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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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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栖不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木欣欣,木欣欣拉他也拉不动。

    “你怎么回事,快点啊!一会医生还得会诊呢。”木欣欣着急了。

    “你!”林栖长吸口气,深深看了木欣欣一眼,侧身把病床让开。

    木欣欣埋怨地叹口气,还没动,护士忙完其他病床看过来,一见袁霜华还没收拾,就心急了。

    “你们这家属怎么回事,几个科室来会诊,你们这么不配合!一边去!”护士手脚麻利地给袁霜华换完管子。

    木欣欣赶紧把头扭开,林栖见她没有上前帮忙,脸色稍稍缓和些。

    “再跟你们说一下,这些日常护理是需要家属自己注意的。患者恢复程度除了治疗,家属的照顾也事重中之重。”

    护士一边检查着床位,嘴里一边大声说着。

    木欣欣有点讪讪。

    林栖却一脸的无所谓,他恢复的快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木欣欣和我林栖站在忙碌的家属间,怎么看怎么僵硬。

    木欣欣觉得有些尴尬,打破两人的沉默:“那个护士挺好的。”

    林栖没应声。

    木欣欣看他一眼,有些无奈,想了想说:“林栖,虽然我和袁霜华现在没有关系了,但是谁也磨灭不了曾经。我们的分开是误解,早晚他会明白。你不该介入,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林栖脸色发青,他为了她等了十年,他为了她忤逆他母亲,他为了她让最好的朋友日夜守护安全。

    他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就是一个不该吗?

    木欣欣,你对世界这样善良,却为何独独对我这样残忍。

    林栖沉默不语,墨色的眼睛里暗潮汹涌。

    木欣欣看的有些心虚,想解释几句,见他这样固执,心一狠坐到病床边给袁霜华按摩足底。

    林栖恨不得上去抓起木欣欣剥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多绝情!

    看着她轻柔地按着足底的一个个穴位,按完一只脚又按另一只,按完脚,又站起来开始按摩身体。

    林栖突然转身离开。

    木欣欣感受着背后炽热的目光,早已坚持不住。听着林栖离开的脚步声,木欣欣停下按摩,脸上布满哀伤。

    给不了,我只能拒绝你,不让你有任何希望。

    林栖一出监护室,门口一个脚步匆匆的老太太直接就撞到他身上,连句道歉都没有,反而抬头就骂:“哪里不长眼的!这么大个人看不到,撞坏了老太太,你给养老啊!啊,怎么是你!你是那个,那个林栖?”

    陈水娟语速超快地骂着人,突然认出林栖,马上全身戒备:“你来干什么?你害的我儿子还不惨?你让我儿子家庭破裂,孙子没了妈!现在又来看我儿子笑话吗?”

    陈水娟声音超大,脏水浑水一股脑往林栖身上泼,转瞬就引的周围一圈人。

    林栖看着这个满嘴胡话的老女人,真想上去掐死她,这样嘴巴恶毒的人就该死。

    好在他理智尚存,只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无知。

    “你有证据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派出所?”

    周围人听的热闹,跟着起哄。

    “老太太,真的假的,看人家这样理直气壮,你别脏了人家也脏了自己!”

    “就是啊!这种事还是看证据,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陈水娟眼睛咕噜咕噜转,一脸恶相,林栖身挺目正,怎么看都是这个老太太在污蔑人,议论间都是向着林栖的。

    陈水娟一见,心里不满,要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她不顾家丑口不择言:“你上过学,别欺负我,你当着我的面,踢断我的腿,拐走我的儿媳妇,我还没有和你要补偿,你倒反过来倒打一耙!”

