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太子有病 > 第123章 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第123章 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雪枫的话,令颜天真笑出了声。

    “雪枫啊,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并无,我是孤女。”雪枫说到这儿,垂下了眼,“我连自己的父母亲人是谁都不晓得,若不是殿下收留我提拔我,我如今多半还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叫花子,在我心中,殿下就是我的亲人。”

    “原来你没有兄弟姐妹,难怪你无法体会那种血缘之间的羁绊之情,不是轻易能割断就割断的。”

    颜天真顿了顿,又道,“楚朝固然混账,楚皇后杀他内心也要经过一番挣扎才行,且,她这么做,未必会被家中人谅解。谁让楚朝是家中最受宠的小儿子呢。”

    云渺这出一石二鸟之计,首先针对宁子怡,顺带拉着楚皇后下水。

    如今楚皇后选择了杀掉楚朝,让楚家人不受其牵连,算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楚朝虽死,可这事儿依旧不算结束。”颜天真想了想,道,“宁子怡这个妹妹在小皇帝的心中并无分量,因此,小皇帝兴许不关心这起因,楚家的势力太大,经过这事打压了一番,他也是乐意的。但,皇后想必很关心这起因,或许她觉得弟弟是被人陷害,想要查明真相,为家族正名?”

    宁子怡在君悦楼与楚朝发生关系并且死亡,看似是楚朝酿成的错误,但若是有心人细细一想,也会发现这其中疑点重重。

    楚皇后事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还会去追溯事情的起因。

    宁子怡身中媚药,才会与楚朝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这仵作验尸时,是否能验出宁子怡体内的媚药成分?

    她想,凤云渺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必定已经考虑周全,善后工作,想必也很妥当。

    “郡主。”就在颜天真思索之际,耳畔响起了雪枫的声音,“南旭太子过来了呢,您抬头。”

    颜天真听闻此话,立即抬眼朝前望去,见到来人,丹凤美目含笑眯起。

    “云渺。”颜天真眼见着凤云渺走上了前,便将手中才削好的香梨切了一块,递给了他,“云渺,这梨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凤云渺垂眸望了一眼,随即笑道:“天真,你若是不嫌麻烦,再给我另外削一个可好?”

    “为何?”颜天真挑眉,“跟我吃同一个就不乐意了?”

    这没理由。

    之前她喝过一口的茶,他也是乐意喝的。

    她咬过一口的糕点,他也是不介意的。

    “天真,梨子是不可分开吃的。”凤云渺给出了解释,“分梨,你觉得这寓意好么?”

    颜天真一拍脑门,“分梨,分离?哎哟我去,还有这层意思,罢了,那我再给你削一个吧。”

    雪枫在身后听得笑出了声,“郡主,太子,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沏一壶花茶来。”

    雪枫说完之后,很识时务地走开了,偌大的荷花池畔,便只剩下颜天真与凤云渺二人。

    凤云渺在颜天真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置的瓷罐,“这里头是什么?”

    “雪枫给我炖的药膳乌鸡汤。”颜天真说着,将那瓷罐的盖子掀开了,“还是趁热喝了罢。”

    说着,便拿着汤匙舀了一口,递到唇边喝下。

    鸡汤的咸鲜味道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香席卷过舌尖,很是不赖。

    “云渺,雪枫炖的这个汤味道不错,你也尝尝。”颜天真说着,便也舀了一勺递到凤云渺的唇边。

    凤云渺启唇喝下,轻挑了一下眉头,给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评价,“还行吧。”

    “你这评价可是给低了啊。”

    “如果你换一种方式来喂,或许我会给出更高的评价。”凤云渺慢条斯理的说着,手肘支在桌子上,白皙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唇瓣,桃花美目之中笑意浮动,慵懒又多添一抹诱惑。

    颜天真心中咯噔一下。

    无师自通的抹唇杀。

    她这会儿忽然发现,她的那些撩人招数,云渺已经会了八成。

    她并没有刻意去教授他,可他就是无师自通了。

    抹唇杀、壁咚杀、摸头杀、咬耳杀……就差一个媚眼杀。

    想到这,颜天真忽然朝着凤云渺道:“云渺,你会不会抛媚眼?”

