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最好命令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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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三人没有下马，待二人寒暄完，给徐公室敬礼，徐公室回礼，放下手问道，“江河，你们当值？”
“是，大人。”
“你们回去忙吧。”徐公室说完，跨上马背。
江河三人拨马，向后桥河去了。卢象升见江河三人对着自己将军，居然不下马，只是抬抬右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而徐公室不以为意，也抬起右手，他们似乎在彼此见礼，便奇怪问道，“这是做什么？”他比划了一下敬礼的动作。
徐公室道，“大人，这叫敬礼，锐勇军中上下级是这样行礼的。”
卢象升点点头，笑问道，“徐将军所部既然来了河南，已经归属五省总督麾下，还是锐勇军吗？”
“当然了。”徐公室道。
“那就是说，依然接受镇远侯的指挥？”
“当然了。”
两人并驾齐驱，卢象升又问道，“那么，如果总督的命令和侯爷的命令互相矛盾哪？”
徐公室听了哈哈大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所以，最好总督大人和侯爷的命令不矛盾。”
卢象升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就猜到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听到徐公室的话，内心叹息，感到一丝悲凉，如果没有五省总督在河南，他这个巡抚就是河南最高军政长官，在他这样的文人高官面前，徐公室这样的总兵该当下马跪地参拜的，该当俯首帖耳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平等相处。
总督大人的命令都不能和镇远侯的命令有冲突，他这个巡抚自然更不能了，难道他卢象升下达命令，还要去辽东问问苏杭的意见？真是岂有此理。
锐勇军此时占据河南四个县城，却不听河南巡抚指挥，这算什么？国中之国？
两人聊着，在卢氏县城外，卢象升看到一群体形矮小、头大颈短的马群，他惊讶问道，“徐将军，这是蒙古马？”
徐公室道，“是的，没想到大人居然识得，别看这种马体型矮小，但体魄强健，很有耐力。”
卢象升爱马，自从带兵打仗以来，更是对马匹有研究，蒙古马处于半野生状态，它们既没有舒适的马厩，也没有精美的饲料，在狐狼出没的草原上风餐露宿，夏日忍受酷暑蚊虫，冬季能耐得住严寒。
别看其貌不扬，但皮厚毛粗，能扬蹄踢碎狐狼的脑袋，据说成吉思汗铁骑西征时，经常靠蒙古马的惊人速度及耐力对敌人进行突然袭击。
“这得有上千匹了，徐将军在哪里得到这么多蒙古马？”卢象升问道。
“锐勇军已经占领了蒙古左翼草原，这是侯爷刚刚让沙船送来的，大人如果喜欢，走的时候带上十匹。”徐公室道。
锐勇军占领了蒙古草原？卢象升大惊，在京师时候，没听兵部的人说啊，是他们不知道还是没来得及说，卢氏县还没进那，卢象升已经吃了一惊又一惊。
徐公室最近很畅快，自从潘儒巷来了后，他把民政那摊事都甩给了老头，只负责练兵带兵，管理百姓那些细碎琐屑的事情，他实在不耐烦。
潘儒巷此时正带着吏员，在洛南县统计人口土地，自从锐勇军来了河南后，投奔而来的难民不少，民政的事情就很繁多，潘儒巷根据高长寿的情报，除了跟徐公室和曹文诏商讨军事外，主要精力就放在民政安置上了。
徐公室热情款待，卢象升在卢氏县待了五天，与徐公室进行了深入透彻的交谈。来卢氏县之前，他满怀期待能说服徐公室，脱离锐勇军回归朝廷，他想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徐公室去援救凤阳，时间紧迫，不可能得到辽镇苏杭的指导，所以，那次忠义之举应该是徐公室自己做出的，既然如此，徐公室就是忠于朝廷的。