    陈水娟开始抹泪,年龄带给她的弱势一下子让众人的同情天平又倒向她。

    “真是不要脸无耻到家!袁霜华摊上这样的妈,活该人家跟他离婚!你不用激将我,我倒想人家对我有心思,有人却无动于衷。有人对你儿子倾心相付,你却恨不得编造最脏的谎言去脏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才没工夫听你这嚼舌根。”林栖本来没心情理会陈水娟,但是刚刚他的心情很不爽,他不介意转给她。

    陈水娟脸憋的通红,指着林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林栖送她一个慢慢享受的眼神转身走了。

    这可把陈水娟气坏了,她指着林栖,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没骂出声。

    周围的人见状,无趣散开,不过可以预见近段时间,都有话题可以讨论了。

    走廊里的事很快结束,木欣欣完全不知道。

    她见陈水娟回来,就想出监护室。

    周围有人就问开了:“姑娘,你是病人什么人哪?”

    木欣欣应和着:“朋友。”

    问话的人点头不再问了,木欣欣也没样心里去。

    陈水娟却拦住她,问:“欣欣,刚才那个林栖来干嘛?华子都这样了,他还想着来害他吗?”

    她这话一落,监护室气氛都变了。

    见到门口冲突的人都是是这个监护室的家属,此刻见又有八卦要起,都停下手里的活,竖起耳朵。

    本来安静的监护室更是针落可闻。

    木欣欣察觉有些异样,没多去想,直接回她:“别总把别人想的龌龊,只有自己光鲜。林栖来看同学有什么不对吗?还需要向你报备?”

    “他来看华子?你骗鬼呢?是不是你招来的?”陈水娟看看四周,声音放低,“华子都这样了,你都不让他省心,故意把人叫来到他跟前气他,是不是?”

    可是声音再小,在安静的监护室里还是落遍每个角落。

    四周或有或无的眼神都往木欣欣身上扫。

    木欣欣太熟悉陈水娟,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她都不会意外。

    只是突然落在身上的目光让她感觉不自在,她不想再理会陈水娟,一句话没说就往外走。

    陈水娟一见急了,抓住她问:“是不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狠心。”

    这彻底把木欣欣惹急了,但看着还在昏迷里的袁霜华,她强忍着警告她:“你不要脸你儿子还要!你再这样无事生非,等他醒了,第一个不放过你!”

    木欣欣的话一下把陈水娟吓住了,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意图,换上一脸谄媚:

    “欣欣,妈不是那意思,那就是太着急了。妈知道你是好孩子。”

    “住嘴!你是谁的妈和谁说去,跟我没关系。”

    木欣欣没像陈水娟一样压低声音,这样一来,旁边竖着耳朵的人都明白了。

    敢情这个姑娘就是刚才她在外面骂的那个儿媳妇。

    瞬间众人看木欣欣眼色都变了,有审视,有同情,也有鄙夷。

    “欣欣,你不能这样和我说话,虽然你和华子离了婚,但我好歹也还是长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记恨华子。我是真心希望你和华子重归于好,浩浩也有个完整的家。”陈水娟看到了周围人的态度,她聪明的打出一张长辈低头牌,她就不信在这么多人眼皮下,木欣欣还会怼她。

    陈水娟话一落,她就知道自己错了,现在的木欣欣早已不是那个任由自己呼来唤去的木欣欣了。

    因为她一丁点那时的薄脸皮都没有,她还真的把陈水娟直接怼了回去:“你儿子的婚姻是你苦心积虑一手破坏的。直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嫁祸林栖。既然你认识到自己的错,也是一件大好事,等你儿子醒了,你再跟他说一遍,他会很高兴的!”

    陈水娟脸黑了,这话跟儿子说,不说还好,一说,儿子保准又晕过去。

    她自己听着自己的话都有些反胃,可是,她尽量保持着柔和,不至于太僵硬:

    “欣欣,你记恨我我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不能都怪到我一个老婆子身上。你是个好姑娘,华子喜欢你,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他天天喝酒到半夜,这次病,我估计也是酒精的缘故,他的身体就不能喝酒。欣欣,我就一个意思,等华子好了,你们复婚吧,我给你们做饭看孩子,咱们从前的日子多好啊!”

