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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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苍梧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仰起脸来笑得理所应当的样子：“会很危险。”
“嗯，”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下：“可是我不能因为危险忘记过去呀。更何况，如果以前有很重要的人，很开心的事，我全部忘了的话那要多伤心啊。”
云苍梧低低地笑了一声：“好。”
“不好。”声音来得突然，几人都愣住了。
远处是秾艳的紫色迷雾，清昙眨眨眼，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雾气来得也快，话音刚落，便飘忽至眼前，一个一袭紫衣的男子自迷雾中走出，略含警告地扫过云苍梧：“昙昙，你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这记忆恢复不得。”
碧千然看看清昙：“你朋友？”
一旁的清昙早就缩到粉墨身后了，小小声地回道：“虞喜优，我跟你们说过的。”
碧千然一脸恍然：“哦。哎你缩后面干嘛？”
清昙早在那雾气出现时就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了，如今虞喜优现身时，面上虽无异色，可是在清昙眼里分明就是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一抬头正对上虞喜优的眸子，虽然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可是眼睛却半分笑意都没有，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清昙只能看到一点点隐忍的怒气：“昙昙，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位是碧千然，这位是粉墨，”清昙老老实实地介绍道：“这位是云苍梧，中天王大人。”
虞喜优笑得温柔：“原来二位是昙昙的朋友，若是有空可以去我们那里做客，本座今日还有要事，便先带昙昙回去了。”
清昙有点不敢说话，一万年来她从没见过美人这样，好像是生气，又好像不是：“那个，那个我还要”
“昙昙，”虞喜优转身打断了她的话：“你姐姐这段时日寻你不见，身上的伤又严重了。还有木木，每天哭着自责没有看好你。你现在胆子和本事都大了，敢自己偷偷跑出门了，嗯？”
“我”清昙一时解释不清楚，可是又不能就这么走了：“我答应他们收回记忆救出村民的。”
虞喜优扫一眼那光幕：“不过是一点残存的碎片，不必收入体内也能救人，你犯不着为此冒险。”
清昙看着虞喜优，抿了抿唇，轻轻说道：“可是我想记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是为了保护我。可是我不愿意总是这么拖累你们，不愿意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知道神界派人潜入了魔界，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我也知道我应该不是魔，就算我对这背后的一切阴谋或隐情都不感兴趣，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想知道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个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为什么我只会让你们受伤，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能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们。”清昙本来不敢开口，可是看着那荡漾的光幕，看着呆呆坐在里面的宋大夫等人，看着碧千然和粉墨，一句又一句的，全部说出来了：“美人，我不想总是做那个包袱。”
虞喜优看着少女坚定的神色，手指微微的颤抖：“你从来都不是包袱，不是拖累。你早就保护过我们了。你很优秀，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次神界来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都是因为我犯了蠢，才招来麻烦，你不必如此。”
清昙一时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收回记忆救人，便一味地坚持：“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人的，本来就是我的记忆惹的祸，怎么能牵连他人。”
“我可以帮你救人，”虞喜优终于抬起头看着清昙的眼睛：“你不必收回记忆，面对着无尽的麻烦。”
粉墨悄悄地扯扯清昙的袖子：“既然又可以救人，又可以免去麻烦，干嘛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呢？我和碧千然，也都希望你安全的。”
清昙沉默着，片刻后看向云苍梧：“你确定这是我的记忆？”
“来时问了村民，这座山的草木繁茂，连药材都比别处药性温和有益，若非你的神忆在此滋养万年，这座山本应荒芜贫瘠的。”云苍梧解释道。他不想说多余的话，他怕左右清昙的选择，他想要清昙的选择是自己的意愿。更何况，虞喜优并不是危言耸听，来自神尊的威胁，的确难以应对。