    凤云渺听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有些无言以对。

    “云渺,你不妨试试冲我眨一下眼?”

    “不会。”

    “试一下嘛。”

    “不要。”

    颜天真冷哼了一声,“不试就算了。”

    凤云渺笑着伸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脑子里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抛媚眼这种事儿,还是女子做起来更自然一些。”

    “好了,说正经的,我想问你个事儿。”颜天真话说到这儿,神色也变得一本正经,“你先前设计宁子怡的时候,给她下的是媚药,这要是仵作验尸……”

    “天真是担心我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凤云渺不紧不慢道,“类似这样的事儿我干得多了,难道还会不晓得如何消灭线索么。”

    颜天真听闻此话,微微一惊,“这样的事你干多了?莫非你经常给人下媚药?啧啧,看不出来你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对付人……”

    “我的意思是——坏事儿干得多了,我晓得该怎么善后。”凤云渺伸手捏了一下颜天真的脸颊,“你这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呢?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就为了来调侃我么。”

    说到这,他唇角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下次给你下那种药,我来给你当解药,可好?”

    “别别别,我喜欢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我才不需要药物助兴,多没意思。”

    “死在君悦楼的宁子怡,并非真正的宁子怡。”凤云渺给出了解释,“真正的宁子怡,在中途被我手底下的人换了出来,关进了梅园里的暗室,仵作验尸的是冒牌货,冒牌货的身上是查不到媚药的,那是一个青楼花娘,死于突发恶疾,仵作即便查出了恶疾也无妨,他只会觉得是公主身上早有疾病。”

    “原来如此。”颜天真挑了挑眉,“那么真正的宁子怡……”

    “也在九泉之下了。”凤云渺不咸不淡道,“宁子怡是被我以书信邀请到君悦楼,此事只有她的贴身婢女晓得,那婢女已经灭口,而君悦楼内的所有伙计以及掌柜,对于此事更是一头雾水,当初我让手下的人包下整个君悦楼,他并未泄露身份与真面目,他们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我们这来的。”

    颜天真听过之后,便是一笑,“你做事,我放心。”

    “我所制定的这个计划,可不就是为了帮你出气的么?既解决了宁子怡,也惩罚了楚皇后。”凤云渺悠悠道,“天真是否该对我表示感谢呢?”

    “我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成不成?”

    “这不算是感谢,这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无论怎样你都是要嫁的,你再拿来当谢礼,可就不厚道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谢礼?”

    “吃你的豆腐。”

    “不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我说我想吃豆腐,你亲手去给我做一盘,不要葱花不要蒜头,撒点儿辣椒。”凤云渺望着她,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玩味,“天真是不是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了?”

    颜天真:“……”

    “我就知道你是想歪了。”凤云渺淡淡一笑,“若不是因为天真你的本质就是个流氓,又怎么会曲解了我的意思呢。”

    “你才是流氓呢!我若是刚才直接答应了,你肯定要占我便宜。”

    “你不能把我想成这样。”

    “你……”颜天真这一刻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她最是擅长骂人,面对她看不顺眼的人,她能骂到对方怀疑人生。

    可若是面对云渺,那些脏话是无论如何也骂不出来的。

    且,她的神色虽然懊恼,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恼。

    最终,她也就只能轻叱一声——

    “无赖。”

    ……

    凤仪宫内,身着金红凤袍滚金边广袖的女子斜靠在软榻上小憩。

    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搁在软榻之上,广袖之外露出了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她紧闭着双眼,睡梦之中也微微拧着眉头,仿佛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忽有极轻的脚步声响起,一名清秀宫女缓缓走近,到了软榻跟前,小声开口:“娘娘,夫人来了呢。”

    楚皇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娘,夫人此刻就在寝殿之外,奴婢瞅着她的心情不妙,娘娘,您若是不想见夫人,奴婢就去将夫人打发回去。”宫女说道这儿,叹息了一声。

    “将母亲请进来罢。”楚皇后道,“迟早也是要面对的,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

    “是……”宫女退了下去,不多时,就带着一人进殿。

    被带进来的女子,年岁约莫四十上下,身着棕红色华服,发上的珍珠钗彰显着十分浓厚的贵气。

    这是楚家的当家主母,苗氏。

    此刻,她的神情阴郁,到了楚皇后跟前,冷硬道:“妍儿,你真的亲自动手杀了朝儿?!”

