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机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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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清昙三人体力都不同常人，还是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上了山。清昙还好点，时不时地运转灵力飘一段，把碧千然羡慕地嗷嗷叫，现下好不容易上了山，抱着旁边一块山石呼哧呼哧喘粗气：“哎呀，累死我了”
粉墨也累得不轻，听他说这话，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修行吗？修行还能累着你啊？”
“这呼，这你就不懂了，我又不是呼，又不是杂物殿的那些师兄，日日都要下山采办。”碧千然一屁股坐下来，摇着手道：“我上山学艺十六年，除了这次下山除妖，总共才下过四次山。”
清昙看着瘫在地上的碧千然，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是说面见祖师要仪态端庄吗？”
碧千然听了万分艰难地爬起来：“说得对，我不能这样嗷！”惨嚎一声，碧千然抱着石头跳脚：“麻了麻了”
清昙拧着眉心看面前的活宝，再次出手替他调息。收回手，清昙就在想，自己跑出魔界后一点没有话本上说的那些行侠仗义的快意或者仗势欺人的骄纵，次次都是带着个这玩意儿调息理气，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就当发善心做好事吧，也算是扶弱助人了。
碧千然丝毫不知道文文静静站在那里的小姑娘已经把他划分到了“智弱”一类，讨好地笑起来：“清昙，你果真待我好，人美心善哦！”
清昙都懒得翻他白眼，牵过粉墨就向前行去，身后的碧千然急急忙忙跟上，还不忘喊“等等我等等我！”
自天梯处向前行，便是一片平整的土地，四周青砖铺地，很是素朴，有一些细小的野花自砖缝中探出头，清昙看着可爱，总觉得那些小花在冲她摇头晃脑，不由得微笑起来。
踏上了青砖，碧千然正经了许多，步履缓缓，带着二人向前方一座巍峨大殿行去。粉墨抬头一看，一块牌匾上书玄天观三个大字，透着一种古朴气魄。
玄天观是天下清气汇聚之地，等闲妖物即便是拼命也不可能登顶天梯，更别提接近大殿了。一路上碧千然虽然嬉笑玩闹，可是却一直留神着二人的状态，见她二人没有丝毫不适，不由得沉下了心，只怕这二人皆不是普通妖魔，清昙说修的是神道，倒还好解释。粉墨却是不知自己为何物，若非是神道仙道之徒，便可能是祖辈了得的绝世妖魔，可以不惧这清气威胁。越想越觉得二人身份不简单，可是从短暂的相处上，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二人会心有恶念，下定决心万一师父要危及二人，无论如何要说情保下她们。
清昙留意到碧千然的神色有些凝重，只当他是因为要去拜见师父不再胡闹，也没放在心上。
玄天殿位于山巅，青砖铺地尽显质朴自然之意，抬眼望去，恢宏大殿立于崖边，向后便是一望无际的昆吾山脉，青瓦飞檐，灰墙木阁，倒好似浑然天成一般，清昙和粉墨皆没见过这样的建筑，恍惚间只觉得这大殿像是生来就在天地间一般。
碧千然双手拢于腹前，身上的道士袍早已经理得齐整，步履从容，缓缓行入大殿。清昙和粉墨跟在他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了些怯怯的感觉，大殿宏伟，周遭也不见人影，当下两人都微微低着头，乖乖地跟着碧千然走了进去。
进得殿中，只见香火供奉着三尊神像，可是具体是谁清昙也不知道，悄悄地抬眼瞄了一瞄，又赶快低下头去。
神像之下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闭目打坐，他三人进来后碧千然便躬身行礼，恭声回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那老者并不睁眼，只应了一声：“自去歇息吧。”
碧千然硬着头皮道：“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老者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面前三人，先是凝神看了许久清昙，露出些了然之色，随后看向粉墨，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碧千然还躬着身子行着礼，压根没看到老者对二人的查探，继续说道：“徒儿此次下山除妖，结识了两位朋友，其中一位自幼被凡人捡回抚养，不知自己身世，想请师父探明一二。”刚说完，又觉得不妥，立刻补充道：“她自小随凡人长大，十数载来行医救人，从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举，还望师父明鉴。”
那老者站起来，先是冲着清昙行了一礼：“老夫玄天观观主尔冉，未知姑娘名讳？”
清昙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面前这老人向自己行礼，自己总不能无动于衷，便按着魔界的礼节回了一礼，说道：“我名清昙。”
“清昙姑娘，老夫不才，观你命格是从他界而来，非凡尘众人，修清正大道，神清而心澄，日后必不会长久停留于此。”尔冉略微顿了顿，又说道：“虽然姑娘不欲争夺，但是有些事并不是逃避可以解决问题的，总有一天是需要姑娘做出抉择的时候。”