锐勇军只是辽镇的军号，离开辽镇的官兵，自然不应该再叫锐勇军，他们不是苏杭的家丁，而是朝廷的官军，到河南也好，到四川也罢，都应该归属当地指挥调遣，听从朝廷的命令。
但自从见到江河，见到锐勇军的敬礼，见到他们给百姓打井，见到那些蒙古战马，卢象升的感觉就很不好了，和徐公室彻底聊过之后，卢象升简直有沮丧的感觉。
徐公室还给他搞了一次小型的军演，卢象升心情复杂地看了，知道徐公室这是在展示军力，目的是防止他误判，或者说防止新任总督洪承畴和朝廷误判，其中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卢象升看完军演后，离开卢氏县北上，路上看到不少打造灌井的军民，在灵宝县，还看到当地的锐勇军吏员正在给百姓分地，他折向东，向着洛阳去了。
此行不虚，确认了几件事，第一、河南境内的锐勇军徐公室部，直接接受辽镇镇远侯的命令，总督和巡抚是指挥不动的。第二、他们去年占了一个县城，今年又占了三个，明年会继续占，占领之后就会分地，谁阻挠，他们就会和谁开战。第三、锐勇军战斗力强悍，官军不是对手。
虽然卢象升赞成他们分地安民和抗击藩王的举措，但周应秋和孙传庭的话没错，他们几乎就是叛军了，只是没有举旗而已，对着自己这个河南巡抚，徐公室毫不掩饰这一点，从这点上看，他们几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如果朝廷不阻止他们分地安民，锐勇军似乎无意跟朝廷直接作对，看徐公室的意思，他们只是对藩王大地主充满痛恨，看不惯百姓活活饿死。
他们也不想看到农民军和朝廷闹的不可收拾，去凤阳救援只是保卫皇陵，怕农民军破坏皇陵后，皇帝对农民军痛恨，从而增加招抚的难度，他们对农民军同情，似乎想在朝廷和农民军之间扮演一个仲裁者的角色。
总之，局势不乐观，朝廷调来剿匪的官军，居然不听朝廷调遣，而是成了河南境内的第三股势力，还是实力最强的一股，朝廷出了昏招，让锐勇军将一根钉子，钉在了关内，不，是两根钉子，陕西境内还有曹文诏部，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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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三人没有下马，待二人寒暄完，给徐公室敬礼，徐公室回礼，放下手问道，“江河，你们当值？”
“是，大人。”
“你们回去忙吧。”徐公室说完，跨上马背。
江河三人拨马，向后桥河去了。卢象升见江河三人对着自己将军，居然不下马，只是抬抬右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而徐公室不以为意，也抬起右手，他们似乎在彼此见礼，便奇怪问道，“这是做什么？”他比划了一下敬礼的动作。
徐公室道，“大人，这叫敬礼，锐勇军中上下级是这样行礼的。”
卢象升点点头，笑问道，“徐将军所部既然来了河南，已经归属五省总督麾下，还是锐勇军吗？”
“当然了。”徐公室道。
“那就是说，依然接受镇远侯的指挥？”
“当然了。”
两人并驾齐驱，卢象升又问道，“那么，如果总督的命令和侯爷的命令互相矛盾哪？”
徐公室听了哈哈大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所以，最好总督大人和侯爷的命令不矛盾。”
卢象升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就猜到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听到徐公室的话，内心叹息，感到一丝悲凉，如果没有五省总督在河南，他这个巡抚就是河南最高军政长官，在他这样的文人高官面前，徐公室这样的总兵该当下马跪地参拜的，该当俯首帖耳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平等相处。
总督大人的命令都不能和镇远侯的命令有冲突，他这个巡抚自然更不能了，难道他卢象升下达命令，还要去辽东问问苏杭的意见？真是岂有此理。