    楚皇后从榻上起了身,唇角挂着一抹苦笑,“母亲,他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容原谅的,我若是不亲手杀了他……”

    “那是你亲弟弟!”苗氏厉喝一声,“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我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是不是你做了皇后之后,你都一心想着保住你自己的地位,连亲生弟弟的死活都可以罔顾?甚至亲自动手向陛下表忠心?”

    “母亲,你晓得奸污皇女是怎样的罪?我若是不向陛下表诚意,楚家将会面临更严峻的惩罚。”

    “我不相信你弟弟会做出这种事,他一定是被人陷害!”

    苗氏气得唇色发抖,“我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他虽然平日里喜欢胡闹,花天酒地,但他还是晓得轻重缓急。他也曾告诉我他喜欢公主,他对公主可谓是百依百顺,绝不会做出强迫公主的事!你真觉得你弟弟蠢到那个地步?!”

    “他……他的确是被人陷害。我去牢狱里看他的时候,他是这么告诉我了,他说他是被人忽悠着去了君悦楼,而公主也是被人下了药……但是母亲,仵作检查公主尸首的时候,并未在公主身上检查到那种药物,因此,我根本不晓得要如何为他洗清冤屈……”

    “你明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你还下得去手杀他?”苗氏瞪大了眼,“你还说你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你这分明是急于向陛下表忠心,就选择舍弃了你弟弟的性命!说什么是为了保楚家,你都晓得是有人害他,你怎么不帮他!”

    “母亲,不是这样的,你听我……”

    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啪!”

    苗氏扬起手,一记狠辣的耳光挥在了楚皇后的脸上。

    “娘娘!”一旁的宫女惊呼了一声,急忙上前,朝着苗氏道,“夫人,你怎么能……”

    “怎么?当了皇后,我就不能打了?”苗氏冷笑一声,“你能当上皇后,还不都是靠着楚家?为娘原本对你寄予厚望,因为你是皇后,光耀门楣,为娘觉得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却没有想到,你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冷血阴暗。”

    “夫人可真的是冤枉皇后娘娘了,在那种情况之下,皇后娘娘的态度也代表着楚家的态度,皇后娘娘大义灭亲,朝野上下也会说楚家深明大义,否则……”

    “什么大义灭亲!朝儿是冤死的,他一定死不瞑目。”

    苗氏说到这儿,眼泪已经从眼眶子里涌了出来,指着楚皇后的手也在发颤。

    “我们楚家对太后有恩,为娘早就告诉过你,平日里多和太后走动走动,她必定是偏爱你的,可你都在干些什么?你除了想着讨陛下的欢心,你还有什么其他能耐?明知你弟弟是被冤死的,你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你也不晓得来楚家找我们商量商量……”

    楚皇后挨了一巴掌,又被这么数落了一通,眼泪终究也是憋不住了。

    “母亲,你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是为了楚家着想。”楚皇后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陛下是不会偏帮我的,事到如今,母亲你还不明白吗?陛下一向乐于打压势力大的朝臣,平衡朝中的关系,咱们楚家实在是风头太盛,陛下正好借着这机会,让咱们吃一吃苦头……”

    苗氏听闻此话,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开口的话却依旧冰凉,“不必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辩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楚家着想,那好,如今你弟弟已经死了,你就算没本事为他沉冤昭雪,也必须抓住这幕后之人大卸八块!要是你连给你弟弟报仇都做不到,你我母女的关系也就可以断了。”

    楚皇后噙着泪水望着她,“母亲放心,女儿一定要查明真相,为他报仇。”

    “不将这幕后之人大卸八块,难以消我心头之恨!”苗氏咬牙切齿道,“这人要么就是你父亲的政敌,要么就是公主的敌人,先挑几个可疑的人去查查,若是查不清楚,就将可疑之人全解决了去,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若是被误杀就全当他倒霉,给我儿陪葬。”

    苗氏此话一出,楚皇后道:“女儿倒是有个怀疑的人选,此人与公主和我的矛盾都较深,但我也只是怀疑,还并未确定。”

    “既然有这样的人存在,也该除了去!”苗氏冷声道,“别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连同楚家一起被那人算计了去,还赔上你弟弟的性命,那你可真是够废物!今后你若有什么敌人,趁早解决,斩草除根!”