    陈水娟这话倒是贴心贴肺向着儿子说的,只是,说的太晚了。

    木欣欣跟听了笑话一样,看看周围不再掩饰竖耳朵的众人,对陈水娟说:“抱歉!我不走回头路。”

    本来木欣欣想看着医生当面会诊,现在这个情况她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会上去撕开陈水娟这张虚伪的脸。

    木欣欣坐在监护室走廊里,等着医生会诊结束,走廊一头的人影一直看着她,她都没有发觉。

    一群医生护士进了监护室,很久才出来,后面跟着一群家属。

    木欣欣想跟去办公室问问情况,被淹没在人群里。

    有护士在后面阻止家属们跟从。

    “都别跟着了,有事会通知家属,影响了正常工作受罪的还是患者。”

    家属都讪讪停下来,木欣欣也只好跟着停下。

    她扫了扫人群,发现陈水娟没有跟来,她心里真替袁霜华悲哀,遇上这样的妈,他是最无奈的。

    木欣欣担心袁霜华,看着家属都陆陆续续回了监护室,她反方向朝医生办公室去。

    办公室门没关,几个科室的医生围坐在一起,讨论着病人的病情。

    木欣欣到的时候,正听到有医生提到39床,她赶紧贴近了门口去听。

    还没听到一句,就被路过的护士发现,让她离远点,别打扰医生。

    木欣欣手足无措地围着办公室走来走去,心里一上一下越来越紧张。

    袁霜华连句解释都不听,上来就怀疑她,让她心碎不已。

    可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病因不明,她突然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恨他,甚至她还在祈祷,宁愿自己生病也不要他受苦,他是多么怕疼。

    木欣欣走着走着,眼泪流了下来,一边擦一边等着医生会诊结果。

    等着等着,木欣欣眼前出现了一张纸巾。

    她抬头,遇上林栖满是心疼的眼神。

    “擦擦脸,休息下。一会就会有结果。”

    林栖看着木欣欣,嘴角带着一抹安慰:

    “他不会有事的,常说坏人害百年,坏事没干几件,他哪会这么安心就吃盒饭。”

    木欣欣眉眼间并没有缓和,满脸都是忧心:“林栖,别哄我了。他身体一直很好,突然病了,这病就轻不了。”

    “别怕,我一直陪着你。”林栖在她旁边轻轻承诺,声音轻的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木欣欣沉浸在悲伤里,没有听到林栖的话。

    林栖见她不再说话,他静静站在她旁边,陪她等着。

    天黑透了,医生的会诊才结束。

    木欣欣等在门口,见其他科室的医生离开,她迫不及待进去询问。

    “39床,袁霜华,31岁,昏迷入院。他的情况从入院这两天看来,还算不错,估计明后天会醒来。我们今天对他组织了会诊,初步结果是窦性心律不齐,脑部供血不足。具体还要看患者醒来后的情况,如果神智没受影响,那就基本没什么大碍。当然,也可能会有醒不过来的小概率,都得有心里准备。”

    医生满身疲惫,还是耐心地给木欣欣解释着:“这两天都关注下患者情况,一有苏醒迹象马上通知医生。”

    木欣欣点头应着,呆木着跟医生道别。

    “你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再来,我安排人守着袁霜华。”林栖说。

    “不,我要守着他!”木欣欣执拗着,她要陪着他,只有她陪着他,他才有力气好起来。

    “听话,我会安排人照顾他,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不能这样劳累。”林栖不退让,他可以允许她看他,可是他不能接受她心里还有他。

    “他还没有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听我解释,我必须守在他身边!”木欣欣有些疯狂,她以为离婚只是他在闹脾气,她一直在等他找她来解释。

    他怎么病,又怎么能不醒!

    林栖被她的疯狂深深刺痛了心,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看到了那个为同一个男人痛哭的女孩。

    他突然感觉他丢了全世界。

    他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