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风俗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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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珠才知道，覃氏又把银票带回来了。
吃午饭之前，覃氏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银票还给了李氏。
这一幕把院子里头几个人都惊住了，陈氏直接问道：“二弟妹，这是怎么了？”
李氏接过银票也不急着收起来，就等着看覃氏怎么说。
覃氏大大咧咧地回答：“是我想岔了。昨儿回去，我阿帕教训了我一顿，改天我家分家，请娘去做个见证，到时我阿帕再跟您借这银子，顺便也好当面打个欠条给您。”
陈氏和李氏都是心中有成算的人，听她一说便明白了，自然不用多问。可向氏还是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看着覃氏，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在李氏立刻解了疑惑，她一边把银票叠起来收进衣兜，一边点着头道：“你家阿帕真是个清白人，这是怕你家兄弟以为你贴补了娘家，到时不认这个账，还不领你的情呢！”
“是呢！我阿帕说，他打算给我们姊妹兄弟一家分十两银子。留下一家跟着他养老的，就不拿这个钱了，只不过家里那架牛车就归了阿帕，以后留给给他养老的那家。”覃氏快人快语的，几句话就把底都兜出来了。
李氏就喜欢她这直爽的样儿：“那要我去做见证，也是存了帮你阿帕压场面的心思吧？”
“那是当然！我家兄弟姊妹多，难免有心思浮躁的，有您去镇着压着，他们也翻不出浪花儿来。”覃氏并没有觉得自家兄弟姊妹为了家产争斗属于家丑不可外扬，直接就把自己阿帕的原话说给了李氏。
旁边向氏听着有些佩服，这些事换了她，可不好意思直接就说给婆婆听，不过相比而言，自家事情虽然糟心，可比起逼着老阿帕分家的覃家来说，似乎又好了不少。
莫名就在这一瞬间，向氏心里纠结了许多日的郁郁之心突然就平复了下来，心情顺畅了很多。
明珠被她抱在怀里，发现向氏似乎突然就轻松了很多的模样，心下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奇怪太久，只听见覃氏跟陈氏抱怨：“我也不知道到底阿帕想跟谁住一起，就是怕这么一来，其他的人会有意见，埋怨阿帕就没意思了。”
陈氏也有些疑惑：“那你阿帕难道就没往这些地方想？要是弄得大家都争着跟你阿帕一起，不是又弄得家里一团乱？”
李氏笑着告诉陈氏道：“你是不知道土人过日子，什么都是不管的，只求自己舒心就好。像她阿帕那样的，沾上毛比猴子还精，只怕是早就打算好了，也算过账的。去年她家才买了下头坪坝里二十亩水田，就是零散了点，不在一个山坳里。要我看，估计他是想着分出去的儿女，每家一些田地，一些安家银两，所以两个老的就留一架牛车，少少的田地。”
这种情况陈氏并不太明白，虽说嫁到沙县快八年了，可是这边有些风俗与荆北迥异，想来分家这事也有差异吧！毕竟在荆北一带，可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出嫁女还可以分娘家的田地银两的。要不怎么有句古话，叫“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呢？
向氏听着还是有些羡慕，至少二嫂家即使分家也还有田地、银两可分。若是自己家要分家……向氏有点不敢想象。
她思绪飘远了一点，却听见陈氏道：“果然是风俗不同，我们荆北，素来讲究的是‘父母在堂不分家’，像沙县这样子的，实在是少数。若是哪家实在要分，多半是出了不孝子，族里也不见得同意，分出去的人，怕是要被人把脊梁骨戳烂呢！”
李氏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风俗不同吗？这父母都在分家的算什么？还有把亲生儿女撵了去，认了义子义女回家的；也有撵了儿子，留女招赘的。”
陈氏惊讶地瞪眼：“那岂不是乱了纲常？”
李氏压低了声音：“峒子里头，土司爵爷说的，才是纲常呢！”
这天可不能再聊下去了。对于向氏、覃氏来说，哪怕已经脱了跟脚几代人，骨子里头的东西是变不了的，哪里敢多说爵爷一个字的闲话。听见陈氏李氏的话，两人就不约而同地侧过了身子，似乎这样就能表示自己没听见或是不在场一般。
明珠正听得起劲，向氏转身她就瞧不见奶奶和大伯娘了，忍不住就“哎”了一声，倒引得几人都朝她看过来，暂时抛开了聊得越来越远的话题，逗弄了明珠一会儿。
说实话，每次被家里的长辈们逗弄，明珠都很无语，感觉完全是自己在敷衍他们，可他们依然乐此不疲。这个戳戳她的小脚丫，那个作势要捏她的鼻子，实在是无聊至极。
远一点的地方，几个哥哥正撅着屁股挖蚂蚁洞，连刚刚会走路的荣哥儿也跟在双胞胎屁股后头跑来跑去，一会儿捡个棍子，一会儿捡个石块儿，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当然明珠也不是想让几个哥哥围着她玩，毕竟她心理年龄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跟小屁孩实在没有什么合得来的共同语言。她只是觉得做小婴儿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了。
几个大人也注意到了玩得起劲的男孩子们，陈氏瞧见长子节哥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马上就弄了一脸泥，跟小花猫似的，忍不住就站了起来，口中嗔怪道：“这皮猴子……”
覃氏却把她拉住了，摇摇头道：“大嫂别急，就让孩子们再松快两天，”她说着就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毕竟也松快不了两天了……”
陈氏顿时与她心有灵犀，想到了马上就该请沈先生家来的事情，又坐了回来，跟着笑了起来。