    “她是……异国郡主。”

    她原本是没打算再对颜天真下手。

    一来,颜天真作为郡主,必定被鸾凤国人保护得很好;二来,颜天真既然都要滚出她的视线了,她又何必再费精力去对付她,能够眼不见为净也好。

    但如今,母亲的一番话却是提醒她了。

    颜天真与宁子怡都爱慕南旭太子。

    那么——颜天真设计毁坏宁子怡的清白,完全是有理由的,再加上她平日和自己也不对盘,就顺带把楚朝一起算计了去,借此来让楚家遭受牵连。

    “是异国的郡主,你就不敢动手了么?”前头响起苗氏的一声冷笑,“我不管是别国的郡主还是公主,害死了我的儿就要偿命!你若是不能给朝儿报仇,以后就别管我叫母亲!”

    楚皇后静默了片刻,朝着苗氏道:“女儿一定设法为弟弟报仇。”

    事情的发展,果真如她预料的差不多。

    她一心为楚家着想,却也是得不到谅解。

    母亲说她冷血,骂她是个废物。

    呵。

    怎么做都是错。

    ……

    夜凉如水,皎月当空。

    听风阁南面的一间房屋内内,响起声声暧昧之语,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嗯……太轻了,用力点。”

    “唔,重了重了,轻点……”

    “好了好了,停下来罢……”

    “还痒不痒了?”紫檀木质的桌旁,凤云渺的手在颜天真背后抓挠着。

    兴许是她的肌肤太过细嫩,难免就招来了蚊子,一晚上叫了好几回后背痒痒。

    “现在好多了,没有一开始那么痒,也不知我这后背有没有被蚊子叮出包。”颜天真说着,撇了撇嘴,“要不云渺你给我涂点儿膏药,我怕回头又痒了。”

    “也好。”凤云渺的目光幽幽一沉,“你这衣裳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此话一出,颜天真轻咳了一声,道:“你帮我把雪枫叫来可好,我让她给我上药。”

    “为何不让我给你上药,一定要叫她?我离你这么近,擦个药多简单的事儿,还要特意去叫她一趟,麻烦不麻烦?”

    “那你万一又占我便宜呢?”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么?为何又要多此一问?以你我之间的关系,这么一问倒是显得矫情。”

    “行行行,那就你帮我擦药。”颜天真翻了个白眼。

    “我这正好有消肿的药膏。”凤云渺说着,转身走到了柜子旁,从柜子上取出了一个瓷瓶,又回到了颜天真的身后。

    颜天真已经将外衫褪下,解开了中衣的衣带。

    才褪到了一半,身后的凤云渺道:“可以了,我能看见你背后的包了,不必再脱下去,省得你又要笑话我流氓。”

    颜天真闻言,背对着他挑了挑眉。

    她此刻可算是衣衫半解,光滑白皙的后背露了一半。

    凤云渺这次倒是没揩油,从瓶子里掏出了药膏,涂抹在她被蚊子叮咬的肌肤上。

    颜天真察觉到背后一阵冰凉,发出了一声感慨,“这药膏的感觉倒是不错,云渺,你的好东西果然很多。”

    “我这儿的好东西多到数不清,以后也全会是你的。”凤云渺给她擦完了药之后,道了一句,“可以将衣服穿回去了。”

    颜天真将中衣拉好,系好了衣带,转头要去拿搁在桌子上的外衣,可这一转头,却发现她的外衣不见了。

    “我的衣服呢?”颜天真背过了身去,这才发现凤云渺手中拿着她的衣裙,轻描淡写道,“你这外衣我要是不还给你,你今夜是不是就得睡在我这了?穿着一身中衣,你敢出门?”

