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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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氏低头一看，“呀”了一声忙把孩子抱给了李氏，自己和向氏凑上去跟着仔细瞧，见明珠只是有些流口水，并没有其它不适的模样，这才微微放心。向氏忙拿帕子仔细给明珠擦了擦嘴角，见她精神依然很好的样子，这才勉强放了半颗心，抱着明珠拍了拍，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流起口水来了？”
李氏生养过好几个孩子，见识的也多，便告诉她道：“估摸着是要长牙了，娃娃刚生牙，还不太适应。这几日估摸着怕有些不适，你小心着些。”
向氏忙应下了，覃氏也自去安排茶饭。到了晚上看明珠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模样，向氏才放下心来，同陆三郎两个私话：“二嫂说娘家要分家，跟娘借了五十两银子，她也真敢开口。”
她倒不觉得二嫂是在借机刮婆婆的财产，只是对于二嫂什么都敢开口跟婆婆说的勇气十分佩服。当然私心里，她有些怀疑是因为公爹给自家弟弟在货栈安排了做活儿的机会，所以二嫂也要趁机得些好处。可是想想二嫂那坦荡荡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十分要不得。之前因为明珠突然开始流口水给打乱了思绪，这会儿回想起来便只能问陆三郎了。
陆三郎把明珠放在小床上，闻言惊讶地回头：“分家？为什么呀？覃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呢！”
覃家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向氏并不太清楚。二嫂的娘家人似乎往陆家来得不是很勤，荣哥儿洗三的时候，她刚刚怀了明珠，身子不适，只到场点了个卯就回自己屋里歇着了。听陆三郎这口气，便顺口追问道：“覃家是做什么营生？”
明珠也想知道这个。天知道她听说二伯母家有六个姐妹，五个兄弟的时候，简直就是惊呆了好吗？足足十一个孩子，这得多能生啊！
陆三郎笑着道：“她娘家在十架坡，离城不过二十里地，平日里进城倒也方便，可若是带上东西，又难免累赘。她阿帕便买了一辆牛车，专供村里人进城捎带东西。一来二去的，日子过得也红火，可也挡不住家里人多……我爹早就说了，她们家迟早得分家。“
这事儿向氏还从没听说过，不过自家公爹素来是个细致入微的人，看人也准。这不，果然覃家要分家了。
次日一早，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陆保富便安排了。请了沈先生两日后到家里来做客，让大家都心里有数，该安排的安排起来。
陈氏立时便安排把家里打扫一遍。明珠这才晓得，陆家住的，不过是一栋大宅子的偏院，正房的屋子还从未去过。不过是因为陆家的事情宴请沈先生，自然不好开正房的门，依旧会在陆家人住的偏院这边宴请。
覃氏则赶紧回了一趟娘家，从李氏手里借了五张十两的银票，被陈氏打趣了几句也不恼，匆匆就回去了。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午饭难免就吃得简单了一些。
往日里女人孩子在家，中午也都是覃氏操持。虽说灶上也请了人帮忙，但也只是帮着掐菜、洗刷而已，家人们的饭食，一贯是覃氏亲手调弄。她做饭味道很不错，也喜欢做饭。偶尔还会琢磨了新鲜样子做来吃。就是今日回了娘家，饭菜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用豆子、黏米、苞米粉子和了，加一点腊肉丁蒸成饭。配菜则是切了两碟子泡菜，一碟红油的，瞧着就觉得辣，一碟子水汪汪的，瞧着还好。
不过那酸味儿中带着辣味儿，一个劲往明珠鼻子里头钻。她向来爱吃辣椒，闻见这个味儿，口水不由流得更凶猛了，向氏擦也擦不及。眼睛更是粘在了大人的筷子上拔不开，惹得几个哥哥都冲她羞羞脸。
明珠：我是婴儿，我听不懂，我看不懂，哼！
瞧着她的馋样儿，向氏哭笑不得：“娘的乖乖小明珠哟，怎么还是个小馋猫儿啊？往日里也没见你馋成这样啊！”
