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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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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成孟顺便把周瑜不仅醒了,还杀了两个家奴的事说了,孙策听了既惊又喜,却没有冒然而来,而是让林家人好生照顾,每日都要将周瑜病况上报给他,至于那个惹事疯丫头,他已经知道,秦玊儿没死,但已疯了。

    当孙策从马超口中得出这个消息,心中可谓五味杂陈,秦玊儿居然能两次从自己手里脱生,难道真是命不该绝。

    至“杀”了秦玊儿,他的汹汹恨意就消失了,报仇大概就是这样,只是为了平复心中的愤恨。他也没去想这件事该不该做,做得对不对,只是偶尔失眠时,会想起被自己赶走的乔芮,她若知道秦玊儿被自己杀了,该如何的悲伤和痛恨自己。

    而现在,他已不决定再杀秦玊儿第三次了。

    “云儿,”马超为找云儿都快急疯了,孙策却明知道云儿的下落,但为了让周瑜好好养病,拖延到今日才告诉他,云儿居然跟周瑜在一起。

    云儿抬头,一眼看到的是孙策,吓得整张脸都变形了,连滚带爬的跑回房间,把门关紧,那模样就像只仓皇逃跑的小老鼠。

    马超早就想到了,本让孙策先不要进来,可孙策哪里会听,果然把人吓跑了。

    马超赶上去敲门:“云儿,是我啊,我是马超,快开门。”

    孙策看着周瑜,自嘲般道:“不是说疯了吗,怎么还认得我呢?”走到他身边,“身子怎么样?”

    周瑜脸上肌肉紧绷着答道:“得华神医相救,病情好转,已无大碍了。”

    孙策点点头,两人久久凝望,劫后庆幸的眼神中藏有一份深刻的愁苦。

    孙策知道周瑜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般道:“对我来说,你没事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周瑜眼眶微微潮湿,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紧紧抿着颜色还很暗沉的薄唇,重重点了点头。

    “云儿,”久久不答应,马超有些担心了,一脚把门踢开,在房中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云儿的身影,目光落在房中一个盖着盖子的大圆桶内,人藏在里面也不无可能。

    马超把盖子揭开,桶内是黑幽幽的凉水,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马超憋着气,忍着恶心,手伸进去,果然摸到了人,一把将云儿从水里提出来,云儿朝他乱打过来,大喊“救命”。

    “云儿,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马超。”马超力大,把云儿两只手抓着,紧紧搂在怀里安慰着,搞的自己也被沾到一身黑水。

    孙策闻声想去看看,被周瑜伸手拦着:“伯符,你还是别去了。”

    “放心,我还不至于跟一个疯丫头计较。”孙策是一定要去瞧瞧这个热闹,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秦玊儿”到底是怎么发疯的。

    云儿略微镇定下来,看清眼前的人是马超,愣了半天神,才“呵呵”傻笑着用手去摸马超的脸。

    马超看着脏兮兮的云儿,故作生气道:“还笑,瞧你把我这身上弄得”马超正在嫌弃一身的臭水,冷不防被云儿亲过来堵住了嘴巴,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身后可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如芒在背。

    周瑜和孙策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是进去也不是,退出来也迟了。

    孙策带着揶揄的语气对周瑜道:“秦玊儿不愧是秦玊儿,疯起来也不一般啊。”

    马超强行把云儿推开,云儿紧紧搂着他,马超艰难的转过头对周瑜解释道:“我可从没主动碰过她,都是她缠着我的。你知道她疯疯癫癫”

    孙策看着马超嫌弃的样子,好笑道:“这正说明马将军有魅力啊,连疯丫头都为你着迷。”

    马超有些急迫的解释道:“我对她只有恻隐之心,绝对没有男女之情周公瑾,这个疯丫头,你要不要?”

    周瑜肯定道:“我当初休妻,完全是被逼无奈,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夫人,不管她是疯是傻,我都会照顾她,只要她活着就行。”

    马超点点头,虽然心里觉得对不住云儿,但是没办法:“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言而无信了。”

    孙策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专心看着秦玊儿,确定她是真疯了?

    马超把云儿从桶里抱出来要给周瑜送去,云儿尖叫着搂紧马超,如何也不肯撒手。

    “云儿,你看,这位公子比我帅,比我温柔,他做你夫君好不好?”马超轻声道。

    云儿似乎听懂了,生气的用力挠马超:“不好,不好。”指甲在马超脸上留下一道道红印,把马超激怒,将她扔在地上。

    “云儿,”周瑜忙过去要将云儿扶起,云儿却爬到马超脚下,紧紧抱着他的腿,呜呜咽咽的哭了。她把马超当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了。

    “公瑾,”孙策轻轻咳了一声,“看来这只是你一厢情愿啊。”就算是装疯的,秦玊儿也不可能原谅周瑜,跟他重归于好,这点孙策很肯定。

    马超为难道:“你看见了,不是我趁人之危,是云儿只缠着我了。她现在连她爹都不认了,你说怎么办?我也狠不下心不管她,但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她,我实在没耐心。”

    周瑜努力挤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没事,我会慢慢照顾好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重新信任我。”

    “恐怕很难吧,”马超意味深长道,“其实云儿这么可怜,我娶她也可,但我自知是个极火爆的脾气,又经常被她惹怒,万一耐心磨灭了,动手打了她,她不是更可怜。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她还给你,总比跟着我好。”说着长叹一口气,似乎在问周瑜,“这应该是对云儿最好的决定吧。”

    周瑜点点头,感激道:“辛苦将军了,将军能帮我照顾云儿,我实在感激不尽。”

    “你不用说这些虚伪的话,云儿成了今天这样,你是罪魁祸首,但不可能你犯下的错,让我来替你赎罪。”马超努力再跟自己找着借口,试图说服自己,把云儿交给周瑜是对的。

    周瑜明白马超的意思,看着在马超脚下的云儿,心如刀割,终于忍不住走到墙角,掩面而泣。

    孙策默默看着他的兄弟,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又看着哭得可怜的云儿,像只掉毛的落汤鸡,浑身发着恶臭,与昔日的秦玊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秦玊儿若知道自己这样活着,大概,情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