    颜天真白了他一眼,“才觉得你难得君子了一回,给我上药没有揩油,一转眼又变得如此无赖了。”

    凤云渺闻言,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过来。”

    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太过晃眼,颜天真很没出息地就走上了前。

    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走到了凤云渺的身前,自然是被他扯着手腕坐到了腿上。

    颜天真低笑一声,也不抗拒,顺势靠在他的肩上,挑起他落在肩上的一缕发丝,挠他的下巴。

    凤云渺低下头,抓住她作怪的手,一个俯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上的气息原本还是带着些许凉意的,但很快随着辗转温热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唇齿间都是清幽的气息,引得她随着他一同纠缠起来。

    牙关没有丝毫防备,被他探入,攻城略地。

    如同往日那般温柔细致。

    然而那紧密的气息与腰间的力道,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霸道。

    颜天真的手搭着凤云渺的双肩,渐渐沉溺其中。

    他一点点辗转在她的檀口之内,呼吸渐渐有些灼热,而后忽然推开了她。

    在颜天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凤云渺又将她按回了怀里。

    再这么亲热下去,回头没准又要滚到榻上去,之后再起一番争执。

    谁上谁下,是他们争执了许久都得不出结论的一个难题。

    今夜也不是什么良机,只因他说过了要带她出去玩。

    颜天真很安静地靠在凤云渺怀中,伸手抚上了唇,似乎还有他残余的气息。

    “可别忘了今夜是花灯节。”凤云渺的声线传入耳膜,“去把衣裳穿好了,我带你出去玩,错过了今夜的花灯节会有些可惜呢,虽然南旭国也有花灯节,但不同的国度,过节的方式想必也会不同。”

    说着,将手中的衣裙递了出去。

    “好。”颜天真轻笑着应了一声,接过了衣裙。

    “我已经跟你大哥说了,今夜我带你去玩,他倒是放心。”凤云渺道,“看你大哥一点儿都不怕你被我吃了。”

    颜天真应道:“嗯,他心宽。”

    大哥哪里会怕她被云渺吃干抹净。

    他是巴不得她把云渺给吃干抹净,觉得十分有面子。

    回头把这事儿和云渺说说,他的脸色必定会很精彩。

    ……

    今夜,是帝都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到了夜里,竟比白日里更加热闹,条条街道张灯结彩,满目璀璨繁华。

    “难怪叫花灯节,你看看那一盏盏灯笼,可真漂亮。”颜天真同凤云渺携手走在帝都街道之上,所过之处,一眼望去随处可见高高悬挂的花灯,房檐上树枝上皆有。

    除去节庆之日,平时这个点街道之上可是不会有太多人。

    “来一来,瞧一瞧,诗词绘画换花灯。”

    忽的,离二人身后不远出响起了吆喝声,二人回过神一看,便见不远的身后搭着一个台子,台子正中央插着一根杆,杆上是各式各样美丽的花灯,被微风拂动在半空中晃荡着,煞是好看。

    颜天真眸光一亮,拉着凤云渺便走,“云渺,我们去看看,似乎挺有趣。”

    言罢,牵着凤云渺的手便走了过去。

    到了那台子前,花灯的主人已经挂上了几幅字画,这些都是路人所作,用来换取花灯。

    许多才子便会趁着这个机会大展身手一番,作一幅字画,赢得众人喝彩,换取一张花灯送给心仪的姑娘。

    “请想要花灯的上台来,以一幅诗词书画交换花灯,可题诗一首,也可作画一张。”

    “看来大叔是个文人墨客。”颜天真笑了笑,转过头朝身边的凤云渺道,“云渺,你可有兴趣?”

    凤云渺望着她,唇角挑起一丝笑意,“你若是喜欢花灯,我便去帮你换一盏来。”

    颜天真思索片刻,道:“不行,你的字画可是万金难求的,这花灯的价格也不贵,不划算。”

    “你若喜欢,管什么划算不划算?”