陈氏替她擦了一下口水，又忍不住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蛋儿：“可不能吃，辣着呢！”
旁边李氏赶紧呵斥陈氏：“别捏别捏，她正流口水呢，你还捏！”
沙县的说法，小婴儿不可以捏脸蛋儿，要不然会流口水。陈氏自然也知道，忙自己拍了自己手一下，哄明珠道：“没事没事，我们明珠漂亮得很，才不会流口水呢！”
话虽如此，晚间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她便做了两块小小的围嘴给向氏，未免也有几分赔礼的意思在里头。向氏好生谢过了，回到自己房里一看，两块小围嘴不过巴掌大小，后面留了布绳方便捆扎，前头垫在下巴底下的都是洗过很多次的细棉布，青黑色的底子上，一块绣了一只小鸭子，底下几圈波纹，显然实在划水；另一块绣着一只小鸡在啄米。围嘴旁边，还做了一圈荷叶边儿，着实精巧可爱。
这并不是向氏第一次收到陈氏送的绣品了，可她依然拿着啧啧称赞，实在是这两只小动物绣得活灵活现的，几乎要从布面儿上跳出来一般。
把围嘴给明珠系上，向氏忍不住感叹：“大嫂的这手功夫简直是绝了，你们汉人女子都会绣这些吗？”
陆三郎没忍住，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看我娘哪里会这些东西？大嫂不一样，她们家有专人教这个呢！”
向氏瘪瘪嘴：“我估计是没指望学这个了，你说，等明珠大些了，我去求求大嫂，让大嫂教教我们明珠这个行吗？”
“我们明珠还小呢，到时再说吧！”陆三郎并不是很愿意说这个。记得大嫂嫁进来的时候，他得了大嫂一双鞋子，可后来听说女子学女红很辛苦，大嫂心灵手巧的，手上也被扎过好多次。要是真让明珠也去学，陆三郎觉得还是舍不得。
听着父母闲话，明珠的眼皮子不由重了起来，不过学绣花的话，她还是有些兴奋。大伯母的手艺，她觉得简直可以去申遗了，真的可以教给她吗？
她的护脐布上那些花纹，也都是大伯母绣的，就凭明珠完全外行人的眼光来看，大伯母的手艺比自家母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听说古人的绝活儿一般都不外传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女能不能从大伯母手里学到呢？
覃氏低头一看，“呀”了一声忙把孩子抱给了李氏，自己和向氏凑上去跟着仔细瞧，见明珠只是有些流口水，并没有其它不适的模样，这才微微放心。向氏忙拿帕子仔细给明珠擦了擦嘴角，见她精神依然很好的样子，这才勉强放了半颗心，抱着明珠拍了拍，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流起口水来了？”
李氏生养过好几个孩子，见识的也多，便告诉她道：“估摸着是要长牙了，娃娃刚生牙，还不太适应。这几日估摸着怕有些不适，你小心着些。”
向氏忙应下了，覃氏也自去安排茶饭。到了晚上看明珠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模样，向氏才放下心来，同陆三郎两个私话：“二嫂说娘家要分家，跟娘借了五十两银子，她也真敢开口。”
她倒不觉得二嫂是在借机刮婆婆的财产，只是对于二嫂什么都敢开口跟婆婆说的勇气十分佩服。当然私心里，她有些怀疑是因为公爹给自家弟弟在货栈安排了做活儿的机会，所以二嫂也要趁机得些好处。可是想想二嫂那坦荡荡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十分要不得。之前因为明珠突然开始流口水给打乱了思绪，这会儿回想起来便只能问陆三郎了。
陆三郎把明珠放在小床上，闻言惊讶地回头：“分家？为什么呀？覃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呢！”
覃家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向氏并不太清楚。二嫂的娘家人似乎往陆家来得不是很勤，荣哥儿洗三的时候，她刚刚怀了明珠，身子不适，只到场点了个卯就回自己屋里歇着了。听陆三郎这口气，便顺口追问道：“覃家是做什么营生？”
明珠也想知道这个。天知道她听说二伯母家有六个姐妹，五个兄弟的时候，简直就是惊呆了好吗？足足十一个孩子，这得多能生啊！
