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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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俊扬躺在岸边休息了许久,才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因为躺在鹅卵石上晒太阳,实在是太舒服了。他举起手臂遮挡阳光,从指缝眯着眼看太阳,然后拿出指南针辨别方向。

    “唉,没办法,人长得帅,老天都眷顾…现在幸好是上午,这要是夜里,恐怕就得玩野外求生了。”

    他看向河水对岸,对面是悬崖峭壁,远处还有一川瀑布飞流直下,空中还不时的有白鹭飞过。而自己所处南岸地势较为平坦,只是有些山丘密林。

    “嗯,山清水秀,好地方!”顾俊扬连连夸赞。

    “既然有河水,那应该不是邬郡的地界了,有水的地方只有…难道是泷浔?不能吧,泷浔在西边啊!在水中瞬移了?先不管这些,得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解决食宿。”

    顾俊扬找来树枝,想把衣服烤干。自己贴身的小刀早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只能唤出玄戾,用来砍树枝。等砍的差不多了,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左边树林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心的走过去,扒开树叶,看到了一只正在觅食的山鸡。嘿嘿,顾俊扬当时就笑了,舔舔嘴唇,搓了搓手,蹑手蹑脚的靠近山鸡,一个健步前扑,就逮住了。顾俊扬小时候可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所以野猎这种事,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唔,不错,知道本公子馋肉了,上赶子来给我补补身子,真是一只好鸡。”

    说完就开始拔毛,三下五除二直接收拾干净,在河边搭个架子给烤了。

    “看来下次出门得带点盐,太影响口感。”

    顾俊扬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自我反省。吃饱喝足后,顾俊扬沿着河边往东走去。

    大概步行半个小时后,总算见到了几户农家。他推门走进了一户烟囱上冒着浓烟的院子,里面一个老妪正在生火做饭。顾俊扬敲敲门,看见老妪回头也看见自己后,恭敬的说道:“大娘,我是来这里旅游的,不曾想迷路了,您看,我今晚能在这里借宿嘛?”

    老妪上下打量了下顾俊扬,在围裙上擦擦手,说:“又是旅游迷路的?奇怪了,最近怎么总有来这里旅游的!没事你住吧,就是我这里条件不太好,怕你住不惯。”

    顾俊扬连连点头道谢,“没事大娘,我住得惯!大娘,最近总有来这里旅游的?”

    “是啊,说是要从这里进什么山,西边倒是有个湖,但那就是条死路,除了山崖就是山崖。然后也没见着他们回来过!”老妪摇摇头。

    “奥,那说明你们这里湖光山色,风景秀丽吸引人啊大娘。现在人们都在城市喧嚣待厌烦了,喜欢清净的地方。”顾俊扬转移了话题。

    “孩子,今晚只有土豆吃了,穷乡僻壤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你多担待下。”老妪热情的端来了一盘烤土豆和一大碗野菜汤。

    顾俊扬此时倒一点也不饿,但是盛情难却,他还是硬吃了两个土豆,喝半碗野菜汤。

    这时,他听到了院里有吱呀的开门声。接着听到老妪着急的说着:“兜兜,咱家那只大芦花,怎么还没跟你回来?”

    这时气喘吁吁跑一个进来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满脸眼泪,哭着说:“今早把花花放山里就不见影了,我以为丢了,就到处找。最后在西头的河边了,看见了一地鸡毛和一堆骨头,毛一看就是花花的,呜呜呜。”

    顾俊扬在一边听着差点把汤吐出来,心想道,“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巧?我吃的野鸡是这家养的?!”

    这时老妪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个天杀的偷鸡贼,还指着它下蛋去城里卖钱呢,两公一母,非可母的偷,让我们祖孙两以后可怎么活!”老太太边哭边骂。

    顾俊扬这个尴尬啊,听得心里难受,直挠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走过去,掏出钱包递给老妪。

    “大娘,要不这样,就全当我买那只鸡了。”顾俊扬一脸愧疚。

    “哪能要你的钱啊,怪就怪那个缺德的偷鸡贼。”说完又要开始抹眼泪。

    顾俊扬一看,又要开始骂了,赶紧把钱包塞给兜兜。

    “乖,拿着,哥哥我是富二代,家里有花不完的钱。”

    兜兜看着钱,又渴望的看着老妪,见奶奶摇头,把钱包舍不得的塞了回来,“大哥哥,还给你吧,奶奶不让收。”兜兜眼泪汪汪的看着顾俊扬。

    顾俊扬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做错事后悔的滋味,只好把钱包收回来。

    晚上,老妪在屋内借着昏黄的灯光纺线。顾俊扬则坐在门槛和兜兜聊天:“兜兜,这附近哪里能打电话?”

    兜兜正把地瓜和干草剁碎,留着早上喂鸡。低着头说:“城里,从这儿大概向东走一个小时,有个小卖店能打电话。”

    “哦…哎,兜兜,你几岁了?”

    兜兜偷瞄一眼顾俊扬,马上低头答道:“六岁。”

    “那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啊!”

    “没钱上不起,但是也快攒够了,奶奶每天纺线,我每天都一边放鸡,一边采些树林里的蘑菇卖。”一提到鸡,小女孩又神色暗淡下去。

    顾俊扬又好一阵内疚,对女孩勉强咧嘴笑着说:“兜兜,这个电话号码你拿着,收好了,我住在梦岳,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什么事都行嘛?”兜兜大眼睛立刻有了光彩,擦擦手,兴奋的接过写有号码的纸条。

    “行啊。”顾俊扬宠溺的笑着刮下兜兜鼻子。

    “那我长大了嫁你行不行?”兜兜显然很期待答案。

    “啊?!”顾俊扬惊讶于她的早熟。

    兜兜双手托腮,“哇,大哥哥你眼睛可真好看,到底可不可以嘛?”

    顾俊扬干咳了两声,故作思考状,而后嘟嘴说道:“额……那要看你以后学习的表现喽。”

    “真的嘛?那说好了,大哥哥你可要等我哦。”兜兜认真的说。

    “行了,小公主,天这么晚了,快睡觉去吧。”

    夜里,顾俊扬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在忘川涧内发生的事。

    “记得古书曾有过记载,千年前,溪都夏家出现过一个剑术惊世奇才,字逸,名琪烨。可惜最后他和整个宗族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于世间。”

    顾俊扬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良久以后,轻声自语:“那么是你么?我的前世,夏琪烨!”