清昙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听完最后一句话却收敛尽了所有表情。尔冉说的不假，她却从未想过。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想，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她想考虑的事情就是眼前看到的这些，她不想去分析这件事背后有什么意义，那件事背后有什么阴谋。如果可以，她就想一辈子待在魔界和姐姐好好地生活，摘摘花，做做点心。
思至此，清昙没了初进殿时的怯懦，直视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遵本心行事，不愿过多思虑。倘若真有一日变故发生，那么便尽我所能保护想要保护之人，如此而已。”
尔冉看着少女熠熠生光的双眸，好像看见了她的一生，清雅而坚定，不为任何事改变，遵循着内心的准则一步不变地走下去。可是这样的心思，他也说不出是好是坏，日后的情形如何，他也卜算不出。
微微点了点头，便去看粉墨。明明是一个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可是一想要查看命格之时便被浓浓的迷雾笼罩，窥探不得。叹了口气：“你便是然儿说想要得知自己身世之人？”
粉墨点点头：“我自幼长于深山，大约五六岁时被师父捡回家抚养。虽然师父不知道，但是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我与大家都不一样。我听千然道长说您法力通天，手段高明，您应该是有办法看出我的身份吧？”
尔冉摇摇头：“我看不出。”
粉墨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一路忐忑，想到了尔冉会出手击杀她，或者碧千然求情她逃出玄天观，最好的结果就是尔冉帮她查探出身份，解她十数年疑惑。她虽在俗世间，却也知道玄天观的尔冉道长仙风道骨，神法高明，就连皇帝都要亲上昆吾山求教，尊一声帝师。怎么会，他应该是天地间最厉害的道长了，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底细？
尔冉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点点低落下去，最终还是说道：“姑娘不必郁结于心，老夫虽不知你具体身份，但还是可以看出你周身清气汇聚，就算是玄天观地处灵秀，也仍然比不过姑娘对天下清气的感知灵敏。你来世间，应是天意。”
碧千然听着，不自主地问出来：“也就是说，粉墨不是妖魔？”
尔冉摇了摇头：“为师早就与你说过，修炼邪魔外道之人，为了一己私欲伤害无辜，眼神绝不会如这位姑娘般澄明净澈。”
说完后，便是一扫拂尘：“清昙姑娘与他界有不解之缘，或许不日便会离开。粉墨姑娘身陷天机，老夫不能过多透露。如今与二位解谈甚多，已经误泄天机，今日便要闭关修行，静思己过。然儿，带她们去吧。”
就算清昙三人体力都不同常人，还是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上了山。清昙还好点，时不时地运转灵力飘一段，把碧千然羡慕地嗷嗷叫，现下好不容易上了山，抱着旁边一块山石呼哧呼哧喘粗气：“哎呀，累死我了”
粉墨也累得不轻，听他说这话，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修行吗？修行还能累着你啊？”
“这呼，这你就不懂了，我又不是呼，又不是杂物殿的那些师兄，日日都要下山采办。”碧千然一屁股坐下来，摇着手道：“我上山学艺十六年，除了这次下山除妖，总共才下过四次山。”
清昙看着瘫在地上的碧千然，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是说面见祖师要仪态端庄吗？”
碧千然听了万分艰难地爬起来：“说得对，我不能这样嗷！”惨嚎一声，碧千然抱着石头跳脚：“麻了麻了”
清昙拧着眉心看面前的活宝，再次出手替他调息。收回手，清昙就在想，自己跑出魔界后一点没有话本上说的那些行侠仗义的快意或者仗势欺人的骄纵，次次都是带着个这玩意儿调息理气，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就当发善心做好事吧，也算是扶弱助人了。
碧千然丝毫不知道文文静静站在那里的小姑娘已经把他划分到了“智弱”一类，讨好地笑起来：“清昙，你果真待我好，人美心善哦！”
清昙都懒得翻他白眼，牵过粉墨就向前行去，身后的碧千然急急忙忙跟上，还不忘喊“等等我等等我！”
自天梯处向前行，便是一片平整的土地，四周青砖铺地，很是素朴，有一些细小的野花自砖缝中探出头，清昙看着可爱，总觉得那些小花在冲她摇头晃脑，不由得微笑起来。
踏上了青砖，碧千然正经了许多，步履缓缓，带着二人向前方一座巍峨大殿行去。粉墨抬头一看，一块牌匾上书玄天观三个大字，透着一种古朴气魄。
玄天观是天下清气汇聚之地，等闲妖物即便是拼命也不可能登顶天梯，更别提接近大殿了。一路上碧千然虽然嬉笑玩闹，可是却一直留神着二人的状态，见她二人没有丝毫不适，不由得沉下了心，只怕这二人皆不是普通妖魔，清昙说修的是神道，倒还好解释。粉墨却是不知自己为何物，若非是神道仙道之徒，便可能是祖辈了得的绝世妖魔，可以不惧这清气威胁。越想越觉得二人身份不简单，可是从短暂的相处上，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二人会心有恶念，下定决心万一师父要危及二人，无论如何要说情保下她们。
清昙留意到碧千然的神色有些凝重，只当他是因为要去拜见师父不再胡闹，也没放在心上。