    “可是……我不想让你太引人注目。”

    凤云渺:“……”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有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走到了台子边。

    那黑衣女子一个轻轻跃身,便上了台。

    “看来这位姑娘是有兴趣,请。”那中年男子示意黑衣女子看向杆子边的小桌子,那儿已经摆上了笔墨纸砚。

    颜天真注意到了台子上的人,抬眸望去,这一看,眉头高挑。

    那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另有几缕散落于两肩,秀丽的螓首下,白皙的锁骨晶莹玉润。她有着一双秋水明眸,浓密的睫毛稍稍向上扬起,肌肤细润,秀而不媚。

    这位可不正是妙衣坊的老板,云霓秋?

    颜天真可没忘记,这云霓秋是对云渺有意思的。

    不过这位倒是不惹人反感,至少不出幺蛾子。

    对于光明磊落的情敌,她还是乐于讲讲道理的。

    云霓秋望着台下的凤云渺,轻轻勾了勾唇。

    凤云渺自然是也注意到了她,面上并无表情,转头朝着颜天真道:“要不要换个地方逛逛呢?”

    他晓得那女子对他有意思,只觉得颜天真看见她大概心里会不舒畅,便想着拉颜天真走开。

    颜天真晓得凤云渺是在为自己着想,笑了笑道:“不必急着走开,咱们看看罢。”

    眼看着云霓秋迈步到了那小桌边,伸手执笔在白纸上挥舞着。

    她的身后,数不清的花灯高高悬挂,灯火透过外头的那层纱,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分外好看。

    周遭的人仿佛忽然静了下来,望着那台上那女子提笔挥墨,此刻竟不忍打扰。

    凤云渺倒是不想去关注,颜天真反而欣赏了起来。

    这云老板还是挺有气质的,帝都之内,她的追求者想必也是不少。

    片刻的时间过后,云霓秋终于落了笔,将桌子上的画纸提了起来,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所画的,是一张半身画。

    画上的男子俊美如俦,黑发如绸般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画笔将他的面部轮廓以及五官勾勒得十分细致,可见作画之人的用心,以及画技的精湛。

    那光洁的额头下,纤长的睫羽都能被细致地绘画出,一双清冷又深邃的桃花美目被画笔勾勒得栩栩如生。

    鼻梁挺翘,唇线轻抿,看似慵懒又傲慢。

    颜天真望着那张画作,只觉得与秦断玉画给宁子怡的那张比起来,水平还真是差不多的。

    这云霓秋也曾参与过四国交流会,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在画凤云渺这一点上,云霓秋完全可以挑战秦断玉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这位姑娘画的,似乎是南旭国的太子罢?”

    “是那位太子殿下,曾经有幸远远地见过一回,姑娘,你这画功了得啊!”

    此时此刻,站在人群中的颜天真望着那幅画,唇角挑起了一丝笑意。

    云霓秋这表白心意也太过明显了。

    她显然是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云渺。

    “姑娘,你这幅画甚好!”花灯的主人冲云霓秋道,“我这儿这么多好看的花灯,姑娘想要哪一个?随姑娘挑选!”

    云霓秋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挑下了一盏花灯,而后跃下了台。

    她挑选的这盏花灯之上,画的是龙飞凤舞。

    云霓秋拿着那盏花灯拨开了人群,找寻到了凤云渺所在的位置,将手中的花灯递了出去——

    “拿殿下您的画像去换取的花灯,现在就赠予殿下。”

    “本宫觉得在街道之上游玩,手中拎着个东西有些累赘,云老板还是自己留着罢。”

    这话的意思便是拒绝了。

    对于凤云渺的话,云霓秋似乎也不感到意外,将花灯收了回来,悠悠叹息一声,“我晓得殿下很快便要回国,这以后想要见到殿下只怕是不容易,便想着在殿下走之前,给殿下送个纪念品。”

    云霓秋说这话时,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试探一个男子的态度,便是要看他够不够干脆果断。

    若是凤云渺收下她这盏花灯,她便决定,在南旭国之内也开个妙衣坊的分店,北昱南旭既然是友好之邦,那么她追随着凤云渺去南旭也是无妨的。

    她晓得他有心上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

    凤云渺的回答终究还是让她失望。

    “但凡是本宫拒绝的东西,从来不会改变主意。”

    凤云渺只留下这么一句简单利落的话,便牵着颜天真的手转身离开。

    颜天真也什么话都不说,随着凤云渺走开了。

    二人身后,云霓秋怔愣地望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声叹息,自唇间逸出。

    无缘吗?