陆保富与沈先生约定的正是第二日，名为宴请，实则也有考校两个孩子一番的计较在里头。若是不出岔子，这俩正玩得满身泥巴的小哥俩，就要开始读书生活了。
第二天明珠才知道，覃氏又把银票带回来了。
吃午饭之前，覃氏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银票还给了李氏。
这一幕把院子里头几个人都惊住了，陈氏直接问道：“二弟妹，这是怎么了？”
李氏接过银票也不急着收起来，就等着看覃氏怎么说。
覃氏大大咧咧地回答：“是我想岔了。昨儿回去，我阿帕教训了我一顿，改天我家分家，请娘去做个见证，到时我阿帕再跟您借这银子，顺便也好当面打个欠条给您。”
陈氏和李氏都是心中有成算的人，听她一说便明白了，自然不用多问。可向氏还是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看着覃氏，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在李氏立刻解了疑惑，她一边把银票叠起来收进衣兜，一边点着头道：“你家阿帕真是个清白人，这是怕你家兄弟以为你贴补了娘家，到时不认这个账，还不领你的情呢！”
“是呢！我阿帕说，他打算给我们姊妹兄弟一家分十两银子。留下一家跟着他养老的，就不拿这个钱了，只不过家里那架牛车就归了阿帕，以后留给给他养老的那家。”覃氏快人快语的，几句话就把底都兜出来了。
李氏就喜欢她这直爽的样儿：“那要我去做见证，也是存了帮你阿帕压场面的心思吧？”
“那是当然！我家兄弟姊妹多，难免有心思浮躁的，有您去镇着压着，他们也翻不出浪花儿来。”覃氏并没有觉得自家兄弟姊妹为了家产争斗属于家丑不可外扬，直接就把自己阿帕的原话说给了李氏。
旁边向氏听着有些佩服，这些事换了她，可不好意思直接就说给婆婆听，不过相比而言，自家事情虽然糟心，可比起逼着老阿帕分家的覃家来说，似乎又好了不少。
莫名就在这一瞬间，向氏心里纠结了许多日的郁郁之心突然就平复了下来，心情顺畅了很多。
明珠被她抱在怀里，发现向氏似乎突然就轻松了很多的模样，心下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奇怪太久，只听见覃氏跟陈氏抱怨：“我也不知道到底阿帕想跟谁住一起，就是怕这么一来，其他的人会有意见，埋怨阿帕就没意思了。”
陈氏也有些疑惑：“那你阿帕难道就没往这些地方想？要是弄得大家都争着跟你阿帕一起，不是又弄得家里一团乱？”
李氏笑着告诉陈氏道：“你是不知道土人过日子，什么都是不管的，只求自己舒心就好。像她阿帕那样的，沾上毛比猴子还精，只怕是早就打算好了，也算过账的。去年她家才买了下头坪坝里二十亩水田，就是零散了点，不在一个山坳里。要我看，估计他是想着分出去的儿女，每家一些田地，一些安家银两，所以两个老的就留一架牛车，少少的田地。”
这种情况陈氏并不太明白，虽说嫁到沙县快八年了，可是这边有些风俗与荆北迥异，想来分家这事也有差异吧！毕竟在荆北一带，可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出嫁女还可以分娘家的田地银两的。要不怎么有句古话，叫“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呢？
向氏听着还是有些羡慕，至少二嫂家即使分家也还有田地、银两可分。若是自己家要分家……向氏有点不敢想象。
她思绪飘远了一点，却听见陈氏道：“果然是风俗不同，我们荆北，素来讲究的是‘父母在堂不分家’，像沙县这样子的，实在是少数。若是哪家实在要分，多半是出了不孝子，族里也不见得同意，分出去的人，怕是要被人把脊梁骨戳烂呢！”
李氏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风俗不同吗？这父母都在分家的算什么？还有把亲生儿女撵了去，认了义子义女回家的；也有撵了儿子，留女招赘的。”
陈氏惊讶地瞪眼：“那岂不是乱了纲常？”
李氏压低了声音：“峒子里头，土司爵爷说的，才是纲常呢！”
这天可不能再聊下去了。对于向氏、覃氏来说，哪怕已经脱了跟脚几代人，骨子里头的东西是变不了的，哪里敢多说爵爷一个字的闲话。听见陈氏李氏的话，两人就不约而同地侧过了身子，似乎这样就能表示自己没听见或是不在场一般。
明珠正听得起劲，向氏转身她就瞧不见奶奶和大伯娘了，忍不住就“哎”了一声，倒引得几人都朝她看过来，暂时抛开了聊得越来越远的话题，逗弄了明珠一会儿。
说实话，每次被家里的长辈们逗弄，明珠都很无语，感觉完全是自己在敷衍他们，可他们依然乐此不疲。这个戳戳她的小脚丫，那个作势要捏她的鼻子，实在是无聊至极。
远一点的地方，几个哥哥正撅着屁股挖蚂蚁洞，连刚刚会走路的荣哥儿也跟在双胞胎屁股后头跑来跑去，一会儿捡个棍子，一会儿捡个石块儿，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当然明珠也不是想让几个哥哥围着她玩，毕竟她心理年龄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跟小屁孩实在没有什么合得来的共同语言。她只是觉得做小婴儿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了。
几个大人也注意到了玩得起劲的男孩子们，陈氏瞧见长子节哥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马上就弄了一脸泥，跟小花猫似的，忍不住就站了起来，口中嗔怪道：“这皮猴子……”
覃氏却把她拉住了，摇摇头道：“大嫂别急，就让孩子们再松快两天，”她说着就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毕竟也松快不了两天了……”
陈氏顿时与她心有灵犀，想到了马上就该请沈先生家来的事情，又坐了回来，跟着笑了起来。
陆保富与沈先生约定的正是第二日，名为宴请，实则也有考校两个孩子一番的计较在里头。若是不出岔子，这俩正玩得满身泥巴的小哥俩，就要开始读书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