玄天殿位于山巅，青砖铺地尽显质朴自然之意，抬眼望去，恢宏大殿立于崖边，向后便是一望无际的昆吾山脉，青瓦飞檐，灰墙木阁，倒好似浑然天成一般，清昙和粉墨皆没见过这样的建筑，恍惚间只觉得这大殿像是生来就在天地间一般。
碧千然双手拢于腹前，身上的道士袍早已经理得齐整，步履从容，缓缓行入大殿。清昙和粉墨跟在他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了些怯怯的感觉，大殿宏伟，周遭也不见人影，当下两人都微微低着头，乖乖地跟着碧千然走了进去。
进得殿中，只见香火供奉着三尊神像，可是具体是谁清昙也不知道，悄悄地抬眼瞄了一瞄，又赶快低下头去。
神像之下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闭目打坐，他三人进来后碧千然便躬身行礼，恭声回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那老者并不睁眼，只应了一声：“自去歇息吧。”
碧千然硬着头皮道：“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老者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面前三人，先是凝神看了许久清昙，露出些了然之色，随后看向粉墨，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碧千然还躬着身子行着礼，压根没看到老者对二人的查探，继续说道：“徒儿此次下山除妖，结识了两位朋友，其中一位自幼被凡人捡回抚养，不知自己身世，想请师父探明一二。”刚说完，又觉得不妥，立刻补充道：“她自小随凡人长大，十数载来行医救人，从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举，还望师父明鉴。”
那老者站起来，先是冲着清昙行了一礼：“老夫玄天观观主尔冉，未知姑娘名讳？”
清昙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面前这老人向自己行礼，自己总不能无动于衷，便按着魔界的礼节回了一礼，说道：“我名清昙。”
“清昙姑娘，老夫不才，观你命格是从他界而来，非凡尘众人，修清正大道，神清而心澄，日后必不会长久停留于此。”尔冉略微顿了顿，又说道：“虽然姑娘不欲争夺，但是有些事并不是逃避可以解决问题的，总有一天是需要姑娘做出抉择的时候。”
清昙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听完最后一句话却收敛尽了所有表情。尔冉说的不假，她却从未想过。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想，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她想考虑的事情就是眼前看到的这些，她不想去分析这件事背后有什么意义，那件事背后有什么阴谋。如果可以，她就想一辈子待在魔界和姐姐好好地生活，摘摘花，做做点心。
思至此，清昙没了初进殿时的怯懦，直视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遵本心行事，不愿过多思虑。倘若真有一日变故发生，那么便尽我所能保护想要保护之人，如此而已。”
尔冉看着少女熠熠生光的双眸，好像看见了她的一生，清雅而坚定，不为任何事改变，遵循着内心的准则一步不变地走下去。可是这样的心思，他也说不出是好是坏，日后的情形如何，他也卜算不出。
微微点了点头，便去看粉墨。明明是一个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可是一想要查看命格之时便被浓浓的迷雾笼罩，窥探不得。叹了口气：“你便是然儿说想要得知自己身世之人？”
粉墨点点头：“我自幼长于深山，大约五六岁时被师父捡回家抚养。虽然师父不知道，但是我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我与大家都不一样。我听千然道长说您法力通天，手段高明，您应该是有办法看出我的身份吧？”
尔冉摇摇头：“我看不出。”
粉墨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一路忐忑，想到了尔冉会出手击杀她，或者碧千然求情她逃出玄天观，最好的结果就是尔冉帮她查探出身份，解她十数年疑惑。她虽在俗世间，却也知道玄天观的尔冉道长仙风道骨，神法高明，就连皇帝都要亲上昆吾山求教，尊一声帝师。怎么会，他应该是天地间最厉害的道长了，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底细？
尔冉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点点低落下去，最终还是说道：“姑娘不必郁结于心，老夫虽不知你具体身份，但还是可以看出你周身清气汇聚，就算是玄天观地处灵秀，也仍然比不过姑娘对天下清气的感知灵敏。你来世间，应是天意。”
碧千然听着，不自主地问出来：“也就是说，粉墨不是妖魔？”
尔冉摇了摇头：“为师早就与你说过，修炼邪魔外道之人，为了一己私欲伤害无辜，眼神绝不会如这位姑娘般澄明净澈。”
说完后，便是一扫拂尘：“清昙姑娘与他界有不解之缘，或许不日便会离开。粉墨姑娘身陷天机，老夫不能过多透露。如今与二位解谈甚多，已经误泄天机，今日便要闭关修行，静思己过。然儿，带她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