    真是令人伤感。

    那样的男子,可不是靠着死缠烂打就能得到的。

    或许,她出现得太晚。

    云霓秋提着花灯转身走开,很快便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之中。

    再说凤云渺拉着颜天真走开了,颜天真走着走着,忽然脚下步子一顿,随即一扯凤云渺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天真,你要干什么去?”

    “云渺,我们走回那个台子,我得去把云霓秋的那幅画买下来,可不能让你的画像落入他人手里。”

    宁子怡曾经就是收藏着云渺的画像终日犯花痴。

    谁晓得她曾经是否对画像做过什么猥琐的事……

    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得不到真人就猥亵画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天真中途甩开了凤云渺的手,很快回到了台子边,冲那位花灯的主人道:“大叔,方才那位姑娘画的南旭太子画像,能否卖给我?”

    男子怔住,“姑娘想要这幅画?”

    “是这样的,我对南旭太子很是仰慕,因此,想收藏这幅画。”颜天真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对面的男子。

    “既然姑娘想要,那就给姑娘吧。”男子收了钱,自然是乐呵呵地同意了。

    颜天真拿着画像,将画纸叠起,收入袖中,这才回到了凤云渺的身旁,挽上他的胳膊。

    这一头二人在溜达着,身后不远处,宁子初站在人群之中,视线落在颜天真那只挽着凤云渺胳膊的手上。

    “陛下。”身旁响起清凉的女子声音,“颜姑……”

    说到这儿,仿佛觉得有些不对,便又立即改口,“良玉郡主她明日就要回国了,陛下终究是没有法子留住她了么。”

    “强行留她终归是不妥当的,若要她自愿,这似乎也很难。”宁子初顿了顿,又道,“梅无枝,之前让你寻个机会留在天真的身边,是因为朕对她不够信任,才想让你监视着她,之后朕就把这事给忘了,让你闲了好久。”

    “……属下一直在等待着陛下的吩咐,可陛下却一直不曾有新的任务给属下,属下的确是闲置了很久。”

    “现在有了新任务给你了,你去跟着她罢。一来,你功夫不低,可以给她做护卫;二来,你可以跟朕汇报她到了鸾凤国之后的情况,朕批阅奏章,闲暇之余也会想起她,总想了解她的近况。”

    身旁的女子静默片刻,道:“陛下此举,是还不愿意放弃么?陛下当真是很喜欢良玉郡主。”

    “现在明白过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朕明明比凤云渺更早认识她,却没有捷足先登。”宁子初沉吟片刻,道,“若她不是鸾凤国的郡主,朕会强行留下她,可她如今的身份却不允许朕强留她,朕……总得为了北昱国的利益考虑。”

    “陛下说得是,属下会肩负起保护良玉郡主的责任,同时也会向陛下汇报她的近况,请陛下放心。”梅无枝说到这儿,余光忽然瞥见人群之中有异样。

    有那么七八人,都是身着粗布麻衣,背后都凸起了一处,观其轮廓,倒像是藏在衣物之内的刀剑。

    这些人若是分开走,倒还不惹人注意,可偏偏被人潮挤到了一起,眼尖的她便会觉得有些古怪。

    这是杀手的惯用的藏兵器伎俩。

    而就在这些人的不远处,凤云渺与颜天真停留在一处摊子前。

    难道——

    “陛下,你看那些人,衣裳内有凸起处,分布密集。若是我没有猜错,想必都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杀手,前头不远处就是南旭太子与良玉郡主,陛下您看……”

    宁子初当即望了过去,目光扫过人群之中那一伙古怪的人。

    下一刻,他道:“看看那伙人的目标是谁,若是天真,再出手,若是凤云渺,就不必出手,趁机将天真带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