吸收记忆，面临危险，可以救人；美人出手，不记起前尘往事，可以救人。似乎并不难选。可是清昙还是犹豫了。如果还是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或许还会缩在自己的世界里选择当一个聋子哑巴，逃避一切。可是如今千丝万缕都涌向她面前，她很难做到自欺欺人，呆在一个营造好的假象安稳中。她虽然只想过好安静平淡的日子，可是不想做遇事逃避的鸵鸟。清昙一向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无事来便不追根究底，事来了就直接面对。
然而，要她一时间做出选择，还是太难了。她总是想着选这一个，那一个会不会更好一些？若是选了那一个，这一个以后会不会后悔？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清昙开口了：“你要怎样做？”这是冲着虞喜优问的。
虞喜优松口气，连声调都轻松了些：“你只需注入真气引导这记忆流向别处，我会帮你固守心神，保证这记忆不会顺着真气回归识海，这些人自然得救。”
云苍梧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安心，如此选择，只要清昙安稳待在魔界，最起码性命无虞。碧千然和粉墨对视一眼，相比之下，他们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想着尊重清昙的选择，清昙安全便最好了。
清昙微微点点头，原来，还是需要自己出手。
在虞喜优的护持下，清昙盘坐在地，缓缓抽出了真气去接触那光幕。真气初一接触光幕，只觉得这光幕软绵绵的十分柔顺，气息与方才的满山雾气一般无二，都与自己的真气十分亲近。还不待清昙反应，那光幕的波动便快速的剧烈起来，在真气的包裹下快速地化成一道有些灰蒙蒙的光，冲着清昙眉心窜去。
还没等窜到清昙眉心跟前，一道紫光便暴射而出挡在了清昙识海前，那灰色光团进不了识海，可是又被清昙的真气牵引，一时间便有些暴躁，使劲地冲击着那道紫光，想要回归本源。
“昙昙！引导真气散掉记忆！”虞喜优喝道：“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然而此刻本应散掉真气的清昙却停住了，她看着就在自己眼前不安游动挣扎的灰色光团，感受着其中熟悉的气息和情绪，双手掐诀合在胸前，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现包裹了那团灰色光芒，在空中滴溜溜地转动着，被清昙伸掌收进手心。速度之快，连云苍梧都没有看清楚。
虞喜优已经支持不住了，感受到那道神忆的气息已经消失，当即散掉了自己的神识。神忆受真气牵引回归识海，是天理循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几乎无法阻拦。虞喜优相当于用自己的神识护住了清昙的识海，若是没有挡住被神忆钻进自己的神识，后半辈子可能会变成白痴，风险不小。这些他没有跟清昙说，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他的昙昙可以安稳的过一辈子，以往要面对的危险，便不必记起了。
云苍梧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仰起脸来笑得理所应当的样子：“会很危险。”
“嗯，”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下：“可是我不能因为危险忘记过去呀。更何况，如果以前有很重要的人，很开心的事，我全部忘了的话那要多伤心啊。”
云苍梧低低地笑了一声：“好。”
“不好。”声音来得突然，几人都愣住了。
远处是秾艳的紫色迷雾，清昙眨眨眼，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雾气来得也快，话音刚落，便飘忽至眼前，一个一袭紫衣的男子自迷雾中走出，略含警告地扫过云苍梧：“昙昙，你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这记忆恢复不得。”
碧千然看看清昙：“你朋友？”
一旁的清昙早就缩到粉墨身后了，小小声地回道：“虞喜优，我跟你们说过的。”
碧千然一脸恍然：“哦。哎你缩后面干嘛？”
清昙早在那雾气出现时就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了，如今虞喜优现身时，面上虽无异色，可是在清昙眼里分明就是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一抬头正对上虞喜优的眸子，虽然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可是眼睛却半分笑意都没有，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清昙只能看到一点点隐忍的怒气：“昙昙，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位是碧千然，这位是粉墨，”清昙老老实实地介绍道：“这位是云苍梧，中天王大人。”
虞喜优笑得温柔：“原来二位是昙昙的朋友，若是有空可以去我们那里做客，本座今日还有要事，便先带昙昙回去了。”
清昙有点不敢说话，一万年来她从没见过美人这样，好像是生气，又好像不是：“那个，那个我还要”
“昙昙，”虞喜优转身打断了她的话：“你姐姐这段时日寻你不见，身上的伤又严重了。还有木木，每天哭着自责没有看好你。你现在胆子和本事都大了，敢自己偷偷跑出门了，嗯？”
“我”清昙一时解释不清楚，可是又不能就这么走了：“我答应他们收回记忆救出村民的。”
虞喜优扫一眼那光幕：“不过是一点残存的碎片，不必收入体内也能救人，你犯不着为此冒险。”