锐勇军此时占据河南四个县城，却不听河南巡抚指挥，这算什么？国中之国？
两人聊着，在卢氏县城外，卢象升看到一群体形矮小、头大颈短的马群，他惊讶问道，“徐将军，这是蒙古马？”
徐公室道，“是的，没想到大人居然识得，别看这种马体型矮小，但体魄强健，很有耐力。”
卢象升爱马，自从带兵打仗以来，更是对马匹有研究，蒙古马处于半野生状态，它们既没有舒适的马厩，也没有精美的饲料，在狐狼出没的草原上风餐露宿，夏日忍受酷暑蚊虫，冬季能耐得住严寒。
别看其貌不扬，但皮厚毛粗，能扬蹄踢碎狐狼的脑袋，据说成吉思汗铁骑西征时，经常靠蒙古马的惊人速度及耐力对敌人进行突然袭击。
“这得有上千匹了，徐将军在哪里得到这么多蒙古马？”卢象升问道。
“锐勇军已经占领了蒙古左翼草原，这是侯爷刚刚让沙船送来的，大人如果喜欢，走的时候带上十匹。”徐公室道。
锐勇军占领了蒙古草原？卢象升大惊，在京师时候，没听兵部的人说啊，是他们不知道还是没来得及说，卢氏县还没进那，卢象升已经吃了一惊又一惊。
徐公室最近很畅快，自从潘儒巷来了后，他把民政那摊事都甩给了老头，只负责练兵带兵，管理百姓那些细碎琐屑的事情，他实在不耐烦。
潘儒巷此时正带着吏员，在洛南县统计人口土地，自从锐勇军来了河南后，投奔而来的难民不少，民政的事情就很繁多，潘儒巷根据高长寿的情报，除了跟徐公室和曹文诏商讨军事外，主要精力就放在民政安置上了。
徐公室热情款待，卢象升在卢氏县待了五天，与徐公室进行了深入透彻的交谈。来卢氏县之前，他满怀期待能说服徐公室，脱离锐勇军回归朝廷，他想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徐公室去援救凤阳，时间紧迫，不可能得到辽镇苏杭的指导，所以，那次忠义之举应该是徐公室自己做出的，既然如此，徐公室就是忠于朝廷的。
锐勇军只是辽镇的军号，离开辽镇的官兵，自然不应该再叫锐勇军，他们不是苏杭的家丁，而是朝廷的官军，到河南也好，到四川也罢，都应该归属当地指挥调遣，听从朝廷的命令。
但自从见到江河，见到锐勇军的敬礼，见到他们给百姓打井，见到那些蒙古战马，卢象升的感觉就很不好了，和徐公室彻底聊过之后，卢象升简直有沮丧的感觉。
徐公室还给他搞了一次小型的军演，卢象升心情复杂地看了，知道徐公室这是在展示军力，目的是防止他误判，或者说防止新任总督洪承畴和朝廷误判，其中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卢象升看完军演后，离开卢氏县北上，路上看到不少打造灌井的军民，在灵宝县，还看到当地的锐勇军吏员正在给百姓分地，他折向东，向着洛阳去了。
此行不虚，确认了几件事，第一、河南境内的锐勇军徐公室部，直接接受辽镇镇远侯的命令，总督和巡抚是指挥不动的。第二、他们去年占了一个县城，今年又占了三个，明年会继续占，占领之后就会分地，谁阻挠，他们就会和谁开战。第三、锐勇军战斗力强悍，官军不是对手。
虽然卢象升赞成他们分地安民和抗击藩王的举措，但周应秋和孙传庭的话没错，他们几乎就是叛军了，只是没有举旗而已，对着自己这个河南巡抚，徐公室毫不掩饰这一点，从这点上看，他们几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如果朝廷不阻止他们分地安民，锐勇军似乎无意跟朝廷直接作对，看徐公室的意思，他们只是对藩王大地主充满痛恨，看不惯百姓活活饿死。
他们也不想看到农民军和朝廷闹的不可收拾，去凤阳救援只是保卫皇陵，怕农民军破坏皇陵后，皇帝对农民军痛恨，从而增加招抚的难度，他们对农民军同情，似乎想在朝廷和农民军之间扮演一个仲裁者的角色。
总之，局势不乐观，朝廷调来剿匪的官军，居然不听朝廷调遣，而是成了河南境内的第三股势力，还是实力最强的一股，朝廷出了昏招，让锐勇军将一根钉子，钉在了关内，不，是两根钉子，陕西境内还有曹文诏部，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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