陆三郎笑着道：“她娘家在十架坡，离城不过二十里地，平日里进城倒也方便，可若是带上东西，又难免累赘。她阿帕便买了一辆牛车，专供村里人进城捎带东西。一来二去的，日子过得也红火，可也挡不住家里人多……我爹早就说了，她们家迟早得分家。“
这事儿向氏还从没听说过，不过自家公爹素来是个细致入微的人，看人也准。这不，果然覃家要分家了。
次日一早，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陆保富便安排了。请了沈先生两日后到家里来做客，让大家都心里有数，该安排的安排起来。
陈氏立时便安排把家里打扫一遍。明珠这才晓得，陆家住的，不过是一栋大宅子的偏院，正房的屋子还从未去过。不过是因为陆家的事情宴请沈先生，自然不好开正房的门，依旧会在陆家人住的偏院这边宴请。
覃氏则赶紧回了一趟娘家，从李氏手里借了五张十两的银票，被陈氏打趣了几句也不恼，匆匆就回去了。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午饭难免就吃得简单了一些。
往日里女人孩子在家，中午也都是覃氏操持。虽说灶上也请了人帮忙，但也只是帮着掐菜、洗刷而已，家人们的饭食，一贯是覃氏亲手调弄。她做饭味道很不错，也喜欢做饭。偶尔还会琢磨了新鲜样子做来吃。就是今日回了娘家，饭菜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用豆子、黏米、苞米粉子和了，加一点腊肉丁蒸成饭。配菜则是切了两碟子泡菜，一碟红油的，瞧着就觉得辣，一碟子水汪汪的，瞧着还好。
不过那酸味儿中带着辣味儿，一个劲往明珠鼻子里头钻。她向来爱吃辣椒，闻见这个味儿，口水不由流得更凶猛了，向氏擦也擦不及。眼睛更是粘在了大人的筷子上拔不开，惹得几个哥哥都冲她羞羞脸。
明珠：我是婴儿，我听不懂，我看不懂，哼！
瞧着她的馋样儿，向氏哭笑不得：“娘的乖乖小明珠哟，怎么还是个小馋猫儿啊？往日里也没见你馋成这样啊！”
陈氏替她擦了一下口水，又忍不住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蛋儿：“可不能吃，辣着呢！”
旁边李氏赶紧呵斥陈氏：“别捏别捏，她正流口水呢，你还捏！”
沙县的说法，小婴儿不可以捏脸蛋儿，要不然会流口水。陈氏自然也知道，忙自己拍了自己手一下，哄明珠道：“没事没事，我们明珠漂亮得很，才不会流口水呢！”
话虽如此，晚间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她便做了两块小小的围嘴给向氏，未免也有几分赔礼的意思在里头。向氏好生谢过了，回到自己房里一看，两块小围嘴不过巴掌大小，后面留了布绳方便捆扎，前头垫在下巴底下的都是洗过很多次的细棉布，青黑色的底子上，一块绣了一只小鸭子，底下几圈波纹，显然实在划水；另一块绣着一只小鸡在啄米。围嘴旁边，还做了一圈荷叶边儿，着实精巧可爱。
这并不是向氏第一次收到陈氏送的绣品了，可她依然拿着啧啧称赞，实在是这两只小动物绣得活灵活现的，几乎要从布面儿上跳出来一般。
把围嘴给明珠系上，向氏忍不住感叹：“大嫂的这手功夫简直是绝了，你们汉人女子都会绣这些吗？”
陆三郎没忍住，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看我娘哪里会这些东西？大嫂不一样，她们家有专人教这个呢！”
向氏瘪瘪嘴：“我估计是没指望学这个了，你说，等明珠大些了，我去求求大嫂，让大嫂教教我们明珠这个行吗？”
“我们明珠还小呢，到时再说吧！”陆三郎并不是很愿意说这个。记得大嫂嫁进来的时候，他得了大嫂一双鞋子，可后来听说女子学女红很辛苦，大嫂心灵手巧的，手上也被扎过好多次。要是真让明珠也去学，陆三郎觉得还是舍不得。
听着父母闲话，明珠的眼皮子不由重了起来，不过学绣花的话，她还是有些兴奋。大伯母的手艺，她觉得简直可以去申遗了，真的可以教给她吗？
她的护脐布上那些花纹，也都是大伯母绣的，就凭明珠完全外行人的眼光来看，大伯母的手艺比自家母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听说古人的绝活儿一般都不外传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女能不能从大伯母手里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