清昙看着虞喜优，抿了抿唇，轻轻说道：“可是我想记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是为了保护我。可是我不愿意总是这么拖累你们，不愿意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知道神界派人潜入了魔界，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我也知道我应该不是魔，就算我对这背后的一切阴谋或隐情都不感兴趣，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想知道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个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为什么我只会让你们受伤，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能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们。”清昙本来不敢开口，可是看着那荡漾的光幕，看着呆呆坐在里面的宋大夫等人，看着碧千然和粉墨，一句又一句的，全部说出来了：“美人，我不想总是做那个包袱。”
虞喜优看着少女坚定的神色，手指微微的颤抖：“你从来都不是包袱，不是拖累。你早就保护过我们了。你很优秀，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次神界来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都是因为我犯了蠢，才招来麻烦，你不必如此。”
清昙一时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收回记忆救人，便一味地坚持：“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人的，本来就是我的记忆惹的祸，怎么能牵连他人。”
“我可以帮你救人，”虞喜优终于抬起头看着清昙的眼睛：“你不必收回记忆，面对着无尽的麻烦。”
粉墨悄悄地扯扯清昙的袖子：“既然又可以救人，又可以免去麻烦，干嘛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呢？我和碧千然，也都希望你安全的。”
清昙沉默着，片刻后看向云苍梧：“你确定这是我的记忆？”
“来时问了村民，这座山的草木繁茂，连药材都比别处药性温和有益，若非你的神忆在此滋养万年，这座山本应荒芜贫瘠的。”云苍梧解释道。他不想说多余的话，他怕左右清昙的选择，他想要清昙的选择是自己的意愿。更何况，虞喜优并不是危言耸听，来自神尊的威胁，的确难以应对。
吸收记忆，面临危险，可以救人；美人出手，不记起前尘往事，可以救人。似乎并不难选。可是清昙还是犹豫了。如果还是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或许还会缩在自己的世界里选择当一个聋子哑巴，逃避一切。可是如今千丝万缕都涌向她面前，她很难做到自欺欺人，呆在一个营造好的假象安稳中。她虽然只想过好安静平淡的日子，可是不想做遇事逃避的鸵鸟。清昙一向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无事来便不追根究底，事来了就直接面对。
然而，要她一时间做出选择，还是太难了。她总是想着选这一个，那一个会不会更好一些？若是选了那一个，这一个以后会不会后悔？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清昙开口了：“你要怎样做？”这是冲着虞喜优问的。
虞喜优松口气，连声调都轻松了些：“你只需注入真气引导这记忆流向别处，我会帮你固守心神，保证这记忆不会顺着真气回归识海，这些人自然得救。”
云苍梧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安心，如此选择，只要清昙安稳待在魔界，最起码性命无虞。碧千然和粉墨对视一眼，相比之下，他们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想着尊重清昙的选择，清昙安全便最好了。
清昙微微点点头，原来，还是需要自己出手。
在虞喜优的护持下，清昙盘坐在地，缓缓抽出了真气去接触那光幕。真气初一接触光幕，只觉得这光幕软绵绵的十分柔顺，气息与方才的满山雾气一般无二，都与自己的真气十分亲近。还不待清昙反应，那光幕的波动便快速的剧烈起来，在真气的包裹下快速地化成一道有些灰蒙蒙的光，冲着清昙眉心窜去。
还没等窜到清昙眉心跟前，一道紫光便暴射而出挡在了清昙识海前，那灰色光团进不了识海，可是又被清昙的真气牵引，一时间便有些暴躁，使劲地冲击着那道紫光，想要回归本源。
“昙昙！引导真气散掉记忆！”虞喜优喝道：“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然而此刻本应散掉真气的清昙却停住了，她看着就在自己眼前不安游动挣扎的灰色光团，感受着其中熟悉的气息和情绪，双手掐诀合在胸前，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现包裹了那团灰色光芒，在空中滴溜溜地转动着，被清昙伸掌收进手心。速度之快，连云苍梧都没有看清楚。
虞喜优已经支持不住了，感受到那道神忆的气息已经消失，当即散掉了自己的神识。神忆受真气牵引回归识海，是天理循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几乎无法阻拦。虞喜优相当于用自己的神识护住了清昙的识海，若是没有挡住被神忆钻进自己的神识，后半辈子可能会变成白痴，风险不小。这些他没有跟清昙说，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他的昙昙可以安稳的过一辈子，以往要面对的危险，便不必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