地面，”老嬷嬷瞥了一眼胡管家身上的泥巴，又在他胸前被士兵踢的泥脚印上瞅了两眼，说：“打你二十大板算是轻的！若是下次再犯——”老嬷嬷意味深长地在胡管家的裆下瞄一眼。
胡管家本来还想辩解，现在连张口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了。一群小宫女，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把胡管家押走了。
“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芍牧北愤怒地一摔杯子，他生气时总爱摔杯子。
“回陛下，胡先生由于衣冠不整，坏了皇宫的规矩，被掌事嬷嬷打了二十大板。”
“叫他过来。”
“回陛下，胡先生没法走路。”
芍牧北把他的第一万零一个杯子摔地上。他站起身，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自己去找芍小眉就是了，至于尊严嘛，屈尊就屈尊吧，说不定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呢。
刚才有几位大臣接连上书，请求皇帝顾念手足之情。芍牧北本来想把他们和孙歧一块儿投监狱去，却发现上书的大臣中有一位是驻守西北边境的万大将军。这下，芍牧北害了怕，这西北边境，向来是车也国国防中的重中之重。万大将军手握重兵，若是他叛反，自己就要倒大霉了。
“快！快！快！”一个士兵跑到小屋前，喘着粗气，对他的同伴们说：“快把屋子里的东西用法术弄出来，皇帝往这边儿来了！”
芍小眉知道皇帝要来了，吃了一惊，在小屋里舒舒服服地待久了，她都快要忘记是谁把她关这儿的。
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芍牧北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
空空的小屋，光线昏暗，只有空气中浮动的尘土。
“咳咳！”芍牧北咳嗽两声。
芍小眉静静地倚在墙壁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咳咳？”芍牧北又咳嗽两声。
芍小眉还是不醒。
“小眉？”芍牧北试探着叫她。
没有动静。
“小眉，你的大哥来看望你了。”
“咳！咳咳咳！”这会儿是芍小眉咳嗽了。她本来想继续装死，奈何芍牧北的这句“大哥来看望你了”实在太恶心人了！她听了，太惊艳，结果自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芍牧北，你把我关这里，又说来看望我，你的脸皮厚成墙！你必成大器！
芍小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揉眼，半睁着眼盯着芍牧北看半晌，然后——身子一歪，便向地面倒去！
“你你这是怎么了？”芍牧北大惊。
“我饿饿”芍小眉倒在地面上，有气无力地道：“你你快给我点吃的”
黄葵伴雪梅、金鱼戏莲、熘鸡脯、荷包里脊、小糖窝头、豌豆黄、蜜饯龙眼、佛跳墙、红梅珠香、黄焖鱼翅、烧鹿筋、万福肉、蜜饯槟子、爆炒凤舌、荷包里脊、杏仁佛手、清炖肥鸭一百多个盘盘碗碗，摆满了小屋的地面。芍小眉坐在屋子的中央，鼓动腮颊，大吃大嚼。
你以为她很开心吗？其实她一点也不开心，她的牙齿不开心，肚子也不开心。她本身一点也不饿，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饿极了的样子。
东西好吃是真好吃，可我实在太饱了！
屋外传来吸口水的声音和咀嚼声，是那些士兵们发出来的。芍小眉听见了，抬头对他们抱歉的一笑。
“快点吃完！”芍牧北倚着门框，冷冷地说：“吃完饭你赶紧去给我换衣服！”
“咳！咳咳咳！”芍小眉又被呛到了，“什么？换衣服？”
“对，你没听错。”
吃完了饭，芍小眉被送到一个偏院里。很多丫鬟仆妇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们给芍小眉又是画眉又是描眼的，鼓捣了一个时辰，然后又给芍小眉穿上一层层漂亮的衣裙，光衬裙就穿了二十一层！这裙袍，是用车也国最名贵的衣料制成，薄如蝉翼，轻似柳絮，色若彩虹。
芍小眉站在铜镜前。
她被铜镜里的人儿惊呆了。
这还是我吗？
镜中的美人，艳丽像牡丹，雅致似芙蓉，明媚如桂花，华美若玉兰。她的一颦一笑，都美地让人惊叹。
她轻轻地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微微愣神。
“公主真是天仙下凡！”一位老嬷嬷忍不住赞叹道。
丫鬟仆妇，都垂手而立，惊艳不已。年轻的都是一脸向往仰慕；年纪大点儿的却想着唠嗑时怎么把所见所闻跟同伴们讲，让同伴们羡慕羡慕。
芍小眉走出偏院。
芍牧北愣愣地看着她。
芍小眉挑一挑眉。
芍牧北恢复过来，说：“请。”
芍小眉轻提裙裾，在仆妇的搀扶下进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